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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绾贞笑着和萧夫人说道:“昨儿的西瓜是不是很甜,远道来的?我屋里还有,我待会让侍女再送几个过去。”
众人就明白,王妃是抬举萧夫人,因为萧夫人进退得宜。
萧夫人忙笑道;“谢王妃赏”
“王爷交代的,不用谢我。”萧夫人识相,得王爷青眼,几个女人嫉妒地看一眼萧夫人。
这厢正说话,就听那厢一个尖利声儿,“大胆奴才,眼瞎了。”
就见一个侍女吓得跪在地上,正给沈绾珠擦裙子,原来这侍女上菜,沈绾珠背身没看见,一回身就把她手中的盘子碰歪了,汤水撒了她一裙子,沈绾珠犹自大声训斥那侍女。
不等沈绾贞开口,绣菊就走过去道:“沈夫人,王妃在上,大呼小喝成何体统?”
沈绾珠这两日正有气,杏目圆睁,“你一个丫头也敢来教训我。”
绣菊正色道;“沈夫人何出此言?奴婢是下人,沈夫人又是什么?若说教训奴婢也轮不到沈夫人。”说吧,绣菊又朝那侍女道:“还不下去。”
那侍女吓得直哆嗦,听见王妃不责罚,忙趴在地上朝上叩头,“谢王妃”
“起吧,日后注意就是。”
那侍女退下,也没谢沈绾珠,沈绾珠闹了个大红脸。
沈绾贞不在理她,回身跟徐大姑娘说话。
宴散,沈绾贞回到正房,刚把外衣脱下,赵世帧就进来了。
沈绾贞笑道:“王爷今儿怎么回来这么早?”
说吧,就侍候他脱下大衣裳,“今晚我趁众人都喝多了,偷跑回来了。”赵世帧笑着说。
“王爷早点安置,都几天没睡好了。”
绣菊几个早就备好热水,二人洗了,就上炕歇了。
“明儿是母后寿辰,母后说,正逢年下,举国欢庆,不用大肆铺张,就自家人吃顿饭,二皇弟、四皇弟和五皇弟难得聚在一块,一起给母后庆寿。”
沈绾贞听了,心突地一下,萧公子,不,平王,知道她的身份,会作何反应?赵世帧若知道她和平王同住在桃溪镇,会作何想法?
她手脚有点发冷,是不是该跟赵世帧说她认识平王,可说了,赵世帧难保不多想。
“你想什么?怎么不说话了?”赵世帧在暗中看着她,屋子里光线暗淡,她面部表情有点模糊。
“没什么,除了几位王爷,还有谁参加?”沈绾贞忙岔开话题。
“宫里的几位太妃。”
好半天,赵世帧突然问:“你有心事?”
“没有”沈绾贞掩饰紧张情绪。
赵世帧手臂伸过来,把她搂在怀里,用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乖,睡吧!”
第一百一十七回
翌日;沈绾贞心里有事,蒙蒙天亮;就醒了;赵世帧的手臂搭在她肩背,她从大红绣金线百子被子里伸出一条溜光白腿;搭在赵世帧的身上;睡姿好在无人看见。
她不敢动弹,怕动弹;赵世帧就醒了,晨曦照入帐子,笼着光晕他的五官朦胧美好。
他一睁开眼,发现她盯着他看;离得很近;清浅的气息,若有若无,他笑了,“为什么不睡,看着我?”
她噙着笑,“喜欢看。”
他凑近她的小脸,对上她的嘴,她呜呜两声,就被他吃了个够。
少顷,他放开她,她忙爬起身,他带笑唤,“躺一会,来得及。”
她从帐子里探出头,天色已不早,侍候他穿衣,他穿衣期间手也不老实,在她身上乱摸,弄得她不能专心,一件衣裳穿了好半天。
二人走出屋子,绣菊、巧珊和吉祥、福生等在门口,备好热水和帛巾、香胰等物。
二人各自洗漱,摆上早膳。
她好像很久没同他一起用饭,其实才过两日。
他吃两口扁食,抬头朝她看,发现她也看他,他周身一暖,心里很舒服。
他先撂下银勺子,漱口当口,她拿绣帕沾沾唇角。
“母后的寿礼,王爷准备好了?”太后的寿礼,赵世帧下了不少功夫。
他回身吩咐福生,“把东西拿出来。”又嘱咐一句,“小心着点”
福生不一会就捧出一个很大的描金缠枝莲漆红匣子。
放在桌案上,他轻轻打开,掀开上面蒙着的金黄缎子,她抻头一看,里面是一整块鸡血石雕的亭台楼阁,底座是紫檀木。
沈绾贞细看这鸡血石,顶部鲜红,地张如羊脂,与血之鲜红色彩交相辉映,一看就是上品。
雕工非常细腻,亭台楼阁间点缀有人物,不足拇指大,细看人物表情各异,很生动,甚至衣衫的褶皱都清晰可见,亭子重檐上的米粒大小的小兽雕刻非常逼真。
“这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血色鲜红,成色上品。”
赵世帧把鸡血石雕用金黄缎子包好,小心放在匣子里,福生小心捧着,动身去皇宫。
安王府的大轿刚进宫门,一洒金顶彩绘云纹翟鸟大轿子自东门方向来。
下面跟着的太监王长贵搭眼一望,忙贴近轿门口,“王爷,好像是二王爷的大轿子,也朝这边来。”
赵世帧把轿窗帘卷起,一望,正是历王往慈宁宫,赵世帧回身说了句,“二皇兄进宫来。”招呼一声,“停轿”
轿子稳稳落下,赵世帧和沈绾贞自轿子里走出,而那顶大轿也同时停住,沈绾贞见里面先下来一男子,三十岁不到的年纪,身披乌金鹤敞,身材高大魁梧,脸膛微黑,五官棱角分明,犹如刀削,给人冷硬之感,咋一看就是习武之人。
他身后下来一女子,与他年纪相仿,身披大红羽纱斗篷,端庄娴雅。
那男子步履稳健,朝赵世帧二人走来,打老远就喊:“三弟,昨晚怎么跑了?害得二哥一顿好找。”
又看见赵世帧身后的沈绾贞爽朗地道:“这是弟妹。”
他身后的女子温婉的声儿道:“三弟,三弟妹让你藏得严实,今儿总算我们姊妹见着了。”说吧,笑着过来。
赵世帧赶紧上前行礼,“小弟拜见二哥、二嫂。”
沈绾贞福身,“见过二哥,二嫂。”
历王妃还礼,端详笑道:“我这妹子,一看就是好性子。”又朝赵世帧半开玩笑道:“不许欺负我妹子。”
赵世帧呵呵笑着被历王拉住,“三弟,我为太后祝寿准备了一样好东西,一会让三弟开开眼,准保说好。”
“什么东西,二哥还保密。”
“先不能说,走,咱哥俩一乘轿子,让她们妇道人家一乘轿子,家长里短的絮烦。”
说吧,二人就上了厉王的大轿子。
沈绾贞躬身,“嫂嫂先请。”
厉王妃扯住她,先上去,待沈绾贞上轿,起轿,一同往慈宁宫。
沈绾贞和厉王妃并肩坐着,“听说三弟当初要和弟妹一同去南边?”厉王妃说话声儿温柔好听。
沈绾贞就明白这话一定是赵世帧说的,因为那晚他要跟她走,谁也不知道,看样子他是借着吃酒之时,故意说给人听,告诉所有人,他不觊觎帝位,沈绾贞忙笑道:“我和王爷都是天生无趣之人,不喜京城繁华,当初我去钱塘居住,山清水秀,现在梦里时常想起。”
沈绾贞有部分真心话,但大半话是说给厉王妃听的,既然赵世帧打着给世人,更确切地说给皇帝,留下不爱江山爱美人,浪荡虚名,她和他至亲夫妻,步调一致,共进退。
“是呀!一回京城,别的还好,就是这气候,让人很难适应。”厉王妃不知是真的不喜欢京城,还是故意这么,其实,皇家的人,你也不知有几句是真话。
“听说,三弟要参与政事,你小夫妻新婚,三弟又没多少工夫陪弟妹了。”厉王妃跟她婆婆闵贵太妃是亲姑侄,有三分相似,性情温和,是个极温暖的人,但是,她的每一句体贴的话,沈绾贞细微品出别有深意。
“王爷不想管,太后说王爷已大婚,不能在与一干轻浮子弟为伍,镇日只管走狗斗鸡蹴鞠。”沈绾贞有意无意中,都透漏一个信息,就是安王没有野心,无意争权,以安皇家兄弟的心。
二人闲话,已到慈宁宫门前,一落轿子,厉王妃下轿,随后沈绾贞跟着下轿。
沈绾贞往慈宁宫门望去,只见一个年轻男子大步出了宫门,迎着她们过来。
“小弟拜见二哥二嫂,三哥三嫂。”
“老五,你来得早。”厉王洪亮的声儿,在寒冷冬季,空旷的庭院回荡。
沈绾贞想这大概是五王爷齐王,齐王和平王长相颇为神似。
进了慈宁宫门,太后由靖宜公主,皇上皇后扶着出了内殿,几兄弟上前叩拜皇上、太后。
刚起身,太监高声,“七王爷,九王爷到。”
随着一声,成王和小九王爷进殿。
“这一来都一起来。”郭太后身穿大红金线绣凤鸾袍,通身喜兴。
郭太后今儿很高兴,看着一个个成年王爷,欢喜道:“众皇儿给哀家祝寿,哀家真是有福,哀家能看见皇儿们一个个都来了,真想这一年多几个好日子,平常天南地北的,想了,也见不着。”郭太后虽年过四十,身板硬朗,中气十足,满面红光。
几位太妃从后殿出来,最先出来的是闵贵太妃,跟着是曹太妃、谢太妃。
“太后娘娘,您今儿是寿星,一会家宴,太后娘娘多喝几杯。”闵贵太妃亲昵地同太后说话,看着亲近,没有芥蒂。
“母后,入席吧!”皇上赵世贤道。
众人纷纷落座,沈绾贞没看见平王,心松了松。
太后上座,左右坐着帝后,下首是几个太妃,王爷们按长幼排序。
厉王着急地对厉王妃道:“快,把给母后的寿礼献上。”
众人就看两个太监抬上来,蒙着,状似体积硕大,都抻着脖子看,一掀开红缎子,是一座羊脂白玉雕,白如堆雪,细如凝脂,雍容华贵。
“好,二弟这是那里弄的?”皇上走近,眼睛一亮,连声叫好。
众人纷纷叫好。
郭太后走下座位,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连声道:“哀家活了这把年纪,还没见过这么大块的玉石,成色又好。”
紧跟着,众人纷纷献上寿礼,所有寿礼中,以厉王的为最。
献完寿礼,帝后又亲率领众人给太后娘娘敬酒,唱贺千秋。
皇后李氏为太后千秋,宫中挑选宫娥,精心排练的歌舞,阵势宏大,喜庆热闹。
皇上赵世贤亲自为太后千秋弹奏一曲,皇后李氏为太后千秋贺诗词一首。
帝后带头,一干王爷纷纷歌舞琴技助兴,令沈绾贞没想到的是,厉王竟表演胡舞,厉王身材魁梧,跳起舞,手脚灵活,竟一点不笨拙。
跳完一曲,皇上赵世贤哈哈大笑,“二弟,没想到竟有这两下子。”
厉王妃笑着道:“王爷见天家里练,足练了有半个月,还找师傅教习。”
“老二真是用心,这份孝心,哀家很高兴。”太后像是很感动,连连和闵贵太妃夸赞,“妹妹教导得好。”
“老二才智上不如其他兄弟慧敏,凡事就是肯用心。”厉王生母给儿子一个评价。
沈绾贞瞅眼闵贵太妃,厉王给她的印象恰恰相反,思维敏捷,心思缜密,具备成大事的潜质。
靖宜公主献上歌舞,载歌载舞,令沈绾贞耳目一新。
皇家是人人献艺,为太后千秋助兴。
赵世帧也不例外,唱歌助兴,连厉王妃也唱了一个小曲。
大殿热闹,别人都没注意沈绾贞,独谢太妃目光朝她扫去,“安王妃不表演个节目,安王妃可是太后娘娘嫡亲的儿媳。”
谢太妃声音不低,又趁着曲声停了的空挡,因此,几乎整个大殿上的人都听见,喧嚣众人静下来,看着沈绾贞,毕竟对她不熟,不知她有何才艺。
赵世帧侧头体贴地小声道:“不会没关系,随便唱两句,应应景。”
众人都看着她,她就不好坐着不动,于是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