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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行鹄心知他是怕自己与欧阳霸即刻冲突了起来,当下昂首一笑道:“老朽自当遵命!”
他和四不和尚相偕而起,随着慧凡禅师向大殿正中走去。
慧凡禅师传谕传送茶点,大雄宝殿中为之起了一阵轻轻的骚动,把严肃紧张的气氛冲淡了不少。
慧凡禅师引导单行鹄在大雄宝殿正中主位之旁落坐,借动用茶点之便,暗以传音入密道:“鹄施王为何对正义门主如此兴趣浓厚?”
单行鹄微微一笑,也以传音入密道:“因为他们之中多半是在下相识之人!”
“相识之人?……”
慧凡禅师微惊道:“既是相识之人,为何词锋犀利,如此冷漠?”
“因为我们本是冤家对头!”
“噢!不知‘欧阳霸’在创立正义门之前……”
单行鹄慨然一叹道:“难道老禅师对他这般相信?当真以为他是什么正义门主吗?”
慧凡禅师平静地摇摇头道:“那倒并不尽然,但在未有实据之前,老衲不便有何行动,不过……”
微微一顿,他又道:“老衲多少也有一点布署……”
单行鹄循着慧凡禅师目光看去,发觉在正义门四周所坐之人都是少林老年僧侣,表面看去,虽然个个都是颓然无力的老迈之相,实则个个神功内蕴,都是少林一脉中的精选高手。
单行鹄双眉深蹙道:“老禅师布署虽然不错,但一旦发动,只恐贵派僧侣万难逃过血腥之劫!”
慧凡禅师苦笑道:“尽人事以听天命而已……施主如今可明白相告,那正义门门主是个什么人物?”
单行鹄仍以传音入密道:“那人名为司徒巧,人称笑面鲁班,是一名精于各种布设的巧匠,曾潜伏在无名叟手下十年,在二龙庄杀害丐帮李帮主父子十余人的凶手是此人!”
慧凡禅师并无意外之感,轻诵一声佛号道:“那也已在老衲想像之中,此人既为‘淳于世家’爪牙,想是先来卧底之人,只怕‘淳于世家’的人不久就会赶来!”
单行鹄平平静静地道:“他们已经来了!”
慧凡禅师再也无法保持平静之色,急急问道:“在哪里?”
“伪称正义门门主的司徒巧带了多少人来?”
“共计十六名!”
“全部都是淳于世家的人,据在下所知,淳于大夫人也在其内!”
慧凡禅师目光再向“欧阳霸”等人投去一眼,只见随从人并无什么特别出奇之处,个个身材瘦小,十余人挨挤在一处,反而有些可怜兮兮之状。
但他知道单行鹄之言不虚,当下忙又问道:“那位淳于大夫人武功如何?”
单行鹄皱眉先问道:“所应邀到此的天下群雄,功力能与老禅师相比者,能有几人?”
慧凡禅师沉凝道:“老衲请了十余位归隐多年之人,这些人都数十年未曾晤面,当年与老衲武功不相上下,但目前却不知实力如何,也许有的高于老衲,也许有的还差一筹,至于各派群雄,是老衲看不到眼中,实是武功远……”
单行鹄微吁一声道:“以在下与老禅师加上那十余位东山复出的隐者,大约刚刚能抵得住淳于大夫人一人,其他就很难说了!”
慧凡禅师大惊道:“这是极难相信之事,‘淳于世家’的武功当真如此强吗?”
单行鹄苦笑道:“信与不信,是老禅师之事,在下自是不再多言!”
慧凡禅师目光一转道:“多谢鹄施主,老衲自有道理!”
此刻殿处传来一声钟鸣,天色已至初更。
慧凡禅师离座而起,双掌合什,朗宣了一声佛号。
纷乱的大雄宝殿顿时肃静了下来,一双双目光都向他投了过来。慧凡禅师低声喟叹了一声,道:“老衲退隐林泉,自谓终生潜参佛果,早证前因,不料武林中忽然出现了一个少年败类……”
他声音虽低,但却字字入耳,大殿中人虽多,无不听得清清楚楚。
他微微一顿,暗以传音入密道:“鹄施主休怪,得罪了!”
而后继续说下去道:“此子挟其盖世神技,危害江湖,杀人无数,日月山曾连坑各派高手九十三人,北邙山中将武夷掌门净慈师太蚀成了一滩粉骨,此子不除,武林江湖将永无宁静之日,故而老衲不惜隐而复出……”
大厅之中静寂无声,正义门“欧阳霸”与十余名从人静坐一隅,并无一点反应,似正在潜心静听。
慧凡禅师干咳一声,接下去道:“承蒙诸位远途而来,共襄义举,老衲感荷良深,不过,听说单行鹄武功超群,确有常人难及之处,老衲度德量力,只恐难攫其锋……”
大殿中顿时传出一阵嗡嗡之声。
坐于主位不远处的蒲团之上,立刻站起十余名老者,面上都是一派不悦之色,其中一人大声接道:“老禅师过虑了!”
慧凡禅师转目看时,只见那人正是隐居了五六十年,被自己请来的河洛钓叟申公常,连忙合什一礼道:“申老施主有何高见?”
河洛钓叟申公常不以为然地一笑道:“老朽以为有什么大不了之事,要这等大张旗鼓,原来只是为了对付一个乳毛未褪的后生晚辈,老禅师此举已经过于夸张,如再自减身价,那就……实在成了千古以来的大笑话了!”
慧凡禅师仍是郑郑重重地道:“申老施主说的极是,但老衲认为仍是小心一点才好!刚才接获密报,说单行鹄已经得知伏牛山秘会消息,正兼程赶来,欲图一施毒手……”
河洛钓叟大叫道:“如他当真赶来,老朽就凭一只鱼杆,取下他项上人头,岂不干脆省事!”
慧凡禅师苦笑道:“申老施主壮志可嘉,但人命非同儿戏,老衲愿意不伤一人而能使单行鹄乖乖就范!”
申公常冷冷地道:“计将安出?”
慧凡禅师一笑道:“单行鹄虽然武功盖世,高人一等,但却是刚愎自用,十分暴烈,如能有使他心服口服之人,则可不战而胜,故而老衲想再求恩师一次,请他老人家收伏这一败类,如果他冥顽不灵,则再请由与会诸君共同出手,自是不难将他一鼓而歼!”
他根本不提“淳于世家”一字,口口声声只说单行鹄一人,除开申公常外,并无一人接口,气氛有些神密与令人窒息。
申公常见自己的见地除开同座的十余人表示支持外,其他人都沉静不语,气呼呼地哼了一声,又一屁股坐了下去。
慧凡禅师又诵声佛号道:“眼下初更已过,正是家师园中小坐之时,老衲有一个不情之请,万望在坐诸君俯允!”
申公常振声答道:“老禅师有话尽管明讲!”
言下仍有几分不满之意。
慧凡禅师毫不在意地道:“有劳诸位陪同老衲去同求家师,使他老人家难却诸君情面,答允出关相助!”
申公常重重叹息一声,摇首无语。
在座群雄也都有一些意外之感,因为无论那悟果老禅师辈份如何之高,总不过只是少林一脉的上代祖师而已。
若要在座群雄同往相求,则多少有些蔑视群雄之意,然而眼下的情形非比寻常,所以除了申公常等稍有不满的表示外,其他之人都默无一言。
慧凡禅师并不多说什么,双掌合什,当先而出。
一干群雄相继跟了出去,单行鹄注意的目标在于正义门主“欧阳霸”与那十多名从人,只见他们也杂在群雄中向外走去,似乎还没有动手之意。
单行鹄深深吁了一口长气,目光望着别处,却暗以传音入密道:“老禅师此举为何?”
慧凡禅师以传音入密之言立刻道:“果真鹄施主之言属实,老衲不能眼见群雄遭受诛戮,只好采取这一步骤了……”
“如果悟果禅师仍不肯出来呢?”
“他老人家最是慈悲不过,除非算出这一劫在所难免,否则绝不会任由妖人在他的禅关之外大施杀戮!”
“老禅师想把屠场移往令师禅关之外?”
“希望不致如此!”
说话之间,由大雄宝殿旁侧直向后院行去。
一连穿过七重殿院,眼前展开了一条幽长的小径。
小径两侧遍植松柏,一路走去,步步升高,至少有三四里路之长,这才看到一座石砌院落,与一间小小石屋,隐在密林之间。
单行鹄运目看去,那石屋小院虽然幽静,但却有些幽深苍凉,令人心生悲思。
瞬间已到小院之前。
只见院门不及三尺,低矮狭小,上面雕着慈悲禅院四个大字。
慧凡禅师面色登时凝重了起来,脚步也放松了不少
于是百余群雄霎时之间集中在院门之前。
正义门主“欧阳霸”以及十余名从人仍是不疾不徐地杂在众人之中,一派从容之态。
慧凡禅师目光四外一掠,忽迎门跪了下去,低低诵了一声佛号。
于是凡在场的少林僧人各按辈份高低同时在慧凡禅师之后跪了下来,黑压压跪了一片。
其他人也现出肃然之色,无声而立。
慧凡禅师轻声叫道:“弟子慧凡,叩请恩师金安!”
石院小门尘封已久,院中松柏杂生,黯无灯火,似是一座荒废已久的古屋,并无半点声息。
良久一一慧凡禅师又轻声道:“扰及恩师清修,弟子罪无可逭,但弟子实在不得已,为天下苍生着想,弟子只有叩关乞助……”
门内仍无应声。
慧凡禅师无助地回望了一眼,暗以传音入密向单行鹄道:“家师不允所请,也许是上天注定了有此一劫……”
单行鹄皱眉道:“令师真能听到老禅师的叩请之词吗?”
慧凡禅师颔首道:“家师佛法可参天地造化,不要说老衲出言叩请,就算在门前一跪,他老人家也能觉察得到……”
微微一顿,他又道:“何况此刻是他老人家院中小坐之时,为何会听闻不到!”
单行鹄深信佛家因果劫数之说,也许那石院中的老和尚能掐会算,已经算定了必然有此一劫,故而不理不睬。
心头一寒,也叹了一口长气。
回头时只见正义门主等人也站在群雄之中毫无动静。
忽然,一个意念闪电般掠过单行鹄脑际,他伸手一碰身边的四不和尚,悄以传音入密道:“野和尚,你的消息由哪里来的!”
四不和尚怔了一怔,茫然地抓抓头皮道:“什么消息?”
“淳于大夫人来此之事!”
“自然是丐帮之人……”
他回首一瞥正义门主等人,又道:“难道这消息错了吗?”
单行鹄皱眉道:“消息虽是不错,只怕还有遗漏之处!”
“你的话是何所指而发?”
“‘淳于世家’来此的人是否只有淳于大夫人一路人马,还是另有其他的人,说不定那位淳于老夫人也……”
四不和尚一拍大腿道:“这话就难说了,当时我和尚得到这消息之时,那传讯的丐门弟子曾说有重大消息陆续相告,但我还是急于赶路,和你匆匆忙忙骑鸟飞了……”
单行鹄心头一惊,忙向慧凡禅师道:“悟果禅师确有在院中小坐的习惯吗?”
慧凡禅师一怔道:“鹄施主因何这样问?”
单行鹄沉声道:“也许在下的忧虑未免多余,但如果是在悟果老禅师入定之时,有人悄悄潜入其内,那结果……”
慧凡禅师啊了一声,面色大变,霍然挺身站了起来,就在同一时间,只听嗖的一声,一条黑影由院中疾射而起,有如弹丸流星,穿出如盖的松柏,向小院之后射去,一晃之间,踪影已失。
十四
那条黑形实在太快了,在场群雄虽然都看到,但却没有一个人看清那黑影究竟是什么模样,甚至是人是鬼也无从辨别。
慈悲禅院中仍是睁谧无声,仿佛不曾发生一点事故。
慧凡禅师一时不禁怔住了,目光无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