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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行鹄应了一声,反身向室门推去!
室门是两扇巨大的石门,但一推之下,却立刻应手而开!
单行鹄顿时为之一凉,十分显然,悟果老禅师已经出了意外。
当下单行鹄连忙闪身而入,同时顺手又把室门掩了起来。
只见房中布设简单,一张矮矮的石桌上,桌上摆了几个干掉的佛手,桌前摆了一个蒲团。
但房中却空荡无人。
单行鹄仔细查看了一下,只见房中并没有打斗过的痕迹,左右各有一间内室,装的也全是石门。
单行鹄略一犹豫,首先向左面一间走去。
两扇石门密密阁闭,他轻轻推了一下,不见动静,石门似在里面反锁住了,单行鹄怔了一怔,又反身向右面的室门走去。
右面的石门同样关得极紧,用手推去,也似乎反锁住了。单行鹄不禁又有些迟疑了起来。如果悟果老禅师真在入定之时遭了不幸,则自己破门而入,在碎石纷飞之下,岂不使他的伤势更加严重,或者因此毁坏了他的尸体。
但另一个意念又闪过脑际,那石门紧闭,象是从里面加锁,如果悟果老禅师已遭不测,他如何还有闭门加锁之能!
石室外的打斗之声仍在激烈进行,但由于他把外间室内密密地掩了起来,故而那声音已经显得弱了不少。
正当他踌躇着是否再破门而入之时,却见右侧石门忽然自动地打了开来。
单行鹄征了一怔,但随即又惊又喜,因为在打开石门的内室之中,端然正坐着一个瘦小枯干的僧人。
内室中布设同样的十分简单,除开那僧人所坐的一个巨大的蒲团之外,就是摆在右首的一张石几,上面一叠经卷一个木鱼,一旁墙上还悬有一柄金镶玉缕的宝剑。
那僧人既小又瘦,端坐在巨大的蒲团之上,显得极不协调,同时,使单行鹄更困惑的是那僧人无论从哪一方向看去,都不过仅在四五十岁上下。
难道这人不是悟果老禅师?
所以一时之间,单行鹄尽管瞪着发呆,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僧人本是俯首问心,合什而坐,此刻忽地抬起头来,双目大睁。
单行鹄微微一震,因为那两道目光有如耀眼的阳光,使人乍一接触之下,只觉两眼发花,头晕心跳。
同时,那人虽然生得瘦小,但就在双日一睁之际,现出一种难以形容的庄严宝相,使单行鹄不由肃然起敬。
他连忙深深一揖道:“老禅师法号可是上悟下果?”
瘦小的僧人轻诵声佛号道:“鹄施主这话问得奇了,此处除了老衲而外,自然不会再有别人!”
单行鹄啊了一声,有些困惑地道:“但老禅师的年龄……”
那僧人立刻笑答道:“老衲已痴长一百五十三岁!”
这是多么不可思议与难以相信的事,但单行鹄却无法不信,因为那僧人的话不错,此地只有一个僧人,那就是悟果禅师。
当下他又喃喃地道:“老禅师怎知我是鹄
悟果禅师微微笑道:“外面之事,老衲也已尽知……”
他伸手向外间的蒲团一指道:“施主可否将它移了过来,清谈片刻!”
单行鹄就地一坐,道:“老禅师如有指教,晚辈洗耳恭听……但外面慧凡禅师以及一干群雄正与‘淳于世家’的……”
悟果禅师摆手打断他的话道:“因缘祸福,类皆前定,暂不必去管他!且说施主来此之意是……”
说着顿下话锋,等候答复。
单行鹄怔了一怔,张口结舌,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这的确是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他呐呐良久,才道:“趋关叩谒,原是慧凡禅师之意,他破关而入则是晚辈的主张,因为事机所迫,不得不尔,至于来此目的……”
他微微一顿,又道:“老禅师既已尽知外间之事,谅来已不需晚辈细说了!”
悟果禅师微微一笑道:“不错,我那弟子慧凡也已退隐多年,此次出山领导天下群雄,叩请老衲出关,原是志在弭平江湖祸乱,以免生灵涂炭,但他却不知此事的一段因果关系,因为……他年纪太小了一些!”
“年纪太小?
单行鹄忍不住笑了出来,道:“慧凡禅师已是百岁出头之人,从一代少林掌门大位上退隐了也已三四十年,怎会……”
悟果禅师失笑道:“‘淳于世家’的惨剧发生于百年之前,慧凡禅师今年不过百零一岁,老衲说他年纪太小,是指此而言!……”
单行鹄心头一动,道:“‘淳于世家’百年前的惨变,莫非老禅师也参与了吗?”
悟果禅师微叹一声道:“老衲不但参与,而且还是攻击‘淳于世家’的领袖主持之人!”
“啊!……”
单行鹄不禁愕然惊呼一声,道:“这……是真的吗?”
一言刚落,忽听石屋外响起一串惨呼之声。那惨声凄厉刺耳,单行鹄不禁悚然色动。悟果老禅师却平静如常,轻轻宣声佛号道:“天心虽遥,天道不爽……”
单行鹄困惑地道:“老禅师此言何意?”
悟果老禅师苦笑道:“方才的惨呼之声出自燃藜居士之口,想必他已遇难了!”
单行鹄皱眉道:“这也是因果关系吗?”
悟果老禅师凝重地颔首道:“燃藜居士今年一百四十三岁,少老衲十岁,当年是围攻‘淳于世家’者之一,逃得过百年,逃不过一朝,鹄施主,以老衲为例,你应该知所警惕了!”
单行鹄心绪极乱,如果认真说来,自己既是‘淳于世家’的后人,则面前的悟果现正是自己的强仇大敌。
然而,他恨他自己的身世,恨他的生身父母,更恨“淳于世家”的人,这份百年前先代的仇恨,也就无法在他胸中挑起怒火。
同时,他担心的是室外的战况,由燃藜居士之死,可知淳于大夫人的武功,足可抵得过慧凡禅师等十余人而游刃有余,他迫切地期望着悟果禅师能够出关相助,然而他却好象漠然无动于衷,毫无过问之意。
单行鹄略一沉忖,坚决地道:“百年之前的事,晚辈已没有兴趣支听,既然老禅师不愿涉足这场动乱,晚辈就此别过了!”
说过之后,扭身说走!
悟果禅师摇头苦笑一声,道:“回来!”
声调中含有一份令人不能不从的威严,单行鹄终于又把迈出的脚步收了回来,但他却冷冷地道:“老禅师还有什么教谕?”
悟果禅师苦笑道:“‘淳于世家’挟愤倡乱,倒行逆施,自然不会长久,但当年‘淳于世家’遭遇之惨,也是亘绝千古之事,所以有今日之乱!”
单行鹄微愠道:“事出百年之前,今日江湖之上死亡相继,又岂都是当年行凶之人?”
悟果禅师正色道:“鹄施主可信来世之说?”
这一问倒把单行鹄问住了,他既不愿说相信,又无法说不信,因为这是谁也无法证实之事。
当下他呐呐半晌,答非所问地道:“莫非老禅师是说今日遭劫之人是当年围攻‘淳于世家’之人转世之后……”
悟果禅师慨叹一声,信口做歌道:
因亦果
果亦因
因因果果总难分
今生报
来世报
己身不及子孙报
劝施主
莫生嗔
生老病死皆有因
……
歌声未完,悟果禅师却忽然身子震了一震,几乎一下子摔了下去,同时红润的面色也一下子变得苍白如纸。
单行鹄愕然一惊,沉声疾道:“老禅师怎么了?”
悟果并未答言,但却立刻好转了过来,苦笑一声,道:“世间万事,因果相连,丝毫不爽……”
他伸手向室处一指,又道:“依此而论,可谓前因之果,亦可谓后果之因,老衲百年苦修,虽略有参悟,但仍难逃因果轮回!”
说罢慨然一叹,瞑目不语。
石室处搏斗正烈,但自燃藜居士一声惨呼之后,并未再听到呼叫之声,似是难分胜负之局。
四不和尚的黄梁引仍在不停吹奏,想得到横欹竖卧的群雄仍然昏睡不醒,一无所知。
单行鹄心中正在焦灼,但悟果禅师叫住自己后,却满口因果,尽讲些无关紧要的话,而反瞑目打坐,不闻不问,仿佛他与此事无关。
单行鹄双眉深锁,举步欲走,但略一迟疑,又复收步道:“老禅师是当年围攻‘淳于世家’的主持之人,但老禅师却夷然安坐,不知因果的关系又是怎徉说法?”
悟果老禅师双目一睁道:“老衲就要说到此事了……自在此闭关之后,老衲每晚一更至二更之间,是院中散步闲坐之时,但今晚却取消了!”
单行鹄颔首道:“对了,晚辈倒忘记问您这是为什么了?”
悟果禅师诵声佛号道:“为什么?老衲一反往例,提前入定,就是应百年前因所结之果,以便于来人下手!”
“什么?……”
单行鹄几乎跳起来叫道:“晚辈不懂您说些什么?”
但他心中却不禁有些吃惊,单凭直觉判断,他已可想出是发生了些什么事!
悟果禅师微微笑道:“鹄施主破关而入之前,难道没见有人离去吗?”
单行鹄怔了一怔,道:“晚辈确见到有人疾射而出,但……不知那人是谁?”
悟果禅师平平静静地道:“就是‘淳于世家’的老夫人,百年前在老衲剑下婉转乞命之人!……”
他慨然一叹,又道:“是老衲当时一念不忍,放她一命,才种下今日的恶因!”
“设若禅师当年把她杀掉呢?”
悟果禅师震了一震,道:“当年如果将她杀掉,今日绝不致再有‘淳于世家’之乱,但……只恐有比‘淳于世家’倡乱江湖更为不幸的事故会发生!……”
单行鹄叹口气道:“淳于老夫人呢?”
“走了!”
“去了何处?”
“雁荡……”
“是受了老禅师的精诚感召,还是对老禅师的因果之说有所参悟,因而不再参与此间屠戮之事?”
“两样都不是!”
“那么……”
“她这次来,完全是为了手刃老衲,洗雪昔年跪求之辱、灭门之仇!至于此处,天下群雄虽多,她却有充分的自信,只凭她长媳一人,足可为所欲为,杀所欲杀,使天下群雄泥首求饶。自然,她也没料到……”
悟果禅师慨叹一声,住口不语。
单行鹄困惑万端,大惑不解,他有无数的疑问要问,也有无数的疑问要思索,但此刻他脑海之中却是一片空漠,一时茫然不知所以,故而对悟果禅师的未完之言,也没有追问下去。
悟果禅师伸手一指又道:“看到那壁上所悬的宝剑了吗?”
单行鹄冷冷地道:“可是老禅师百年前血屠‘淳于世家’所用?”
悟果禅师颔首道:“一点不错,这剑名为‘龙泉’,原是少林一脉镇山之宝,但上代祖师已将之赠与老衲私人持用,故而此剑已随老衲一百余年!……现在老衲就以之赠与施主,以符宝剑赠与壮士之意!……”
单行鹄淡然一笑道:“无功不受禄,晚辈并不垂涎此剑……”
悟果禅师摇头微吁道:“受与不受,悉凭施主,但老衲有一事奉托,还望施主俯允!”
单行鹄呆呆地道:“晚辈如有能效劳之处,自当尽力!”
“我少林一脉,自老衲而后,已一代不如一代,目前更已式微不振,长此而往,不愁不日趋没落,中道覆亡,老衲欲求施主日后鼎力助我少林,使香火永继,不受凌夷足矣!”
他把求字说得十分郑重,显示他对此事的郑重之情。
单行鹄尴尬地一笑道:“老禅师这话太离谱了,少林一脉中不乏有道高僧,而且下院七十余处,僧侣众多,晚辈年事既浅,又非佛门弟子,与少林一脉更属风马牛不相及,老禅师怎么把这重担加到晚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