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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便是秋兰了。
顾宛菁原本便在气头上,看向秋兰,她很快便记起那日顾宛华所说,缓缓的,她面上露出一抹冷笑,徐徐说道:“你来的正好,坐了这些时候,我却有些腰酸背痛了,你来为我揉揉吧。”
这话却是明里为难了,秋兰眼中稍有挣扎,她如今可是老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啊!这些日子无论她走到哪里办事,处处有人逢迎讨好,甚少有人再使唤她,不知多风光,眼下这三小姐可是那日狠狠羞辱过自己的呢!她正迟疑着,便听顾宛珍厉声说道:“你这贱婢,这还有甚犹豫,莫不是仗着祖母疼爱便不将自己当做奴才!?”
殊不知她这一进门却是正正撞在了枪口上,几位小姐之间本就暗流涌动,顾宛菁方才险些便要发火,便是听了六妹对她的赞美,心中不服气罢了。对二姐三姐她尚还顾忌些,对这贱婢她却有什么不敢?不过一婢子,便是教训一顿,祖母至多责备几句,却也不能因个婢子责罚她呢。
当下,顾婉婷又眯着眼说道:“可要我赏你几板子才肯动弹?”
秋兰怎么也未料到,平日里在老夫人面前体贴温柔的小姐们一个个竟这样对待她,当下,被顾婉婷一连串的威吓惊得连连点头,放下托盘颤抖地说道:“为三小姐效劳,奴婢自是万分愿意。”吐出这句话,望着阴沉着面目的顾宛菁,她硬着头皮垂首上前,立于顾宛菁身后,谁料,刚伸出手在她肩窝捏了两下,身前的顾宛菁便突然间跳了起来,尖叫道:“你这个蠢婢,捏的我好生疼痛!”
这尖叫声刺耳非常,随即,装满点心的瓷盘也被顾宛菁挥落在地,尽管秋兰已经被这数道声音吓到缩手缩脚,面上仍然挨了重重的两个巴掌。
她有些发懵,怎么会痛?平日给老夫人按摩便是这样的手法,老夫人直夸她心灵手巧呢,直到这时,她真正意识到了,这三小姐是在教训自己啊,她不由冷冷的在心中琢磨起来,一会见了老夫人该如何哭诉一番才好,只是她这般呆愣,顾宛菁却又不解气了,反手在她面上又打下重重一掌,这一下,秋兰却是整个人倒退了三四步,她终于回过神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求道:“奴婢冒犯三小姐,奴婢知错了,求小姐息怒,饶了奴婢吧……”
这地方可是棠园,顾宛菁发泄过后心中本便有些虚,然而想到方才顾婉婷却是先开口责骂这婢子,母亲得知后若不生气则好,若生气了总也要两人共同承担过错,当下她便问道:“五妹却说如何处置这奴婢?”
微微一笑,顾婉婷道:“这婢子冒犯了三姐,定是要由三姐来处置呢,不若三姐便罚她在廊下站一日吧。”
顾宛菁冷笑一声,心道还是二姨娘说的对,姐妹中确实无一人是靠得住的,这顾宛婷将自己撇的清,一会儿母亲与祖母瞧见了,岂不又要全怪在自己头上!
这顾婉婷,真是将她当做了傻子。
直直盯着顾婉婷好一会,她才转向秋兰,挥挥手,不耐烦地说道:“你下去吧,看在你是祖母的婢子,今日便饶了你,只是下去后你若敢在祖母面前告状,仔细你的皮!”
秋兰慌忙不迭谢过,自地上起身,顾不得拍打便踉踉跄跄退了出去。
厅中复又安静下来。
不一会,外间传来热热闹闹的脚步声,却是赵氏引着大老爷一行人进了厅。
赵氏一进厅,顾宛华几个便齐齐起了身,朝向大伯,伯母与她们的堂哥依次行了礼,这才缓缓坐下。
赵氏含笑说道:“老爷午时起便在菊园招待太守大人,抽不开身去迎接兄嫂,特地嘱了我好生招待兄嫂。”瞧向打翻在地的点心盘,她歉意地说道:“孩子们顽皮,是我的过错,兄嫂万勿见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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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惊艳
不似顾怀远的外表中的儒雅,大老爷却是个年近五旬的胖老头,便在说话时也是笑容可掬的。
王氏一吐出那句话他便笑了,“孩子们正是贪玩的年纪,弟妹莫拘着她们才好。”
赵氏自是听出这是一句客套话,谁不知大老爷府上家教甚是严厉,老夫人常年坐镇,府上一众女儿们俱是乖巧听话的。当下却也略过这话不说。
寒暄片刻,大老爷却是坐不住了,他是生意人,自是知晓菊园中那吕阳太守的分量,当下便要前去菊园宴上与顾怀远一道应酬众贵人。
赵氏并不意外,大老爷虽与自家离的远,却向来与顾怀远感情亲厚,他们两兄弟早先便十分团结,现下顾怀安来了自是不将自己当个外人,便想迫不及待见顾怀远一见。
顾家虽早便分了家,可从某些方面说,两家却是荣辱与共的,自家若能平步青云,大老爷府上也是荣耀万分的。
这一路舟车劳顿,大老爷的正妻顾张氏却有些乏了,赵氏忙又引着她进了内室稍作歇息,悉心安顿一番,想起宴会才刚开始,自己这女主人却不好不作陪,刚要领着顾宛芝离去,几个女儿们便等不及了。
“母亲,今日宴上都有谁?”这是顾婉婷的声音。
赵氏眉头轻皱,刚想作答,顾宛菁便问:“母亲,我们何时才能入宴?”
这话问的却更加直接,赵氏顿时便沉下脸来,有心斥责她几句,可她今日实在是太忙了,一会又要得体地应酬贵人们,哪里有心思?一一扫过几个庶女的面目,心里却想着:现下老爷只怕正与官僚贵族们欢谈着,若这般引了一群女儿去,实在是太突兀了!倒显得老爷过于急功近利。顾家怎么说也是一方富豪,便是无权也有几分势的,该有的风度却不能差了。
转眼,她便柔声哄劝道:“见过了你们伯父,这便回园吧,这会贵人们正商谈正事,哪里由得你们随意进出?”眼见着几个女儿眉间俱是一片失望之色,她又耐下性子说道:“今日这宴席怕到晚间才结束,一会儿菊园唱开了戏,届时贵人们得了空,母亲自会着人唤你们来。”
半低着头,顾婉珍却是不停翻起眼皮,咕哝道:“二姐姐却能去呢。”
当下,顾宛芝怒瞪顾婉珍一眼,却是看了赵氏一眼,并没有吱声。
见几人久久不肯挪动步子,赵氏心头冷笑一声,一开口,却是动怒了,“我平日是如何教导你们的?怎就养出你们这般急不可耐的心性?这般没见过大场面!日后出去了,莫要说是我顾府的小姐!”
话音刚落,顾怀远身便的小厮木哥儿却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见过夫人,他笑嘻嘻道:“老爷说了,请小姐们入了菊园随意赏玩,只是不可入宴上打扰了贵人们。”
方才还失望不已的几位小姐立时精神百震!这便是允了她们进菊园了,哪怕远远听听宴上对话也是好的,席间若有哪位贵人离了席,更是轻易便能碰上了。
赵氏深深吸了吸气,却是在心里埋怨着顾怀远也如这些女儿们一般急不可耐!叹了口气,她道:“老爷既发了话,你们便去吧,只是今日席上女眷众多……”她特意挑拣了几个贵女说道:“司徒郡公的孙女,蔡侯府四小姐,惠安公主的外孙女,若在园中遇上了,你们可知道规矩?”
众人齐齐乖巧应声,赵氏这才叹一声,又叮嘱几句,便于顾宛芝转身朝园外去了。
赵氏走后,小姐们便急匆匆才唤来丫鬟添妆理发,只有顾宛华坐在一旁静静等候着,便在梳头之时,顾宛菁闲闲地说道:“什么公主之孙?不过是王大人的闺女罢了,勉强算作贵族就是了,母亲也太紧张。”
顾婉婷附和着:“我也是三姐这般想的,王大人府上寒酸的紧呢,我曾在华裳阁偶遇那王小姐一回,却是连百两银子的丝绸荷叶裙也买不起呢。”
对上旁的贵女时,她们的语气倒格外团结一致,顾宛华心中暗晒:王大人虽是五品官,却也是当朝圣上的外甥,惠安公主与驸马的庶子,王家再不济,也是个王公贵族啊。
仿佛听见了她的心声般的,四姐顾婉珍娇笑道:“五品小吏,又无爵位,算什么王公贵族?他王家却算不上呢!”
……诸如这般议论足足又进行了一盏茶时间,几位姐姐这才收拾妥当,四人一齐出了园子。
这一路上,顾宛华努力回忆这上一世的今日,可惜,那一两年正是她暗暗于学业上努力追赶姐姐们之时。那次,她也只在菊园中草草露了个面便回院练字,姐姐们如何表现她自是不得而知,只知道,这一次花枝招展的几个姐姐并未得到任何贵族的倾心!依稀记得,席间舒家一位俊朗公子却是引得众小姐倾慕呢。
这般想着,却渐渐被顾宛菁几个甩在了最后,单看她们匆匆的步伐便知她们心中有多么急切。淡淡一笑,她只好加快些许步伐赶上她们。
刚进了菊园,不约而同的,几位姐姐方才还面无表情的一张张脸瞬间变得格外端庄优雅起来,便连走路的步伐也不似方才那般急切。
顾婉珍顾婉婷这一对双胞胎自是不分开的,而顾宛菁又极厌烦她,当下便独自朝别处去了,眼瞧着她们分散朝着宾客云集那处方向去了,顾宛华却一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缓步离去。
不久之后,她便走上一座石桥。菊园是极大的,这石桥也不过是数座桥之一,若在夏日,这是个极好的赏景之处,可冬日终是缺少了些绿色作陪衬,便在府上唯一斑斓的菊园之中,也只有花园中稍显单调的各色菊花。
正思考着,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且在这园中寻一寻,你若不寻,总是见不上的,你放心,我断然不会跟你抢夺的!”
另一个刻板的声音叹了一声,不甚开怀地说道:“她定是不愿见我,那日我递上帖子邀她出游,她却不曾理会我。”
先头那个声音宽慰道:“女儿家,总是面皮薄些的。张兄再说下去我可要失望了,难得张兄寻得心爱之人,却是不愿让我见一见?”
温厚的声音笨拙地解释道:“自然不是卢兄那般想的,只是顾府这样大,却上哪里去寻她?”
顾宛华细细辨听这声音便是一惊,刚想提步远去,奈何方才那阵耽搁,现下却已是来不及了,她索性迎上前去,果然便听见对面张易惊讶地叫道:“宛华妹妹?”
淡淡一笑,她道:“张公子。”朝向另一个高个少年,她笑着福了福,“见过卢公子。”
那卢公子面上带了些讶然,随即朗朗一笑,道:“姑娘心细,却是听了张贤弟方才唤我。”再看张易尴尬表情,他不由明白了几分,想起前头两人说过那话,他面上不由也有些讪讪,不待张易引见便寻了个由头告辞离去。
单独对上顾宛华,张易却是后悔万分,方才那话必是让她听见了!可是不待他解释,顾宛华便出声道:“宛华那几日身体不适,因此那日便未能赴约。”她实是想对他说:宛华立志不愿做妾,那次便未能赴约!只是这话终究埋藏在了心中,若他回府告知张连,张连定会因此而埋怨她的爹爹,这样一来,惹了爹娘震怒,后果却是一发不可收拾的。
张易下意识抬眼去看顾宛华,却只能看见她一脸的平静,对她这表情,他确实不感到意外,第一次相谈过后,他便知道眼前这人是个特别的,只是他心里却是高兴极了,她只是因为生病才未能赴约啊!
他心情激动不已,当下便脱口道:“那丫头说你身子极弱,我早该留意的,你病了我却不知,是我的错。”
对他的热络,顾宛华却只淡淡一笑,心里不断寻思着早些告辞离去。
这婚事她必是要想法子避过的,那么,她便不能留给他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