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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大喜滋滋地往厨房跑,进门就见杜萱娘背对着门口在洗碗,只见那轻柔的腰肢,浑园的小屁股在苟大眼前一晃一晃,看得他心底痒虫乱爬,忍不住就想上前摸一把。
苟大的魔爪离杜萱娘的臀部不到半尺,杜萱娘猛地回过头来,狠狠地盯着他,手里还顺手抄了根擀面杖。
十怒打苟大
苟大一惊,赶紧收回魔爪,淫笑着道:“二弟媳叫我来厨房吃什么?我看别的也不用给我吃,就让我吃吃你!”
杜萱娘冷笑道:“吃我?大伯子想了很久了吧?”
“当然了,从前老子摸摸你这小骚货都不肯,如今是尝到男人的滋味了?你过来,大伯子保证让你比跟那王老爷还爽?唉哟,你这臭婊子敢打我,唉哟,唉哟,娘哎,救命!痛死我了!”
厨房传来苟大鬼哭狼嚎的声音,又有锅碗瓢盘被摔烂的声音,还有大棒子砸肉的噼啪声。
苟婆子听了苟大的回报,终算放了心。若在从前杜萱娘虽然看着碍眼,但总算还能一个人抵两个人干活,还不用开工钱,相当于养了个奴婢。如今的杜萱娘比张氏还厉害,苟家已经完全镇压不住不说,竟然还抬出县太爷来闹着要分家。既然王家老爷看上了她,那抬她回去做小是早晚的事,苟家除了少了一个祸根,还可以趁机得一笔聘金,这事苟婆子越想越觉得是利好消息,不过这一回她可不能再让张氏抢了先,她一定要亲自操办这件事,不能再由得张氏将好处全占了。
苟婆子正在盘算中,忽听楼下苟大在哭爹喊娘,忙下楼来看,却看到苟大已经被杜萱娘用擀面杖揍得鼻青脸肿,满头是包,正从厨房打到院子里,苟春花与大牛二牛在一旁害怕地看着。
杜萱娘一边打一边喊,“打死你个不要脸的,连寡妇弟媳的便宜都占,娘,你来得正好,你要给我作主!问问大伯子到底还是不是人?你们苟家还要不要脸?卖媳妇不说,大伯子还想侵占寡弟妇!你们若不能立刻给我一个说法,我今天就上县衙鸣告去!”
苟婆子看苟大被打得很惨,很是心痛,苟大对杜萱娘的不轨心思,她早就看在眼里,当时想的是,反正苟二已经死了,年纪轻轻的杜萱娘又没有子息,与其便宜了别人,不如让自己大儿子上了,免得他一天到晚花钱去外面嫖女人,能给张氏添点堵也是好的。
苟婆子没想到的是,苟大在这个节骨眼还有心思去招惹恶煞附体的杜萱娘,被打了不说,偏还占着理亏。
这事一吵嚷出去,苟家肯定丢脸面,那王家也未必罢休。
“老二媳妇,你消消气,”苟婆子陪笑着说道,“都你是大伯子鬼迷了心窍,你今天教训了他,他以后肯定再不敢了,就别到处嚷嚷了,对你的名声也不好!”
“名声?如今我还有什么名声,被你们卖了一次,名声早没了,今日里我拼着豁出这张脸,也要去问问里正,这长期来意图**寡弟媳的乱伦之罪,该判流刑几等?里正不知道,我就去问王老爷,县太爷,总要弄个明白!”
苟婆子与苟大一听什么乱伦,什么流刑,心下更是着慌。苟婆子对苟大使了个眼色,苟大立即在自己的脸上抽了一耳光,“弟,弟媳,你大人大量,就饶了大哥这一回吧!”
“饶你!你们一家子当初欺负我的时候可有想过饶我?这事不能就这样算了,你们如何欺负我的,我一件件都记着呢,总要一件件地和你们把帐算清楚了!”
苟婆子与苟大脸色又变了,看来当初苟家人欺负本尊杜萱娘远不止这一桩,也不知她是如何在苟家活下来的。
苟婆子心一横,说道:“那你想怎样?你大伯子有事,你也讨不了好去,口说无凭,谁给你证明是你大伯子要占你便宜,我们也可说是你耐不住寂寞要勾引你大伯子!”
“哼,县太爷说是就是,不需要什么凭证,娘,我们要不要赌一赌,看县太爷是信你的,还是信王老爷的?”
“你!”苟婆子被堵得心口发痛。
杜萱娘决定见好就收,“当然,你们不想去见官也可以,但是从今后我要住回西屋,娘,麻烦你叫他们现在就将屋子腾出来,我今晚不想再住柴房!还有你这淫贼,如果以后还敢对我动手动脚,那就不是流刑那么简单了,怎么得也要让你蹲几年大牢!”
这时大牛二牛突然冲过来叫道:“我们不腾屋子!娘说那是我们两个的,不能给小寡妇住!”
苟春花也跑过来不满地大牛说道:“你怎么叫二婶是小寡妇?再说西屋本来就是我二嫂的,你们凭什么霸占?”
大牛自然不服气,“要你管,你这肥猪,赔钱货!”
苟春花脸胀得通红,看了一眼杜萱娘,得到了杜萱娘的眼神鼓励,突然上前,抬手就给了大牛两个耳光,“听好了,这是我!你们的小姑替你爹娘教训你们的,以后若再骂我肥猪,陪钱货,我再双倍大耳括子抽你们!”
大牛直接被打懵了,二牛则被吓住得连哭都忘记了。杜萱娘很满意苟春花的表现,看来她并不笨,缺乏的只是必要的教导而已。
除了杜萱娘,在场其他苟家人都惊呆了,苟婆子好半天才骂道,“你这死丫头也疯魔了,怎么动手打人?”
苟春花却得意地对杜萱娘说:“二嫂,是不是这样教训的?”
杜萱娘笑道:“你做的很好,以后有什么事,你还来问我,反正以后分了家,二嫂这辈子都守在苟家了!”
杜萱娘扔掉手中的擀面杖,拍拍手回柴房去了。
杜萱娘一离开,苟婆子便狠狠地瞪了苟春花一眼,没想到这杜萱娘才回来不过两天就把自己女儿给收服了,心中对杜萱娘的憎恨又多了一层。
苟婆子接着又啐了苟大一脸,“你个没出息的东西,连个娘们都打不过,还敢动那不要脸的心思?”
“娘,你不知道,那小贱人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两眼一瞪,便突突地冒杀气,劲还大得很,大牛他娘都未必是她的对手!”
大牛二牛总算回过神来,知道只有她娘才能找回这场子,便哭着去外家找张氏去了,苟婆子只得亲自进西屋去将大牛二牛的东西搬了出来。
明天媒婆就要领着李秀才娘子来家相看苟春花了,苟家这几天暂时还不能乱,苟婆子现在唯一盼望的便是王家早点上门来提亲,他们好将杜萱娘这煞神娘们弄走,要不苟家非得让杜萱娘给闹败了不可。
话说大牛二牛到张家一哭诉,张氏立马就坐不住了,非得马上杀回去不可,那张老娘忙叫媳妇们将张氏死活给拦下了。
张老娘教训张氏道:“你回去是找谁说事去?那小寡妇,你小姑子,还是苟大?苟大是活该挨打,她娘都不管你跑回去做什么?姑姑教训不懂事的侄儿也挑不出什么理,还有那小寡妇如今找到了靠山,也正在风头上,你现在回去不是自己给自己找气呕?她搬回西屋就搬回吧,反正她用不子多久就去王家了,如今你不要再和她去闹,当心好处都让你婆婆得去了!”
张氏一听马上就不闹了,上回只是典卖杜萱娘三个月就得了五两银子,这回若是王家来下聘,那聘金还会少?这事当然不能让苟婆子去办。
“娘,我听你的,过了明天我就回去好好地与那小寡妇亲香亲香,到时还是让我出面去与王家交涉,那王家可是我们果州出了名的富户,拔根毛都比我们的腰粗,这个机会可不能错过!”
杜萱娘顺利地搬回了西屋,就着西屋窗口明亮的光线看《永徽律疏》第五篇,唬苟婆子母子那几句就是看这书的现学现卖,她决定将来一定买齐整套《永徽律疏》,并且将它当作防身工具之一。
苟婆子也没闲着,与苟春花一起将院子里外拾掇了一下,准备迎接明日的相看。
苟大则在苟婆子那里要了钱去外面玩乐去了,张氏母子更是不见踪影,苟家唯一在屋里歇着的就是杜萱娘了,这真是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了。
第三天,张氏明知小姑要相看婆家,故意不露面,打发苟大去叫,最后连苟大都赖在张家不回来了。苟婆子只得自己掏钱去镇上买了肉和酒,为此苟婆子看向杜萱娘的目光差点冻掉她一层皮,早饭后杜萱娘很自觉地回避了,继续回屋猜她的古文书去。
秀才娘子带着两个媳妇与媒婆巳时初就来了,几人说了一会儿话,苟婆子扬声叫苟春花下来给客人倒茶。
杜萱娘隔着窗户纸的破洞向堂屋窥看,心里对这种老式相亲十分好奇。
苟春花羞羞答答地从楼上下来,修改过的衣服还是有点紧窄,但也显出了那一点点腰肢。
那秀才娘子只扫了一眼苟春花便微微皱起了眉头,但在看到苟春花身上穿的衣服料子时眼睛又亮了一下,对苟春花轻轻点了点头。媒婆脸上立即现出了笑容,这意味着秀才娘子对苟春花的姿容这方面没什么话说了。
接下来的内容便进入了男方的聘礼和女方的嫁妆方面。
秀才娘子很直接,就说聘礼与前四个媳妇一样,但每个媳妇的嫁妆却是不一样的,没有个定数,随女方家长的意。而且他家的家规便是嫁妆在新妇进门三年内,嫁妆要归男方家长管理,三年后新妇学了规矩,生了小孩后才会还给本人,问女方家有没有意见。
这秀才家的家规倒是特别,这样做的好处便是新妇完全受制于夫家,便于大家族的统一管理。
苟婆子没有说话,算是默认,李家小儿子虽名声不太好,但长得还可以,谁年轻的时候没做过几件糊涂事?重点李家是读书人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出个当官的了。嫁妆头三年交男方管也没什么,只要嫁妆最终还是在女儿手里就行。
十一相看
但是媒婆却要尽到她的职责,问了一下苟婆子预备给女儿多少嫁妆,苟婆子气定神闲地说道:“我年前在郭村那边买了三十亩地,现在佃户都已经找好了,另外我家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就把我当年的嫁妆全给我这唯一的女儿,只望她过得体面就好!”
杜萱娘却听着有些震惊,这苟婆子居然有这么多的体己拿来给女儿陪嫁,却能纵容张氏将自己的寡媳典买,人性的丑陋自私可见一斑。
那秀才娘子一听,脸上又露出几分笑容,恨不得马上点头答应,农户的女儿能拿出这些东西给女儿做嫁妆,已经很不容易了。虽然苟春花的长相差强人意,但他家那小儿子除了长相,别的也实在拿不出手,游手好闲,听墙吃豆腐,在他们村属于人见人憎的那种。
跟来的两个媳妇脸上却是很不以为然的表情,甚至带点鄙夷,杜萱娘心中了然,看这婆媳三人的表情,那家小儿子肯定不怎么样,而这婆婆刚开始明显是对苟春花不满意的,但在看了苟春花身上的衣服料子与苟婆子报出的嫁妆后,就开始热络起来的。
这家人绝非良善,苟春花真嫁过去肯定会吃亏,相看时苟婆子连面都不让她出,她能说些什么?再说就算她说了,苟婆子未必会听,说不定还以为她居心不良。
杜萱娘正在替苟春花惋惜,院外突然传来叫门声,竟是姜婆子再次上门了。
杜萱娘喜滋滋地将姜婆子迎进了门,在堂屋门口简单地与苟婆子打了声招呼,便将姜婆子带去西屋。
杜萱娘同时也敏感地接收到了那几个做客的女人强烈的探究与兴奋的目光,尤其是秀才娘子还特意问了句,“那个就是你家从王老爷家回来的二儿媳?”
杜萱娘汗了一把,不会是连这也成为秀才家挑媳妇的理由吧?
“妈妈,是有好消息了?”杜萱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