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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之间,把右手轻轻向后伸去。
段晓云见状贴近一步,把一只纤纤玉掌,向单行鹄手掌中递了过去。
单行鹄不假细忖,大喝一声,一拉段晓云有如脱弦之箭,迳向两排蒙面人夹峙的鬼愁涧内射去!淳于三夫人格格一笑,也在单行鹄纵身而起之时,一声尖叱,拂袖一挥,但听四十余人同时万呼一声,周身凝聚的白气顿时四散,任由涧内疾劲的刚风吹拂过来。
单行鹄与段晓云早在纵身而起之时提聚了护身正气,同时屏息凝气,疾似流星,但见人影飘飞,已由浓密的白雾之中穿越而过。
依单行鹄估计,十余丈距离虽远,但两人身法快捷,不过一掠而过,以两人提聚的护身正气,应将那白癫掌毒屏于体外。
即使不幸沾及肌肤,也不过微之又微,少之又少,大不了患上慢性的恶性麻疯,绝不致当场发生意外。
两人越过深涧,脚步顿时一收。
单行鹄吁出一口长气,问道:“段姑娘,你觉得怎徉?”
段晓云睁着迷迷离离的大眼睛,盯着单行鹄道:“没有什么嘛,依我看这一关最好闯了!”
单行鹄也有同感,运息之下只觉血舒气畅,五腑调和,并没有一丝一毫的不透之象,同时不由得大感奇异。
他定神看时,眼前是一片数十亩大小的丘陵地带,树木丛生,云雾飘渺,四面都是峰峦叠嶂,如非要经过那一条险之又险的鬼愁涧,这里倒是一处十分理想的隐居之地。
由于是在深夜,加上夜雾浓重,一时还难看得到其他景物,但单行鹄直觉到那金丝草必然就在这峡谷之中。
他不愿在此多耽搁,更不愿此时此地再去招惹“淳于世家”之人,只要把金丝草取到手,即刻就可离去。
当下他向段晓云道:“姑娘,寻找金丝草要紧,咱们且先避到林中去吧!”
原来单行鹄想到,不论是把守第三关的三夫人,还是“淳于世家”中其他之人,都曾认为自己此来,是与过去多年来其他武林群雄一般,要一探“淳于世家”之谜,或是对“淳于世家”有所图谋。
他们绝想不到自己来的目的是要找这里野生的一种金丝草。
把守第三关的三夫人见闯关而入,必会向“淳于世家”传警,或是率众赶回驰援,则借此时机,把金丝草弄到手中,立刻就可转身而去。
段晓云顺从地嗯了一声道:“好!金丝草也许就生在林中……”单行鹄更不怠慢,一拉段晓云,纵身要起。
就在两人脚步刚一迈动之际,只听一声大喝:“站住!”
单行鹄怔了一怔,转身看时,只见淳于三夫人带领一干青衣蒙面之人已经到了身后丈余左右。
单行鹄冷声一笑道:“芳驾还有什么见教,是因为我俩闯过了第三关,怕你家老夫人见责,又率众赶来,欲图群殴么?”
淳于三夫人沉声叱道:“胡说!只要你俩当真闯过第三关,而能丝毫无伤,我家老夫人还要降阶相迎,老身又岂能出尔反尔?”
单行鹄冷笑道:“那么芳驾率众追来,又是何意?”
淳于三夫人冷笑道:“收拾你俩尸身!”
“啊!……”
单行鹄一声怒叱,长剑疾摇,大喝道:“谅你们也不是笃守信义之辈,快些动手吧!”
淳于三夫人双手连摇道:“老身绝非不守信义,只是你们两人并未闯过第三关!”
单行鹄怔了一怔道:“这话怎讲?”
淳于三夫人格格一笑道:“你们中毒已深,就要死了!”
单行鹄闻言大吃一惊,连忙再度运息。
他面色不禁顿时一变,周身穴道通畅,百脉调和,但真气行至三焦之处,却有一阵微微刺痛之感。
淳于三夫人微微一笑道:“如何!老身不是虚言恫吓吧!”单行鹄叹惜一声,转向段晓云道:“段姑娘,你……”
其实他这话问得十分多余,以他的内力修为,尚且难免中毒,段晓云自然比他差了许多。
果然,他一言未发,只听段晓云困难地叫道:“不要管我,你……快些走吧,我只怕……不行了……”她伤势发作得很快,不待话落,已委委顿顿地倒了下去。
淳于三夫人放声格格大笑,在黑夜深山之中,加上深涧传来的回音,听来尤其恐怖,使人不自主地心生寒意。
单行鹄心头凉了半截,强提一口心头真气,试图把毒伤压制下来,但那毒素十分古怪,未经散布开来,毫无感觉,但一经感觉到身中毒伤,已经流布周身,再行利用真气压制时,已为时太晚了!
他只觉三焦之处的伤势,迅速地扩展了开来,不经压制还好,一经压制,反而更加扩展得迅速,周身穴道都感到有些痛了起来。
淳于三夫人步步前逼,巍然站在咫尺之外,像欣赏着两支负伤的野兔一般,嘻嘻笑道:“你们两人,看来已是一对情侣了吧!”
单行鹄无暇反驳,俯身扳住段晓云的肩头,叫道:“段姑娘,段姑娘……坚强一点……”
段晓云委顿在地,有气无力地叫道:“大哥……这毒素好厉害啊!我实在支持不住了……”单行鹄心头一惨,苦笑道:“小兄已试出这毒素不是纯粹的白癫掌毒,令尊号称天南毒圣,姑娘难道一点也不懂毒性么?……”段晓云凄然一笑道:“我对毒性也知道得不少,可是这毒却……弄不清楚……”
她微微喘吁了一阵又道:“还记得我们吞服的药丸么!那药善解百毒,在十二个时辰之内都有奇效,既然那药也没有用处,我……也没办法了……”
她说得断断续续,显然已经快到了不能支持的境地。
淳于三夫人格格笑道:“白癫掌最多只能使你们中上病原,患上一种难治的怪病,三五年之中还可以苟延残喘,以它对付连闯鬼愁涧三关的人,哪能用这种便宜的方法……这毒素,老身也不必多说,反正不会使你们活得太久就是了……”
微微一顿,她又道:“如依老身良言相劝,现在该是你们话别的时候了!”单行鹄仰天一声长啸,蓬然一声,摔了下去。
他有满腹的未完的事,要他如此死去,实在死得不甘心,然而目前已到了他不得不死的时候,他功力已经无法提聚,四肢百脉之中,刺痛难熬,丹田之中再也提不出一口真力,连默护心头的一点灵光,也开始逐渐消散!
黑夜,深山,险峻的鬼愁涧,闪烁的火炬,幽灵般的蒙面人,加上两个倒地受伤之人,构成了一幅阴森怖人的画面。
段晓云更加死得不甘,她惦念着她的爹爹,她的老白毛,她那没见过一面的母亲!……
她挣扎了一下,把抽缩的身子滚向单行鹄身边,无力地叫道:“大哥!……”
单行鹄轻吁了一声,忽然激动地握住了段晓云的双手,也颤声叫道:“云妹……我对不起你……”
段晓云任他握着她的双手,把身子更向前凑了一凑,道:“不……现在不要再说这些……”
单行鹄叹道:“小兄虽然年轻,但一向孤傲自负,做事从不后悔,现在我却后悔一事,使我死不瞑目!”
段晓云凄然道:“什么事啊?”单行鹄悠悠地接下去道:“我早该想到今天的结果,无论如何我不该带你来此,我该先找到你爹爹,把你的病医好,不该把你带来此地……”
段晓云唇角间溢出了一丝甜甜的笑容,道:“不要说下去了,我……以前做的事,事后常自己后悔,但今天,我却一点也不后悔!”
单行鹄怔了一怔,道:“为什么呢?”
段晓云有些羞赧地呐呐着道:“你先说……你……喜欢我吗?”
单行鹄微微皱眉道:“云妹这话是……什么意思?”
段晓云幽幽地道:“我从小就很孤独,你总该想得到从小没有母亲,靠父亲养大的滋味,所以我把自己称做孤独女!
单行鹄苦笑道:“这一点上,你我倒十分相似,但认真一点说,你比我还要强,至少,你还有一个无微不至,不惜涉千山万水,去替你寻药医病的爹爹,至于我!……”
他慨叹一声,又道:“我自小就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弃儿,我姓甚名谁都不知道?我的家乡故土在何处,更是一无所知……”
段晓云呆了一会到:“你不是叫单行鹄吗?”单行鹄苦笑道:“不错,我叫单行鹄,自称鹄侠士,其实那是我自己杜撰的!”
他俩已不管淳于三夫人等是否还守在身边,顾自毫无顾忌地谈了起来,因为他俩都知道,在此情此景之下,他俩再也没有一条活路可走,只剩了闭目等死的份儿,死亡,拉短了他俩之间的距离,使他们可以毫无顾忌地诉说出心中的一切。
段晓云哦了一声,又向他身边靠了一靠,道:“这样说,你比我更可怜了……”
单行鹄震了一震道:“可怜?……我并不觉得自己可怜,我只恨自己无能,上天赋予了我比常人高明的智慧,我却仍然要把性命栽到一批妖人之手……假如在过去的岁月中我能抽出一个月的时光研习用毒,也许今天不致于落得这个悲惨的下场……”
淳于三夫人在一旁得意地一笑道:“单行鹄,你不觉得这话说得太自满了一些吗?……就以‘淳于世家’而论,集中了多少智慧经验,研究这种毒素,费了数年时光,方才制炼成功,凭你费上一个多月的时间,又能学得到什么?”单行鹄冷哼一声,并不答言,他没有多余的时间来与这妖妇说话,何况在他垂死之前,他也不想在这种人前炫露自己的天才!
段晓云痴痴迷迷地倚在他的怀中,泪眼迷离地凝注着他,幽幽地道:“大哥……你一定……很想你的父母吧!”
单行鹄怔了怔,道:“想!……我恨他们!”
“啊!……”
段晓云颇感意外地啊了一声,道:“为什么?”
单行鹄恨恨地叫道:“他们生下了我,却把我丢掉,难道还要我孝顺他们,怀念他们吗?”
段晓云无话可说了,她体会不出单行鹄的话是对是错,生下来孩子,把他丢掉,毕竟不是一件好事!
然而不管怎样,父母毕竟是父母,若是恨他们,也似乎不大妥当。
但她意志已开始模糊,四肢逐渐不灵,她自己知道,活在世上的时光已经不会太多了!她挣扎着把头贴在单行鹄的怀中,幽幽地叫道:“我们不要再说这些了……大哥,你到底喜欢我不喜欢?”
这是个很难答复的问题,单行鹄叹息一声道:“我自然喜欢你,本来我没有一个知己朋友,更没有一个亲人,但现在……垂死之前,我却有了一个义妹……”
段晓云柳眉微锁道:“我……说的不是这样!”
单行鹄怔了一怔道:“不是这样又是怎样?”
段晓云红着脸道:“我是说你爱我不爱?”
死亡的威胁使她甩脱了羞耻之心,很自然很大方地顺口说了出来。
单行鹄心头大震,呐呐地道:“现在你为什么要说这些?”
段晓云挣扎着叫道:“我一定要知道,只要你说一个字就行了!”
单行鹄苦笑道:“说与不说,对你对我都没用处,何必还要在垂死之前惹这些烦恼!”
段晓云面部流露出一丝失望之色,微弱地断续道:“如果你爱我,死后咱们到阴世里去做夫妻,如果你不爱我,我就是个孤魂野鬼了……”
单行鹄长叹一声,道:“云妹,我……只能把你当做义妹,不能再有进一步的关系了!”段晓云失望地叹惜一声,挣扎着叫道:“大哥……你好狠……的……心……”
双手一松,滚到了数尺之外,原来她毒伤早已发作到了不能支持的境地,无非期盼着单行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