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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她需要弄清楚,皇帝为何突然厌倦了她,且还来得这般出人意料。
皇帝虽是薄情,但也并非是蛮横之人,宁昭仪的孩子一事,破绽百出,皇帝却轻易相信了宁昭仪的所有措词。叶凝可不信情人眼里出西施这话,在皇帝眼里,宁昭仪怕是连皇帝的肝肺都没走进,更何况是心。
耳边有窃窃私语响起。
叶凝听得出来不是素红的声音,但也听不出到底是谁在说话。
。
元平帝缓缓地睁开了双眼,映入他眼帘的是再也熟悉不过的金丝银线绣成的五爪团龙帷帐,团龙的两只眼珠子是两颗拇指甲般粗大的红宝石镶嵌而成。
元平帝专宠于叶凝时,叶凝在乾和殿的寝房里睡过好些时日,她还曾称赞过帷帐上的五爪团龙,说它的眼珠子真好看。当时元平帝揽着她的腰肢,宠溺地说,喜欢的话便绞下来送她。
叶凝也没真的敢要,她那时也特别容易满足,皇帝有这样的心意便已是足矣。后来叶凝想起此事,只觉自己真是可笑,皇帝那时不过是说说罢了,亏她还信以为真。男人的嘴皮子上下一碰,说出来的话也无需多大力气,即便是尊贵的九五之尊,说出来的话要收回去也一样是嘴皮子上下一碰,眼角一睨,脸便翻了。
所以叶凝是再记得不过乾和殿里的五爪团龙帷帐。
她看得有些出神。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最先发现元平帝醒过来的人是万海全,他万分惊喜地道:“王太医,陛下醒来了,陛下醒来了。”沉重了几天的心情总算是放松下来了,万海全又吩咐道:“小永子,快去慈安宫通报。”
王太医赶忙上前把脉。
片刻后,他也是彻彻底底地松了口气,他道:“陛下有神明庇佑,轰雷也伤不了陛下分毫。只要多休养几日便能恢复如初。”
陛下……
叶凝心中猛然重重一跳,是皇帝放她出来了么?
她艰辛地扭过头,枕边空荡荡,并没有元平帝的身影,可榻旁也并无元平帝的人。叶凝觉得好生怪异。以元平帝的为人,和不按常理行事的风格,怎会放她出来?除非他被雷劈坏了脑子,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
话音刚出口,叶凝便愣住了。
声音极是沙哑,分明不是她的嗓音,而且……她听过这样的声音的,她很清楚地知道这把声音说起情话时比宫里头的三分醉还要诱人。
这把嗓音是元平帝的。
“陛下,您可有哪儿不适?”
王太医的眼神太过关切,还有属于臣子对九五之尊的敬重和畏惧。
叶凝的目光缓缓地落在了万海全身上。
许是元平帝的目光太过幽深,又或是他的气势太过慑人,万海全一心虚,“噗咚”一声跪了下来,“是奴才不好,是奴才的错,没有考虑到那天夜里的雷,害得陛下昏迷了数日。如今陛下醒来,奴才甘愿以死感谢上苍让陛下苏醒。”
短短几句话中,叶凝在心里头也能猜出个大概来。
虽不知自己的身子为何会无端端的变成元平帝的,但……现下这个情况并不宜全盘托出。即便她心中此刻也是难以置信,可她必须冷静下来。
万海全死劲地磕着头,额上已是有血迹渐渐沁出。
恰好此时,外面有内侍通报——
“太后娘娘到——”
叶凝心中咯噔一跳。
尽管在宫里只待了半年,可叶凝知道居于深宫的太后并非是什么简单的人物,皇帝是太后十月怀胎生下来的,皇帝如何,太后是最清楚不过的。
现在皇帝的内里换了个人,难保精明的太后不会察觉出来。若是被太后知道了,不管怎么样,叶家也只有死路一条。
太后深居简出,她也只见过太后一面,而且还是不曾说上话的。
之后太后说要静修礼佛,更是免了后宫众妃嫔的请安,她得宠的这半年里,不管皇帝如何专宠她,太后也不没有出面说过她的一句不是。
没有任何经验的叶凝再三思量,暗暗下了决心。
最好的方法便是以不变应万变。
皇帝被雷劈了,醒过来时有几分异样也是在所难免的。
太后进来时,叶凝便佯作要坐起来的模样,太后着急地道:“皇帝有病在身,这些虚礼也就免了。”小永子搬了张靠背椅过来,放在了龙榻旁,又往上面添了个朱紫彩线绣吉祥如意纹的鹅毛软垫。
太后坐下来后,叶凝也重新躺了回去。
元平帝声音喑哑地说道:“儿子不孝,让母后担心了。”叶凝并不知平日里的元平帝是如何与太后相处的,现在她是能避开太后的眼神就避开。
元平帝的眼神,乃是上位数年才练出来的皇帝之气。
她一介妃嫔,即便换了个壳,模仿起来也只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所幸此刻的元平帝面色微微焦黑,头发也微卷,眼神虽有些不一样,但整体而言也并没有一丝一毫的违和之感。
而太后并没有注意到皇帝在躲避自己的眼神,她只当皇帝是历劫之后还未完全恢复过来。
太后拍拍皇帝的手,说道:“上苍庇佑皇帝你跳过这一劫,以后必有后福。”似是想起什么,太后恼道:“打雷天的,好端端做什么龙辇。”
太后扫向跪在地上的万海全。
“幸亏皇帝没事,若是有事你这个奴才是一万个脑袋也担当不起。”太后又和元平帝道:“不过你这奴才也算机灵,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曾慌张,井井有条地处理下来了。跟了皇帝这么多年,还是有所长进的。”
叶凝也知道万海全跟了元平帝许多年,元平帝还未登基时便已是在王府里跟着了,万海全陪元平帝的时日这宫里头的妃嫔怕是没有一个能及得上他。
这样的一个人,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发现自己的不对。
叶凝顺着太后的话,说道:“这次也就罢了,便罚万海全三个月的月银,再面壁思过一个月吧。”这般古怪的情况,有一个月的时间应该足以弄清到底发生何事了。而且在叶凝的印象中,元平帝待万海全是不差的,这样的惩罚虽轻,但也刚好表现了元平帝对亲近之人的宅心仁厚。
不过叶凝始终有些忐忑,也不知有没有揣摩对元平帝平日里的做法。
万海全连忙磕头道:“谢主隆恩。”
见太后眼里并没有任何怀疑之色,叶凝总算是松了口气。接下来,叶凝又道:“母后,这几日的朝中之事……”元平帝的确薄情,不过他也是个勤政爱民的皇帝,醒来后应该会追问朝中之事才对的。
太后道:“你昏迷的那几日,朝中大小之事都暂且搁下了,不过幸好也没有重要的事情,如今你醒来了,待你康复后便能继续打理朝政了。哀家也总算是放心了。”
太后还想说些什么,可见到元平帝一脸倦色,她又道:“皇帝好好歇着吧。”
太后离开后,叶凝也屏退了所有人。
她从榻上坐起,趿了鹿皮乌靴,行到一西域进贡的梵文圆镜前。
镜中清晰地照出叶凝此刻的模样。
尽管面色微微有些焦黑,可丝毫不损原先相貌的俊朗英武。
这是元平帝的脸。
是大周国所有子民要跪拜行礼的九五之尊,同时也是拥有这片锦绣山河的主人。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女主的情况也不肿么乐观……
看到有人在文下纠结男主的问题,根据我写的设定里,皇帝是主角之一,但不是男主角。
☆、第六章
叶凝眸色微凝,她盯着圆镜里的脸兀自出神。
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她一醒来就成了元平帝,尽管不可思议,但事情的的确确是发生了。那么……又是谁成了她?
叶凝第一个想到的人是元平帝。
她成了他,他成了她,这是再容易不过的解释。
思及此,叶凝轻咳一声,唤道:“小永子。”
小永子之前是在掖庭局里当差,后来得了万海全的提拔才调来乾和殿,这也是近来的事情。叶凝也是知道的,小永子对元平帝的脾性也估摸是半知半解,这样的内侍叶凝用起来也放心。
她吩咐道:“你去幽寒宫一趟,看看叶才人在做些什么,和平日里有何不一样。”
“是的,陛下。”小永子应道。
叶凝又嘱咐了句,“此事要悄悄地做,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小永子再次应声,退下时心里想道:幸好那日听了万公公的话,待叶才人和她身边的奴婢也是客客气气的。万公公果真将陛下的心思猜得一清二楚,叶才人在陛下心中是有一席之地的。瞧,陛下刚醒不久,这不立马让他去看叶才人了?叶才人的福气在后头呀。
小永子离开乾和殿后不久,刚好在路上碰见了淑妃。
淑妃是四妃之首,又为元平帝生了个皇子,尽管皇帝很少去淑妃的鸾祥宫,但淑妃依然是后宫里坐得最稳的嫔妃。且淑妃性格温和,最是平易近人,太后也格外喜爱淑妃。
小永子跪下行礼。
“淑妃娘娘万福。”
“永公公不必多礼了,起来吧。”淑妃打量了下小永子,又问道:“永公公是要去哪儿?”
小永子道:“回娘娘的话,殿里的银霜炭快烧没了,奴才正准备去内务府取一些。”
淑妃说道:“陛下的风寒可有好些了?”
“回娘娘的话,比起前几日来已是大好了。”
淑妃眼里有了笑意,“那就好,本宫也不阻碍永公公了,永公公快去内务府吧。”小永子又行了一礼,方退离而去。
淑妃看着小永子的背影,眸色微微一凝。
淑妃身边的侍女流春说道:“娘娘,听说今早万公公做错事被陛下惩罚了呢。”
淑妃吩咐道:“流春你悄悄地跟着永公公,看看他到底去哪里。”
从乾和殿去内务府的路有不少,这条路绕去内务府却是最远的。万海全被惩罚面壁思过,而小永子又是万海全一手提拔的,现在必然是小永子在皇帝身边侍候着。皇帝感染风寒,不允许任何妃嫔前来侍疾探望,况且取银霜炭这样的小事,随便让个宫娥去就好了,这里边定有蹊跷。
。
入宫以来,叶凝便开始装天真烂漫,如今换了身子,便开始装威严,喜怒不形于色。许是以前有了经验,如今叶凝装起元平帝来,倒也是得心应手。
用过晚膳后,叶凝便屏退了殿里的宫人。
幸好元平帝本身也是喜静的,这一点与叶凝是一模一样的。
晚膳的菜肴十分可口,比起幽寒宫里的冷食,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尤其是现在,乾和殿里铺了地龙,每个角落里也摆了炭火,里边烧的是最上好的银霜炭,外面寒风凛冽,殿里却是温暖如春。
叶凝吃得有些撑,她在殿内踱着步子消食,顺便练习元平帝的走姿。
片刻后,叶凝的目光忽然落在十步开外的一幅水墨山河图上。
叶凝是个心细之人,而兴许元平帝心中当真以为叶凝毫无心机,有些事情并没有避开叶凝,譬如叶凝就在无意中知道这副水墨山河图后有个暗格。
有好几次叶凝睡在乾和殿里时,半夜醒来发现元平帝不在她的身边。她悄悄地下了榻,在屏风后探头一望,便见到好端端挂在墙上的水墨山河图被取下来,暗格被打开,元平帝在宫灯旁细细地瞅着一幅画卷。
画卷里画了什么,叶凝离得太远,并没有看清楚。
她有一回假意和元平帝说喜欢乾和殿里的这幅水墨山河图,想要取下来好好地赏一赏。皇帝当即面色一沉,之后叶凝也不敢再提起。
如今想起,估摸暗格里藏了元平帝心中不为人知的秘密。
现在她成了元平帝,她就要好好地看看这么珍而重之地藏在暗格里的画卷到底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