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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嬷嬷又想起道:“主子听到了吧?燕夫人这几日每到黄昏时分,都弹琴,老奴是不懂这些高雅玩意,可她那调调听得人心软软的,像一摊子水,王爷是个男人,老奴怕早晚动了心……”
沈绾贞没吱声,闫婆子在沈府多年,什么事没经过,心都让她弹软了,赵世帧心里对燕夫人应该不是一点情意都没有,对一个深爱自己的女子,男人是否总有几分眷顾?
沈绾贞穿上厚棉袍子,站在上房廊檐下,那个扰乱人心绪的琴声又在黄昏时响起,飘过几重屋宇,细若游丝,时隐时无。
她侧耳细听,琴声不是来自花园子,自燕夫人住的院落伴着微凉的北风传送来。
赵世帧出门去,晚膳她一个吃,边吃,心里却总想着那飘渺的琴音,她搁箸,对绣菊道:“拿衣裳我要到大门口接王爷。”
绣菊手里托着件连风雪帽雪白狐裘斗篷,帮她系好,“主子,王爷出去又没说什么时辰回来,王妃要等多久。”
其实天道快打春了,已不算冷,但她畏寒,怀里抱着个喜鹊绕梅小铜暖手炉,捂得严严实实的,去大门口等赵世帧。
月色清辉,透过树梢,如碎银般洒在青石板路,赵世帧的影子,出现在溶溶月色下,朝她走来。
沈绾贞低唤一声,“王爷”就疾步奔他过去。
听见一声轻唤,赵世帧依稀看见一团雪白,朦胧中向他滚过来。
他笑了,大踏步向前,伸出双臂,沈绾贞像个雪球滚入他怀中,他贴了下她凉凉的小脸,“你等了多久,脸都冻得冰凉,亏我今晚回来得早。”
“人家一整天没看见王爷。”沈绾贞扭扭捏捏不好意思往下说了。
赵世帧拥着她往回走,快走到上房,隐隐约约那琴声适时又飘过来,沈绾贞扬起小脸,瞧赵世帧的脸,赵世帧低头对她报以微笑。
进来房门,沈绾贞把怀里暖手炉递给身后的绣菊,二人直接走去暖阁,“本王要王妃亲自侍候。”赵世帧伏在她耳畔小声说,声里尽是暗昧。
刚脱掉大衣裳,赵世帧就把她扑倒在炕上,温润的双唇对上她的小嘴,阖眼,忘情地吸允。
过一会,他发现她一动不动,睁开眼,看她乌黑的大眼睛滴溜乱转,撒开嘴,怨怼,“这种时候你还想别的,你到底想什么?”
沈绾贞佯作怯怯地小声嘟囔,“脑子里全是琴声,绕梁三日,挥之不去。”
“来人”【。52dzs。】
陈福跟着王爷回来,看王爷和王妃进了里间,估计没什么事了,王爷忙正事呢!就转身想走,刚要迈出门槛,王爷就在里面唤,忙走回来,小心翼翼地进去西间,耷拉眼皮看着自己脚尖,不敢看炕上的王妃,“王爷有何吩咐?”
“你去看看,是那个院子,大晚上的弹琴,告诉王府中人,闲着没事,做点别的,整日哼哼呀呀的,听着腻歪。”
“是,王爷。”
陈福下去,余光瞟见,王妃坐在炕上,两只绣鞋趿拉着,一晃一晃的。
陈福出门,听见琴声好似自东北一重院子里发出,摇摇头,小声说了句:“这琴弹得真是火候。”
忙不迭地顺着琴声寻去,轻轻推开一重院门,只见燕夫人正坐在月光下抚琴。
陈福轻轻走过去,轻咳了两声,燕夫人抬头,看见是陈福,柔声道:“陈总管有事?”
“王爷吩咐,以后府里不让弹这些唧唧歪歪的东西,扰了王爷和王妃兴致。”
“什么兴致?”燕夫人不解地问。
陈福暗自叹口气,要说女人一沾上情字冰雪聪明的人也变得糊涂。
陈福干咳一声,暗昧地提点道:“什么兴致?难道夫人想不出来?”
说吧,不等她反应过来,转身,摇头走出院子。
留下燕夫人呆呆的,愣在那里。
“夫人,进屋里暖暖手吧!”丫鬟小声地道。
第一百二十回
燕夫人屋里;贴身丫鬟百合端着粥,坐在炕沿边;肴了一口粥,看燕夫人阖眼,心疼地劝道:“夫人;您都两日水米未进;在这样下去;身子骨熬坏了可怎么好?”
燕夫人睁开眼;目光无神;幽怨地道:“我是不是很傻?”
百合心酸道:“不;王爷早晚会知道夫人的心的。”
燕夫人摇摇头,伤感地道:“我的心他怎么会不知道,只不过他的心整个给了别人;再也容不下我。”
百合难过地别过脸去,走去桌边,把粥碗放在桌子上,背着身子,站在桌边好一会。
半天她转过身,走到炕沿边,安慰道:“夫人的好,王爷慢慢会明白的。”
燕夫人苦笑,阖眼,心道,他如今眼里只有那个做王妃的女子。
“夫人不能灰心,奴婢相信夫人对王爷的痴心,谁都比不了。”
燕夫人没说话,半晌,“把粥拿给我吃。”
百合以为听错了,燕夫人又说了一句,“把粥拿给我吃。”
“扶我起来。”
百合欣喜地迭声道:“奴婢这就拿去。”
扶起燕夫人,她又快步走到桌前拿起那碗粥,用手一摸,温热,端起坐在炕沿边想喂主子吃,燕夫人伸手接过,“我自己来。”
百合看着她把一碗粥吃完,接过空碗。
燕夫人抽出绣帕,沾沾唇角,“你说得对,我生是王爷的人,或许有一日,王爷会念起我。”
大年初七,朝廷开工,赵世帧既然领了国子监的差事,就每日鸡鸣即起,上朝。
冬天五更天没大亮,屋里很暗,赵世帧摸黑起身,怕惊动沈绾贞,他刚一下地,沈绾贞迷迷糊糊把胳膊伸过来,喃喃一句,“王爷,你好坏呀!”
赵世帧以为她醒了,回过头,看她趴在枕头上,酣睡正香,是嘴里说梦话,他看她的腿不老实地又伸出被子,轻轻把她的腿放回被子里,看看她没醒,就轻手轻脚下炕。
沈绾贞醒时,看身边已空了,赵世帧早走了,绣菊和巧珊进来服侍穿衣,绣菊道:“侧妃和夫人们今儿依例给王妃请安。”
赵世帧不在,沈绾贞可没那么好心肠,免了这一项,王府的小妾早就该立规矩。
“沈夫人今儿还没上来”
“沈夫人没来,让丫鬟来说身子不舒服。”
“这回没说肚子疼?”沈绾贞讥笑说,“沈夫人病得不轻,三四日爬不起炕,看来真不能大意了。”
绣菊听主子话里的意思,知道主子这是要整治五姑娘了,这两日,众姬妾看沈夫人轻慢王妃,王妃也不责罚,就都日渐怠慢。
沈绾贞坐在桌前用早膳,韩侧妃和萧夫人、徐氏姊妹立在一旁侍候,萧夫人接过巧珊盛上的一碗粥,小心地放在沈绾贞面前。
沈绾贞一口口地吃着粥,“薛侧妃和小韩夫人来给王妃请安。”门口小丫鬟进来回道。
沈绾贞没出声,依然不急不缓地吃着粥,那丫鬟不得要领,以为王妃没听清,又说了一遍,“薛侧妃和小韩夫人给王妃请安。”
闫婆子横了她一眼,“没看见王妃用膳,食不言,寝不语不知道,一点规矩都不懂。”
那小丫头吓得脸色都变了,忙退出去,薛瑾和小韩夫人等在外面,以为王妃让进去了,刚想往里走,那小丫鬟赶紧拦在门口,“王妃用膳,侧妃和夫人等王妃用完膳奴婢在进去回。”
薛瑾极不情愿地站住,朝明间里白了一眼,只好站在外面等着,也不敢回去,薛瑾当姑娘时,何曾起过这么早,给嫡母请安,那也就是应景,回回日上三竿才去。
沈绾贞也不说话,等吃完最后一口,把银勺扔到甜白釉小碗里,长声儿问:“沈夫人病还没好?”
闫嬷嬷恭谨地道:“回王妃,沈夫人看样子病得不轻,都三四日没上来给王妃请安。”
沈绾贞接过巧珊递过来的帕子点了点嘴角,扔给巧珊,站起身道:“走,跟我看看沈夫人,若得了什么不好的病,挪出去,王府人多,防着把病气过给别人。”
闫嬷嬷跟在后面故意道:“若是不好,就挪到寺庙里住,有佛祖保佑,大概能镇住。”
几个妾听王妃冰冷语气,不由脊背发寒,心想,王妃真够狠,要送寺庙里,若王妃真这么做,估计王爷也不能说什么。
“燕夫人也病了?”沈绾贞边走边问。
闫嬷嬷道:“燕夫人的侍女来说,燕夫人忽冷忽热,大概着了凉。”
“是大冷天在外面弹琴冻的吧。”韩侧妃阴阴地道,她对燕夫人用这种方式争宠很不屑,卑贱之人,手段也高明不了哪去。
“都退下吧”沈绾贞一边往外走,也不看几个妾,冷硬地说了句。
走到门口,薛侧妃和小韩夫人在外面站了有一小会,总算等到她出来,蹲身行礼,“给王妃请安”
沈绾贞像是没看见,一直走下台阶,二人闹了个大红脸。
沈绾贞就带着闫嬷嬷等一干管家媳妇婆子,往沈绾珠住的院子走,闫嬷嬷心道,要说五姑娘这人也忒不识时务,让王妃屡次拿她作伐,还不长记性,众人都瞪眼看着,主子若手软,开了这个先例,日后一干侧妃夫人就弹压不住。
沈绾贞带着一群人刚进外间屋,正好小蝶儿出来倒水,唬得脱口道:“王妃”
“你主子在屋里?”说着,沈绾贞脚步不停顿就进去里间屋。
沈绾珠刚起身,正梳妆,这大冷天,去上房请安,她懒怠动弹,就托故说身子不爽,舒舒服服地呆在屋里头,心想,这次我不说肚子疼,看你还能把我怎么样?王爷又不在家,她也不短人侍候,装腔作势地立规矩,大清早谁爱去她那里,看她摆王妃架子。
正自得意,她是万没想到沈绾贞亲自来了,一听外间沈绾贞的声儿,她顿觉慌乱,这时,沈绾贞已进屋里。
沈绾珠强自镇定,站起身,略一福,算是行礼,小声道:“见过王妃”
沈绾贞也不说话,绕着她转了两圈,上上下下把她打量,把沈绾珠看得有点发懵,慌乱地脱口而出,“你要干什么?”
这时,外面小丫鬟进来道:“回王妃,大夫来了。”
沈绾贞一早就命人去请大夫,外面大门上的人知道里面主子病了,也不敢耽搁,忙去请了一个郎中来。
沈绾珠疑惑地瞅瞅她,闫嬷嬷冷声道:“大夫来了,请沈夫人上炕,让大夫好好瞧瞧。”
沈绾珠倒是忘了这茬,想说不用大夫瞧病,忽地想起自己说身子不爽,只得勉勉强强地爬上炕,撂下帐子。
“王妃传大夫进去。”
一个中年大夫挎着药箱走进来,先给王妃行礼,沈绾贞道:“烦劳大夫给好好看看,这沈夫人都病了好几日,身子虚得不能出屋,连走路都困难。”沈绾贞是故意说重,待会大夫就不好说没事,若说没事,人都病成这样,总要有个合理解释。
那大夫一听,忙坐下,认真把脉,可左右手换着摸了一遍脉象,就觉奇怪,这位夫人身体没有任何毛病,望闻问切,看面色,肤色白中带粉,怎么也不像有大病之人,转念一想,深宅妇人,锦衣玉食,无非就是多疑,心事重,你若说她没病,定然不愿意,虚得连路都走不了,又作何解释,心道,好歹给她开几剂方子,吃不好,也吃不坏。
就胡乱说了两句,开了药方。
送走大夫,沈绾贞即刻命人到药铺里抓药,亲自看着熬药,沈绾贞也不急,顺手从架子上拿过一本书,无聊地闲翻看。
难闻的草药味,顺着门帘子底下飘进里间,沈绾珠直捂鼻子,胃里倒真的不舒服了。
丫鬟小蝶儿端起药壶,虑干净药渣子,端着一满碗药进去里间。
沈绾贞看着已坐起在炕上的沈绾珠,微微一笑,命丫鬟,“侍候你主子喝下去。”
小蝶儿不敢违背,端着碗向前,胆怯地道:“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