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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快到掌灯时分,屋子里光线有点暗淡,沈绾玉一露面,晃得绾贞微阖了下眼,顷刻连新粉饰的墙壁都跟着鲜亮了。
“六姑娘这身衣裙太美了。” 巧珊一向话多,不错眼珠看着沈绾玉道。
“这是姨娘为上京,特特为我做的。” 沈绾玉有些得意。
沈绾贞看她珠围翠绕,华贵气派,不像是庶出,倒像是嫡出。
人各有志,不好品评,绾贞笑着挽着沈绾玉的手道:“走吧,妹妹,一会母亲等急了”。
果然,一进上房门,吴氏早就穿戴整齐,就等着几人,一见她二人进来,就埋怨道:“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
沈绾玉不敢说沈绾贞是等她,沈绾贞忙道:“女儿来迟,母亲恕罪”。
吴氏瞅了眼沈绾玉就知道一定是她打扮耽误时间,瞪了她一眼,没说什么,朝外走,几个人跟在后面。
“一定是六妹妹拖延来迟了,看六妹妹今个打扮得真漂亮”。 沈绾珠颇有取笑之意。
沈绾玉见她又给她点眼,就也不让份,道:“五姐姐今儿打扮得比妹妹漂亮,姨娘真舍得,把这样一颗大珠子都给姐姐戴在头上”。
吴氏方才就看见沈绾珠头上金钗凤口中衔着一颗硕大夜明珠,不悦地想:这一定是老爷又偷着给她娘俩的,大摇大摆戴上,明着气自己。
心里冷哼一声,唇角那丝冷笑就带出来。
素兰扶着太太,听见六姑娘说的话,看太太一抹冷笑,精明品出五姑娘这是惹事。
二人的风头盖过了四姑娘沈绾云,反倒是沈绾云着一袭雨过天晴夹纱对襟长褙子,头上斜簪一朵粉嫩的宫绢花,显出雅致来。
家宴摆在吴府花厅,中间隔了个屏风,男外女内,都是自家人,没外人,屏风只隔了一半,两厢说话听得清楚,就是外间离席也能看到这边。
为了几个表姊妹亲热,都坐在一桌,互相序了齿,绾贞最大,依次是绾云,绾珠、绾玉、爱莲三人同龄,玉莲小三人一岁、慧莲比玉莲小一岁、绾馨最小。
吴玉莲特意挨着绾贞坐下,悄声道:“姐姐住处可还中意,缺什么家里没带去我房中取”。
“谢谢妹妹,等归置好了,妹妹过去玩。” 绾贞和善地笑着说。
她是决心要跟这吴玉莲走近的,这吴玉莲看着谨小慎微,可眼珠灵动,绝对是个有心计的,她生母是舅父的姨娘,出身小商户,商户人家出来的,见识人多,人一般机灵。
就听吴慧莲和八姑娘说:“妹妹家里玩什么?” 胖胖的吴慧莲离着远。像是很惧怕吴爱莲这嫡女。
沈绾贞听见,不由笑了,这吴慧莲和八姑娘玩正合适,只怕不如八姑娘心眼多,别看八姑娘人小,可却是太太房中调教出来。
这吴慧莲大概嫡母也不大在意她,她姨娘看来是个老实本分人,一直跟在吴夫人身后侍候。
而沈绾珠和沈绾玉则坐在吴爱莲左右,搭讪奉承吴嫡女。
就听旁边桌上,吴老太太高兴地道:“你三妹来信说过这二日也到京了,你大姐忙过这两天也过来”。
“大姐家下很忙吗?”吴氏话音道。
“她二媳妇半年前没了,二儿子受伤,这才好,老三媳妇又生产了,按说你来了,她要不是脱不开身,早来了”。
就听吴氏问:“听说少庭媳妇没了”
这詹少庭说的大概是那二儿子。
就听吴老太太叹口气道:“别提了,还不都是那狐狸精闹的,你大姐头阵子上大火了,有空我在和你说。”
老太太似有难言之隐不说了。
“云儿婚事这次定下来,不小了”。
“女儿这次也想着把这事办了,下来张罗她几个妹妹的婚事”。
就看那桌子上吴夫人朝这桌上看了看,身后侍候的少夫人甄氏也瞟了眼这桌子。
这些绾贞尽收眼底,她有一搭无一搭和吴玉莲说话,却仔细听那桌子上聊天。
吴玉莲打量沈绾贞的衣裙,道:“姐姐衣裳料子都是上好的,头面成色都是好的”。
“妹妹头上的钗很衬这套衣裙。”绾贞面上不得不客气几句。
吴玉莲凑到她耳边低声道:“这套钗环用过要收起来,等下次有事在戴出去”。
绾贞看眼对面的吴爱莲,吴爱莲光是金钗上的祖母绿就价值连城,比起来,自己嫡母还算好的,起码大面上过得去,没克扣。
吃饭就是沟通感情,大家小姐山珍海味吃够了,动不了几筷子,各人找知己聊天。
中间吴玉莲让丫鬟找走了。
绾贞右首椅子就空了,左首边是八姑娘和吴慧莲猜谜,玩得正欢。
她一偏头,就见上桌,舅母姜夫人和小姑子吴氏正说着什么,姜氏不时拿眼神漂着她,正好绾贞一抬头,目光对上,姜氏温和笑笑,着意看了她两眼。
不知是她多心还是……那眼神让绾贞心里挺不舒服。
作者有话要说:
☆、奏是妾的命
酒过三巡,吴老太太年岁大了,撑不住,道:“我先回去了,你们年轻乐一乐”。
众人起身恭送吴老太太往后堂去了,没了拘束,气氛热闹起来。
就听外花厅,吴侍郎的声儿道:“兰儿,敬敬你姑母”。
“侄子敬姑母和妹妹们一杯,姑母离家多年,今儿骨肉完聚,还有妹妹们今儿才得见面。”隔着屏风,隐约能看出吴大公子站起身,脸朝内花厅。
大少夫人甄氏笑容一滞,刹那起身,亲自给吴氏满酒,亲捧给吴氏笑道:“您侄子敬你,姑母赏脸”。
吴氏欢喜,接过抬手就喝了大口,笑道:“姑母高兴,侄儿是个孝顺的孩子”。
甄氏顿了下,把绾贞等跟前酒杯一一斟满,朝绾贞等笑着道:“你表兄敬酒,妹妹们少不得喝几口”,绾贞等听说,都起身,端起酒盅,齐道:“谢表兄表嫂。”
沈绾玉一口喝急了,呛了,丫鬟忙拍拍背,甄氏淡笑道:“还是六妹妹实诚”。
沈绾珠喝了一口,腮边既呈现出胭脂色,吴玉莲看呆了,不觉冲口道:“五表姐真好看”。
众人都看向沈绾珠,吴爱莲瞪了她一眼,吓得吴爱莲忙把头低下。
沈绾珠听吴玉莲夸她,心里高兴,对吴玉莲道:“妹妹得空去我房里,我有好东西给妹妹”。
吴爱莲撇撇嘴,不屑,想说什么,毕竟不是太熟,就咽了回去,一会,总觉气不过,不知因何损了吴玉莲两句,吴玉莲不敢答言,只把头低下,手里帕子捏得死死的,抿嘴不出声。
酒宴夜深才散,吴府丫鬟婆子提着灯,送女眷们回跨院。
临分手时,吴玉莲趴在她耳边道:“明儿我去姐姐屋里。”
绾贞捏了下她指尖,状似亲热,道:“妹妹一定来”。目送吴氏上台阶,绾贞和沈绾玉回东侧院。
婆子在前面提着羊角风灯,照见吴绾玉的脸红红的,滚热。
“妹妹吃了不少酒。” 沈绾贞悄笑道。
“人多一闹就多喝不少”沈绾玉摸摸脸,滚热。
二人各自进了屋子。
绣菊留在屋子里,她一进门,热水现成的,洗漱完,倒在枕头上,一会就睡了。
次日,沈绾贞醒时,一看天光大亮,忙坐起来,唤了声:“绣菊”。
二人进来,打水洗脸。云意也跟着忙活,绾贞也不支使她,单凭她乐意,昨儿喝多了酒,起的有点迟了。
沈绾贞穿完衣裳,西间才有动静,沈府早膳送来,绾贞也就在自己屋里摆了小炕桌自吃了,也没在堂屋和沈绾玉同吃,这两庶妹还是远着点。
吴府的饭食和沈家差不多,算丰盛,绾贞吃完吩咐道:“我这不用侍候,你们下去吃吧”。
三人把饭菜拿到下处吃。
京城天气比家里凉快多了,沈绾贞正想着做点什么消遣打发时间。
“表姑娘来了”。门外好像是绾玉的丫头金蝉的声儿。
“你们姑娘起来了。” 听声儿好像是吴玉莲。
“回姑娘,我们姑娘昨儿酒喝多了,在屋里躺着”。
“那我先到表姐屋里”。
沈绾贞已在里面打了帘子,亲热地道:“妹妹吃了吗?”
吴玉莲看见她,笑了,不像在嫡女吴爱莲面前畏缩,绾贞一把拉了她进来。
绣菊和巧珊不在,绾贞就亲手取出核桃、大枣、杏仁,等一些零食,捧出放在炕桌上,笑着道:“妹妹吃这枣子,山东特产,咬一口,肉厚,还甜。”
吴玉莲也不拘束,就上炕,拿了个枣子咬一口“嗯,好吃,跟我们这的枣子不一样,我们这的枣子个小,干瘪。”
“三姐姐道远,还带这些。”边说,嘴里塞得满满的。
“你们家富贵,什么也不缺,没什么好拿的,别的也不稀罕。”绾贞边看她吃,自己也拿起一颗放在嘴里。
其实绾贞故意这么说,她昨儿听吴玉莲说起首饰回去就收起来,想吴府庶女日子不能太好过,故意说来逗引她说些府里的情况乃至京城的情况。
吴玉莲朝门口看看,压低声道:“面上风光,内里不如小户殷实人家”。
“舅父堂堂三品侍郎,日子怎么会不好过?” 绾贞倒真是有点诧异。
吴玉莲撇嘴,机警地朝门口看看,凑过来,小声道:“我那嫡母不像你嫡母,银钱把得死,
“吴府只两位爷,人口清净,比我们家宽绰才对,你嫡母大家出身,什么世面都见过,银钱上却看重?”
“我二哥整日在外花天酒地,挥金如土,偏母亲疼他,大嫂又没生儿子,母亲惯常说指望他。”吴玉莲不满地道。
“大表嫂还年轻,不愁生不出男孩,在说大表哥屋里总有几个人。”绾贞有点纳闷。
“大哥屋里是有两个人,几年也没生下一儿半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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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玉莲蹦下地,把门掩了,瞅瞅窗子,外面院子无人,压低声儿道:“大嫂自生姐儿,身子骨受伤,不能在生养,母亲一直张罗给大哥纳妾,总没中意的”。
吴玉莲说着说着,就有点愤愤的“母亲看不上奴婢生养的,说根不好,怕随母,不出息。”
绾贞这倒不是很赞同,奴婢也有聪慧的,就是教养问题。
突然,种种串到一起,甄氏不育、舅母不喜丫鬟生养的、姜氏的眼神,一个念头冒出来,绾贞顿时心惊肉跳。
这时,巧珊进来,看见吴玉莲喜道:“表姑娘来了”
忙忙出去烧水沏茶。
绾贞压下心慌,暗思:但愿是自己多想。
绣菊随后也进来,绾贞吩咐“你把家里带来的玩意取出来”。
绣菊从箱笼里提着个锦囊出来,把炕桌上的茶果往侧旁推了推,解开系口的丝绦,只听‘哗啦啦’一声,清脆一片,是各种小玩意,有珊瑚链子,红豆珠钏子,五彩石子手钏,花样新颖,虽东西不值钱。
吴玉莲瞪大眼,觉着新奇,拿起这个放在手里,稀罕看看,又拿起那个看看。
“我看这个衬妹妹脸色好看。”绾贞拿起一挂珊瑚链子,在吴玉莲脖颈上比量着。
“姐姐帮我戴上试试。”吴玉莲戴好,拿起窗台上的铜镜照照,稀罕地道:“瞧着新颖,别致,都是妹妹没见过的”。
“妹妹不嫌弃,挑几样,拿去给丫鬟玩。”绾贞笑着道。
吴玉莲眉飞色舞,绾贞只私自送她东西,足见关系比别人亲,对绾贞私下里更近一层。
绾贞暗想:这东西吴爱莲瞧不上眼,且那嫡女对她们这等庶出瞧不起,何必热脸贴上去,在她看来这庶出的吴玉莲要比嫡出吴爱莲有用得多。
吴玉莲快晌午才告辞走了,晌饭绾贞草草吃了,困乏,就迷瞪一觉,一觉醒来时,窗外天色已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