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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儿!”不自觉地唤了一声。女孩还没回答,男子身后的女人却突然疯了一般,“什么依儿,不要叫她依儿,她不是依儿,她不是我的依儿……”
女人的尖叫猛地戛然而止,却是那男子单手轻轻拂过,女人瞬间便维持着一个怪异的动作僵在了原地,可是男子却丝毫不在意,只是温柔地微笑着,“保持安静,小依要听话!”那样鲜明的两个极端,让在场的几乎所有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只是眼中微不可查地一道光闪过,女孩一点都没有理会女人的尖叫,轻轻挣开了男子。循着刚刚的声音向吴暻这边看了一眼,那陌生冰冷的目光,让吴暻将要迈出的步子猛地一顿。
今日的变故实在太多,少年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心是否还是那么温热了。可是,仿佛是一种本能的,少年只是一顿,便重新展开了真诚的温柔微笑,向着女孩微微张开双臂,“月儿,来,到哥哥这边来!”
月儿,来,到哥哥这边来!
冷漠仿佛什么都没有的眼蓦地张大,竟突然染上了泪光,少年的脸一时之间有些模糊。谁,是谁这样唤着我,我的脑中,到底想起了谁?
不自觉地,女孩迈开了步子。似乎是循着灵魂的踪迹,女孩冲进了少年的怀抱,那么熟悉的动作,好像曾经有过千百次,已经深深刻在了灵魂里,再也不会抹掉。
第二百四十五章。哥哥,哥哥!
泪模糊了眼,女孩埋在少年的怀中喃喃着。
“哥哥。”那被泪水阻住了的声音,再不复平常的清冷。那是深深压在了心底的脆弱依赖尽数涌出,止不住,那是旁人从来无可想象的一面。
而这声‘哥哥’仿佛就是一道机关的开启,黑暗中,少年的额前,先前便若隐若现的一抹暗色绿光微一颤动,终于挣脱了所有的束缚,活了一般,跳动着转眼竟勾画出一朵妖娆的莲,然后隐没不见。
那么美丽,却谁都没有看见。
灵魂在战栗,女孩紧紧揪住少年的衣裳。她感觉到了,这个少年的身上,是那个熟悉的气息。哪怕她都不记得了,却总记得那声‘哥哥’,却始终没有忘记这个属于‘哥哥’的味道,那是属于一个真心呵护着她的人的味道,不用猜疑,也不用忍让渴求,只是真心,没有什么多余的理由。
“哥哥,哥哥,你怎么才回到月儿身边!”月儿舍弃了好多,忘记了好多,却依然觉得心里好苦。哥哥,你怎么放月儿一个人,睁开眼便谁都不见!
少年的眼有一瞬的迷蒙,又渐渐清明,清澈的眼中,只剩了浓浓的疼惜。他轻轻拍着女孩的背,温柔低语,仿佛小心呵护着此生最珍贵的宝物,“月儿不怕,哥哥在这儿,哥哥回来了,回到月儿身边了!告诉哥哥,月儿,是谁伤了你?”
怀中的小身子蓦地一颤,却没有回答,只是小小地转过身,眼睛恢复清朗,没有任何感情地扫过了面前还站在那男子侧后的木慕依。即使没有抬头,这样漠然的目光也让女人忍不住一颤。
然而就像之前女孩说过的,承诺已断,以后,她们再无关联。是她先挥刀断了她们之间的牵连,从此,她的眼中,她也将是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轻轻地回身,环上少年的脖子,“哥哥,是月儿的执念。一个人太孤独,只那一点温暖便再不舍放开,迟迟不肯了断。”
“月儿醒来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在身边,也没有哥哥。 睁开眼,却谁也不见。完全陌生的环境,还有脑中记忆的空白,总会让人忍不住惊慌,只抓住了一只伸过来的手便不肯放开。月儿曾想,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是随势而行,算不得强求,甚至就连承诺,月儿都将掌控交给了别人。所以,总也不算大错,没什么大不了的。”
一连串的变故,只不过身体里现在仿佛原先总是深深隐藏的灵魂突然亮起,其实少年的脑中只是多了些残缺的记忆,原本的一份却没有受到什么损伤。一起生活的那一段时间,所有的东西他依然都记得。但此刻听着女孩的话,不知是否是那多出的一抹灵魂的缘故,少年的心愈加揪疼,环抱着女孩的手也忍不住更紧地收起。
将头埋在少年的颈窝,女孩的声音里满是与外表年龄毫不相符的疲惫,“只是,月儿却是没有想到,即使让步如此,最后爆发的反弹依然是这么大。果然,不该是自己的,总也强求不得。”
“月儿……”
“月儿知道的,月儿一直都知道的,该是自己的总会是自己的,不该是自己的也强求不来。只是,天寒地冻里一点火星,总让人忍不住想要希望,扑过去又只是遍体鳞伤。哥哥,月儿心里好疼,身上的伤也那么疼,可是想哭又哭不出来。哥哥,哥哥,你怎么不早点回到月儿身边?”
“月儿,月儿不难过,哥哥回来了,哥哥陪在月儿身边了。”
“月儿放心,但凡伤了月儿的,哥哥都帮月儿讨回来,可好?”
“不。”顿了顿,女孩摇摇头,“原本月儿便也有错,是月儿自愿许下的承诺,因果相循,现在承诺两断,再无牵连,怨不得谁!可是到底月儿也不是圣人,所以有些事,月儿自会处理。哥哥,容月儿任性一下吧,月儿的心里,始终堵着一口气不得消散。”
看着女孩幽深的眼眸,少年犹豫了一下,终还是点点头,不再多言。
女孩转过头,目光最终停留,却是顿在了男子身侧另一边的人身上。依旧是无悲无喜,幽深地看不见光,总让人心中微凉,不敢直视。
“我知道,没有你所有的事依旧会发生。命运早已如此编织,人力总难奈何。我是不想怨谁的,更无心去恨谁。
只是,何苦你来做了这契机,一次因果总要有个了结,才能得解脱。”
“我不想追问你身后是否还有谁的手,天道算计于我,那我只表面敷衍一样无可厚非。只是这世间原酒没有绝对的公平,所以这件事终究我也只结在你身上变到此为止了。”
垂下眼帘,女孩没有在意对方刹那间惨白的脸,“当然,因你并非那根,我不困你世代,只借你此生便好。”
说着,女孩侧着脸,轻轻抬起一只手,看似无力,却始终锁定了对方,不得逃脱,“九环呐!古之以九尾圆满之数;环,是圆满,亦是束缚。那么,此,以吾牧云月修之名,诅咒眼前所指这伤于我之人,此生全不得圆满,只以悲剧为伴,终遭所弃!”
随着女孩的话音落下,一抹暗光直射进了九环的身体。脑中一胀,张嘴却是一口黑血。恍惚间,九环不知是否自己的错觉,好像,有什么直直锁在了灵魂之上。即使脱去这躯体,也不得解开,只能等得年年岁岁直到今生之灵耗尽,才为解脱。
这是生死都不得逃脱的诅咒!
“诅咒,诅咒……”死一般的寂静后,人群忽然骚动起来。
“连这么邪门的东西都能弄出来了,还说与魔道无关么?”
“魔鬼,这是魔鬼……”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纷乱的人群,忽然竟有几只零星的箭,甚至飞刀之类向着吴暻等人飞来。而与此同时,身后的吴家众人现在也处于一种诡异的状态。
刚刚的一切,当事人根本就全无避讳,而所有人更是看得分分明明。
对于这般这种不为众人所知的强大力量,恐惧,是本能。
更何况,他们也看得见,大少爷不太对劲,就好像,突然之间,换了个人,或者应该说,好像是被附身了一般。此刻,就连吴曦若吴方安,看着吴暻的眼神也有些变化。对于这众多的变故,即便他们也只觉混乱无解了。
“大表哥,二表哥……”忽然,身后,有人冲破人群,向吴暻吴曦若奔来。吴曦若应声回头,正扶住一路疾奔气喘吁吁的季雪晴。
来不及多休息一会,季雪晴焦急地一把抓住吴曦若,“二表哥,不好了,月依妹妹她们出事了,四姨娘,四姨娘像疯了一样,一刀就捅在了月依妹妹后心上……”
“雪晴。”按住季雪晴的手,吴曦若轻轻指了指旁边,“雪晴,我们已经知道了。大哥他……”
少女这才向那边看去,正看见先前带走木慕依和月依的男人正看着她微笑,心下一跳,转眼便看见木慕依仿佛没了生气的木偶一般立在男子的身后。而月依!
少女怔了怔,忍不住眨眨眼,女孩此刻正无力地缩在吴暻的怀中,仿佛耗尽了心力,疲惫而悲伤已极,不愿醒世。可就是这样的状态,始终让少女觉得有哪里不对,始终有那一丝违和之感,横亘在心上。
看到少年轻柔地抚着女孩的背,季雪晴心中一阵酸涩,忽然想起,正是这般的样子,便是最大的不对了。那个孩子,何时能这般平静地容人如此靠近、亲昵了!
“这是……”艰难地,少女疑惑地看向身边的吴曦若。
可是不等谁反应,突然,“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吴暻似有感应,猛地抬头一掌挥过,却也来不及,只能让那东西稍稍偏了些,没有在人群中央炸开。
但是,这样的突然,让场面更加混乱了,而季雪晴则脑中一阵空白。她看见了,刚刚那个,竟是震天雷。那个季家的不传之秘。
僵硬地向着震天雷飞出的方向看去,踉跄了一下,黑夜中,火光却照亮了来人的面容,让季雪晴的脸上一瞬之间便血色褪尽。
“爹。”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季家当代家主,也是季雪晴的父亲,季凌志。
“爹!”季雪晴不可置信地看着来人,她看得分明,刚刚那颗震天雷,明明白白是朝着吴家众人来的。
“雪晴,过来。”飞快地扫了眼不远处的少年,季凌志沉声向季雪晴道。
可是,季雪晴却没有听他的话,反而不自觉地退了一步,“爹,你刚刚……”
不满于女儿的不听话,季凌志皱起眉,板下脸,“雪晴,听话,吴家堕落魔道,快回到为父身边来,莫与魔道为伍……”
“爹,”苍白着脸,季雪晴惊慌地摇着头,却固执地挡在吴曦若等人的前面,“爹,你不要听别人胡说,吴家隐世多年,与我季家也关系匪浅,您何曾听说过吴家和什么魔道有过瓜葛的。”
“雪晴,”季凌志一声冷喝,“你不要执迷不悟,此事事关武林安危,你一个女孩家能懂什么。为父是在救你,听话,过来!”
嘴唇都已忍不住地颤抖,少女却突然猛地一咬唇,固执地伸着双臂挡在吴家众人面前,以行动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而她的这个动作,也将季家主气得脸色铁青,“好,好,你现在不过来,马上可别怪为父不念父女情谊,大不了我就当没养过你这么个女儿。我最后问你一遍,你过是不过来?”
第二百四十六章。爆炸
“哈,”少女突然一声苦笑,“爹,你何曾在乎过我这么个女儿?对您来说,生下个女儿,不就是养大了,然后如货物一般待价而沽么。甚至,都不等养大了,谈妥了便也可以直接送出去。我们之间,何曾有过什么父女情谊?”
“放肆,你,你这个不孝女!”
“雪晴。”突然,沉静已久的吴暻开了口,“你便跟着你父亲回去吧,吴家,今已是是非之地,你犯不着来蹚这趟浑水……”
“暻哥哥!”一声断喝,少女猛地打断了少年的话,红着眼眶却强忍着不愿掉下泪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便是不说其他,总也该有些兄妹情谊。更何况,”
少女说着,嘲讽地看向面前的生身父亲,目含悲苦,倔强如她,却依旧不过一个花样年华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