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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不和尚显然路径极熟,在山林绝壁间飞跃奔驰,飘忽如风,单行鹄功力比四不和尚为稍高,在后跟随自是从从容容。
转瞬之间,绕过半个峰头,已到了黑霾洞前数丈之外。
两人奔行极速,但却小心异常,有如两缕青烟,不曾发出一点声息。
四不和尚当先收住脚步,匿身在草丛之内,回首轻一笑道:“我和尚又改了主意,还是试一试吧!”
单行鹄微笑不语。
两人静静匿伏了约有盏茶工夫,各自默运神功,向四外搜查,虽然浓雾迷漫,数尺之外难见景物,但凭着敏锐的听觉,能听出方圆数丈之内,并没有人踪。
依理而论,至少在洞口内外该有布桩设卡之人,难道说那位淳于二夫人竟是如此疏忽大意。
四不和尚也是大感奇异,向单行鹄道:“我和尚上了几岁年纪,耳朵不管用了,你可听得到有什么声息?……”
单行鹄摇摇头道:“没有!至少方圆五丈之内,没有一个活人!”
四不和尚龇牙一笑,分出一小包龙涎香交到单行鹄手上,道:“咱们一左一右,同时点燃,就算他们及时发觉,冲出洞口,只要有一丝一缕吸入鼻孔,也会立刻昏迷过去。”
单行鹄伸手接过,晃身欲去。
四不和尚沉声道:“且慢!”
单行鹄收住脚步,哼道:“你还有什么鬼名堂,莫非又改了主意?”
四不和尚摇头笑道:“如果这样施放,就算能把他们弄昏,大约你也要一齐昏了过去,那就有些得不赏失了:“
单行鹄道:“大约你连解药也一齐偷来了吧!”
四不和尚龇牙笑道:“我和尚做事从来周周到到,如果没偷到解药,这龙涎香就是稀世奇珍,也就没什么希罕的了……”
说话之间,把两个小布卷递了过去道:“记着,以蛙鸣为号,同时燃放!”
单行鹄皱眉道:“这山上根本没有青蛙,你不能学点别的吗?”
四不和尚抓抓头皮道:“可惜我和尚不会别的,山上虽无青蛙,有癞蛤蟆随便叫,也不会露出什么破绽!”
单行鹄忍不住扑哧一笑,伸手把两个小布卷接了过来。
那两个布卷都用药液浸过,有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但却并不难闻,单行鹄伸手接过,塞入鼻孔之中,飘身一闪,向左侧两丈之外跃去!
两丈之外,正是一蓬灌木、巨石,足可掩蔽身形。
他迅快地把那布包打开,摊好,取出火折子,蓄势而待。
不久,只听:“哇,哇,哇。”三声蛙鸣传了过来。
单行鹄几乎忍不住要大笑出声,因为那实在不像什么蛙鸣,认真说来,只能算是鬼叫!
但他毫不迟疑,火折子迎风一晃,将摊开的龙涎香点燃了起来。
龙涎香只是一滩黄色细末,点燃后立即冒起一股浓浓的黄烟,旋滚飞舞,匝地疾卷。原来黑霾洞在峰顶正中,山风疾劲,方向正好向洞口而吸,所以一经点燃,滚滚浓烟立刻向洞中猛扑。
至少一柱香的时间,滚滚浓烟方才渐渐平熄。
单行鹄一直全神贯注,注视洞中。
但洞中毫无反应,没有响动,不闻人声,仿佛是根本就没有生物的天然古洞。
又待了一盏热茶光景,忽见四不和尚晃身而到,怪声怪调地大笑道:“单行鹄,现在咱们可以明目张胆地进洞了!”
单行鹄有些不释地道:“‘淳于世家’之人,邪功诡异难测,如果不怕这龙涎香薰袭,就成了弄巧成拙之事!”
四不和尚极有把握地笑道:“我和尚敢以脑袋打赌,管他是什么神功鬼功,早就昏睡不醒了……”
说话之间,当先向洞口大步走去。
单行鹄哂然一笑,相继跟去。
洞中因通风不良,烟雾仍然迷漫未散,单行鹄虽曾入而复出,但当时匆促,误打误撞,并不曾仔细搜查。
此刻有恃无恐,时间从容,遂与四不和尚逐一仔细搜查起来。
黑霾洞的范围果然极大,大大小小的石室不下数十间之多,但使两人失望的是,搜遍洞内,也不曾见到一个人影。
单行鹄愈来愈觉得惊疑,愈来愈加不安。
四不和尚也是抓耳挠腮,皱眉不已。
费了大约半个更次的时光,两人已把洞中所有的地方都搜到了,还是没有找到一个活人。
情形十分明显,淳于二夫人已率领所有人离开了此处!
单行鹄苦笑一声,道:“和尚,这一遭咱们又败了!”
四不和尚尴尬的龇牙强笑道:“这只能归咎于气数使然!”
单行鹄哼了一声,转头就走!
他心中有说不出的懊丧,沈倩华母女,南生杰与他的两百多属下之所以陷身于“淳于世家”的魔掌,仿佛都是他一人之过。
不多一会,他已由洞口走出。
四不和尚垂头无言地颓然跟了出来。
单行鹄收住脚步道:“和尚,咱们该分手了!……此后,不论你站在什么立场,希望你不要再扰我,咱们合作得并不愉快!”
四不和尚笑道:“这只是运气,也是那位淳于二夫人命不该绝和沈姑娘等人的魔劫未消,不能相强……”
单行鹄呸了一声道:“不必多说了,至少我还有一个理由,我既以单行鹄自称,就要单人匹马,独闯天一下,就算与人结伴,也不选你这个野和尚……”
他探手怀中,将四不和尚的铁笛拉了出来道:“既然你和无名老儿交情不浅,与丐帮的关系大约比我还深一层,这铁笛你自己托人传吧,在下不愿过问了!”
说过之后,铁笛一掷,纵身而去!四不和尚怔了一怔,伸手接过铁笛,大叫道:“单行鹄,你疯了……”
一面纵身而追,一面继续叫道:“这铁笛原是送给你的,我和尚可是一番好心,想不到好心做了狼肝肺……单行鹄,你通不通人情……”
单行鹄怒道:“在下早说过不惯受人愚弄取笑,如果诚意相送,何不明讲却要转弯抹角,你犯了我的大忌了……”
四不和尚纵肩摇头,正想出言相辩,却见单行鹄双眉微锁,悄声道:“别嚷,好像有人来了!”
四不和尚微微一怔,倾耳听时,果然有一阵步履之声遥遥传了过来。
那步履之声极其遥远,至少还在半里之外,由于步履之声极其沉重,所以听得十分清晰。
听那步履传来的方向,显然正朝向黑霾洞走来。
一时两人不禁疑念大起。
如果是淳于二夫人等,绝不会步履如此沉重,而且不会孤身一人,那么这人究竟是谁?
在深夜荒山之中,一个不会武功的人走近黑霾洞前,似乎是一件令人难以想象的事。
单行鹄一拉四不和尚,沉声道:“今夜怪事特多,大约都是你这野和尚的霉运作祟……”
四不和尚眼珠一翻,并未多说什么,却随单行鹄向一旁草丛之中悄悄躲了进去,凝神静待。
沉重缓慢的脚步声终于慢慢踱了过来。
单行鹄的呼吸都要静止了,因为他清清楚楚地看到,来人竟是一身绿衣,容颜憔悴的沈倩华!
只见她双目无神,步履踉跄地向黑霾洞口而行。
单行鹄说不出是惊是喜,霍然挺身而出,沉声大叫道:“沈姑娘!”
沈倩华震了一震,收住脚步。但从她神情之间,却看不出惊喜之态,仿佛单行鹄的突然出现,早在她的意料之中。
单行鹄困惑地道:“沈姑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倩华大眼睛连眨几眨,似有泪珠在滚动,但她强忍住不使它落下来,冷漠地看了单行鹄一眼道:“我们的关系已经完了!……”
单行鹄皱眉道:“现在不是谈这些话的时候,‘淳于世家’的那三个女人,还有那什么云雾别馆的馆主都到哪里去了!”
沈倩华冷峻地道:“这些……我不能告诉你!”
“你不能告诉我?!……”单行鹄几乎跳起来叫道:“你被他们收伏了?但……”
四不和尚凑了上来,龇牙裂嘴地笑道:“沈姑娘,我和尚知道这不是你的真心话,鹄侠士外貌冷酷,内心热情,姑娘该比我清楚……”
沈倩华又震了一震,冷笑道:“物以类聚,单行鹄,你也只配交这种朋友……”
她微微叹了一声,接道:“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二夫人因鉴于此地已被你们发觉,而你又要把藜薇子带来,日后难免常受骚扰,所以决定不在此处设置别馆,另外选择别的地点去了!至于是什么地点,连我也不知道,也就无从奉告了!”
单行鹄焦灼地道:“姑娘是否已经受了‘淳于世家’的阴邪之伤?”
沈倩华仰天冷笑道:“我被人四肢反缚,手脚都被吊成残废,淳于二夫人替我医治复原,我该感谢她们才对……”
单行鹄顿足道:“你该认清善恶,辨明是非,不该这样认贼做母!”
沈倩华大叫道:“我已经受够了你的闲气,用不着你来教训我!”
单行鹄颓然叹口气道:“好吧!令堂之事姑娘可曾知道?”
沈倩华恨恨地哼了一声道:“亏你有脸问得出来,我为你已经绝了母女之情,我母亲知我被捕受难,尽弃前嫌,不惜冒着生命之险,缠住二夫人,要你借机救我,你却理都不理……”
单行鹄长叹道:“姑娘误会了!在下自信已经尽了力量……”
他微微一顿,又关切地道:“目前令堂究竟怎样?”
沈倩华冷声道:“她老人家很好,被二夫人待若上宾,用不着你多问了!”
单行鹄强压住心头的不快道:“一剑震西荒南老侠士等人,姑娘也知道?”
沈倩华扳着脸道:“现在我们都是一家人了,自然知道,他们都很好,就是不好,也是被你害的!”
单行鹄道:“好吧,在下还有最后一句话,姑娘此来为何!”
沈倩华格格地笑道:“二夫人算定了你必定留连在此,要我再给你传上一个口信,快些把藜薇子弄来,或是把他杀死,否则,你将要遭遇到最大的不幸!”
单行鹄啊了一声,道:“会么?!是那淳于二夫人亲口告诉你,不把藜薇子弄来,就把他杀死的么?……”
沈倩华斩钉截铁地道:“一点不错,你只有一条路可走!”
单行鹄试探着道:“如果我当真把藜薇子弄来,大约不能再送到这里来了吧!”
沈倩华应声道:“只要你当真抓到藜薇子,在江湖路上不需走上十里,淳于二夫人就会知道,自会赶去接应,如果你把他杀死,也是一样……
她眸子毫无表情地一转,道:“话已说明,我要走了!”
说着转身而去。
这次已不像来时那样步履沉重,只见绿衣飘飘,行走若飞,眨眼之间,已消失在云雾之中。
单行鹄如醉如痴,望着沈倩华逝去的背影,呆立不动。
四不和尚道:“快追!”
脚步一紧,当先追去。
单行鹄如梦初醒,随后赶了上去。
他心绪十分烦乱,但他知道淳于二夫人派她前来,必有深意,追上前去,也许会落入她布好的陷阱之中。
如果不追,则又失去了这一线索。
三十丈外,已经看得到沈倩华的翠绿背影,于是两人亦步亦趋,与她保持着三、四十丈的距离,向山下走去。
四不和尚抓抓头皮,悄声道:“这妞儿的话,你都听清楚了?”单行鹄两眼一瞪道:“我耳朵不聋,怎么会听不见?”
四不和尚虽是碰了一个钉子,但却不以为然,笑笑又道:“其中可疑之点很多,不知……”
说着顿下话锋,等待着单行鹄的反应。
单行鹄剑眉深蹙道:“淳于二夫人千方百计搜求藜薇子,应该只有一个原因……”
四不和尚立刻接道:“是呵!藜薇子是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