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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侯府的家将。
一声叹息从房内传来。
屠奉三心中大讶,侯亮生既得桓玄重用,为何却像郁郁不乐的样子呢?忙竖起耳朵听清楚。
侯亮生再叹一口气,喃喃道:“明知如此!还回来干什么呢?”
屠奉三为之愕然,侯亮生说的难道是自己吗?他说话的语调大有兔死狐悲之意,他竟是同情他屠奉三的遭遇吗?
心中不由涌起古怪的感觉。
就在此时,前门传来低呼和重物堕地的声音。
侯亮生“啊”的一声惊呼,站了起来。
破风声响起。
屠奉三临时改变主意,从藏身处窜出,穿窗而入。
女刺客已撞门而入,甩手射出手上飞刀,疾取侯亮生咽喉。
屠奉三冷哼一声,顺手掷出手上长剑,横空拦截。
侯亮生则呆若木鸡,不知如何反应。
“当”!
长剑击落飞刀。
女刺客一声不响,续往侯亮生扑去,另一手再射出一把飞刀,疾取屠奉三面门。屠奉三身为“外九品高手”榜上名列第三的超卓人物,岂会被一把飞刀阻挠,随手一掌拍落飞刀及时挡在侯亮生前方。
女刺客双手化作虚虚实实的掌影,往屠奉三攻来。
屠奉三见她武技强横,掌法精妙,且劲力十足,不敢轻敌,改采守势,见招拆招,忽感有异,原来女刺客真正的杀着是底下踢出的一脚,攻的是他胯下要害,非常阴毒。
屠奉三心中杀机大盛,全力还以一脚和她较量。
女刺客似撑不住屠奉三的脚劲,往后倒飞,直退至大门外。
只有屠奉三晓得她一时间无法闯过自己这一关,故见机借力退走,又以为自己是侯亮生一方的人,怕引来府内其他家将,所以趁还能脱身时开溜。
屠奉三追至大门,女刺客已消没在院墙后,身法之快,断了屠奉三欲穷追不舍,看她究竟是何方神圣的好奇念头。
四名家将东倒西歪,仍昏迷未醒。
什么迷香如此厉害呢?
侯亮生在后面唤道:“这位壮士……”
屠奉三转身过去,扯掉头罩,淡淡道:“侯兄知否我本一心要来杀你。”
侯亮生蹶然道:“屠会主!”
屠奉三摇头苦笑,道:“再没有什么振荆会,终有一天我会手刃桓玄那畜牲。侯兄是聪明人,如不想落得和我同样下场,该知道如何取舍。”
侯亮生回复镇定,离开长书台,移到屠奉三身前,压低声音道:“我现在是骑虎难下,除非今次桓玄讨伐司马道子出人意料的兵败身亡,否则我根本没法脱身。”
屠奉三心中一动,问道:“杀那畜牲谈何容易,不过却非没有扳倒他的方法,侯兄知否他弑兄的罪证?”
侯亮生呆了一呆,低声道:“此地不宜谈话,屠兄若肯信我,明早我们找个地方详谈如何呢?”
屠奉三心忖即使是个陷阱,也难不倒我,点头答应。待侯亮生说出时间地点后,迅速离开。
【 BBS 精心收藏:黄易大师小说】第 二十二 卷 第 七 章 有备者胜
第 二十二 卷 第 七 章 有备者胜
高彦逐渐苏醒,迷迷糊糊的坐起来,再被江风迎面一吹,清醒过来,睁眼一看,嚷道:“我的娘!为何回到大江上?”
目光投往在身旁把舵操控小风帆的燕飞,大怒道:“我还未见过我的小白雁,为何硬把我架回去?噢!这里怎么这么痛。”
燕飞见他手抚咽喉的位置,淡淡道:“想清楚点,昏迷前你遇上什么呢?”
高彦喃喃道:“他奶奶的!我刚步出食馆,走往对街,忽然眼前一黑,醒来便在这里。我的燕公子燕爷,驶回去好吗?唉!你这保镖是干什么的,又浪费了我一晚的宝贵光阴。唉!原来光阴真的可以这么珍贵的。”
燕飞道:“你被你未婚娇妻的恩师大人,活生生掐着喉咙弄昏了。假如他老人家对你这个徒婿爱不释手,多把玩片刻,我会很感激他,因为以后再不用被你这小子烦,人生会快乐很多。”
高彦失声道:“聂天还?”
燕飞道:“有印象了吗?你虽然武功低微,该不至于被人暗算,把你像小鸡般提着都不知道吧!”
高彦仍在发呆。
燕飞暗叹一口气,小白雁之恋注定是波折重重,最大的问题不在聂天还,而是尹清雅本身的意向。她或许觉得高彦是个有趣的玩伴,却绝非如意郎君。当然真实的情况,要他们两个才清楚。
道:“为何变成哑巴了?是否害怕被小白雁出卖呢?”
高彦坚定的摇头道:“清雅永远不会出卖我,可能是她忍不住告诉老聂爱上了我,所以被老聂猜到我会到两湖找他的爱徒,遂布下天罗地网待我们去上鈎。”
干咳一声,骇然瞧着燕飞,道:“你不是干掉了聂天还吧?”
燕飞笑道:“放心吧!是差点被他干掉。你当我是神仙吗?一个人砸掉整个两湖帮。”
高彦尴尬的道:“哈!你是如何办到的,怎可能在老聂手上把我救回来?这还不算神仙,算什么?有打伤老聂吗?”
燕飞见他低估聂天还,没好气道:“你没听到吗?我说差点被老聂干掉,还怎去伤他?哈!我的赌术终于大成,虽曾输掉你的身家,现在却连本带利给你赢回来。”
高彦莫名其妙的道:“你在胡扯什么?”
风帆顺风往东而下,江上罩着一重薄雾,夜色凄迷。
燕飞道:“我为了保住你的小命,和老聂豪赌一铺,赌的是如我不能在半个时辰内把你救出来,便横剑自刎。”
高彦两眼立即发亮,兴奋得声音都沙哑了,期待的道:“你现在肯定赢了,什么连本带利,快说清楚点。”
燕飞笑道:“听后不要兴奋得跳进江水里去。”
高彦倏地整个人弹跳起来,喝道:“你奶奶的!快说!是不是把小白雁嫁给我?”
燕飞道:“差不多是这样,只要小白雁心甘情愿嫁你,老聂将不可从中阻挠。”
高彦欢呼一声,跃上半空,打个筋斗再落下来,振臂高呼道:“成功哩!还不立即掉头,我要去向我的小白雁求婚。”
燕飞皱眉道:“早知你这小子会是这模样,给我冷静点,如果聂天还使人干掉你,什么都完蛋哩!”
高彦怎压得下心中的兴奋,道:“有你保护我,怕他娘的什么呢?小白雁肯定盼她的郎,嘿!即是我高彦,盼得心都痛了。哈!我怎忍心见她独守空房呢?娘子,高彦来哩!”
燕飞自有对付高彦的一套办法,若无其事道:“赌约只规定老聂不得阻止你们来往,至于如何谈情说爱、议论婚嫁,则要看高少你的本事。但赌约没有包括我燕飞在内,他仍可以不择手段的对付我。我若被人干掉,还如何保护你呢?”
高彦愕然坐下,苦思道:“我的心现在很乱,你来给我分析一下,假设我一个人回两湖去找小白雁,聂天还真的会宁失信于天下,也要对付我吗?”
燕飞赞许道:“终于肯面对现实。今次老聂输得很冤枉,我则赢得侥幸,肯定有一段时间意气难平,你此刻若大摇大摆回去找小白雁,老聂怎咽得下这口气?幸好在这场协约战里,我没伤过半个人,故没有结下仇恨,较易令老聂愿赌服输。当然!他绝不愿小白雁嫁给你这小子,所以肯定会在小白雁身上下功夫。这样吧!待收复边荒集后再说吧!只要我们站稳阵脚,令老聂顾忌大增,那时你尽管公然去找小白雁,老聂也不敢对你不客气。如你在两湖一带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是不会放过老聂的。”
高彦道:“在两湖之外又如何呢?”
燕飞苦笑道:“那就要看你的逃命功夫是否到家了。”
高彦沉吟片刻,问道:“若你赌输了,是否真的会自尽呢?”
燕飞耸肩反问道:“我是不守信诺的人吗?”
高彦不解道:“你有必胜的把握?”
燕飞坦然道:“有点像那晚在夜窝子与赌仙对赌的感觉,确有赢的信心,但也晓得输的机会同样大。”
高彦难以置信的道:“你竟肯为我高彦拿自己的命去赌,如果你死了千千怎么办?谁去救她?我值得你这样去冒险吗?”
燕飞苦笑道:“假设当时我稍存生死成败之念,就肯定使不出那可令我占到上风的一招,也救不回你这小子,一起完蛋大吉。明白吗?”
高彦感动的道:“真想不到老燕你是这么的一个人。以前我还以为你是个事事向钱看的人,打这个人要一绽金子,踢那个一脚又另一绽金子。而事实上你比任何人更够朋友。”
燕飞露出缅怀的神色,点头道:“现在回想起来,淝水之战前在边荒集那段日子是颇为不错的,生活简单懒散,一切事在集内解决,每天坐在第一楼看街喝酒,喜欢的话可以到边荒流浪几天。大家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赚钱,这方面我算很不起劲哩!”
高彦笑道:“当然哩!老庞供应你住宿酒食,我则献上真金白银。他奶奶的,那时的边荒集真爽,拼命赚钱,也拼命花钱,我试过连续十多天没踏出青楼半步,到真挺不住才逃命去也。是真荒唐啊!真正的醉生梦死,从不去想将来要如何如何的。不过坦白说,有时也会感到厌倦,嗅到青楼那股胭脂水粉味便受不了。不过最多十天半个月,兴致又回来了。”
燕飞含笑听着。边荒集是可以容纳任何人的,只要你恪守边荒集的规条,依足她的规矩办事。
高彦续道:“由此我领悟出一个道理,就是因为人是贪新鲜的,所以青楼得以万古长存。有什么办法每晚都有个新鲜的女人呢?只有在青楼可以办得到。当你踏足青楼的一刻,根本不晓得接着会遇上个怎么样的女人,只要你把假的当作是真的,便可以快快乐乐的过一晚,醒来后,便当作一场春梦算了。哈!直至遇上小白雁,我才完全彻底的改变过来,其他娘儿再惹不起我的兴趣。”
燕飞道:“当小白雁对你千依百顺,再没有新鲜感时又如何呢?你为了追求新鲜感,不会又故态复萌吗?”
高彦欣然道:“小白雁是不同的,她永远不会驯服,而我正是看上她这股骚劲儿。没有人比我更明白她,她愈爱你,愈不肯向你屈服。即使嫁给了我,她也不会是那种言听计从的贤妻良母,会让我永远保持新鲜的感觉。唉!说起她,又想掉头回去哩!”
燕飞目光投往茫茫大江,心中浮现纪千千的绝世玉容,完全绝对地明白高彦的心情,若有人告诉他燕飞,有一天纪千千会失去令他感到新鲜动人的法力,他是打死也不相信的。
高彦感激他,事实上他亦感激高彦,如不是他以走马灯为媒,拉拢出这段炽烈的爱恋,生命可以变得如此深刻动人吗?
刘裕从姬别的露天工场回来,脑袋仍装满数以千计的工匠,正昼夜不停地打造各种克敌工具的火热情景。
在帐外对着火堆坐下不久,卓狂生偕红子春来了。
三人一起围着闪耀不定的篝火坐着。
卓狂生道:“红老板有个非常不错的主意,想说出来让你老人家参考。”
刘裕失笑道:“我可不是什么老人家,在这里谁有好主意,便有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