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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耳际间听到了一阵低沉的吼笑之声。
他不禁微微吃惊,因为由那笑声之中可以听得出发声之人的武功实在高得可以,想必与自己不相上下。
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举世之中,除了天龙和尚之外,他不相信还有功力高过自己的人,但那笑声……
同时,他也知道,那发笑之人与自己的距离不会超过一丈,虽然他视听之力超过常人十倍以上,但在“魔冢阵”中,一旦听得到声音,必然已在咫尺之间。
于是,他放慢脚步,展开卓绝的轻功身法,恍如一缕轻烟一般,循着发声之处,悄悄掩了过去。
一片奇景立刻出现眼前。
只见一座巨坟之前,摆了一付棋枰,一俗一道,似是对奕已罢。
那道人身形奇矮,双腿极短,白髯垂膝,神光炯炯,一看就知是一位道行深厚的武林奇人。
那俗者则更是引人注目,只见他身着一袭白衣,长髯飘洒,双目有如一对夜明珠般放射着凛人的绿光。
在那白衣老儿两旁,则并列着两排骼骼骨架,每排六名,白骨森森,在这深夜乱坟之中,令人不寒而怵。
此外则有一名青衣老儿恭谨地立于一侧,神态肃然,动也不动。
单行鹄施展开最上乘的轻功身法,匿身于一方巨石之后,静以观变,心中暗暗忖道:“这白衣老儿想必就是白骨洞洞主,而一旁肃立的青衣老儿定然是那位什么司徒总管了!”
只听那白衣老儿轻轻一拍桌面,呵呵笑道:“老牛,一别数年,棋艺上怎的还是不曾一长进!”
那身形矮小的道人一长吁一声道:“卧心马遇上高吊炮,我这一步是死棋了!”
白衣老叟笑吟吟地道:“岂止棋死,连人也够活的了……”
那道长轻宣一声佛号道:“这局棋虽输了给你,但另外的一局,你却败了……”
白衣老叟呵呵大笑道:“何以见得?”
“一局之负,虽然心神大伤,却无大碍,而且不论从哪一方面看来,你既不敢杀我,也无法杀我,贫道道想完成的事,已在不知不觉中功德圆满,岂不是你也输了一局!”
白衣老叟故做不解地道:“牛爷,你何不说得详细些!”
原来那道长正是世外三奇之一的地阙道长,闻得白衣老叟再三喊他牛爷,不由微露怒意,但却尽量保持着平睁之色道:“眼下武林之中出了一个少年奇才,挟其绝世才华,在弱冠之年已经纵横江湖,睥睨武林,若能导入正途,必可驱魔荡邪,成为栋梁之材……”
白衣老叟大笑道:“如此说来,是怕他与老朽有所遇合,被我这老不死的导入邪门了!”
地阙道长毫不隐讳地道:“事实就是如此,贫道特来阻止此事!”
“你怎知他必会来此?”
“天龙老秃的袖内八卦从无失误!”
白衣老叟大笑道:“原来是天龙老秃算准了的……那位少年奇才来了么?”
地阙道长笑道:“来是来了,但现在大约早已远离此处了……此事问一问贵总管,就可知道一些端倪!”
一旁肃然而立的司徒巧面色微变,额头见汗,显然这事他并未向那白衣老叟禀报。
白衣老叟井无愠意,微微摆手道:“老牛,别忘了老朽也懂一些星卜之学!”接着是一串震天大笑。
地阙道长微微一怔道:“你都知道了么?”
白衣老叟笑道:“那也是老朽算准了的!”
地阙道长面色微变道:“你算准了什么?”
白衣老叟道:“与天龙老秃所算的大同小异,只不过与你所说的略有出入,那位少年奇才的确已到,但他去而复转,又回来了!”
目光转向一旁觳觫失色的司徒巧道:“本洞主并不怪你,虽然你未禀命而行,但却是一番好意,那正是对他考验的一个机会,老朽已对他发生了极大的兴趣!”
单行鹄匿身巨石之后,相距不及一丈,一切自然看得清清楚楚,心中嘀咕不已,大叫怪事。
难道他们所说的少年奇才是……
只见地阙道长忽然凝神倾耳,静静谛听起来。
良久,显然一无所得,面部不禁浮起了一丝困惑之情。
白衣老叟目光奇异地盯注地阙道长,大笑道:“老朽虽然双腿失灵,但对江湖动态,武林消息,大约比你还要灵通一些……”
地阙道长怒道:“你究竟是在捣什么鬼?”
白衣老叟从容不迫地道:“近月中,他的所作所为,老朽早已尽知,以他的武功成就而论,大约不致于不懂‘星缠迷踪’之法吧!任你视听之力如何敏锐,又怎听查得出他的所在?”
地阙道长不由又是一阵脸红,正欲发作,却听白衣老叟又放声大喝道:“单行鹄,你行踪已露,还不现身等待何时?”
单行鹄大吃一惊!但行踪既露,自然也没有再隐藏下去的必要,身形一闪,落于两人面前。
地阙道长虽仍端坐未动,但面部勃然变色,低低一叹,未曾开口。
白衣老叟微微一笑道:“老朽就是此地主人,双腿失灵,难于行动。请恕怠慢了……”
转身轻轻喝道:“快与鼎鼎大名,震动江湖的铁血门第二代传人鹄大侠看座!”
总管司徒巧立刻应声移来一张石墩,单行鹄并不客套,一歪身坐了下去,淡然一笑道:“在下路径不熟,对尊驾山前布设,小有损毁,并且失手误杀两头‘狐狸’,尚祈勿怪!”
言辞冷傲,薄含谴责不满之意。
白衣老叟平平淡淡地笑道:“好说好说,那更见阁下武功高人一等,使老朽更加钦服!”
单行鹄向他腿部看去,只见长长的白袍把他双腿都包裹了起来,看不出实情究竟如何。
一直不曾开口的地阙道长突然哼了一声道:“你可认得贫道?”
单行鹄冷冷地道:“正要请教!”
地阙道长大声道:“贫道法号地阀,与天龙老秃以及这位老儿并称世外三奇!……”
单行鹄不屑地打断他的话:“久仰大名了……”
目光转向白衣老叟道:“尊驾呢?”
白衣老叟笑容可掬地道:“老朽无名叟!”
“无名叟?!……”
“有什么不对么?”
“不!只是这名字很怪,人皆有名,为何独你无名?”
无名叟大笑道:“老朽确实无名,故而自称无名叟,实则无名叟也就是老朽的名字!”
单行鹄双目神光激射,大笑道:“你我倒有些同病相怜……”
无名叟也大笑道:“看来阁下的大名也是自己杜撰的了?”
“不错,单行鹄三字是我自己取的!”
“这样说,阁下一定有不平凡的身世了!”
他把不平凡和身世都说得悠长沉重,同时双目神光突变,像两只犀利的羽箭逼射在单行鹄脸上。
单行鹄悚然一惊,目光一凛道:“这也算是一门武功么?”
无名叟目光一敛,毫不掩饰地笑道:“移神大法,也算得是一门上乘玄功,凭一双目光,可以改变个人的意念心志,阁下如果敢于和老朽对望上盏茶时光,心中就会对老朽产生出无可抗拒的敬仰钦慕之意,甚至会祈求老朽收你为弟子!”
单行鹄大笑道:“只怕未必!”
“何不试上一试!”
地阙道长突然大声吼道:“单行鹄,莫忘了你与天龙老秃赌输的条件,无名叟邪中之邪,贫道与天龙老秃,早已与之割袍断义,划地绝交……”
单行鹄双眉微锁,打断他的话:“在下与天龙僧赌输的条件,自会信守不渝,用不着道长饶舌,而且纵使在下违约,也只有天龙老秃有资格找我理论……”
地阙道长受了一番抢白,心头大感不快,却又不便发作,当下长宣一声无量佛,道:“贫道抱悲天怜人之心,只不过提醒施主一句罢了!”
说过之后,胡子翘得老高,瞑目不语。
单行鹄大感扫兴,目光一掠无名叟道:“这种‘移神大法’,不过是效妇人女子的销魂眸光,无异于秋波媚眼,值不得仿效学习!”
无名叟大笑道:“阁下何必口是心非!口中虽说不值一学,心中却已打定主意,想要费上一些时光,细加揣摩,只怕下次相遇,阁下的‘移神大法’,将要超过老朽了!”
单行鹄面色微变,坦白地道:“你怎会知道我心中所想之事?”
无名叟笑道:“虽然你不曾说了出来,但你的目光却已经告诉我了!……”微微一顿,他又道:“之可惜阁下内伤过重,不久必死,任凭何等雄心壮志,也不得不放手了!”
单行鹄为无名叟之言所动,不禁心头一阵黯然。
地阙道长忽又双目一睁,道:“无名老儿,你有想动什么诡计……”他话锋一顿,转向单行鹄道:“请恕贫道饶舌,此非善地,你我都可以走了!”
单行鹄朗声道:“道长想走,尽管请便,在下并不与道长同路……何况在下的确不会活得太久,垂死之前,先要完成一事!”
无名叟微露困惑之色,道:“何事!”
单行鹄大笑道:“杀你!……”
“杀我?!……”
无名叟先是一怔,接着又大笑道:“阁下这话不嫌太唐突一些了么?”
单行鹄霍然而起,探手抽出腰中长剑。剑尖轻颤,发出一片龙吟之声,朗声喝道:“在下虽不知你素行如何,但像这样修筑秘室,驱死役鬼,意图饮啖人心,恶行已彰,留你在世,岂非流毒无穷!”
无名叟毫不为动,从容大笑道:“阁下一举坑杀武林九十三名高手,哪里是侠士之行,依老朽看来。咱们倒是惺惺相惜……”
单行鹄厉喝道:“其次,还有一件杀你的原因,白骨洞原为藜薇子炼药之处,贵总管也曾伪称洞主是他,但他人呢?”
无名叟怔了一下,大笑道:“老朽不愿多说什么,最好的解释,就是不解释,阁下如认为老朽所行是善,则不妨好颜相向,交上一交,阁下如认为老朽所行是恶,则不妨动手一搏……”
他目光一转,慢悠悠地接下去道:“不过,老朽还要提醒你一点,你的伤势,已非运功自疗所能痊愈,除开老朽之外,世间已没有能救你之人,其次,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阁下虽是天纵奇才,但毕竟火候尚浅,不见得就能杀得了老朽!……”
单行鹄放声狂笑道:“生死荣辱,在下早已不放在心上,所作所为只求不愧于天,无怍于地,对得起铁血门传人的名头,也就够了……”话锋一转,他喝道:“阁下可有什么搏斗的想法?”
无名叟眼珠一转,笑道:“这样吧,我们打一赌赛如何?”
“什么赌赛?”
“如果两败俱伤则无话说,如果一胜一负,则败者须接受胜者一个条件!”
单行鹄皱眉道:“可否说出条件内容?”
无名叟斩钉截铁地道:“不行,内容由胜者随意提出,败者不得拒绝,老牛鼻子可作见证!”
单行鹄眉梢一扬道:“也好……动手吧!”
长剑一摇,疾刺而至!
一旁的地阙道长却一声大喝道:“且慢!这办法万万使不得!”
同时身形迅捷无比地拦在了单行鹄与无名叟之间。
二
单行鹄挥剑出手刺向无名叟,地阙道长却迅疾横身相拦,大叫道:“且慢,这办法万万使不得!”
单行鹄长剑一收,沉下脸道:“在下念你是天龙和尚之友,不愿斤斤计较,为何你要横加干预,试问我俩相搏,与你有何关系?”
地阙道长老脸一红,沉吟道:“无名老儿双腿已残,形同废人,如你一剑把他刺死,对你并不是一件多么光彩的事……”
无名叟闻言呵呵大笑道:“已决定之事,绝不因任何阻挠而改变初衷,何况……”
单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