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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是世兄您的安排?”冯万春与时淼淼脸上都显出惊讶之色,时淼淼的眼珠转了转迟疑地说道:“难道是潘俊?”
潘昌远微微点了点头道:“这一切都是按照他的吩咐布置下来的。”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当初在天牢见面便觉得潘俊气宇不凡,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等未卜先知的本事。”如果一般人说出这番话往往带有恭维之意,不过冯万春此时却出自诚心,他委实没有想到这等奇计竟然会是出自一个少年之手。
“对了,潘世伯,潘俊他们有消息了吗?”时淼淼心中一直都担心潘军一行人的安危。
潘昌远摇了摇头:“潘俊只是在临行前将一个锦囊交给我,我也是依照锦囊上所写的行事而已。”
“希望他们能平安归来!”时淼淼在心中暗自祈祷着。
下午的时候广德楼的人忽然多了起来,上百名日本兵将广德楼前的街道封锁得水泄不通,街道两端是几辆旧式摩托车呈“一”字排开,形成一道屏障,广德楼内亦是每个转角都有荷枪实弹的日本兵看守,向来今晚在广德楼内看戏的人必定是一个大人物,否则何必如此兴师动众、戒备森严呢?
时淼淼和冯万春两人在屋子里静静地观察着外面的动静,这些日本人绝不会想到他们费尽心机寻找的这一行人就近在咫尺。
转眼已是黄昏,天边燃起了火烧云。管修匆忙推开房门,见房间中只有冯万春一人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管修满脸焦急,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冯师傅,我师傅刚刚来过吗?”管修问道。
“你师傅?没有,自从早晨匆匆见了一面就再也没见到了!”冯万春睁开眼睛见管修脸色苍白不禁追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您有所不知,我也是刚刚打听到的消息。日本人料定这几天一定会有人去抢夺霍成龙等人的尸体,因此今天故意放松警惕,以免打草惊蛇,但是已经在霍成龙等人的头颅周围设下了埋伏,我追随师傅这些年,对他的脾气秉性颇为熟识,今晨看到他一脸狐疑的样子,我想一定是在心中盘算如何将霍成龙等人的头颅抢出。我得知有埋伏之后便立刻回来通知师傅,谁知哪里也找不到他的人影!”
冯万春听罢脸上亦是惊现出慌张的神情,如果真如管修所说,潘昌远必定是有去无回,现在唯一的办法便是及早找到潘昌远告诉他这个消息,如果晚了就来不及了。
“我去找你师傅。”冯万春说着站起身来。
“不行,现在他们虽然没有大肆搜捕你们,但是你一旦露面还是有可能被人认出来。不过我想时姑娘如果易容的话应该可以混出去。”管修接着奇怪地说道,“时姑娘呢?”
“她刚刚去看子午了。”冯万春的话一出口,但见管修脸上惊讶的神情,他咬了咬嘴唇道,“不好……”
“嗯?什么事情?”冯万春似乎也隐约预感到了什么。
“我刚刚从地下室回来,时姑娘根本没在那里。”管修边说边与冯万春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同时想到了一件事,虽然只是猜测,却也是最坏最有可能的事情了。
“时姑娘会不会也……”管修即便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相信,但只见冯万春点了点头。
最让管修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此刻恐怕时淼淼与潘昌远二人已经不约而同地去抢夺潘老大等人的首级了,他们此时还不知这只是日本人的陷阱罢了。
管修狠狠地咬了咬嘴唇思索了片刻道:“冯师傅,您对飞行机有多少了解?”
“飞行机?”冯万春凝视着管修,不知道他是何意图,想了想道,“只是知道一些皮毛而已!”
“我想应该够了,飞行机最关键的在于调试,现在除了师傅和我再无人会此法,现在我要出去通知师傅,只能将调试的办法交给您了,否则恐怕夜长梦多。”管修透过窗子望着前面此时已经被日本兵封锁得犹如铁桶般的广德楼,脸上布满了忧郁的神情。
“好,那你教我如何调试飞行机吧。”冯万春亦知此时情势危急便爽快地答道。
“您跟我来!”说罢管修推开门引着冯万春通过走廊,原来在走廊的尽头还有一扇门,管修轻轻地在门上叩击了几下,极有节奏,应该是事先约定好的暗语。音落,后门轻轻地被推开,两个家丁模样的人见到管修微微点了点头,待管修带着冯万春走进后院之后,二人又将那扇门重重地关上了。
在这后院之中有一排巨大的茅草屋,从外面看像是柴房,但是当推开房门的时候冯万春完全惊住了,眼前摆放着三架飞行机,这飞行机极像是木制的飞鸟,在中间有一个狭窄的空间,能容得下一两个人坐在其中,而在飞行机下面则有一个木盒子,想必那里就是这飞行机的动力来源——木牛流马装置。
管修走到其中的一台飞行机前面,在飞鸟腹中的空间,那里有几根把手,像是操作方向之用。
“冯师傅,这飞行机并不能飞很远的路途,因为全部是木质结构,只能飞出十几里而已,此处距离城门大约有十里左右,因此飞行的方向一定要事先调试好,否则还未将你们送出城飞行机便已经不能用了!”管修娓娓道来。
“可是这飞行机是如何飞上天的呢?”冯万春见飞行机的样子极为笨重,这东西如何能飞离地面呢?
“以前师傅从古书上看到最早的飞行机是将其放在战车上,然后前面用十几匹上等骏马拉着起飞。”管修望着飞行机说道。
“用马拉?”冯万春不可思议道,除此之外更加疑惑,现在这种情形,即便真的能找来十几匹骏马,但是条件也是不允许的。
管修似乎看透了冯万春的心思接着道:“冯师傅不必担心,这些年我师傅在双鸽第潜心研究发明了这个发射装置。”说完管修指着飞行机后面的几个如同炮筒一样的东西说道。
“这是什么?”冯万春惊讶道。
“这就像是一个炮筒,里面装满了火药,然后利用火药爆炸的推力将飞行机推出去。”管修说到这里脸上写满了激动。
“可是如果用火药的话一定会发出巨大的声响,想必会被前面的人发现啊!”冯万春的担心不无道理,但见管修胸有成竹地说道:“这就是为什么今晚邀请那些日本人来这里的缘由。”
“哦?愿闻其详。”冯万春本来已经猜到今晚这场戏应该是为了掩人耳目,却没想到其中还有另外一层原因。
“今晚请来的均是一些名角,一场演出结束之后会安排放一些礼花来庆贺,我们便趁着这个时候启动飞行机,离开北平。”官修说完将飞行机方位的调试方法交给了冯万春,虽然冯万春未曾接触过这种东西,但是因为管修讲得很明白,也便领会了一二。
“这方法便是如此。”说完管修拱手道,“冯师傅这里就交给您了,我先去通知师傅。”
“嗯,快去快回。”冯万春说完,管修已经离开了后院。
夜幕降临,几辆黑色轿车在日本兵的护送下来到了广德楼前,其中有松井元尚,还有几个陌生人,松井赤木一直未曾离开广德楼,此时他已经早早地等在广德楼门前,见到一行人恭敬鞠躬,然后请几人内中入座。
此时戏班也准备停当,京胡、月琴、小快板、大锣、小锣,一应齐备,只待开场。松井元尚和几个日本人坐在台下,松井赤木不时看看腕上的手表,似乎是在焦急地等待着什么。
终于一刻钟之后又是一辆黑色的桥车停在了门口,一个女人从车中走出,四十出头的样子,戴着礼帽,身上穿着一件白色西装,脚下踩着皮靴,眼神冷漠,一种盛气凌人之势。
松井赤木走出广德楼将其引入内中,此女子向松井元尚微微黔首,然后坐在他们后面的桌子旁,松井元尚微微笑了笑,轻轻拍手。松井赤木会意地喊道:“开始吧!”
伴随着胡琴的定弦,戏剧《白蛇传》开始了。台下几个人目不转睛地望着戏台上的戏子们的这场表演,而松井元尚心中则在盘算着这广德楼外面的那一场戏,而那场戏的主角已经悄悄地走上了舞台。
松井赤木望着松井元尚脸上露出的微微笑意,低着头耳语道:“他们真的会去吗?”
松井元尚看了一眼松井赤木,眼神中充满了自信。松井赤木会意地点了点头,正在此时戏台上的青衣正唱到一个“气口”上,难度颇高,只见青衣偷气、换气娴熟老练,将气口唱得从容不迫,优美动听,松井元尚对京剧亦是颇有研究,不禁鼓起掌来。松井赤木以及周围几人也发出寥寥的掌声,唯独坐在他们身后的女子嘴角一撇,脸上流露出几分鄙夷的神色。
广德楼内“咿呀”不止,广德楼外的日本兵严阵以待。在相距数里之外的深巷之中,一个穿着利落、相貌冷艳的女子,正在望着天上高悬的明月,那月亮如同漆黑夜空的出口一般挂在头顶,她心中在想着一个人。
17。奇门遁甲,生死虫海关
潘俊忽然打了一个喷嚏,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潘哥哥,你怎么了?”欧阳燕云望着潘俊道。
“可能是这里有些冷的缘故吧!”潘俊小声地说道,然后望着脸色凝重的段二娥,耳边螽斯的鸣叫声渐渐接近,似乎就在身后。
“段姑娘,你说的是……”潘俊虽然已经猜到段二娥话中的意思,但还是希望从她的口中的到确凿的回答。
“没错,这里应该就是潘俊哥哥所说的虫海了!”段二娥一字一句地说道。
“可是这么冷的地方怎么会有虫呢?”欧阳燕云疑惑地四处打量着,寻找着那只名叫的螽斯。
欧阳燕云的话却也正道出了潘俊的疑惑,这里寒冷无比,人在此处持久了也会被冻僵,更何况是虫呢?不过刚刚那鸣叫的螽斯又是怎么回事呢?
“瞧,好大的一只螽斯啊!”欧阳燕云指着身后那只正向篝火旁缓慢爬行的螽斯说道。
潘俊等人闻言均扭过头向后望去,果然那只螽斯大得有点儿离谱,一般的螽斯也只有拇指大小,或者稍大一些,眼前的这只螽斯却足足有拳头大小。待那只螽斯走近之后,他们惊异地发现眼前的这只螽斯竟然是一个会动的木雕,不过这木雕技术不逊于明鬼,如非亲眼所见谁又能相信会有人精心雕琢这样一只螽斯呢?
那螽斯一点点地向篝火爬来,如有生命一般的向光源靠近。欧阳燕鹰看得出神,不禁伸手去抓那只螽斯,火光闪动,在他的手接触到螽斯的一瞬间,潘俊隐约看到那螽斯的身上似乎闪烁着一丝淡蓝色的光。
潘俊心道不好,连忙伸手阻止欧阳燕鹰,却是为时已晚。只听欧阳燕鹰“哎呦”一声惨叫着缩回了手,那螽斯也被碰翻了过去。
欧阳燕云关切地捧着弟弟的手,只见燕鹰右手手掌竟然瞬间肿起一个大疱,疼得燕鹰叫苦不迭。
“潘哥哥,你看这……”燕云急切地向潘俊求助,潘俊凑到近前,见燕鹰手心上隆起一个血疱,在火光之下显得晶莹剔透:“这是中毒了,那螽斯身上有毒。”
“可这究竟是什么毒呢?”欧阳燕云见燕鹰的脸色发青便焦急地问道。潘俊脸色凝重地把住欧阳燕鹰的脉搏,其脉象平稳,手上的伤口呈鲜红色,并非中毒的迹象。但是看燕鹰痛苦的表情却又有些怀疑,却说潘俊行医多年,从未遇见过这种情形。
正在潘俊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