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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动之下没了轻重,这一路拉回来,颜峤细细的手脖子上早已是红通通一片,明天早上非青紫不可。
“桑桑,疼不疼,我不是故意的,来,我帮你上药。”心中又愧又倍感心疼的徐粲满箱子捣鼓,就是找不到平素用来消肿化瘀的药,反而手忙脚乱地撞翻了好些东西。
“你不用找了,我没事,这就回去,以后你我莫再来往了。”颜峤介怀扶胥堂一事,又被他当街“欺凌”,一颗心七上八下,不知何感想,红着脸皮转身就要出去。
进了虎穴,哪有那容易逃脱,手还没碰到房门,一具温热的身体已经扑了上来,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已经被徐粲牢牢禁锢在了怀里,熟悉的带着几分痞气的气息在耳边缭绕,让人一阵心旌神摇。
“桑桑,我不放你走,你为我吃醋,说明你心中有我,我再放你走就是这天底下最傻的傻蛋了。。。。。。”徐老大这会儿有几分借酒装疯的意味,就算惹恼颜峤也必须一吐心声了。
“谁为你吃。。。。。。吃醋了?你不要胡乱栽赃!”颜峤平生第一遭被个男人这样抱在怀里,整个人气息不稳,几乎红成了个油焖大虾,幸好自小清心寡欲让他还有几分清明,顾得上与徐粲争辩几句。
徐粲听着他不是责骂自己,反而在纠结吃不吃醋的事,心中一喜,将人转个圈揽在怀里,两人面对着面,眼对着眼,又是一阵心慌意乱。
“扶胥坊流光他们都见着了,我有人证,桑桑还要抵赖不成?”
徐粲一句话,却让颜峤心中一落,面上红晕褪去几分,挣扎的幅度也大了:“哼!本官知道你徐老大红颜知己无数,不过亲近之人做不得证,上了公堂也做不得数!”
徐粲手上用力,将人拉得更近些,忍不住就笑出了声:“桑桑还说没吃醋,我看倒像是调醋缸里了,流光是个男人,怎么称得上红颜知己?”
颜峤察觉失言,红晕又生,转了头不去直视徐粲戏谑而热烈的眼神,脚下一个用力,徐粲吃痛,他顺势便挣脱了去,就要往门外跑。
小受在小攻面前,自然是战斗力为负,一而再再而三要逃跑的颜峤非但没有成功逃脱,反而成功地挑起了徐粲的征服欲。一把拽过他的一条胳膊,弯腰便将人抱了起来,果然没几分重量。一边往床上带,徐老大一边还嘀咕着以后要好好喂喂这人,万一以后饿死了,那还怎么了得,听说古代好多书生都是饿死的,本来还觉得不可思议,现在看来却是大有可能。
颜峤晕晕乎乎地被人扔到床上,习惯性地就要爬起来,却再度被压回床上,感受着身上炙热的重量,颜峤终于弄明白了自己的处境,顿时煞白了脸,手上挣扎的力气也大了许多。
“你要做什么,本官警告你,不许乱来,否则必定重罚!”
“呵,桑桑,你这会儿还要这么正经说话啊?”徐粲一手握住他的手腕,一手不自觉地在人身上摸来摸去,果然触感不是一般的好。“告诉你,你再自称一句本官,我可就真忍不住了,到时候化身为狼将你吃干抹净,那可就是你的错了。”
“你。。。。。。你胡搅蛮缠!”明明吃亏的是自己,竟然还说是自己的错,这人还能更无耻一点吗?颜峤在徐粲身下扭来扭去,非但没有逃脱,反而成功地蹭得自己和徐粲的衣服都有些松动,那暧昧情景简直不能更诱人。“嘶。。。。。。”本来还有几分调笑心思的徐粲被他这么一闹,眼神一暗,忍不住就吸了口气,这人简直就是在玩火,房内的烛光昏黄,躺在自己阴影下的颜峤面目氤氲,头发暧昧地散落了一枕,脸上的红晕蔓延到细嫩的脖颈上,似乎还要更甚,一直进到半掩着的衣领当中,诱惑着人一探究竟。
徐老大是当仁不让的行动派,自然想到什么就做,颜峤还在想着怎么能证明是徐粲胡搅蛮缠,已经被颈边传来的温热气息弄得神志不清,忘了身处何方,耳边一递一声的桑桑,更是让他浑浑噩噩,难以回神。
相识不过半年,这声称呼也听了不过半年,可是为什么像是已经听了整整二十五年呢?那份深入心底的熟稔和亲近,总在以一种难以理解的方式影响着自己的思想,明明是个不学无术只知胡闹的混混,与自己根本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可是却有这样那样的纠缠,让他无可避免地将人放在了心里,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感情,颜峤怕是始终都没有理解,只是渐渐就觉得理所当然,觉得这种关系就该只属于两人。
那日动手打了他,只不过是因为恼他当着外人的面胡闹,可是没想到他非但不知悔改,反而在烟花之地醉生梦死,尤其看到他跟那个不怕死闯贼窝救出来的流光公子那般亲近,编织在自己和徐粲两人之外的网顿时就破了个洞。害怕和愤怒的情绪,前所未有的如此强烈,让人无法忽视。常闻情字一字,最为复杂,古往今来那么多诗词琴曲也说不清道不明,如今亲身经历果然如此,一入情网,端的是身心难自已。
徐粲院门口今晚是福荣带了龙套甲守卫,两人先前看到堂主带着人进去,之前还能看到人影拉拉扯扯,这会儿却是看不到人,正伸长了脖子往里头张望。
“诶,你说老大他们在干什么?怎么看不见人了?”福荣年纪还小,一脸单纯。
龙套甲还在纠结自己出场次数太少,正想着说句什么台词能一鸣惊人,福荣已经抢去他回答的机会,猛地一拍双手:“我知道了,一定是老大这几天安分守己,勤于帮务,正在向颜大人请功呢!”自认为猜对了的福荣摸着小下巴还在想,“说不定颜大人一高兴会给老大奖励,不知道是什么奖励啊?”
对,他们家徐老大是在讨要奖励,而且这奖励还是他平生最想要,除此之外再无第二样。
作者有话要说: 桑桑,你意志太不坚定了~咋不再兜着两天呢?
☆、吃饱了撑的
明医馆是城里最大的药馆,沈均不止自己行医,还请了好几位大夫,带了好几个弟子,所以知人知面贵在知心,沈馆主虽然平素看着跟个抽风的妖孽,但的确行的是救人一命造浮屠的事。
现在这会时候,沈均照例在后院喝酒赏月,顺便指导几个弟子配药,白天跟着坐堂大夫,晚上学习药方,明医馆的徒弟虽然苦些,但年纪轻轻医术却都是不容小视。
“小四,再看看药方,错了一味当归。”
夏夜清凉,美酒入口更是让人惬意,沈均斜倚在凉榻上,目不斜视却是冲着四个弟子开口。
几个少年闻言停手,另外三个挤到被称为小四的人跟前,一起照着药方对照,果然错了一味当归。
“师父真厉害!”几个少年被唬的一愣愣的,四双眼睛,八只都变成了星星眼,满是钦佩和向往。
沈均勾唇一笑,本就鲜嫩的唇瓣因了美酒的滋润更显妖艳,无愧于妖孽之称。
“的确,他自小就是狗鼻子。”
一道清冽的嗓音忽然在院中响起,惊了四个正在对着沈均流口水的少年。“谁?”他们被吓了一跳,转身就看到一个冷面公子正站在院墙之下,一身黑衣隐于黑暗之中,只一双寒星眸子暗沉如水。
“哼!我就喜欢狗,至少狗是世上最忠诚的动物。”沈均抬眸看了一下来人,又饮了几口酒,音量不重,在沉寂的院中却足够清晰。
“程副堂主。”四个少年也认出了是程远,看了看沈均,赶紧收拾东西下去,留下地方给两个大人说话。
“等会儿,你们今日还有一个方子要学。”沈均出声唤住四人,不再搭理程远,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一张药方,伸手递过去要他们接了。
四个人面面相觑,最终统一地望向一旁的程远,得到他的示意后一溜烟拿着药包跑了,剩下沈均抖着药方咬牙——你们这四个白眼狼,谁才是你们的师父?!
“什么方子?”程远走过去在沈均旁边坐下,一手夺过药方,一手拿过酒壶,擦也不擦就着壶口喝下。
沈均瞧着他的动作面色红了红,却一用力推了人一把,程远呛得咳了两声,平素没什么颜色的脸上染上一抹微晕。
“不去找你的流光公子,到我这药馆里来做什么,不怕我酒里有毒毒死你吗?”看着程远狼狈的模样,沈均却是笑了,仰面在榻上枕着双臂躺下,眯眼看天边的一轮圆月,也不知今日是什么时候了,月还算圆得可爱。
“喝的同一壶,我死了自然有你陪着。”程远一边说着一边将仰头将酒壶里的酒喝个干净,然后将空酒壶放在旁边的石桌上。
沈均闻言冷哼一声:“我可不敢,你程大公子将来是权倾天下的人才,我一介乡医怎能有幸和您同死。。。。。。”话音未落,忽然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再睁眼时程远那张冷面俊颜已经近在咫尺,似乎还有一股淡淡酒香缭绕周遭。
“小均,我说过,你不许我生同衾,我已许你死同穴。”
混杂了月光的声音清幽而认真,还有那恍惚穿透悠悠岁月而来的熟悉称呼,让沈均一时愣在那里,直到唇上温热的触感传来又消散,面前重现光亮,程远已经直起身来,他才回神。
谁能想到平时说句话都说不完整的程面瘫,说起情话来竟然面不改色,吃起豆腐也是炉火纯青。若是徐粲看到,汗颜之余必定虚心求教,不过在此之前他一定会先捶胸顿足一遭,敢情自己一直被这两人蒙在鼓里,他们才是官方cp,亏得自己还一直在撺掇程远跟流光。
用手背狠狠擦去唇上几乎不存在的痕迹,再抬头时沈均已经掩去了眸中的慌乱与甜蜜,仍然是玩世不恭的模样。“程远,你许不许老子一点也不在意,你再做这种我讨厌的事,我这就和孟寒他们带着老大离开。”
程远转头,依然清冽的眸光中似有笑意:“什么事?你讨厌我做的事多了。”不得不说,面瘫发起情来,更让人吃不消。沈均被他这副无赖行径气得够呛,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什么来,赌气转脸去拿酒壶,仰脸倒了半天却是只有几滴,更为尴尬,所幸就冲着程远将酒壶砸了过去。
程远伸手接过冰冻似的脸上裂开,露出一道清浅却足够愉悦的笑意,自己当初的选择果然没错,即使两人注定无法在一起,但能日日见面也好过天南地北的分离。
沈均被他的笑容刺得心中一痛,绷着脸踹过去,翻身下榻,往自己房中走去,不再理会那个冤家。程远也不拦他,顺势倒下,榻上沈均的温度还未散去,这样躺着,便好像能够拥他在怀。
天边月常缺,终有月圆日;世人多忧愁,终有欢愉时。
之前户口一事已经告一段落,因为徐粲的前后忙活总算让颜峤顺利通过,没受什么大的损失。不过这事显然留下了后遗症,不说其他,单单上面发下来的小鞋颜峤就穿了不少。早几日送上去的公文迟迟不签,以至于部分犯人无法转送或判罚,只能暂时关押牢中,难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除此之外还有城中那些世家的故意挑衅,整日派些人在街上闹事,进了牢房也闹得乌烟瘴气,引得原来牢里的人怨声载道。
“少爷,今天又抓了十几个,再这样下去大牢里就住不下了。”停云端着茶进来,一张嘴撅得老高,瞧见颜峤身边粘着的徐粲,心头堵得更厉害,再一转头看见旁边站着对自己傻笑的孟寒,却是不知该气还是想笑。
“桑桑,怎么回事?又有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