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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仲达笑道:“爹,孩儿已经觉得很好了。”
楚玉祥含笑道:“老伯,二师兄是内腑负了伤,这和生一场大病不同,伤好了,就不碍事了。”
林厚福看看林仲达,果然和半年来行动需人扶持,大大的不同,不觉点点头笑道:“楚少侠医道精湛,小儿半年来,一直无法行动,这回果然妙手回春,老汉觉得真是奇迹。”
楚玉祥笑道:“老伯夸奖了,小怪不谙医道,只是家师的疗伤丹药奏效而已,方才小侄以内功输入二师兄体内,帮助二师兄气血通畅,可以使伤势很快复原,现在二师兄已和常人无异了。”
林厚福道:“楚少侠的令师,也是小儿的令师了,怎么小儿负了伤,会不知道疗伤丹药的呢?”
楚玉祥道;“老伯误会了,小侄在这半年中,另外拜在二位恩师门下,这治伤药丸是全真教的救伤灵丹。”
林厚福道:“原来楚少侠另投名师,难怪有这样成就了。”
说着,站起身含笑道:“仲达,你们师兄弟谈谈吧,为父就少陪楚少侠了。”
楚玉祥连忙跟着站起,说道:“老伯只管请便,”
林厚福满怀高兴的往外行去。
林仲达和楚玉祥隔着一张茶几坐下,一面抬头叫道:“春兰。”
青衣使女在门口应道:“小婢在。”’林仲达道:“你去沏两盅茶来。
青衣使女答应一声,过了一会就托着银盘,送上两盏茶。
“楚师弟情用茶。”
林仲达接着国注楚玉祥问道:“你方才给我运气疗伤,从前我曾听师父(他口中的师父是东海门闻天声)说过,这种疗伤法门;本身非有极高的内功不可,而且在疗伤之时,不能有第三者干扰,否则极易导致运气入岔。走火入魔,方才你给我疗伤的时候,另一只手还把那老士摔出门外去,这份功力,就是师父在日,只怕也无法办得到,你从前没有练过武功,半年不见,竟有这般成就,莫非有什么奇遇不成?”
他究是东海门的二弟子,平日听过师父说过许多江湖上的轶闻,是以见闻较广。
楚玉祥笑了笑道:“有一件事,二师兄大概还不知道,师父(闻天声)虽然没有传小弟武功,小弟八岁那年,在门口玩耍,有一个老道人送给我一本书,那是内功口诀,师父照着那本书的口诀,教我内功心法,他老人家说,我将来另有遇合,不宜练东海门的武学……”
林仲达喝了口茶。问道:“那送书给你的老道人是什么人呢?”
楚玉祥道:“你别性急,听小弟说下去呢,师娘看师父不肯传我武功,还当师父对我歧视,就背着师父,教我练鹰爪门的功夫……”
林仲达道:“这个我们一点也不知道。”
楚玉祥接着就把清明扫墓那天,自己被蒙面汉子震得跌出大天井,就昏死过去,直到自己醒来,才发现卧在船上……
他把半年来拜了两个师父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林仲达听得十分羡慕的道:“楚师弟,所以一个人有幸有不幸,我们两人同是挨了人家一掌,师弟另有奇遇,我却在病榻上躺了七个月,若非师弟赶来,还不知道我要被只会骗钱的江湖庸医折磨到什么时候呢!”
楚玉祥问道:“大师兄去了那里,他有没有告诉二师兄?”
林仲达道:“大师兄来看过我两次,第一次只安慰了我好好养伤,说了没有几句就走了,第二次他来,说镖局已经收歇了,他要出一次远门,我问他要到那里去?他没有说,但从他口气中,隐约的可以听得出来,害死师父、师娘的一批贼子,虽然全都死了,但好像幕后另有主使的人。”
楚王祥急急问道:“大师兄没有说出来?”
林仲达摇摇头道:“我问过大师兄,他只说现在死无对证,要慢慢的去查。”
楚玉祥道:“二师兄知不知道小师妹也失踪了?”
林仲达道:“我是后来才知道的,你和小师妹都失了踪,大家都以为是给贼人劫持去了,如今楚师弟回来了,小师妹依然没有下落,可见不是贼人掳去的了。”
“杀害师父、师娘的贼人,幕后另有主使的人?”
楚玉祥沉吟道:“这要到那里去找呢?”
林仲达道:“当时大师见到这里来的时候,已经把镖局收歇了,说他要走遍天涯,去慢慢查访,我曾建议大师兄,咱们镖局不该收歇的,如果那些贼人和东海门、东海镖局有过节,只要东海镖局仍然开着,他们迟早还是会来寻的,大师兄何须外出寻访?”
楚玉祥矍然道:“二师兄这话对极了,大师兄不用出门,等他们来不好么?”
林仲达道:“大师兄摇着头,苦笑说:咱们武功比师父、师娘如何?我们去暗访,我们是在暗里,对方是在明处,如果等着他们找上门来,咱们是在明处,他们是在暗里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何况咱们武功不如人家,师弟又负了重伤,只有我一个人,更是独木难支,就这样他还是坚持他的主张,走了。
说到这里,忽然兴奋的道:“现在师弟回来了,我伤势也好了,我还是主张把镖局原有的人手召来,重新开业,东海镖局重新开业的消息,定可很快的传遍江湖,咱们只要稍稍透露一点口风,说镖局的重新开业,是为了要替师父报仇,踏遍整个江湖,非找出幕后主使人来不可,这一来,那喊人听到了,就非找来不可,师弟,你觉得我这计划好不好?”
楚玉祥道:“二师兄这计划很好,只是二师兄伤势虽愈,内力未复,至少也要休养一段时间,小弟也衔绿袍师父之命,要去一趟北峡山,才能回来。”
林仲达道:“反正镖局重新开业,也要有一段事前准备的时间,师弟去北峡山要多少时间,才能回来?”
楚玉祥道:“小弟没有去过,不知路上一去一回,要多少时间,不过我想有半个月大概也差不多了。”
“那就这样决定。”
林仲达道:“我明天打发人去把阿发叫来,他是镖局的老趟子手,从前局里的人,家在那里,他都知道,要他先把散去的人找回来,大概也需要半个月左右,那时师弟也好赶回来了,再择日开张。”
楚玉祥道:“师父从前一直夸奖二师兄有智谋,如今看来。二师兄果然是一位运筹帷幄的人。”’
林仲达笑道:“没有楚师弟学了一身武功回来,计谋再好,又有何用?”
说话之间,天色已经渐渐昏暗下来,春兰进来点起了灯。
接着两个老妈子提着食盒走进,春兰在一张小圆桌上,摆好了两付杯筷,两个老妈子打开食盒,取出几盘佳肴,一壶美酒,放到桌上。
其中一人含笑道:“这几盘菜肴,是老爷特别吩咐厨房做的拿手菜,老爷说,少爷和楚少快是同门师兄弟,可以无话不谈,所以老爷不来陪楚少侠了。”
林仲达笑道:“师弟,这里和自己家里一样,不用客气,快请坐吧,我伤势好了,肚子早就饿了,咱们坐下来吃吧!”
春兰脸含娇笑,说道:“二少爷,老爷才吩咐过,你重伤初愈。小婢已经要厨下熬了一锅稀饭,你还是吃稀饭吧!”
一手执壶替楚玉祥斟了一杯酒。
林仲达道:“这半年多来,天天喝稀饭,把胃口都喝腻了,我不是已经完全好了吗?”
春兰装了一碗稀饭送上,说道:“这是老爷吩咐的,小婢不敢作主,二少爷就将就些吧,等明儿个身体完全恢复了,二少爷要吃稀饭,老爷也不答应呢!”
“好吧!”林仲达无可奈何的端起稀饭,含笑道:“师弟,你请喝酒吧,我拿稀饭陪你。”
楚玉祥道:“二师兄是知道的,小弟从小不善饮酒,就是喝上一杯,也会脸红。”
春兰在旁接口道:“楚少侠,这时候已经夜晚了,就是喝醉酒,也没关系了。”
楚玉祥道:“不成,我只喝完这一杯就好,姑娘不可再给在下斟酒了。”
林仲达道:“师弟,春兰说得没错,咱们师兄弟已有半年多没见面了,边谈边喝,你现在内功精湛,多喝几杯,又有什么关系?来,吃菜。”
菜肴虽然只有八式,但却盘盘精美,十分可口,两人边谈边喝,楚玉祥喝了三杯酒,一张俊美如玉的脸上,已经满面通红,林仲达也连吃了两碗稀饭。
春兰替楚玉祥装上了碗饭送上。
楚玉祥笑道;“酒不能喝,饭却非三碗不饱。”
他果然连吃了三碗饭,春兰又替他舀了半碗冬菇火腿汤。
楚玉祥道;“小弟长了十八岁,今天还是第一次有人给我添饭。”
林仲达道:“师弟在这里多住几天,就让春兰给你多添几次饭好了。”
楚玉祥道:“小弟不是这个意思,小弟是觉得二师兄生活过得太好了,小弟住在一处海岛上,足足有三个月没吃米饭呢!”
饭后,春兰替两人沏了新茶送上,才行退去。楚王祥道:“二师兄,小弟想明天一早就动身到北峡山去。”
林仲达一怔道:“师弟怎么不多住几天再走呢?”
楚玉祥道:“小弟觉得二师兄这计划很好,小弟早去早回,东海镖局就可早些重新开张了。”
林仲达点点头道:“也好,说实在,我真希望镖局早些开张呢,把对方引出来了,师父、师娘之仇,也好早些报雪,以慰二位老人家在天之灵。”
楚玉祥攒攒眉道:“只是小师妹至今不知下落,如果咱们镖局开张了,各地的消息,也可以灵通多了,我想大师兄听到镖局重开张,也可能会赶回来的了。”
林仲达道:“是啊,所以我觉得大师兄忽然收歇镖局,实在是不智之举。”
正说之间,春兰已经俏生生的进来,说道:“楚少侠的房间,小婢已经收拾好了,小婢领楚少侠去吧?”
楚玉祥站起身来道:“好,二师兄身体尚未复原,也该早些休息了。”
春兰转身道;“楚少侠请随小婢来。”
楚玉祥跟着她走出敞轩,折而向北,穿行一条两边都是花团的回廓,进入一道圆洞门,就是一排五间的楼房。
春兰过去打开东首一间房门,回身道:“楚少侠请稍候。”
她首先走入,点起了烛火,才叫道:“楚少侠请进来吧!”
楚玉祥跨入房中,但见房中果然收拾得极为整洁,除了北首靠壁处放一张木床,还有一排椅几,和一张书桌,摆设虽然简单,却极为精致,连床上被褥帐子,都十分讲究。
春兰在一旁伺候着道:“楚少使看看还需要什么,只管吩咐小婢好了。”
楚玉祥道:“很好,不需要什么了,姑娘请回吧!”
春兰欠欠身道:“小婢告退。”
回身退出,随手带上房门。
楚玉祥脱下长衫,挂到床侧的衣钩上,伸了个懒腰,他早睡惯了,也就熄灯上床,放下帐子,在床上盘膝坐定,运起功来。
这是他每晚必修的课程,子夜以前练“太素阴功”,子夜以后练“纯阳玄功”。
就在他行功渐入忘我之际的时候,突然心灵上起了一丝警兆!
楚玉祥如今身兼两家之长,纵是睡熟之际,只要有人进入十丈以内,立刻就会警觉。
他缓缓睁开眼来,心中暗道:“此时初更已过,将近二更,还会有什么人到这里来?”
心念方动,只听一个轻捷的脚步声,正在掩掩藏藏的朝自己这间房的方向走来,差不多已接近到六七丈距离,心中更觉起疑,此人如果是二师兄家里的人,就会大大方方的从月洞门进来,何用一路都掩掩藏藏的?
此时到了月洞门,还在门外停住,那自然是在探看动静了,莫非这人不是二师兄家里的人,是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