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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毒之人找到了吗?”沈绾贞想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沈绾云愤然道:“是丁姨娘买通丫鬟下的毒,她同屋的丫鬟密告说她曾拿着赤金的首饰显摆,像是发了笔小财,一搜,果然搜出好几件纯金的钗环,一看就是主子用的,她嘴硬说主子赏的,打着问她,她就说丁姨娘赏给她的,她腿勤快,侍候丁姨娘殷勤,得丁姨娘喜欢,要把她要到屋里,拿东西笼络她,父亲看这丫鬟死不认账,丁姨娘听到信,又哭又嚎的作闹,说有人陷害她,父亲就把六妹妹单独叫去,一吓唬,六妹妹就招了,是丁姨娘恨太太逼六妹妹改嫁,因此,下的毒手”
沈绾贞问;“父亲怎么处置丁姨娘的?”她已猜出□□不离十,依着父亲的性格,丁姨娘结局好不了,不是被卖掉,就是弄到偏远的农庄,看起来。“
沈绾云道:“父亲大怒,要对丁姨娘施以家法,六妹妹拼命哭求,爹绕了她一命,打一顿,送走了,咱们这样的人家,父亲又在朝为官,送去官府,丢的是沈家的脸。”
俩人正说话,一个丫鬟来回,“老爷回府”
沈老爷看见庭中的王府大轿就知道王妃女儿回娘家,猜想定是去上房,就直接过来,沈绾贞和沈绾云蹲身叫了声“父亲”,按家礼沈绾贞该给沈老爷行礼,但是按国礼,沈老爷该给女儿行礼,没外人,就都免了。
沈老爷问:“你母亲睡了?”
“刚睡下”沈绾云答。
“贞儿,你跟为父去书房,为父有话说”
父女俩就去了前院沈老爷的书房,父女坐下,沈老爷道:“王府那桩事情彻底了了?”
沈绾贞知道父亲问的是前阵子平王闹的一出,道:“没事了,父亲不用担心”
“听说太后娘娘头些日子病得很重,皇上无心处理国事,你不去宫里侍奉太后,怎么回娘家来了?不管怎么说太后是你婆婆,膝前尽孝是做媳妇的本分”
“女儿一直侍疾,太后病见轻,女儿刚回王府两日”
沈老爷赞许地道:“这就对了”
又问:“王爷待你还好吧?”
沈绾贞甜甜地笑了,“父亲放心,王爷对女儿很好”
沈老爷朝她身上看了看,似有话,碍于出口,停了一会,终是忍不住问:“还肚子里还没有动静?”
沈绾贞微怔,马上明白父亲的意思,脸红,羞涩地摇摇头。
“找太医看过了吗?”
沈绾贞点头,垂头小声道:“太后找太医看过了,说没毛病”
沈老爷明显松了口气,怀疑地道;“那是王爷……”
沈绾贞更加羞涩,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儿,“王爷身体没事”
沈老爷疑惑,盯着她看了两眼,“王府一干姬妾不曾侍候王爷?”
沈绾贞头垂得更低,半天,轻轻点点头。
沈老爷担忧中掺杂欣慰,不忘嘱咐道:“回去让太医开点调理的药吃吃。”
沈老爷和女儿间这些话,不得已才说,太太吴氏若好模好样的,她这个嫡母跟女儿说,更自在些,可是现在吴氏自顾不暇,这要紧的话,他只好当面叮嘱,现在得宠,可是日子久了,别说是皇家,就是普通人家,女人没有子嗣,在婆家也是站不稳脚的。
女儿打小沈老爷就没怎么关心,可是对与他仕途有关的,沈老爷是心细如发,连这等妇人小事,都过问。
沈绾贞点点头,转了话题问,“父亲把丁姨娘送走,六妹妹是雪上加霜,心里一定挺难过。”沈绾玉是丈夫不要她了,孩子没了,生母一走对她是不小的打击。
沈老爷气哼哼地道:“送走丁氏都是便宜了她,要不是顾着沈家脸面还有你六妹妹一面,我岂会这么轻易就放过她。”
“六妹妹的婚事还作数吗?”
“怎么能不作数,聘礼都下了,等你嫡母病情稳定下来,就打发她出门”
沈绾贞担心地道:“可是六妹妹接连遭受打击,硬逼她改嫁,能受得了吗?是不是等过了这个时候,慢慢开解她,总要她自个愿意,过门后日子方能过好。”
沈老爷一提起沈绾玉,直皱眉头,“她还有何不知足,林家家财万贯,聘她做正头娘子,虽有儿子,是庶出,她过门生下就是嫡子,将来承继家业,几世吃穿不愁,女婿年岁不过四十出头,春秋鼎盛,我早打听过了,是正经人,着人看过你六妹妹,是一百个愿意,她一个已婚妇人,生养过孩子,还有什么可挑剔,我看这桩婚事就不错。”
她父亲说的,条件倒是不错,就是沈绾玉想法偏颇,强逼着她改嫁,怕一时难接受,过门后夫家也不安生。
沈老爷提起沈绾玉母女,就气不打一处来,“不能由着她性子,多半还想着吴景兰,她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沈老爷恨不得马上就打发女儿眼前清净,被男方家里送回的妾,住在府里,对沈府是件极不光彩的事。
沈绾贞打娘家回来,父亲说的话一直在耳畔,成婚快一年了,沈绾云都怀上了,自己想要个孩子,赵世帧夜夜都留宿她屋里,可就是怀不上。
“我的王妃一个呆坐,想什么?”赵世帧进门,以往不用通禀,赵世帧的脚步远处她便能分辨出,大概想得入神,没留意他已进屋了。
沈绾贞上前刚要蹲身,赵世帧拦住,“不是说不用行礼,来来回回不自在。”
沈绾贞便吩咐丫鬟打水,便服侍他换上家常衣裳,俩口子对坐说话,赵世帧刻意盯着她看,道;“今儿怎么不大高兴,有心事?是你娘家有事?”
沈绾贞摇摇头,水润的眸子盛满内疚,望着他,低声道:“你很想要个孩子是吗?我真不中用,连孩子都怀不上。”
赵世帧拉过她的手,“不急,我们成婚才不到一年,母后也是嫁给父皇几年后生下的我。”
沈绾贞晶亮的眸子黯淡下来,“万一我一直都没有……”
“我有你就够了”赵世帧安慰她。
沈绾贞感动,刚要说话,“王爷、王妃,萧夫人求见”
“让她进来吧”沈绾贞道。
片刻,轻微脚步声,萧夫人由两个丫鬟搀扶,步履蹒跚进门,倒身就拜,细糯的声儿道:“婢妾给王爷王妃请安”
“快扶你主子起来,妹妹病体沉重,有事叫丫鬟来说一声,何必亲自过来”沈绾贞忙道。
萧夫人跪着不起,朝上叩了三个头,声儿颤颤的,“婢妾身子骨不争气,不但不能侍奉王爷和王妃,还让王爷和王妃为婢妾操心,婢妾该死,自请离开王府,乞王爷和王妃应允。”
“你可想好去那里?”赵世帧语气和软,关切却没有留她的意思,萧夫人顿觉心凉,看来王爷对她一点没有别的心思,竟狠心任她抱病离开。
沈绾贞走上前,扶她,道:“妹妹,你娘家不在京城,无处容身,你如今又病着,若真想离开,也要等病痊愈送你回江西老家。”
沈绾贞声儿难过,背对赵世帧,她眼中却隐含着笑,这笑容让萧夫人膝下生寒,没敢就起,道:“王妃若不答应婢妾,婢妾今儿不起来”
沈绾贞对她的识时务很满意,轻叹一声,柔柔地道:“我答应妹妹就是,不过妹妹还是先去别院住着,养好病,我送妹妹上路。”
沈绾贞把上路俩字,咬得很重,眸底一片寒凉,萧夫人不由抖了一下,忙推辞道:“妹妹久病不好,想去寺庙,清净无扰。”
沈绾贞扶她在一把椅子上坐下,笑眼看她,“也好,寺庙有佛祖保佑,妹妹的病没准就好了。”
沈绾贞回身看着赵世帧道:“王爷以为如何?”
赵世帧点头,“也好,就近找个寺庙,多捐些钱粮。”
沈绾贞对绣菊道:“把陈管家找来”
绣菊答应声,好不容易把这个主请走,绣菊生怕耽搁,这个主改了主意,快步找陈福去了。
陈福跟着绣菊往上房,绣菊几次回头崔促,“王爷和王妃立等,陈总管快点”
陈福哪敢拖延,一溜小跑,来到上房,见王爷和王妃,赵世帧没说话,沈绾贞徐徐道:“陈总管,郊外空气好,找个最好的寺庙,多带上银两,后儿你亲自送萧夫人去。”
陈福路上已经听绣菊说了,因此也不惊诧,瞄了一眼萧夫人,他早看出来,这是早晚的事,府里的王爷的姬妾走的走、卖的卖,王妃这是想独守着王爷一心一计过日子,王爷被王妃灌了*汤,对王妃那是横竖都顺眼,放着绝色美人眼睛里也看不见,王妃吩咐不敢耽搁,立刻出府,寻寺庙。
沈绾贞命人把萧夫人送回屋,又张罗给萧夫人准备临行的东西,嘴上说怜她身子弱,把自己不穿的大毛衣裳找出两件,命人给萧夫人送去。
赵世帧看她忙乱,抬腿要去前面书房,走过她身旁,搂住她的纤腰,伏耳畔道:“这回你满意了?”
沈绾贞柳腰款摆,撒娇撒痴,“王爷若舍不得,妾身看还是不要送她去”
赵世帧张口朝她腻白的脖颈咬下去。
等赵世帧走了,沈绾贞对闫婆子道:“盯住她,别让她出什么幺蛾子。”
沈绾贞有点意外,萧夫人是个黏在身上,不容易甩掉的人,这样痛快离开,别是又耍什么花招。
第一百五十四回
晚膳时;沈绾贞刚吩咐巧珊,“去书房请王爷”
吉祥就进内宅说,“王爷说有点事没忙完;晚膳让送书房去吃。”
沈绾贞忙命人把没打开的食盒直接送书房,怕饭菜冷了;催促下人快送过去。
沈绾贞一坐到桌旁,就闻菜味特别浓郁;吸了吸鼻子;突然胃口一阵翻腾,干呕一声,弯腰就想吐,巧珊敏捷地取来铜盆;绣菊忙为她拍背;沈绾贞吐了两口,手抚着胃部,还是不舒服,绣菊着急道:“主子这是怎么了,传太医吧?”
“没事,吃的不对劲,大概是晌午吃了点凉东西的缘故。”巧珊端了热茶,沈绾贞喝了两口,压了压,胃舒服点了。
看一眼桌子上的荤腥,又要作呕,摆摆手,吩咐道:“撤下去”
丫鬟们撤了桌子,把饭菜端下去,沈绾贞胃里才平复了,腹内空空的。
绣菊道:“主子见不喜油腻,奴婢告诉大厨房做点清粥,弄两样腌菜。”
沈绾贞点头,又嘱咐道:“别告诉王爷,兴师动众的闹得府里不安宁”
一桌子菜肴捡下去,上房留绣菊侍候,巧珊和几个丫鬟和婆子坐在饭堂吃饭,巧珊叫一个小丫鬟唤闫妈妈过来吃,闫婆子看菜肴都冒着热气,道:“主子今儿吃得快,菜还热乎”
“主子吐了,不想吃”巧珊端起一碗饭,提起箸,夹几筷头子菜,盖在饭上。
“好好的怎么吐了?”闫婆子嘀咕着,也没心思吃饭,往上房去看看。
巧珊在后面大声道:“菜给妈妈留着,呆会妈妈和绣菊姐一块吃吧”就把两三样没动筷的荤菜收起来。
闫婆子走去上房,沈绾贞正半倚在炕上,闫嬷嬷问:“听说主子吐了,主子那里不舒服?”
沈绾贞用手抚了下胃,“胃里不舒服,没事,一会喝碗热粥,就好了”
闫婆子瞅瞅,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大厨房又重新做上粥,差人送过上房,沈绾贞喝了一碗小米粥,吃了几块腌黄瓜,撂下碗筷。
她一直等到赵世帧回房,夫妻二人才安置,一宿无话。
次日一睁眼,帐子里通亮,沈绾贞撩起帐子一角,就见窗外白雪皑皑,窗棂上挂着冰凌,阳光一照晶莹剔透,太阳已升起老高,看来又起晚了,这阵子总是困倦,一睁开眼,就已日上三竿,府里虽没有婆婆束着,可是府里下人背地里指不怎样议论王妃懒。
绣菊和巧珊侍候穿上衣裳,热水和手巾、香胰、梳篦早已备好,不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