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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会用这样的方式再度重逢。
过去她只记得余年是一位热心又很沉稳的同学,但不太爱说话,但现在那个曾经温和的男同学,如今眼神却锐利的让人胆战心惊,那看著她丝毫不掩饰渴望的眼神,那看著阿穆尔带有强烈敌意的神情,让她感觉不安,於是便警告他一番──她自己本身就是最大的底牌,那恶鬼基因的可怕力量,相信寻常族群是无法抵御的。
阿穆尔只是静静地看了语蝶,直白的回应:「他不行,但是那位鹰族族长勉强可以。」
语蝶眉头一皱,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苦笑道:「真没想到会遇见老同学……说实在可以的话我真不想跟他们为敌,但为什麽事情总是会发展到这样的局面?未来是不是有一天,我必须亲手杀死曾经的同学呢?」
她紧握纤细的拳头,想起那时在蛇族大开杀戒的疯狂感,她有种预感……未来她一定还会在有那样子的经验。
「不要紧的,你不愿意,就由我来为你斩除阻挡前进的荆棘吧。」
俩人十指交扣,遥望著已然消失在远方的黑点,阿穆尔的眼神无比凛冽。
看样子是时候解放他自己的基因锁了……为了保护他的族群,还有他的妻,他得变得更强才行!还有,为了未来那未知的灾难与敌人──
语蝶因为阿穆尔无意识加重与她相握的掌心力道,轻轻地看了阿穆尔一眼,他仍旧是面无表情,但她却能感觉他暗藏的担忧。
远方的天是澄澈的湛蓝色,美好的雪白云絮飘动,她们身处的林间传来微风以及青草植物的香气,希望,未来这副景象能永远保持下去……
□
在因为去协助筵席而变得有些冷清的村落里头,穿著黑袍的男人一脸冷漠的快步走著,此刻他只想赶快回到会议室里去忙碌破解圣图的事情,不想再理会其他──
该死的,他刚刚在调戏鹰族女性护卫的时候,就看见巧可苍白难受的神情,明知道她会伤心,自己到底为什麽要做出这些愚蠢的事情啊?!就为了让巧可对自己失望吗?但为什麽,他却先对自己失望了呢?
「巫琊你给我站住!」少女尖锐的叫喊夹杂著火气传了过来。莫名的,巫琊却在听闻巧可语气中那难掩的怒火,而感觉心中自厌与愧疚消融了些──就似乎,这样的巧可让他觉得比较正常且熟悉,比起先前那安静又默不作声的模样还好上更多。
嗯?莫非他就喜欢这样火爆性格的女人吗?然後被这样暴力对待?又不是被虐狂……巫琊在心中自嘲著,却没有停下脚步,反而加大步伐快步逃离身後追著他的金发少女。
当然,身体贫弱的巫琊哪怕是纸人显化的分身也同样贫弱,没一会儿,那原本还距离很远的脚步声飞快的靠近,然後巫琊只觉得腰间一紧、左脚侧边一痛,一阵天旋地转──待他回过神来,自己竟然被巧可踢倒在地!
看著那气得脸色涨得好红的猴族少女,巫琊心中无可抑制的冒出想要逗弄她的糟糕心理──
「干什麽啦?!」他口气很糟的大吼出声,马上就看到巧可因为他的吼声而变得更火大的神情。说老实话,巧可生气脸红的时候是他看过最活力精神的样子了,光是看著巧可生气,就觉得巧可很可爱哩……或许这是巫琊某种不良的恶趣味,又或者,这笨蛋大叔根本没注意为什麽自己会喜欢看巧可生气呢?
「干、什、麽?你这该死的变态大叔,明明已经有我了还想要再娶新的老婆吗?!」巧可金灿的眼眸里头都要喷出火花了,双手叉腰的由上往下瞪著躺倒在地欣赏她怒气神情的男人,还抬脚踹了踹他,深厚的猴子尾巴绷得老紧就差没像猫科动物般地炸毛哩。
听见巧可那明显到不能再明显的醋意,不知为何,巫琊只觉得心中莫名爽快?眉一挑,挑衅回应:「怎麽?是我是神子,还是你是神子啊?我想要做什麽还要经过你的同意吗?我要有十个老婆、一百个老婆还是千千万万的老婆关你屁事!」
帝江拍著小翅膀,听闻巫琊这番挑衅语词,顿时有种虚乏无力感。
他苦笑道:『巫琊大人,这样您很快就会精尽人亡了……』
巫琊冷哼了声,有些狼狈的站起身子。
巧可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阿穆尔提过巫琊吃软不吃硬的这件事,她这样火气十足无疑只是跟他硬碰硬,解决不了事情的。而事实确实也像巫琊说得那样,她只是族长,而他才是主掌大权的神子,她不像阿穆尔那样有与神子同样对等的地位与权力──她,没那个资格要求巫琊只对自己一个人专情。
但,她可以说出她的心情……
「大叔。」巧可压下心中火气,试著用平静的口气跟他谈谈。她望著那张变得比先前更年轻的男人容貌,心里隐隐作痛。会不会哪天,这个男人变得越来越年轻、年纪也越来越小……最後,会什麽都没有剩下?
拥有巫族传承的她,自然也和语蝶一起详查了关於巫琊使用的二次传承技巧,看著先祖们在十二祖巫传承内容里留下的无数警告跟惨痛经验,她真的很怕,怕现在这个还会对自己坏、总是对自己没好脸色的男人,终有一天会化为空气中的尘埃,什麽都没留下。
「唷?!你这凶小猴竟然也有这麽低声下气的一天?」巫琊不改坏嘴,充满戏谑的如此调侃著,让巧可赏了他一个大白眼。
「我只是想跟你说,如果以後,你想要有别的妻子,就算你可以不用过问我的意见,我还是希望你能知会我。然後你就可以过你想过的生活,只是,我还是希望你偶尔还是可以来找我啦……我、我可以帮你做很多事情,也可以和你一起讨论巫族的一些事。」说到最後,巧可脸色变得苍白,姿态放得很低,眼神有无奈还有一种对命运无能选择的悲哀。
而巫琊第一次看见这样卑微的巧可,说老实话,心情是愤怒的,却不是针对巧可,而是对这个蛮荒世界的该死习俗而气的!
「──够了!」巫琊忍无可忍的咆啸出声,其实心中真的有那麽一丝渴望,渴望巧可可以自己突破传统的约束自己朝他走向前,勇敢地向他提出要求,这样,他或许也会稍微放软对他的态度吧?
说老实话,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想得到什麽了……
男人的怒吼声吓到了巧可,但她只是睁著一双不同於人类的金色眼眸静静地看著巫琊。
「这是我的心声,而我也只能向你请求这点……我和阿穆尔是不一样的,他敢跟神灵抗争是因为他对神子的爱是疯狂的。或许这是我的缺点吧,虽然我还小,但我终究还是个女人……请原谅我的自私。」
「……你就不能试著一次,跟我讨求个什麽东西吗?」巫琊声音沉哑的问著,带著某种别扭的渴望,询问著。
巧可望著他,苦笑出声:「我试过了,但你有给我机会吗?大叔你忘了一件事,我也是会累的……」少女叹息了声,抱起帝江,没等巫琊回答便转身离开了。只是那垂落拖地的长尾以及无精打采的背影看起来有那麽一丝凄凉。
这句话如一道惊雷重重落在巫琊头上,他愕然的看著巧可远去的背影,猛然想起──自己似乎一直都在抗拒她的关心和那隐晦的情意跟付出,原来不是巧可「没做些什麽」,而是他刻意推开这些机会了吗?
「巧……」本想叫唤住巧可,但话还没说完,巫琊突然神情一肃,转身直朝会议厅冲了出去──模样之凝重震惊,就像是发现了什麽不得了的重要事件一样。
然而,就当他掩上会议室大门时也同时落了锁,神情流露一丝痛处,就突然「砰」地一声,与另外一张纸人分身同时消散形影,化为两张纸人落下了地……
而当巧可远离巫琊,她松了口气似的拍拍自己心口,跟帝江埋怨道:「呼,小江江,你说,大叔真的会懂我那些话的意思吗?虽然说我一直追逐著他是真的累了,但是看著他惊讶的神情,说老实话我不晓得那到底是惊喜我终於累了要放下他了,还是真的像豹爷说得那样,是真的因为我累了而震惊……咦?小江江?」
久久不等帝江回应,巧可困惑地弯下头看了看窝在自己怀里的缩小魔神,然而那突然陷入沉睡的魔神让她有些担心,却没想到更多,只以为巫琊本尊那里又有什麽需要协助的地方了──这段时间帝江沉睡的太频繁,连巧可都没察觉到其中异状。
「小江又睡著了,大叔应该没事吧?最近这段时间一直沉睡,是传承巫咒又再发作了吗?」巧可不解,也没想到要回巫琊的纸人分身那查探情况,她知道那位别扭的大叔一定又躲回里头不愿面对事情了。
但在瞬间,巧可突然感应到巫琊纸人带上的灵魂气息突然消失了,她猛地回首,心中蓦然浮现了强烈的不安感──发生什麽事情了?
就算是巫琊主动终止使用纸人显化,那附著其上的分灵也不会消失才对!
「……大叔?」
「嗯?」语蝶蓦然回首看向某处,神情浮现震惊。
「蝶?」阿穆尔困惑询问,也顺著语蝶看去的方向看了过去──那个方向,不正是巫琊专用的会议厅吗?
那种巫族特有的淡淡联系中断了,再看看身边也有些接受巫族简易传承的族人也不约而同露出困惑的神情──巫族人彼此在灵魂上是互有感应的,尤其是那传承的最初者,也就是目前一位拥有大巫资格的人,只有在紧急时刻才会呼唤全部的分灵回归本体……
巫琊,出事了?
「阿穆尔,你身上还有巫琊大叔的纸人吗?可以拿出来让我感应一下吗?」语蝶不免有些惊慌,连忙从伊甸印记里头拿出巫琊给的纸人,果不其然,上头的灵魂气息消失了,这纸人早已失去作用变成一张寻常的纸张而已。
而阿穆尔那份也是,语蝶心中的紧张感更严重了……
「怎麽回事?笨蛋出事了吗?」阿穆尔看著语蝶拿著巫琊纸人面露惶恐的模样,冷静地拥住她,询问巫琊的状况。
他平稳的语气很大程度安定了语蝶的不安,但那从断了联系的燥动感还是让她很是困惑。
「我不太确定,但似乎巫琊遇上什麽麻烦了,我去找巧可问问!」语蝶连忙前去寻找巧可,然而,阿穆尔眼神严肃,先是侧头看了一眼鹰族离去的方向,最後便开始招呼族人收拾後续,自己则是直接化为一头大黑豹朝会议厅的区域奔了出去……
作家的话:
哦哦哦哦哦要开始收尾了》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