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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宛芝落了座,见顾宛华沉默着,她便敏锐地察觉了她这举动远非从前那般小心恭谨,她心中立时便是升起丝丝愠怒,从前在府上时,对上她这六妹,说不说话,想说什么话一律由着她的心情。即使是沉默着,也该是自己不愿搭理她才是,然而现下,她却是被晾在了一旁!
她踌躇了半晌,勉强挤出一丝笑意,盯着顾宛华说道:“前些日子六妹怎就惹了爹爹发怒。闹出了这般大的动静,你且去打听打听,如今城中议论的便是六妹你了。”
“议论?”顾宛华弯起唇角,轻轻说道:“二姐也知。宛华最不惧便是外人如何议论。”
顾宛芝没吭气,一时之间。她却是难以适应这被逐出府的六妹了,她还是那个随时倾听、随时点头附和的顾宛华吗?她似乎一言一行都随意了起来。若非要在她身上寻出个不是来,她却也说不清哪里不是,她口吻虽然随意自在,却也还不至于失礼失态。
这一路行来,她这别院中处处行走着一队队的护院,谁人不知这别院原是世子的?那些个身着护院衣装的家丁,早先的身份是侯府的士兵!即使是顾府的百余家丁站在一处,气势上也不及她这别院中卸下盔甲的数十‘家丁’!想到这处,她便是下意识地忍下了开口责难的话语。
事实上,自打方才见到顾宛华起,她便是莫名寻不到从前在她面前高高在上的状态。
只是时至今日,眼前之人已是让她坐立难安,即使她仍做从前那卑弱模样,她也不会心软的!
现下,她这般随意,不过便是仰仗着那日出府前手持的字据,便是因为脱离了顾府,行事便愈发不将顾府一众人放在眼中了。
暗暗气恼了一会,她抬起头来,抿唇笑道:“妹妹愈发出息了,若是爹爹能亲来这处见一见这别院,再看一看六妹这气色,定该大吃一惊的。”话说到此处,她停顿一下,打趣般地说道:“兴许爹爹过一时便消了气,允了宛华你上交了别院速速回府去呢!”
顾宛华盯着她微微下陷的颊窝,努力绽放的笑颜,便是暗暗冷笑,她这二姐未出嫁前是个多么圆润的,眼下嫁去不过数月,便是消瘦至此。她已是这般日渐憔悴了,自顾自尚且不及,却仍是不忘抽出心思来时时惦记着她!
她微微一笑,摇头道:“爹爹曾说,既是赶走了宛华,日后宛华便与顾府无甚关系了。”
顾宛芝闻言便收起了笑容,字据?难道她天真的以为宗族家规都是摆设吗!前后不过几句话,她便已是将话句句说的不留余地,使得自己每每哑口无言,若是从前,她早便要开口教训了!
她暗自胸闷了一阵,想起今日前来的目的,才收起眉见愠色,温和地一笑,自怀中掏出一方精致的珍珠圆盒来,手一松,轻轻将那盒子放在一旁矮几上。
她笑了一笑,随口道:“前些日子得了几盒珍工坊所制的胭脂,今日来看你,顺手便带了一盒来。”
顾宛华抿唇,知道那珍工坊是京城第一名坊,便低声谢道:“多谢二姐。”
吐出这话,再一抬头,却是与顾宛芝的目光对了上,她双眼久久盯凝在她面上,那一瞬间似是心有所想一般,一双眸子里闪动着一股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她稍感诧异,正要开口,顾宛芝便是双眸一眨,温声说道:“妹妹们都说世子抛弃了你,我是不信的。”她再次抬眼,眸光清明,用一种笃定的口吻说道:“我想,世子定然还是欢喜你的。”
顾宛华抿唇一笑,闭口不言。对于这件事,她却是不愿让顾宛芝乃至顾府得知更多了,
顾宛芝紧紧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见她不再开口,目光才松懈下来了。
她起身告辞道:“我有些乏了,改日再来寻妹妹叙话。”
顾宛华随后起身,客套道:“姐姐定要常来寻我。”
随即,她挥手招来两个婢子,吩咐道:“代我送我的二姐出门。”
顾宛芝眉头轻一蹙,转身道:“不必了,我的婢子在院外候着。”
吐出这话,她转身迈着略大的步子快步出了阁楼。
顾宛华站在原地,久久盯着那背影,心中说不出的疑惑。
她这嫡姐,今日给她的感觉便是心神不宁,尽管她佯装镇定,满腹心事仍是透过她眉宇间轻易便显露出来,即使她不说,却也并不难揣测。
在顾宛芝尚未嫁给刘琳时,隐约便是知道些许刘琳对她的心意,那时,顾宛芝便是对她百般明示与威胁,在得知与确信她对刘琳并无心意时,才是稍稍放下心来。想来那日她被掳,无形中又加重了她的疑虑,而她今日来,若非是为着刘琳便是奉了顾怀远与赵氏的意思。
她想来想去,目光定在了矮几上静静放置的那一盒胭脂上。
看了一会儿,她上前拿起了胭脂,凑近了鼻间一闻,还未打开盒盖,浓郁的香料气息便扑鼻而来。
她随手便将香料赏给了奴婢,一转身,迈着碎步朝阁楼上走去。
按她习惯,这个时辰通常已开始练琴,只是她唯一的那把琴那日落在了山下,思及此,她暗忖着:一连几过去,想来他总不会日日去缅怀他的师父。
心念一动,她便扬声唤来一个婢子,。
片刻后,却是张妈妈推门入内,看向顾宛华,她的目光有些怪异,半晌才吞吐地说道:“外间有位刘公子要见小姐,小姐可要见他一见?”
一时之间,顾宛华没说话,她知道,能唤作刘公子,并且能前来寻她的只有一人。
联想到离去的顾宛芝,她踌躇了一下,点头道:“让他进来。”
张妈妈应声离去。
她缓步走下了阁楼,行至厅中,将将落座,一个人影便是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
堪堪止步在她身前,他便急惶惶问道:“方才她来寻你做什么?”
顾宛华微微调整了一个坐姿,神色冷淡地回道:“只是叙叙旧罢了。”吐出这话,感觉到刘琳灼灼的视线,她便将头侧过,低声道:“许是替爹爹前来打听我为何仍能得世子庇护。”
刘琳闻言,蹙眉寻思了一阵,看向顾宛华,面色冷凝,“说你蠢,你可真是蠢,你可知,她要对你不利。”
他便是因此,焦急地跑来了吗?思及此,她心中一暖,放柔了声音道:“我会小心的。”刘琳既是这般说,她有心打问一二,可是一念及他对自己的心思,她便是闭了口。
刘琳神色不明地看了她半响,自她身侧落座,冷声道:“我已是告诉你了,如何防备你便自己看着办!”他环视了厅中一圈,见区区一架屏风竟也是白玉雕刻成的,忍不住便想起了这几日城中传言,眉目间原有的平静便是被一股妒意所取代。
嗤的一声,他冷笑道:“想来你有贵人庇护,我却是白为你操心,今日是白跑一趟。”
(今日双更,第二章马上发来。)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一念
顾宛华听出他语带不满,当下便挑另一件事说道:“掳我那指使已是捉住了,可惜……寻到时却已是被灭了口,”
刘琳一愣,却是难得的沉默起来。
在他沉默的空档,顾宛华抿唇道:“背后那人隐藏极深。”
她说到此处,刘琳抿紧的嘴唇无声地一撇,不屑道:“我早便说过,定是你得罪了城中哪位小姐。此人算计你,动机不消想也知——”话说着,他鄙夷的眼神投来,“你这般恋慕虚荣,成日想方设法接近了那人,害你之人无非便是因为这个了。”
顾宛华被他噎的一滞,想起这人每每见她定是要出言讥讽一番,半晌叹一声,说道:“你便不能好好说话吗?”
刘琳哼了一声,转眸看向顾宛华,对面那人眉目如画,姿态清雅,每每对他若即若离的,现下却是柔弱地求着他好生说话,一时之间他有些心猿意马起来,先前的种种气恼也抛去了脑后,直直盯着她道:“外间都传你琴艺卓绝,今日便单独为我奏一曲罢,。”转念他想起这人不知该为蔡靖岚独自奏过多少回,思及此,他又马上沉下脸,“便奏上一曲不曾为旁人奏过的!”
顾宛华一愣,很快苦笑道:“我的琴前几日丢了。”
刘琳闻言,马上冷下脸,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起身失望地盯着她,忍不住气愤地叫道:“休要再寻借口!这些日子以来,我已是不再迫你,难道区区的一首曲也不愿为我弹奏吗?!”
不等顾宛华回答,他再次开口,声音中竟是带上了一丝苦意。“你便去打听打听外间现下是如何说你的?你真以为世子他会娶你为妻?便只有我这么一个傻瓜仍惦记着你罢了!”
他话音刚落,门外便轻飘飘地传来一句,“你又如何得知我不会娶她?”
这突然插入的声音使得两人一惊,同时向外看去。
一袭白衣出现在了门口,刘琳直直盯着他,眉头蹙起,抿着唇说道:“你怎会在此?”
蔡靖岚挑眉,“这是我的别院。”
这丫头实在是太倔了,这几日,他原本是要冷一冷她的。谁知,今日得了消息,他却坐不住了,放下诸事急匆匆前来。
好在,这时机却是好。
吐出这话,他望向顾宛华,他没打算揭穿顾宛华丢琴一事,反而笑眯眯说道:“今日才知。宛华只愿为我一人奏琴的。”
顾宛华闻言便是暗暗头痛,看了看蔡靖岚,又看一眼刘琳,现下,她却是一时语塞起来。
半晌,含糊说道:“改日有机会定为刘公子奏一曲。”
这话在刘琳听来。便等同于她默认了蔡靖岚所说,他向来心高气傲,哪里受得了她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刺激,当下。他冷着脸,转身恨恨拂袖离去。临出门前,他忽然转身。对上蔡靖岚,眯起双眼,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便不信你能娶她为妻,宛华一日未嫁,便是我刘琳相中的妾室!”
在他走后,这一串声音仍长长久久地回荡在宽敞的大厅中。
现下,顾宛华才是记起,这人方才说了一句‘你又如何得知我不会娶她?”
她不由抬眼望向他,然而他现下却是忽然地敛眸沉默起来了,似是想等她先开口。
顾宛华见状,心中微觉好笑,当下,她迈着小步朝他走近了几步,柔柔问道:“你怎么来了?”
他这才抬眼,眸中笑意一闪而过,“便是顺道来看看你这几日过的好不好。”
顾宛华轻嗯了一声,思及方才他那话,又是忍不住强调道:“宛华此生定不会做妾的。”只是,这脱口而出的声音却是弱了几分。
这次,她吐出这话,蔡靖岚竟是佯作未闻,一转身,迈着大步悠然上了楼,且走且笑的,“过来,近来不曾管你,今日便查探查探你的功课,若是这几日寻空偷懒,便罚你抄诗百首。”
顾宛华闻言,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半晌才回过神,后知后觉地尾随他上了阁楼。
落霞庄外的广场上。
青灰色的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一停下,车窗中便探出一颗脑袋,车夫不迭上前来,吞吞吐吐地说道:“回老爷,前方所停那辆马车,却是世子的无疑,。”
顾怀远眯起眼,半信半疑道:“你可看清了?”
车夫忙道:“回老爷,绝不会看错,单看车外站立那壮汉老奴便能断定世子必是在这处。”
顾怀远眉头一蹙,两手重重拍打着膝盖,气苦地说道:“坏了!”
车夫不知他何意,当下不敢回话,半晌,才听顾老爷瓮声瓮气地吩咐道:“回府!”
车夫慌忙跳上马背,马车一转过,缓缓驶开,山道崎岖,不一会儿便没了影。
一回府,他便是直直去了四姨娘的翠园中。
一路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