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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疼“珠子”的遭遇,恨死了那些害“珠子”眼瞎的毒蛇。可恶!眼睛瞎了该有多麻烦呀。看不见一切,黑茫茫的,连最起码的行走都有可能跌倒。假如“珠子”变成了瞎子,他肯定会非常伤心甚至绝望,“珠子”一伤心或许就再也不和她一起玩了。
白泷讨厌这样的事情发生!
不过万幸,“珠子”的眼睛还能治,仍有复明的希望。只要有那位坏心肠的医圣,这些问题都能解决。无刃告诉她,医圣的医术十分了得,比他还厉害,所以一定能治好“珠子”!!!
想到这儿,白泷沉闷的脸色终于稍稍缓和。
其实白泷不知,当时连无刃也未料到医圣会这般告诉她,必须以她的血她的肉她的泪做药引,更要她的眼来替换伤患的眼。倘若无刃知晓这位性情古怪脑子不太正常的医圣会对白泷说这样的话,相信他肯定会不顾后果的闯出囚阵冲到医圣面前,无视尊师之道而狠狠的指责医圣鄙视他甚至唾骂他。只因这些所谓的药引全属无稽之谈,白泷体内的毒血功效如何莫非他还不够清楚?这泡了十年的药浴,那血毒的足以杀死几十头骆驼。用泪敷眼?胡诌也不见这样不打草稿的。人肉?这眼盲……跟人肉有啥关系?以眼换眼?更加不可理喻!!!从上古至今世,谁见过单是挖一对眼珠子,替换一下,就能让一个盲人彻底“开明”的?装木偶么?
而其实,关于治疗年昱霄眼盲一事,此前某日,医徒明月明就曾咨询过他的尊师袭殇。
“师父,您与那姑娘有仇?”
“没有!”
“既然能治那孩子,为什么又开出完全无关的条件,这不是害人么?”
“老夫就喜欢整人,怎么,你心疼啊?”
“……师父”
“哼!老夫又没说真让那女娃也跟着瞎眼,但求老夫救人,总得有配合的决心和勇气。老夫高兴吓唬她,有意见,不行啊?”
“那她的病……”
“出去出去,你小子烦不烦,没瞧见老夫正忙着炼药么,坏了事老夫谁也不救!”
———所以!!!
所以白泷蠢蠢的听之任之,根本不曾怀疑过医圣的用心,也未问过无刃,只知年昱霄的眼睛有救了,而这样就是最好的结果。
“师父”
正想的出神,底下飘来一道弱弱的问候,打搅了屋顶的女子。
“小程?”
本就带着失落之情的程凌璃一听这样的称呼,脸上再也维持不了微笑的面具,肩膀一垮,垂着脑袋顿时覆上满面的忧愁。
白泷不明白她是怎么了,这女子一直都是活泼开朗的,只是近日似乎突然变得忧郁不少“……有事吗?”
自经历过大漠一难,恢复健康的程凌璃与尤小六只要稍有空闲,就立马跑来向白泷习武,近一个月二人也稍稍有了些成绩。
程凌璃瞧了瞧白泷,叹道“师父,对您始终不改唤徒儿‘小程’一事,徒儿已再无意见…唉,师父,怎么办?徒儿的心丢了”
“丢了?心怎么会丢了?”白泷懵懂的眨了眨眼,不是非常明白。
针对白泷的思维及处事方式,程凌璃也深知自己不该再给她添麻烦,免得师父又纠结想不明白。可是,她真的好苦恼好凌乱。
“小程,你是不是肚子饿了?白泷肚子饿的时候心也会变得空荡荡的,但只要吃饱了,就不会再有这种感觉”
“……师父”程凌璃欲哭无泪,但见她忽然换了张面孔,笑眯眯的抬头望月“呵,徒儿很好,真的很好,师父不用担心!”
“哦,其实白泷并没有担心你,见你刚才那样,我本来还想问你要不要与我一起去厨房找吃的,你现在要去么?”
程凌璃深深地深深地,深深地大呼大吸几口气,心中不断告戒自己,不要将师父所有的话都当真,千万不要当真,绝不能当真。
“哈哈,夜已深,徒儿这就不打扰师父休息了,师父请,徒儿告退”
未等白泷回应,程凌璃已垂着脑袋灰败的“飘”远,其中可见她的背影,似乎正拖着一身的郁气,朦朦胧胧,似一层薄雾。
待人走远,白泷这才想起手里的东西,继而沉思是否分“小程”一些药水,让她也尝尝那什么“欲仙欲死”的滋味。
不过,这似乎不行。医圣说这药水只能给男人喝,而且必须是相互喜欢才行。不然男人喝了,若没有那个他喜欢而又喜欢他的人,这男人就会“生不如死痛不欲生”。听听,多可怜啊,她可不能害了小程。不如给宇文送去一些?但似乎也不行。宇文喜欢谁她不清楚,这万一没找到他喜欢而又喜欢他的人,那不也是生不如死非常痛苦?哇,更可怜!这样……不如找明月明吧?不行不行,这样更不行,他是医圣的徒弟,闻一闻肯定就知道这瓶子里是什么,他肯定会怀疑,不用试了,浪费时间,不行不行。
袭殇昨日还问她准备好了没有,“珠子”的情况耽误不得,迟了可就真的再也恢复不了了,必须赶在最好的时机尽快治疗。
怎么办,该怎么办才好?虽然她已有所准备,但都还未与南宫玉“道别”,怎么办!她不想告诉他后面将要发生的事,就怕他会阻止,这样不仅救不了“珠子”更会害了“珠子”。一想到今后再也看不到南宫玉,她就头疼心痛,眼睛酸的忍不住直冒“汗”。
南宫玉,南宫玉,南宫玉………
“还没睡?”
一抬眼,才发现不知何时竟已踱到心心念念的男子门前。
白泷盯着他直看,呆滞了几个呼吸才后知后觉已迈入他房里。
“……南宫玉”她反手将门带上,而又不用向后察看,背着身就已利索的将房门闩紧“你喜欢白泷么?”
走在前头的南宫玉似乎并未发觉白泷做了什么,但听此言,就将注意全集中到她身上“……怎么了?”
关于白姑娘时常会出现某些惊人的举止言行,南宫公子早已将自己的大脑神经“养”得又粗又壮,希望就此练成即使遇到突发状况,也不会出现某些有失身份形象的反应。所以,此刻的南宫公子很是好奇,他这位白姑娘,小脑瓜里又在想些什么。
“南宫玉只需要回答,喜欢或是不喜欢”她难得正经,表现出一脸的严肃。
他挑眉,俊容深笑,转而却偏开视线自顾自的饮茶,仅凭余光回瞟。而这样的态度,登时激起了白泷内心深处的惧感。不喜欢?
她紧了紧手心的瓶子,只瞪着他的脸怔的不知该如何继续开口。
瞧见白泷脸上忽然露出极大的惊怕与失望,一时间也叫南宫玉愣了不明不白,有些不懂她的情绪表情因何而生。搁茶,最终握紧了她的手柔声一笑“江湖上许许多多的人对南宫玉的评价各不相同,有好有坏,那在你白泷眼中,南宫玉又是什么样的人呢?”
她犹疑,双眉轻蹙“别人的评价重要么?南宫玉自己觉得好就是。反正在白泷眼中,南宫玉就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好人!”
“……好人?”他讷然重复,垂了眸光,又笑“原来如此,那么在白泷心底,喜欢一个人,又该如何呢?”
她想也未想,率真道“自然是每日都在一起,可以一起去任何地方,有你有我,一起玩一起笑,这样就足够了”
“是么”他揉着她的发,声音低沉,却未再看她“这样……南宫玉的想法与白泷相似,所以你可以认为,南宫玉是喜欢你的……”
喜欢她的是“南宫玉”这个人,就如她心中所喜欢他一般。那么他自己的内心呢?爱么?呵,但那又如何?眼前所爱的人,似乎永远也不会懂得……
“真的?!”她高兴的惊呼,一转刚才的失落,迅速拽过他的手将药瓶塞入他的手中,顿时容光焕发“呐,喝了它!”
思绪尚未回转,南宫于瞧着手里的瓶子,好奇道“什么东西?”
“南宫玉先将它喝了,白泷才会告诉你这是什么”她神秘兮兮的笑弯了眼儿。
这样的反差实在巨大,女子刚还是失望的模样,现在立马变得无比灿烂,以南宫玉再粗的神经,也无能立即回应。
“这,谁给你的?”
“现在还不能说”
“不说么?那我不喝”
“不行!这是,这是袭殇给的”
“嗯,喝了它有什么功效?”
“效果?哦,有强身健体的功效”
他继续怀疑,但手上却已将瓶塞拔除。嗅了嗅,淡淡的香甜之气,尝了尝,不错,味道酸甜“……你向他要来的?”
为了他的身体状况,连日来真是辛苦她了……
见他已将药水喝尽,又倒了水冲口。白泷这才诚实道“不是,这是袭殇主动送给白泷的,他说要帮白泷”
“帮你什么?”他淡淡的拾眸,瞧着女子的笑容,心底渐渐散开一片热意。
“帮白泷传达心意呀!这瓶药叫‘欲仙欲死欲罢不能’,袭殇说喝了之后,就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发生!嘿嘿,厉害吧?!”
“………”
他登时僵住了端水的手,双眉渐拢,脸色渐转苍白,额上慢慢渗出细密的薄汗,耳朵里只持续叫嚣着女子的声音。
大门紧闭的室内,惟独那单纯的女子仍在满心期待,一双水汪汪的大眼静静观察男子的反应。
48。…第四十八回
浩瀚星空下,是宁静的沙洲……
不对!就眼下的情况来看,似乎有失宁静。
“丫头你真想拆了老夫的房子不成?这都大半夜了不去会你的情郎,跑这儿来做什么?”瞪着房门口的女子,医圣袭殇甚是心疼的摸着那扇已被“敲”穿了的门板,顿时火的全将“睡虫”气跑了。
“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一点儿也不懂尊老爱老,做人厚道些!你难道不晓得打搅老人的睡眠是件非常可耻的事吗?!!!”
女子状似根本未听见他的怨念,只垂着眼继续嘟囔“怎么办?南宫玉生气了,怎么办?”
“啥?生气?”他眼儿再瞪,火气直旺“他生气?他气个屁!!!老夫帮他创造条件,他竟还敢给老夫脸色看!?他气什么?”
“袭殇,你太坏了,心肠果然不是一般的歹毒。南宫玉自从喝了那瓶药,现在就只能待在雪池里泡着。袭殇,你骗人!”
“……咳”得知此事,传说中的医圣大人狠狠的抽了抽柔美的剑眉,神色古怪的打量女子的面孔,仔细瞧道“丫头,你实话告诉老夫,是不是因为你做了什么伤害他心灵的事儿?比如,拒绝了他的‘邀请’?又比如,你说了某些……伤害他自尊的话?”
白泷困惑的偏着脑袋看他,不理解这男人的意思“白泷才没有伤害南宫玉……南宫玉的邀请?他想邀请白泷去哪儿?”
伟大的医圣大人忿忿的抬起右掌,重重的拍向一扇早已“亡故”的门板,只见他“痛心疾首”的悲呼“是老夫的错,是老夫的错呀!老夫单猜到那娃儿是喜欢丫头的,却未料到傻丫头竟是这样一块无法开窍的朽木,是老夫的错,是老夫的错呀!!!”
男子在门内摇头叹息,白泷在门外茫然不懂。想了又想,她又道“……因为白泷头疼,所以南宫玉后来跑走了”
“呃?头疼……噢!!!!”他再次大拍门板,顿时醒悟“是老夫的失误,老了老了,竟然没想起这最关键的一茬!你等等啊!”
眨眼,男子已飘回室内,瞧背影似在翻找什么。白泷听话的立于门外等候,心里却不停的回想南宫玉当时的反应。
那瓶药确实是喝了,效果也十分明显,画面更是说不出的旖旎勾人。可就当二人正准备“撕咬”对方衣物的时候,白泷的脑袋却一抽一抽的疼上了。于是,面红耳赤的南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