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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去,索性就用惯用的伎俩,从后门溜出府去玩耍。
时辰尚早,阿宝伸手遮住头顶上明晃晃的日头,一大早起来忙活,累得腰酸背痛,竟然才刚刚到晌午。
三月的平阳城气候正好,微风拂面,杨柳依依,少女们的衣裙飘飘,惹得公子哥们一个个如即将上台的斗鸡一样气势汹汹。
阿宝躲过几个搭讪的公子,直奔这平阳城里最具特色的声色场所“香·艳”。
据紫玉说这名叫“香·艳”的酒肆可不一般,白天作为平阳城最豪华的酒楼时常引得达官贵人趋之若鹜,而夜晚则化身温柔乡,那里的姑娘们不光模样漂亮,平常更是知书达理,没有一般妓院的花红酒绿,倒似那些大家闺秀般上得了台面,可一但吹了灯拔了蜡,那股子柔媚劲儿可就真能让人疼到骨子里去。听说不少富家公子夜晚都爱来此寻欢,夜夜销金,相互攀比,倒也成了平阳城里的一道风尚。
这“香·艳”并不开在城里,曲禹山盼,碧池水旁,风景绝佳。阿宝没有马车代步,走走歇歇,直走得双脚酸痛,天色发暗,一栋别具一格的三层建筑才渐渐显出了样子,走进一看,此楼飞檐流脊,砖红瓦绿,不同于其他酒肆敞空的设计,远看只似一般民宅,保密性极好,细看上去,每扇窗户都以薄如蝉翼的轻纱代替窗纸,窗框则以金粉刷制,乍看上去,竟比皇宫还要耀眼几分。
大门口,一幅鎏金对联十分惹眼,上联书“山珍海味白日尝”,下联写“歌舞升平晚来香”,横批“香·艳”,正是这所酒肆的名字。
进得门去,发现一楼没有桌椅也没有客人,抬头望去,中空的大厅里,二楼的雅间一间一间围成一个长方形,间间房门紧闭,门口各有两名小二供得差遣。正寻么间,一名少女笑脸迎人的迎了出来,原来一楼楼梯的拐角处,几个身穿锦缎的妙龄少女正围在一个造型奇特的方几前喝茶,却都是这店里雇来的伙计。
与锦衣女孩说了半天,阿宝才弄明白,原来此酒楼并非现来现点吃食,而是都要提前订好座位选好菜色,别说是已到黄昏,酒肆即将散场,即便是白天,提前个三五七天也未必订得到座位呢。
阿宝有些失望,不过想到薛怀锦不似阿爹那般死板,以后总有机会可以央着他带她来此尝个鲜的,便又觉得没什么了。
刚要离去,突然听到二楼有些喧闹,紧接着一个鹅黄色的身影从一扇雕花的红木门里冲将出来,正是早上刚刚见过的若蝉姑娘。
阿宝知道她很美,是那种很有风韵的美人,此时她脸上挂着两行清泪,神色哀婉,跑动间腰肢摆动得如同柳条一样柔软,当真是动人。
若蝉刚刚跑到楼下,楼上突然一个暗青色的身影坠了下来,吓得阿宝“啊——”的一声尖叫,那人落地,阿宝方才明白这是使的轻功,并不是什么坠楼。
那穿暗青色长袍的男子长相斯文,眼神却很锐利凶狠,他一把揪住若蝉头发,大声喝道:“那人今日已成了亲,你约了我来,我便当你对他是死了心的,为何又要逃走?你当我是那些贩夫走卒,能任你摆布?”
“太,太……朱,朱公子,你先放开若蝉……你抓痛我了……”
怎料朱公子手一松,若蝉马上后退几步,飞快的冲着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的小二喊:“快去薛府请薛公子来,就说我被人欺负,朱,朱公子要对我用强!”
朱公子一听这话,控制不住脾气,抬手就是一巴掌,若蝉被内力震得后退了几步,登时倒在地上,梳得一丝不乱的头发被打散披散在脸上,一张脸又红又肿,嘴角隐隐渗出血丝,狼狈不堪。
若蝉咬紧牙关,神色凄婉,眼神却坚定异常,对着愣愣的小二大喊:“怎么还愣着!快去薛府请人!”
朱公子闻言恨得险些将牙齿咬碎,他双目本就浑圆,一瞪之下如铜铃般骇人,阿宝竟被吓得退了一步,她平素虽然顽皮,但闯祸也仅限于相府内部,阿爹管教甚严,鲜少有机会溜出去门看热闹,今日经历这许多事情虽然刺激,她却也是有些怕的。
再说那小二慌慌张张的往门口跑,没跑两步便被朱公子拎着衣服领子揪了回来,扔在地上拳□加。直打得他蜷缩成了一团不再有力气反抗,仍没有人敢出一言劝慰。
“还有谁敢走出这大门一步?我便让你们如此人一般!”说罢再狠狠的补上一脚,眼看着小二的手脚开始痉挛,之后七窍慢慢渗出血来,不多会儿便动也不动了。
阿宝从未看过死人,此时已吓得腿脚瘫软,“啊——”的一声跌倒在地。这时三楼似乎下来一群人,为首一少年年约十七八岁,生的星眉剑目,一脸贵气。
少年皱眉走到朱公子面前,喊了一声大哥。
朱公子挑眉,神色颇为不屑,“当真是流年不利,冤家路窄!”
少年并未理会,只厌恶的看着地上一身狼狈的若蝉半晌,又看了看蜷缩在地的店小二,朗声道:“大哥是气糊涂了么?不会看不出这女子心里打得什么如意算盘吧?”
见朱公子愣住,便接着说道:“大哥钟情若蝉姑娘,若蝉则死心塌地的跟着薛怀锦,大哥几时见她对你和颜悦色?今日薛怀锦成亲,娶的是相府千金,她自是心里不甘,想要闹出点大动静来,逼得薛怀锦不得不出面,坏了他的婚礼。”
朱公子恍然大悟,看着若蝉的目光更是毒辣,上前一步一脚踹在若蝉胸口,啐了一口方骂道:“怪不得主动约我吃酒,原来是想利用我!臭□!一来破坏怀锦的婚礼,二来离间我与怀锦的关系,一石二鸟,当真狠毒!”说完又是狠狠一脚。
若蝉“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那少年却只冷眼看着,并不上前劝慰,目光除了看着朱公子时还略带温情,落到他处则一片冰凉。
朱公子似乎是觉得这样打上三拳两脚不甚过瘾,扯过若蝉衣领像拎麻袋一样拖着她朝外走去,少年上前一步,“大哥不可,这女子就是想把事情闹大,大哥千万不要中计!”
朱公子本就是个莽撞之人,此时恨意早已蒙蔽心神,听少年这么一劝,反倒变本加厉,把若蝉扛上肩膀飞奔了起来。边跑边喊:“朱航,你少来讨好我,即便给我天大的恩情,那也是你们母子俩欠我的!”
阿宝这才发现,那朱公子的一条腿竟然是跛的!
少年听闻此话神色一暗,想要跟上却突然看到阿宝正一脸了然的看着自己,脸上一寒,声音透着丝丝凉意,“你刚才可听到我的名字了!”
朱姓乃王族姓氏,而朱航,那便是迷醉了多少豪门千金的齐宋三皇子。朱航的大哥,那不就是当朝太子朱骁吗!阿宝虽养在深闺,这等家喻户晓的八卦之事却还是知晓的。
见少年用的语气十分肯定,无论阿宝点头或是摇头,在他来讲都无任何意义,索性就梗着脖子硬撑出一丝气节来,当朝右相的女儿,怎么也不能让人瞧扁了去。就不知今日撞破了太子此等龌龊之事,他们会拿她如何?
正寻思间,只觉得身子一轻,那少年竟然把阿宝扛在了背上,抬脚追朱骁去了。
三章:落水啦~~
正寻思间,只觉得身子一轻,那少年竟然把阿宝扛在了背上,抬脚追朱骁去了。
阿宝只觉得耳边的风声呼呼作响,一睁开眼沙土便迷得人眼泪直流,一路上只好不甘的闭紧双目。
就在阿宝觉得脸蛋都被风沙刮得快要没了知觉的时候,朱航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一睁眼,面前竟然是一条气势汹汹的大河,不正是城郊的碧池么。
碧池紧邻曲禹山,宽约百丈,绵延几十里,水深数十丈。此时天色已黑,北风吹得不小,只见黑漆漆的河面上波涛一阵紧似一阵,将岸边停泊的几十艘画舫拍打得摇摇欲坠。
听紫玉说这碧池离“香·艳”不远,那里的姑娘们白天不见客,晚间在酒肆陪客官喝酒唱曲,夜里则带人回画舫过夜,说白了,这几十艘画舫便是那些们□的闺房。
若说这“香·艳”一夜间名声大噪,平阳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小,也确实因着它有自己的独到之处,就说这沿河的一带景致,就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不说住在画舫里的姑娘模样如何,只这一条条美轮美奂的大船,阿宝就已经想迫不及待的上去感受一下。
感叹间,突然看到其中一条最大的画舫晃动得尤其厉害,画舫仿造鱼身建造,乍看上去仿佛一条巨大的红鲤跳跃于河面之上,足以乱真。从船表面上也看不出房间在哪,就见那鱼肚两边两片鱼鳍之上似乎是窗,原来这鱼肚里竟暗藏玄机,再仔细一看,窗子里映出太子朱骁和若蝉二人正拉扯在一起,若蝉的衣衫已被扯得七零八落,朱骁正急不可待的往她裹衣里探去。
“啊——”阿宝叫了一声慌忙捂住眼睛,脸上已是红透。
朱航面色铁青,抓住阿宝提足往河面上跃去,阿宝又是一声尖叫,死死抱住朱航不肯松手。
待两人寻到内室,若蝉已被朱骁推倒在地,上身只着肚兜,下身裙摆被撕开,两条又细又长的白腿露在外面,上面的朱骁已是满眼的□,若蝉多挣扎一分,身上之人的眸色便深沉一分。
见此状朱航已顾不得其他,上前扯下朱骁,两人齐齐滚倒在一旁。
“滚开!”朱骁吼道。
“大哥休要冲动!”
一言不合二人又扭打在一起,虽都未用武功,一会儿功夫脸上也都是青青紫紫的了。
“你们倒是不冲动,那日我跌下马摔断腿时,你们谁来管过我?”
“大哥!”
趁两人打斗无暇他顾之时,若蝉强忍疼痛拉着阿宝艰难的躲到了舱中暗格之中,这屋子又小又矮,还装得许多杂物,两人站也不是,躺也不是,只能蹲着蜷成一团,若蝉胸口有伤,静谧的小屋里只闻她粗重的呼吸声。
阿宝平日没经历过这些,已经吓得魂不守舍,哆哆嗦嗦的问:“我们怎么办?”
“等,等薛公子来救。”
阿宝冷哼一声,挑眉问:“你怎知他一定会来?”
“我与他几年情分,我在他心里的地位,岂是那赵宝妍轻易动摇得了的?放心吧小姑娘,薛公子一定会来,他娶你们家小姐只是权宜之策罢了。”话语间竟十分自信。
阿宝恨不能扑上去咬断若蝉的脖子,又愤愤的想照着薛怀锦那张帅脸狠狠打上几拳,呼哧呼哧喘着粗气问:“姑娘好像对我家小姐和姑爷好生了解?那你说说,姑爷娶我家小姐,怎么就成了权宜之计了?”
“薛赵两家世仇……咦?你听外面是不是有什么动静?”话说到一半,只觉得船身猛烈的摇晃了几下,蹬蹬蹬的跑动之声传来,来人定是焦急万分,踏地之声分外有力,几声之后竟似已经飞奔到了门外,朱骁与朱航的打斗声渐渐停息,两人仿佛刚刚发现两个女子已不知所踪,朱骁愤怒的吼声把船板都震得乱颤。
若蝉自打听到那脚步声神情就开始激动,不小心牵动伤口,颦眉呻吟了几声,那声音轻轻的,好像有鹅毛撩拨在心里,痒痒的,却说不出的舒服,让人止不住想爱怜一番。别说是男人,即便是阿宝这样的姑娘,听了也不禁心神荡漾,再看看自己,一个十四岁的毛丫头,身姿尚未婀娜,容貌也欠缺秀丽,偏偏性子还不温柔,除了出身,哪里又比得过身旁娇滴滴的大美人呢?想来想去一阵气闷,酸溜溜的问:“即便薛公子到了,你我二人躲在这暗格之中,他又怎能找得到呢?”
谁知若蝉听闻此话竟红着脸低下头,良久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