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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老才刚离开,埋头磨药的鬼医手猛的手一挥,将好不容易弄了一晚的药物都挥洒在地,身影一闪,飞出药房也朝那个方向奔去。
如此乱入麻的心绪,唯有瞧见那少年一笑,才方得安宁。
第一卷:少年,年少 012 突来死讯
鬼医手才刚踏进那飘散着淡淡檀香的卧房,跟前的齐老似是看到了何等惊人的画面,竟是步步退后。
“齐老头你这是做什么!”
鬼医手伸手一把抓住好友双肩,以免撞上自己。
“腹黑徒儿……腹黑徒儿他……”
齐老一手指着那垂散着床幔的床榻,颤抖着,一脸煞白,口中的话语怎么也无法完整说出。
鬼医手不解,虽然有的时候,红尘徒儿总是将他们二人蒙得团团转,可还不至于把人吓得这般模样。
无心思等齐老回答,鬼医手松开手后自个大步朝那床榻走去。
鬼医手足立在床榻边,原本有些烦躁的心因这少年独有的香而和缓。想象不出等会红尘徒儿会用什么吓自己,不过这未知的游戏让鬼医手好奇了起来。
“红尘徒儿,师父我来唤你起床了!”
说罢,鬼医手上前一步伸手将那散下的床幔轻轻掀起。
床幔之内,那道小身子静静躺在床榻中央,平静宁和的睡颜似是正做着一场好梦,幸福得不肯醒来。和以往并无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是,那洒乱了一枕的墨发似是在挣扎之中散开。
只是如此,却叫鬼医手心头一颤,满是皱纹的脸容顿时失了血色。
榻上的人仍旧静静躺着,一声不吭,甚至连胸膛也没了起伏。
双掌颤抖,怎么握也止不住,想伸上一探,却突然没了那份勇气。
鬼医手不敢置信的盯着那张红白颜面,嘴启了启,好久之后才听到自己溢满恐惧的声音。
“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要,还要为师唤你吗……”
泪未流,声音却已哽咽至深。
闭上眼,鬼医手紧抿着双唇,那好不容易才张开的右掌缓缓凑向那人鼻间。
冰冷的手掌感染不到一丝丝的温暖。一动不动,剧烈颤抖的右手怎么也收不回来。
鬼医手定在那,双眼紧闭,深怕一睁开眼,里头热烫的泪就会无休止的坠落而下。死死咬紧的嘴,怎么也压抑不住喉间那哽咽的声音。
伸来的一手,轻轻将白胡老的右掌收回,忘记自己是怎么走过来的齐老不忍看向好友,就怕自己也支撑不住发了疯。
脑中不断自我催眠,就像以往一般为腹黑徒儿查看病情,齐老探向红尘那冰冷的脉搏,好一会儿后也没了举动。
“停止了……”
轻得不能再轻的话语却在鬼医手的脑中炸开,一个怎么都不敢面对的事实就这样被人轻易说出,这,叫他如何接受!
鬼医手双眼一眯,左手猛的一把擒住红胡老的喉间。
“你胆敢再说一遍!”指尖微微渗入其中,有了一丝丝的血迹。
双手抓住喉前的那一只手,齐老双目看着跟前仿佛进入疯魔状态的好友,比起身体上的疼痛,那得知的消息才是真正的心如刀割。
既然他不愿捅破那个真相,那就由他来!
“腹黑徒儿,他,死了!”
“你说谎!”手,抓得更紧。
“哈哈哈……”
鬼医手突然轻笑出声,而后越笑越狂,不怕太过疯癫,就怕唤不醒那沉睡中的小人儿,“哈哈哈……死了,竟然死了……”轻狂的笑声中是道不出的悲。
“鬼爷爷,你说什么死了啊?”
端来早膳的双胞姐妹二人,刚走到门外头就听到他在那儿又笑又囔囔的。
染月将手中的伞放在门口,尚未朝里头看去就不悦的对鬼医手指责道。
“鬼爷爷!我家公子还在休息呢,你笑这般大声会吵醒他的啦!”
仿若未闻,鬼医手昂首大笑不止,甚至笑得跌坐在地上,而齐老这才得以解脱。
“死了!红尘徒儿竟然死了,哈哈哈……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砰嗙!”
端在手中的早膳因手一松,顿时坠落溅了一地。
死了……这是什么意思!
顾不得那被食物溅脏的衣鞋,时香小脸一白,急忙忙朝那张床榻奔去只为看个明白,甚至瞧不见身边的两个老人。
“公子……公子,公子醒醒……”
比起那天胸前布满鲜血,现在静静躺着好似真的再也不会睁开眼看她的公子更让人感到害怕,不管自己怎么做,做什么都唤不回他。
“胡说!我不准你这样说公子,公子明明还好好的呢!”染月怒视着鬼医手,决定以后再也不和他好了!
怒意直升,染月大步朝姐姐时香走来,“姐姐,我们还是把公子叫醒吧,蓝爷爷真是太过分了!”
这时,鬼医手终于有了反应,突然在时香染月的身边蹲下身子,双手紧抓着她们手臂,“染月,时香,鬼爷爷求求你们,求你们唤醒红尘徒儿好不好?你们快帮我叫醒他!快叫醒他啊!”
“鬼爷爷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焦急着叫醒公子?”染月顿时恍然大悟道,激动的伸出一指,“啊!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又要找公子打赌!”
鬼爷爷一定是又想到什么法子要和公子一决高下,嘿嘿,但不管是怎样的诡计最后都斗不过她公子的!
一点也没有听见鬼医手和妹妹在说着些什么,时香眸仁死死盯着那一张陪伴自己几年的红白脸庞。
当初,白爷爷说只要做了公子的丫鬟,就可以一辈子呆在公子的身边。
可现在,自己还是要被丢下了是吗……
“够了!”
就在这时,一直默不言语的齐老猛的打断好友与染月之间的对话。
看着仍是不死心的好友,齐老猛的一把将他抓起朝他大声吼道。
“我说死了你听懂了没有!腹黑徒儿他已经死了!他是因为吃了红鸢香死的!死了死了死了!你听见了没有!腹黑徒儿他再也醒不过来了!”
红鸢香……
一时间,被齐老吓住的染月只觉得这名字十分熟悉。
“红鸢香……红鸢香!这,这不是我给公子吃的东西吗!”
第一卷:少年,年少 013 师徒断裂
紧闭的青竹窗内,燃香袅袅飘缕,静得唯有倾盆雨声的繁华里屋,独见那人正坐在书案前惬意作画。
笔尖一勾,手腕轻转,一副山水墨画由此而出。
不知是作画少年算好了时间,还是对方来对了时候,少年手中的墨笔才刚放下,那门,就被人一脚踹开来。
鬼医手一路疾飞而至,快得连雨都未能在他身上留下半丝痕迹。怒望着正坐在书案后头的赫连然熙,心中的怒意因他脸上的无动于衷而更甚。
急速奔向他跟前,随身而至的风轻轻掀起书案上刚完成的墨画,鬼医手一把扯住那画,撕了个粉碎。
“一个与你无冤无仇的孩子,你怎么就下得了手!别忘了,他可是你的师弟!诛杀同门,你可知凭这我就可以废你武功!”
眼睑未抬,冷漠少年只是从右手一侧拿来一张金丝纸,伸手重新拾起墨笔轻轻沾了沾了墨汁。
“这话师父在三年前便说过一次,而我也说了,如果你们执意要收徒弟我不阻拦,但与我无半点关系。”
“好!既然他对你而言没有半点关系,那你有何理由要加害他!”
欲落下的笔尖一顿,片段后在金丝纸上划出一道水纹。
那冰冷的声音似是说着无干系的话题。
“自个送上门来,怨不得我。”
“之前的那一掌,你又如何解释!”
之前碍于赫连然熙的身份,再加上红尘徒儿有意遮掩此事,所以这事他一直耿耿于心。口口声说红尘是自己的好徒儿,可出了事却不能为他出气。
他这个做师父的,太窝囊太失败了!
“因为他丑。”
回得如此风轻云淡。
“好一个无情的赫连然熙!哈……亏我鬼医手自傲识人独具慧眼,没想到竟给自己找了个这般无情的徒弟!”鬼医手双拳紧握,指尖深陷掌心而不自知。
如果他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当年他宁可一死也不愿成为他师!
“红尘徒儿虽然在我身边的时日不比你长,可悟性却丝毫不差于你!你以为红尘徒儿他辩不出那红鸢香吗?你以为他不知这红鸢香是出自你手?赫然然熙,你难道不明白红尘这番做法是为何意吗!”
正如红尘徒儿常说的,美丽的背后总隐藏着杀机。这红鸢香虽然长得美,可毒性极强,一瓣半身遂,二瓣不得醒,三瓣无尸存。
即便如此,红尘徒儿还是选择了赌命这一方式,就为唤醒眼前这冷漠少年的一丝怜悯。
“明知故犯,是为愚蠢。”
手轻轻一挥,一座高峰便栩栩如生浮现在纸面上。
这一话,断然让鬼医手失了理智。
“赫连然熙---!”
鬼医手霍然大怒,五指一收内力运起,直攻向那仍坐在书案后头的少年徒弟。
一道身影迎之而上,挡住那朝少年进攻的一掌。
早在鬼医手闯进屋内时,那玄衣少年便出现了,只不过碍于来者是主子的师父,便一直没有现出影子。
一个只想打醒那无情的徒弟,一个只想护住自己尊敬的主子。两人纷纷各出招数,抵挡对方的进攻。
到底是姜老的辣,武功高深的鬼医手很快便占了上风,眼看那玄衣少年就快招架不住,急忙赶过来的齐老随即闪现在两人中央,双臂一张各出一掌将两人震开,制止了这场争斗。
“你为什么要拦我!你让我打醒这个不孝徒!”鬼医手才刚动了动身子就被齐老一把拦住。
“情况已经够乱了你还想再继续添乱吗!现在我们该做的是想办法救醒腹黑徒儿,别浪费时间了!快和我回去!”
“你是说红尘徒儿还有救?!”
一听到红尘有救,鬼医手顿时没了怒意也忘了自己刚说的话,抓着齐老的衣袖急忙问道。
看着好友眼中的希冀与喜悦,齐老只能微侧过头去轻轻点了点头。
来不及等他一道离开,这屋里早已没了鬼医手的身影。
正当齐老转身欲离开,身后却传来那少年无一丝情绪的声音。
“师父,我和那人之间,你如何选择。”
齐老直直站立在那,竹屋外,那雨丝如箭一般直射而下。静静的,好似谁也不曾开口出声过。
片刻后,齐老也离开了此屋,独留一语。
“日后,我不再是你的师父。”
燃香袅袅飘缕,屋内再次静得只有噼里雨声。
玄衣少年站在书案后头一侧,久久不敢开口,只因那少年尚未允许。
“想问就问吧。”
无心于画,少年将墨笔一收,将案上未完成的画作弃之一旁。
得了许,玄衣少年低首恭敬道,“属下只是不明白,主子为何一定要夺了那小少年的性命……”
跟了主子这么多年,他从不见主子伤一虫一蚁,不是因为不忍,只是嫌脏。今早那女娃不过是碰了主子的书案和茶桌,这屋里的东西就被主子全毁了去,而后换了新的。
那十五少年相貌是丑陋了些,但还当不成主子欲诛杀的理由。他不明白嗜净成癖的主子为何屡次要对那少年出手,更何况那少年还是主子的师弟。
疑问之中,世衍脑海里不由想起那个少年,只因得知主子喜欢他做的菜时,那一笑美了周围一切事物。
房门外的倾盆雨势,远远看去似是蒙上了一层厚雾,少年抬起墨玉般的眼眸望向那一片雨。
许久,玄衣少年都未能得到答案,就在他以为这个问题永远都不会有解开之时,只听那淡淡的声音与那缕缕燃香在屋内轻飘。
“因为那人之存在,便是我之死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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