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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为了你娘家的弟妹,爹娘不得不狠心,你走吧,从此你与薛家撇清关系,不再是薛家的人,我们也不认你做女儿,只当爹娘白养你一场,你好自为之。”
薛瑾还不服气,撇开她嫡母,对薛延陵道:“女儿就算这次犯糊涂,做错了,父亲就原谅女儿这一次吧,我可是你的亲骨肉,父亲怎么忍心把女儿赶出家门。”
说吧,叩头哀哀哭泣,装出一副可怜像。
薛延陵摆摆手,狠下心肠,“你走吧,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女儿。”
薛瑾整个人僵住,不相信这是她爹口中说出的话。
薛夫人使了个眼色,丫鬟婆子上前,劝说,“大姑娘先回去,老爷正气头上,等老爷气消了,还有转圜。”边假意劝说,边把她往出推。
薛夫人叹口气,“大姑娘为了爹娘,弟妹,你就忍忍,权当为家人受点委屈,你弟妹将来也都念你的好。”
薛夫人口口声声提薛延陵的儿女,不提其他,薛延陵掂量掂量,痛下狠心,任由薛瑾哭喊着被下人推出去。
第一百三十八回
“老爷啊!老爷!”颜姨娘得了信;女儿被赶出府门;哭天抢地地奔上房。
薛延陵一听这刺耳的哭声,一阵心烦;颜姨娘可不管这些;抢步进门;就跪倒在地;一顿嚎哭,“老爷,怎么这样心狠;把亲生女儿撵出去;你让她一个姑娘家一个人流落在外可怎么活啊!我可怜的女儿啊!你傻呀!生生被人害了,你爹还不给你做主;我可怜的女儿啊……”
薛夫人唇角噙着浅笑,看着她,这小妾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没有一点教养,不怪薛瑾像她。
颜姨娘哭闹半天,抬眼偷看老爷夫人,也没人理她,就把泪收了收,对薛延陵道:“老爷,瑾儿年轻糊涂,遭人陷害,就指望你这当爹的给她做主,孩子委屈老爷不管,还把她撵出家门,老爷的心好狠啊,难道老爷要置我们娘俩不顾,看着瑾儿死吗?”
薛延陵心里难受,不管怎么说,都是从小捧在手心里的女儿,可是这事已出了,让他实在无法留下她,她若是别的原因被王爷嫌弃,留在府里倒也没什么,现在扣上诬陷王妃的罪名,王爷震怒,他自身难保,不知有何面目见王爷,太后,也顾不上庶女,心里恨她,惹是生非。
颜姨娘伤心过度,心疼女儿,看老爷不出声,急了,跪爬在老爷脚下,抱着他的腿哭,“老爷,求老爷收留瑾儿吧,瑾儿被王府送回来,就一个娘家可以依靠,老爷不能不管她,娘家若不留她,瑾儿的性子老爷知道,一向要强,还能活吗?”
薛老爷要搀扶起她,颜氏跪地不起,薛老爷毕竟与她多年感情,舍不得,也没法子,叹息数声。
薛夫人怕她把老爷心哭软了,忙命人道:“快扶姨娘回屋去,大热天,看在哭昏过去。”
使了个眼色,众人上前连拉带拽,好不容易把她弄出上房,颜姨娘哭喊声远了,渐渐消失。
自此,颜氏见天哭闹,寻到薛延陵的影儿就扯住不放,薛延陵本来还有几分怜惜,被她闹得日渐心烦,躲出去,几日不回府。
薛瑾不甘心,日日来薛府门首,要求见她父亲薛老爷,怎奈薛老爷躲清静,薛夫人命人不开大门,不放她进来,薛瑾没辙,盼着她姨娘能哄动她父亲。
颜氏来上房哭闹,薛夫人也不理,每每让下人劝她回房,颜氏见不到老爷的面,无计可施。
在说沈绾珠自那日沈绾贞走后,呆呆坐着,无心收拾,丫鬟雁儿和小蝶儿把陪嫁的衣物草草打了包袱,简单收拾了,闫婆子就派人来催促,沈绾珠此刻不走也不行,由两个丫鬟搀扶着,后面跟着两个仆妇提着包裹,王府下人把她的东西都装上车,沈绾珠上车,车子启动,出了王府大门,她透过镂雕车窗回头看一眼巍峨王府,厚重的朱漆大门阖上,斩断了今生她和王府的联系。
沈绾珠像是被丢弃,孤凄地离开这座象征着荣耀富贵的地方。
马车自官道奔沈府疾驰,拐过几个弯,过不多久,就看见沈府高墙,沈绾珠由于紧张害怕手足冰冷,在沈府门前下车,门上小厮看五姑娘回来,也不阻拦,放她进去,沈绾珠入内,家中粗壮的婆子抬过软轿,她心里极盼着能看到她姨娘,这次闯了大祸,她也不敢直接去找她姨娘,小声吩咐小蝶儿,“你快去把我姨娘找来。”小蝶儿马上奔张姨娘的院子去了。
沈绾珠轿子到庭前落轿,进了垂花门,穿过一个院子,过穿堂,看见一个小丫鬟,过去悄声问:“老爷在家吗?”
小丫鬟道:“老爷在家,和太太陪着老太太聊天解闷。”
沈绾珠听得老太太也在,顿时吓得脸都白了,顿了步子,不敢入内,偏这时,上房门口站着的丫鬟仆妇看见,朝里大声回道:“五姑奶奶回来了。”
沈绾珠没办法,不得不硬着头皮往里走。
沈老爷和太太正陪着老太太闲聊,听外间下人回五姑娘回来,沈老爷心里有数,他怕惊到老太太,早把这件事同老太太说了,沈老爷闭目,心中懊恼,家丑,挥退下人。
沈绾珠就进来,低头上前行礼,“女儿拜见老太太、父亲、母亲。”
礼毕,跪地不敢起来。
老太太眯缝着眼,冷声道:“你今儿回来干什么?”
沈绾珠听老太太冷冽的声儿,吓得身子一抖,着急解释,“孙女被我姐姐陷害,被王府赶出来了?”
老太太冷厉的声儿提高几分,“三丫头是怎么害你的?她若真是存心害你,你说出来,老身替你做主。”
沈绾珠一听,脸红,本来她害沈绾贞在先,沈绾贞对付她,把她撵出王府在后,她气愤之余,不服气,自是说她的理,“回老太太,姐姐在山东之时,不守闺训,私会男人,此事被孙女得知,她为堵住孙女的嘴,狠心把孙女撵出王府,求老祖宗给孙女做主。”
沈老太太冷声反问道:“堵嘴,你姐姐为了堵你嘴,才把你撵回娘家?”
沈绾珠挺了挺腰,自以为得理,道:“是,老太太,她怕我说出她的丑事,才赶我回来。”
沈老太太眯着眼,盯着她,问:“那你说了吗?”
沈绾珠一下子语塞,支支吾吾的,目光不敢直视老太太,小声嘟囔,“我就是不想看着王爷被她欺骗。”
她说音刚落,沈老太太手里的拐杖就朝她身上甩了出去,气得浑身直哆嗦,“孽障,糊涂东西,你以为你害的是她一个人吗?你害的是整个沈家,是你父亲的前程,这些都差点让你给毁了。”
二太太吴氏心里乐开了花,表面上装作劝老太太,“老太太不用跟着糊涂虫生气,气坏了身子。”
老太太的拐杖差点打到沈绾珠,把她吓得面如土色,分辨道:“孙女没想害沈家,孙女就是看不惯她,看不惯她镇日缠着王爷,做出丑事,还装作玉洁冰清。”
“住口”沈老爷一声怒喝。
老太太气得手指着她道:“你看不惯她,你当王妃啊?你怎么不当王妃?你怎么就没本事让王爷宠你一个?我沈家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蠢货。”
吴氏在旁,不阴不阳地道:“五姑娘,你心里是个什么打算,害你姐姐当不成王妃,这王妃位置,看来你有把握坐了,不然你也不会干这损人不利己的缺德事。”
沈绾珠被老太太和太太的一番尖刻的话,羞臊得脸直红到耳根,嘀咕道:“王妃我没想”
沈老爷气恨道:“你还有点姊妹情意吗?你这还叫人吗?说出去,妹妹谋害姐姐,让人笑掉大牙。”
沈绾珠抬头争辩道:“女儿没害她,是她自己做的腌腻勾当。”
沈老爷气得上前一脚,把女儿踢倒地,还不解气,又要朝她身上踹,张姨娘自堂下上来,一见,泼着命地跑到跟前,一下子跪倒,抱住沈老爷的腿,哭着央求道:“老爷,珠儿她知道错了,老爷就原谅她这一回吧,她已经受了教训,被王府退回来,这一生就完了。”
沈老爷甩开张姨娘,走回坐下,坐着直喘,气得脸色铁青,“你姐姐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有别人说的,没你这亲妹妹说的。”
吴氏看张姨娘来了,正中下怀,把事情往张姨娘身上引,“我说妹妹,你不用护着她,这小冤家胆子也太大了,心思太恶毒了,连她姐姐都敢害。”
沈老爷火气没地方出,看见张姨娘气不打一处来,厉声道:“女儿你是怎么教养的?我听说陷害三姑娘的丫鬟是你帮着找去的?你好大的胆子,你一个姨娘敢害主子姑娘,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张姨娘一看连她怪上,吓得忙跪地叩头,“老爷,婢妾劝姑娘来着,不信老爷问问姑娘,婢妾是不是苦劝说三姑娘和五姑娘是姊妹,一家人,比旁人亲近。”
沈绾珠一看父亲要降罪她姨娘,也顾不得自己,忙叩头,“女儿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干我姨娘的事,是我姨娘劝我,我没听她的,我姨娘劝不住,也是没法子。”
吴氏阴阴地道:“劝不住,该来找老爷说,就任由着她做糊涂事,放任不管?”
沈老太太一听,拍拍身旁的桌子,对沈老爷道:“都反了,你这屋里,太没规矩了。”
沈老爷面色阴沉,张姨娘可比她女儿精明,看老爷阴森森的脸,寒气逼人,吓得忙叩头不止,直叩到额头出血,苦苦哀求道:“求老爷看在宝儿的份上,绕了我们娘几个,珠儿她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老爷念在她年轻一时糊涂,是打是罚,任凭老爷,只求老太太,老爷、太太消消气。”
张姨娘口口声声提到宝儿,沈老爷心软了下来,宝儿毕竟是他唯一的儿子,对张姨娘和女儿他可以心狠处置,可处置了张姨娘势必影响宝儿,通房凤儿虽已怀了身孕,是男是女还不好说,万一是女儿,宝儿就是沈家三房唯一的男丁。
正当沈老爷踌躇,陈升家的快步走进来,伏在太太吴氏耳边说了几句,吴氏脸色一变,“怎么会出这样的事?”
沈老爷正自闹心,心烦地道:“什么事,不能说,背着人。”
吴氏点头示意,陈升家的瞅瞅地上跪着的张姨娘,面色有点尴尬,遮遮掩掩地说,“府里库房丢了东西?”
“库房的东西怎么丢的?”沈老爷责怪地看了一眼吴氏。
陈升家的态度很不自然,又瞅了张姨娘一眼,期期艾艾的道:“太太命奴婢去找几样太太生日时,王爷赏赐的东西,说孝敬老太太,可是奴婢去找没了两样。”
吴氏正色道;“没好好找找,王爷赏的都是宫里的值钱玩意,怎么能说没就没了,库房平常锁着,难不成长腿跑了?”
一事未平,一事又起,沈老爷皱着眉头,黑脸道:“平常库房的钥匙谁管?”
陈升家的犹豫片刻,头低下,“回老爷,是张姨娘的嫂子管内库,张家的爱吃酒,别的毛病,手脚不干净,没发现。”
沈老爷想了半天,模棱两可,问:“是不是打扮妖艳,举止轻浮,长相不错的年轻媳妇?”
吴氏不动声色看了沈老爷一眼。
“老爷说得,像是。”陈升家的道。
张姨娘跪在地上,心一凉,这正是屋漏偏逢连阴雨,就说太太没那么好心,收留她哥嫂,给府里差事做,忙叩头道:“老爷,婢妾嫂子虽然不着四六,可是手脚干净,不会偷东西,请老爷明察。”
沈老爷先就对张姨娘的嫂子印象不好,说她偷东西,已有七八分信,对陈升家的道:“去查清楚,在来回。”
陈升家的走了,老太太厌恶地看着张姨娘,对儿子道:“这小妾一家子都在你府里,这怎么行?不管偷没偷,把人打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