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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行鹄双手连摇道:“不必,在下有一个更好的办法……”
不待话落,纵身而起,直向来路扑去!
单行鹄身形疾如箭射,眨眼之间,已由隧道中穿了出去,立于洞口之前。
死去的巨蟒早已踪影不见,想来果然已经化为粉屑飘飞而逝,林月秋相继跟了出来,冷冷地注视着他,一言不发。
单行鹄淡然一笑,突然振臂出指凌空写划!
但听一阵哧哧之声,一时石屑四飞,在洞口之上现出了一排龙飞凤舞的大字,是:
“此洞已封,擅入者死!”
单行鹄写完之后,轻声道:“林姑娘,现在该到前面的洞口去了!”
说罢之后,就转身想走。
林月秋双眉深锁道:“既写明此洞已封,就该把洞口封住才对,怎么能就此而去?”
单行鹄微笑道:“这样将更增加神秘之感,使胆小之人望而却步,胆大之人非进去探查一下不可!”
“这又有什么好处?”
“这也是寻找杀害令祖父凶手的一个策略!”
林月秋忍不住扑哧笑道:“你倒是有点鬼主意,不过……”
她眸光一转,道:“这事只怕毫无用处,除非咱们守在这里,否则又怎能知道有谁探查过此处?”
单行鹄一本正经地道:“尽管我在天边,就是有一只飞鸟一只走兽进入过此处,在下也可知道得清清楚楚!”
“你真有这么大的本领?”
单行鹄笑而不答,旋身一转,又向隧道之内射去!
此刻已是初更左右,天色阴沉,星月无光,更增加了黑暗之感,但两人内功精湛,都有暗中视物之能,故而依然奔驰若飞,毫无阻碍。
但这次是由林月秋当先领路,绕过茅舍左侧,向一片密密的枯林中穿行而去。
山风抖峭,在井底般的谷地之中愈发声势宏大,松涛如雷,隆然震耳,连大声谈话,都有些听不清楚。
松林尽头,已是山壁阻路,但迎面却是一个丈余方圆的大洞,丈余远之外,就是洞口正门。
洞外只有一道不足二尺的凸出石壁可以立足,下面则是万丈深渊,如非轻功出类拔萃之人,绝难攀援而上。
单行鹄仰首看时,只见洞旁横雕着四个隶书大字:“天雷洞府”
那十余丈的隧道中传来隆隆不绝的雷鸣。
单行鹄心头暗忖:“这天雷洞府四字果然名符其实。”忖思之间,毫不迟疑,照样在那天雷洞府四个大字之旁以金刚指法刻上“此洞已封,擅入者死”八个大字。
林月秋已经赶了出来,面色沉凝,双目红肿,瞥了单行鹄一眼,顺着陡岩绝壁当先揉身而下。
这山壁峭立如削,险峻万分,但她身法轻俏,只见白影飘闪,有如山猿眨眼间已经没了影儿。
单行鹄不禁大生钦佩之心,林月秋以如此年轻的一个女孩子,竟能有这等成就,将来的前途,定然是不可限量的。
他连忙相继而下,不久,他们已双双走在出山的峡谷之中。
林月秋新遭大故,心情沉痛,顾自无言而行。单行鹄心中思虑极多,也是不曾开口。
就这样,两人默默地走出了六盘山境,到达了一座黑黝黝的村庄之前。
那村庄不过十几户人家,多是靠射猎为生,此刻已经二更过后,村中居民早已入睡,故而黑压压地听不到一点声息。
单行鹄皱眉半晌,忽然振臂连挥,发出了三缕红溟溟的光华。
那光华虽然不算十分明亮,但在这漆黑的静夜之中,却可使一里许方圆之内都能看得非常清楚。
林月秋收住脚步道:“单行鹄,你又捣什么鬼了?”
单行鹄笑道:“过一会你就知道了!……”
一言未毕,忽见四条黑影遥遥跑了过来。
林月秋颇为愕然,连忙蓄势戒备,准备应变。
那四条黑影轻功提纵身法也自不弱,及至到达面前,方才看出四人都是破衣褴褛的叫化子。
单行鹄目光如电,向四人一掠,道:“四位大约知道在下是何许人了吧?”
四名叫化子互望一眼,其中一个髯发皆白的老化子走前一步,呐呐地道:“尊驾想必是鹄侠士吧?”
单行鹄笑道:“在下正是单行鹄,此处荒僻穷困,四位绝不至跑到这种地方乞食讨饭,是否为追踪在下而来?”
那老化子陪笑道:“不瞒鹄侠士,老化子等是奉令行事……”
单行鹄面色一沉,道:“既是奉命行事,为何不早些来见我?”
老化子怔了一怔,呐呐地道:“这个……这个……”
他嗫嚅了半天,也没这个出个所以然来,但却向林月秋投去一眼,显然是因为她在场有所不便。
单行鹄并没追问下去,话锋一转,道:“四位隶属何处?”
那老化子忙道:“陇西分舵。”
“那么四位是受李舵主节制了!”
“不错。”
“此外四位还听从谁人之命!”
“本帮帮主以及总舵的上代五大长老!”
单行鹄微微一笑,忽然探手怀中,将那枚九棒铜牌取了出来道:“四位可识得此物?”
那老化子俯首躬身,极为恭谨地道:“这是本帮最高令符九棒铜牌,老化子如何不识!”
“对持有此牌的人又当如何?”
“持有此牌,无异帮主亲临,任凭如何驱遣,所有本帮弟子无不俯首听令!”
单行鹄淡淡瞥了在一旁惊奇而又发怔的林月秋一眼,顾自笑道:“在下也可拜托诸位一事么?”
那老化子把头俯得更低地道:“鹄侠士尽管下令吩咐,拜托二字,老化子等如何担当得起!”
“此山之中,有一处天雷洞府,尔等是否知道?”
“老化子等早有耳闻,而且……不瞒鹄侠士说,当您击毙巨蟒,进入洞府之后,老化子等曾经在外侦查了许久……”
单行鹄打断他的话道:“那就更好了,眼下最好选派几位武功高强,精明干练的贵帮弟子,守在前后洞口附近,注意有无入内之人,如有发现,最好设法传报于我……”
那老化子连声应道:“老朽遵命去办,此外……”
“此外要麻烦你与贵帮主传上一份羽书,就说在下托他通传宇内贵帮弟子协助这位林月秋姑娘,不论她有何需求,只要是贵帮力所能及的事,最好助上一臂之力……”
“老朽记下了!”
单行鹄颔首一笑,道:“多谢多谢,在下就此别过了!”
不待话落,身形一晃向前驰去!
不但四个叫化子想不到单行鹄会说走就走,齐齐怔了起来,林月秋也是大感意外,娇躯摇处,星驰电掣地追了上去,大叫道:“单行鹄,你又发疯了?”
单行鹄驰出里余多路,方才收住脚步,等候香汗淋淋,娇喘细细的林月秋追了上来,开口笑道:“眼下咱们分头办事,姑娘还要追我做什么?”
林月秋两眼睁得滚圆地道:“分头办事?!你要把我丢开了?……”
她微微一顿,幽幽的接下去道:“我知道你是想去救那姓沈的丫头!”
单行鹄坦然地道:“姑娘猜的不错,但这是在下的私事,姑娘似乎过问不着!”
虽然他脸上挂着笑容,但语调冰冷,没有丝毫的感情成份,而且这话也说得太冷峻了,林月秋立刻有一种受了屈辱的感觉,双颊苍白,眼泪差点流了出来。
单行鹄见她四肢发抖,面色青白,也知道自己的话说得未免过份了一些,当下声调变得柔和点又道:“虽然你我不在一处,但姑娘如有急事见我,只要找到一名丐门弟子,他们会立刻以飞羽传书之法通知在……”
林月秋定定地呆了一会,忽然重重地哼了一声,厉叱道:“单行鹄,我永远不愿再见你了!我自己会替我爷爷报仇,用不着你帮忙,更不会要丐门弟子再找你……”
当下不待话落,娇躯一转,纵身驰去。
单行鹄心中不禁又有一阵莫名的感叹,捏着怀中那一叠厚厚的曲谱,暗暗想道:“虽然你负气而去,但我却非要帮助你不可!”
忽然,只听哧的一声,一旁草丛中响起一声怪笑。
单行鹄并不惊奇,沉声一哼,扑了过去!
草丛中立刻飞起一条黑影,一言不发,向前射去。
单行鹄跟踪而起,一路追去。
那人轻功身法也不错,驰至百丈之外,单行鹄方才横越到那人身前,拦住了去路。
那人嘻嘻一笑,怪声怪调地道:“我和尚算是服了你啦,轻功上又输给了你!”
原来那人正是海原城酒楼上所遇的四不和尚。
单行鹄沉下脸来道:“在下一离天雷洞府就发觉你暗暗跟踪,说,为了什么?”
四不和尚龇牙一笑,道:“这又奇了,这山又不是你的,你来得,我和尚就来不得么?”
单行鹄剑眉直竖,道:“你不必强辩,看来你我又要分一次高低了,大约你还有几招值得骄傲的绝招不曾施展吧!”
说话之间振腕出手,向四不和尚肩头抓去!
四不和尚双手连摇,步步后退,叫道:“且慢,就算说是跟踪,我和尚跟的也不是你!”
单行鹄怔了一怔,道:“那你跟的是谁?”
四不和尚竟然面现凄然之色,微微叹气道:“林月秋!”
单行鹄为他的神情语气怔住了,凝视着他道:“为什么要跟踪她?”四不和尚也已发觉了自己的失态,爽然一笑,道:“海原城酒楼上我和尚一时性起,以隔空传力之法,震断了她的玉笛,心中很觉得过意不去,故而随后追来,一来向她表示一点歉意,二来送她一支铁的!”
单行鹄笑道:“铁的?!……”
四不和尚认真地点点头道:“不错,是铁的……”
说着探手怀中,果真掏出一支铁笛。
单行鹄皱眉笑道:“铁笛并不比玉笛坚固,同样的可用隔空传力之法将之震断!”
四不和尚铁笛一摇,道:“这铁乃是千载寒铁,以我和尚的本领而论,万万震它不断!”
单行鹄吃了一惊,道:“千载寒铁?……”
说着不禁伸手接了过来,只见那铁笛光可鉴人,入手也很沉重,果然不象一般顽铁铸制。
他拈在手中捏弄了一会,忽然沉声逼向四不和尚道:“这铁笛在你手中很久了吧!至少是不会在你将林月秋玉笛震断之后去弄来的,你也是一位音功名手是吗?”
四不和尚步步后退道:“我和尚不愿多说什么,反正震断一支玉笛,陪上一支铁笛也就算了,随便你怎么去想吧!”
单行鹄沉声冷笑道:“既然你要将铁笛赔给林月秋,为什么不去追她,却来引人,以你的功力总不致追不上她吧!”
四不和尚呐呐地道:“这个……这个……我和尚……”
单行鹄紧盯着他道:“除非你说出实话,否则我不能轻放你走……”
目光凌厉地一转,他喝问道:“你与音圣林天雷是什么关系?”
四不和尚震了震道:“毫无关系,我和尚自幼出家……”
“呸!……”
单行鹄重重啐了一口道:“林天雷号称音圣,虽不见得是独门之学,但当今世上凡习练音功之人,无不与他多少有些渊源,单凭你身怀千载寒铁的铁笛一事看来,足见你也是精擅音功之人,何况你们均是用笛……”
四不和尚龇牙裂嘴地摇头道:“不要说我和林天雷没有什么关系,就算是有,也是我和尚的私事,施主以侠士自居,这样絮絮不休地询人私事,不觉得有失身份吗?”
单行鹄震了一震,爽然一笑道:“这话有理,在下的确问得多余了一些……但这铁笛……”
“就麻烦施主托丐门弟子传上一传!”
“在下照办,另外……”
“另外……也许我和尚说得多余,因为施主以鹄侠士自称,对任何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