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的石墩,单是第一眼望去,无人能够想象当初这儿曾有过一座多么繁华的城市。
剧烈的风沙,似是沙漠对古国的嘲笑,它毁灭卷袭了一切,只留给古国永恒的沧桑与寂寞。
沙漠之上有遗址,沙漠底下有遗迹,虽意义相同,但模样却完全两样。
地宫中,有雕工精美的玉器,有画艺精湛的器皿,有复杂难懂的图纹,有隐讳妖娆的壁画,更有不为人知的机关暗道及毒物。
44。…第四十四回
前方暗路难探,后方退路难行。地宫阴暗森冷,借着并不旺盛的火光,就视野能见范围只维持在距身旁最近的壁画及雕板上。
甬道狭窄,足下走的是白色大理石铺就的路子。左右石壁上描摹的彩绘是古国罗尹特有的画风,露骨开放却不庸俗。即便已时隔数百年,而当亲临才知,此地仍有一片皇廷金贵之气浓浓萦绕似不曾减褪半分。
六人自落入古国地宫已整整十日,先不说出口到底在哪个方向又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单就这几日的食物一事,却是最叫人头疼。水是有的,装了好几筒。干粮早已吃完,近两日众人也只是饮水度过。几人深知,再这么饿下去,怕是还未寻到出口就先闭上眼去了。可是又能怎样?这种连半条老鼠都没见着的鬼地方,能有水裹腹已是天大的幸事。而因队中无人知晓地宫确切的情况,又恐有机关暗算,除了走在最前头的南宫玉与最后头的宇文元丰,中间四人均是谨慎非常,不敢掉半分心思。
无人出声说话,死寂的空间里惟有一阵错落不一缓慢前行的步子。
不知是谁的肚子再一次发出“抗议”的声响,连续“悠远”的两声在森冷的环境下越显得诡异。
白泷揉了揉饿的发疼的胃部,狠狠心拎起竹筒又一次往嘴里灌水。待感觉冰凉的水刺激了身子,她皱了皱眉不再理会,而众人也一概越发的沉默。感觉到身旁的少年握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白泷眨了眨眼偏望,就见少年满脸浓重的担忧,关切的看着她。
白泷扯了扯嘴,唇角现出笑意,无声回应她的无恙。
二人“眉来眼去”正看的温暖,却听前方忽然出声,随即队伍骤停。
不知何时已进入一间三面封闭的石室,石室宽敞,看不清室内陈设的物件,仅是几样像是祭祀用的器具,别无它物。
没路了?果然方向不对。
地宫岔路众多,岔路之间又分岔路,连接扩散而去像一张无法琢磨的蛛网,条条大路小道绕的闯入者晕头转向。
南宫玉与宇文元丰各举着一支火把小心谨慎的在室内绕了一圈,摸索着石壁看看是否有什么机关暗道。而留后的几人,则聚在一块警惕四周的状况。
气氛滞了片刻,就见打头检查的二人相望摇头,均未发现什么异状。
“……不好,快走!!!———”宽敞的室内顿时传开一道极重极深的回音。
急速后退的众人才迈出几步,便立即感应到脚下剧烈的震动,隐约可听见远有轰鸣声传来。眨眼,回音未散,石门已在众人眼前訇然关闭。那砸下的石门,似有千斤的重量,只闻声响,便感觉全身乍起的汗毛上下肆虐,就连左胸的跳动也随着出口的封闭猛地加快了速度,竟大有跳出喉咙的趋势。
石室四角的灯柱内火光乍起燃现光势,光亮瞬间散开,视线所及处,只见石室室顶高悬一口巨大的钟鼎,似寺庙所有。左右各有泥陶烧制的马羊等牲口,一口开放的石棺静静的停置于室石正中央,据察棺内干净的连一只野鼠都未瞧见,更别说任何尸物。
然而此刻,这口石棺恐怖森人的如修罗冥狱的出入口,它内在的石板早已在石门封闭时挪开。当下,一群道不明讲不清的“东西”或扭摆或蠕动它们的身躯,一寸或几寸的从棺口如河水一般大片涌出。
“不!!!不!!!———”程凌璃一声声尖锐刺耳的吼叫,无法控制的爆发开来。
其实,就眼前这幕景况,在场的众人谁还能维持一贯的冷静与淡定?
这些是什么?一群群一条条。那是黑可发亮的毒蛛,那是颜色各异的毒蛇,这是一群哪怕是小小的一只都可叫人身死的毒物。
六人迅速退至石门口,除了举着火把的二人,其他四人纷纷捶打石门慌忙找寻开启的机关。
左右不过一刹那,喘息几回,有剑的早已抽出剑来防身备战,没剑的也都举起身上唯一能当武器的竹筒或木棍,背对着背颤打着双齿死死的瞪着渐渐逼来的毒物。
眼见毒蛇渐聚增多,南宫玉眼一抬,思绪飞转,迅速执剑跃起扑向室顶悬挂的大钟,只一晃便见巨鼎坠落覆向石棺。
因钟鼎已将石棺全面覆盖,也其中将还未爬出的毒物全部封锁于鼎内。而眼前那些早已亮出利齿的毒蛇,则扭摆着身躯向众人扑来。另一群体积较寻常蜘蛛更为庞大的毒蛛,则也不耐烦的张开带刺的长足急速将众人包围。
渐渐缩小的安全地带,渐渐聚拢的恐怖毒物,渐渐滚下的冷汗泪水,混乱的困境叫人不敢妄动半寸。
火把扫去,面积数量都异常庞大的毒蛛顿时惊慌的连连后退。然,毒蛇细滑的身躯,却如鬼魅,趁着极多的缝隙,侵入外族的领地。
那一瞬,年昱霄清楚的看见两只毒蛇口中的利齿有多尖锐雪亮。那一瞬,他更清醒的发现有一道能使人产生幻觉的毒液有多晶莹。那飞射而出的水光,就如皇宫戏班子表演时的慢镜头,它慢慢的自毒蛇口中,慢慢的穿透流动的时间,慢慢的渗入他因恐惧而瞪大的眼中。
“啊!!!!!——————”
“珠子!!!!”
混乱的局面眼见如一张无形的巨网渐渐笼罩扩散,顷刻就将所有人包裹其中,势要人无措的开始等待死亡降临。
白泷紧紧的抱着那名倒在地上正不停打滚嘶吼的少年,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从未遇到过这种状况的她一时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身周几人扫开一圈越发逼近的毒物,抽空回头一望,而见倒下的少年死死的捂着双眼剧烈的抽搐着身躯,声音干嚎的近乎嘶哑。
南宫玉道“眼下幸有钟鼎盖着,但不出几个时辰那旧鼎早晚会毁,必须赶紧找其他出口”
宇文元丰劈着蛇身并未回头“探了许久也没个究竟,还是先清理干净再想其他办法……”
消灭全场的毒物,话是说的容易,但真正“清扫”起来却足足花了两个半的时辰才稍算处理干净。
许久,除了鼎内不知情况的,至少眼下是暂时没了危险。
遍地的死尸,散发出阵阵恶臭及腥气,催人呕的腹内早无多余的东西可呕,这样的环境谁也不想再多待下去。
正当众人稍稍松了神经,一支裹着犀皮的利箭,也不知从哪个机关暗口射出,竟朝程凌璃与尤小六的位置袭去。
险险截落一支,然,紧随而来的却是数量更多力道更为凶险的箭支。
“南宫玉!!!”未等白泷呼毕,一支“躲”过防守的利箭破开风幕带着致命的毒镞迅猛袭来,而一直护着年昱宵的白泷,忙的只顾避开前方射来的毒箭,一时疏忽,眼见那毒箭从右后方将要射入她的臂膀。
呼吸微窒,就见突然出现的身躯牢牢的为她挡去这一劫难。
箭入右肩胛,自后方贯穿肩部,带出血水的箭镞顿时静止于肩前凝滞不动。
“宇文!”白泷瞳孔微缩,瞪大的眼中尽是男子那张微微皱眉的脸孔。
恩……模样虽俊的十分好看,但欣赏的时机似乎不对。
他扯了扯嘴皮,望着护在怀里的女子,一边忙着继续扫箭,一边笑的煞是轻松“爷就说嘛,能时刻护你白泷的,肯定是爷”
他起身又拉来好不容易躲过“箭雨”的程凌璃“乖乖待在你师父身边,有我呢……咝,尤小六!”
那边借着竹棍挥的艰辛的尤小六捂着臂上的伤口,猫着腰一步步挪来,一见宇文元丰的情况立马白了脸“公子!您没事吧?”
宇文元丰虚弱的摆了摆手,拭去额上的冷汗“保护好你师父,待出去……出去后,爷满足你任何愿望”
当尤小六尚在愣神的空挡,宇文元丰已挪到另一边与南宫玉左右相对而立,就此由二人形成一个小小的安全地带保护身后四人。
眼见南宫玉身上的伤势越见严重,而宇文元丰更是躬着身似疼的将要倒下,白泷心头一紧一时不慎恶疾突发,一口血猛地喷出,恰巧有几滴溅入石门门壁上雕刻的某一块凹槽里。
“师父!!师父!!!”程凌璃抖着手强作镇定,扶着突然后仰的白泷,惊怕的面色更加惨白。
尤小六一边断着意外侵入的利箭,一边防备其他有可能突袭的危险。乍听身后的呼声,他借空回头“师父怎么了……师父!!!”
这一焦急的呼喊,连同另外防守的二人也给引回了一些注意。而尖叫声中,竟见早已封死的石门突然升起,敞开逃生的出口。
同一时刻,覆着石棺的钟鼎被底下掩埋的毒物破开数个洞口,一时所有的毒物倾巢而出,局面已无法再控制。
“快走!!!!!”不管石门到底是如何开启的,当南宫玉一声令下,众人不论躺的坐的,帮衬着拖着伤躯纷纷拔腿急逃。
迟一步性命难保,早一步前路难料,左右都是险,也不管路线是否正确,反正按来时的方向逃总比当前安全。
一伙人尤恨双腿还不够快,运上轻功也嫌太慢。只瞧后头四处聚拢成一股力量的毒物,泛着杀戮的血光呲牙咧嘴奔相追绞。
也不知跑了多久,精疲力竭之躯仍不能停下,或拐或绕,总之只要不后退,管它到底身处何处。
最终,不辨路况的——而事实在这种状况下也确实难辨路线——六人十二条腿齐齐踩空,众人身子一轻当即向一陡坡滚下。
几个呼吸的工夫,一行人或有头重脚轻的倒贴着石壁挂着,或有四肢伏地姿势不雅的趴着。而有些功夫的倒好,顺利降下歪歪的站着,但总算是安全着地了。
“……都没事吧?”
“南宫少侠!师父她,师父吐血了!!!!!”黑暗中,惟有程凌璃惊呼出声,她难得的冷静,然而双手却摸到一片温热的稠液,这感觉叫她全身发麻。
南宫玉取出火石点燃未曾丢弃的火把,只一眼便发现白泷与程凌琉的位置,而受伤的年昱霄则依然缩在白泷怀里昏迷不醒。
他迅速察看白泷的状况,发现她体内那股被他用药物抑制的恶疾竟又再次复发。这“病”不似病,只叫人十分痛恨却又无可奈何,除非根治,不然永无法解除白泷时不时心绞的毛病。
拨开那些粘在她脸上的泥屑,他紧了喉咙轻唤“白泷?白泷……”
程凌琉顺势退后,而当看见另一方情况,她险些再次尖叫“……宇文!”
宇文元丰由尤小六搀着勉强还算清醒,那支穿过他肩膀的毒箭乌黑的箭镞上血水已然凝固,看他脸色及身上的伤势,这分明是在强撑着意志。
“嘘…小点声,嗓门总那么大,女儿家的……也不懂得克制,怎么说才好”他虚弱的吐气,声音飘渺的轻不可闻。
“宇文,宇文……敛思,敛思你别吓我”她忍着泪,师父都说了不喜欢看她哭,所以她忍,可现在真忍不了了,心好难受。
他叹了口气,皱着脸忍受剧痛,却笑看女子泛泪的眼睛,使力抚去那眼角掉下的珠子“叫这么亲昵做什么……别哭,别哭”
她咬着下唇死死地盯着那支洞穿他肩膀的利器,哽咽着不哭出声来。但一感受到脸上那手掌的温度,登时叫她的泪掉的更加凶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