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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欧阳燕云微微笑了笑说道,“潘俊哥哥,你的这只明鬼和我的那只很像,应该也是用来寻人的吧?”她故意岔开话题说道。
“是啊。”潘俊心想欧阳燕云果然是内行,“你知不知道怎么用?”
“我倒是会用,但是每只明鬼制造出来的作用都不一样,而且驱使的方法也不一样。如果知道它的驱使方法的话应该没问题。”欧阳燕云说着轻轻叩击了两下明鬼的身体,那明鬼竟然真的动了起来。
“刚才那人告诉了我,只是我不是很明白。”潘俊眉头微蹙。
“哥哥不妨说来我听听。”欧阳燕云说道。
“嗯。”潘俊想了想说道,“宫三,商二,角一。”
欧阳燕云听完之后微微笑了笑,之后在那只明鬼身上轻轻敲击了几下,只见那明鬼竟然颤抖了两下从后背上伸出一对翠绿色的翅膀,然后在地面上盘旋了几下之后向门口飞去。欧阳燕云纵身追上它之后,将那只明鬼抓在手中,又轻轻地叩击几下之后,明鬼又恢复了原状。
“哦?欧阳妹妹,你是如何做到的?”潘俊确实惊讶。
“潘俊哥哥,这个并不难。”欧阳燕云将明鬼放在桌子上说道,“刚刚哥哥的口诀之中不是有宫、商、角嘛。这是古代的五声音阶,古人将音阶分为宫、商、角、徵、羽,又与五行方位相联系,即中、西、东、南、北。也就是说要分别叩击明鬼中间三次,西边两次,东边一次。”
“那力度呢?”潘俊问道。
“这又是神妙之处了,还是因五声音阶而起。古人将五声与五脏相联系,脾应宫,其声慢而缓;肺应商,其声促以清;肝应角,其声呼以长;心应徵,其声雄以明;肾应羽,其声沉以细。所以宫声要慢一点,商声要连续地快一点,角声则最慢。”欧阳燕云解释得很清楚。
“我试试看。”潘俊按照欧阳燕云的方法轻轻叩击,果然叩击完毕,明鬼竟然真的飞了起来。
“太神妙了,金系家族的机关果然非同凡响啊。”潘俊不禁有些佩服发明明鬼之人竟然将五行音律结合得如此完美,而这还仅仅是冰山一角。
“欧阳姑娘,你母亲是不是金系的传人?”潘俊忽然问道。
“这……”欧阳燕云眉头微锁,过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道,“嗯,我母亲确实姓金。”
“这就难怪了。”潘俊若有所思地说道,“那她现在在何处?”
“在我三岁那年,母亲就离开了家。”欧阳燕云长出一口气说道,“已经十几年了,不知道她是否还在人世。”
“对不起啊,欧阳姑娘,提起你的伤心事了。”潘俊抱歉地说道。
“其实也没什么了,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早已经开始淡忘了。”欧阳燕云说着笑了笑,那双大眼睛显得十分可人。
“对了,等我用完这只明鬼,你就用它去找你母亲吧!”潘俊看了看摆在桌子上的明鬼说道。
“哈哈。”欧阳燕云笑道,“哥哥你还不知道,每只明鬼只能完成一个任务,它只能带着我们去找之前设计到里面的那个人。”
潘俊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潘俊哥哥,你的父母呢?”欧阳燕云问道。
“我母亲在我八岁那年就过世了,父亲在我十岁那年也因为……”潘俊又想起在天字号牢房中与冯万春的对话了,“因为我死去了。”
“原来潘俊哥哥比我还惨。”欧阳燕云坏笑着说道,“那哥哥有没有心仪的女孩啊?”
“啊?”潘俊一惊,脸瞬间变得绯红,却不知道如何作答。
“啊什么啊?”欧阳燕云有些生气地说道,“是不是哥哥你已经订了亲事?”
这句话让潘俊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女孩的身影,他的心头一甜。
“那就是没有了?”欧阳燕云见潘俊半天不说话,于是笑嘻嘻地说道,“那真好啊!”
“什么真好?”潘俊一下子愣住了。
“没什么,潘哥哥你早点儿休息吧。”说着欧阳燕云蹦蹦跳跳地向门口走去,轻盈得真像只燕子,快到门口的时候她忽然扭过头说道:“我相信哥哥不是抢走秘宝的坏蛋。”
她这几句话让潘俊有点儿摸不到头脑,待她走了之后,潘俊将那只明鬼收了起来,缓缓地走进密室之中,坐在蒲团上,他的心却无论如何也安静不下来,脑海中一直不停地浮现出欧阳燕云的笑脸。
4。琉璃厂古店失火
时间刚刚过了午夜,忽然传来了一阵吵闹的敲门声,潘俊的身体微微颤了颤,那声音是从后门传来的,这么晚了会是谁呢?潘俊走出密室,刚到正厅,只见管家潘璞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在他的耳边低低地耳语了几句,潘俊的脸色大变。
“把他们带到我的卧室来吧!”潘俊说完潘璞便迈着小碎步跑了出去。
月色阑珊,今晚又将是一个不眠之夜。
一会儿工夫,三个大汉在潘璞的带领下来到了潘俊的卧室。潘俊注意到中间的那个汉子面色铁青,额头上都是豆大的汗珠,嘴唇发白。
“快将他放在床上。”潘璞指挥着另外两个汉子说道。
那两个汉子很听话地将重病的汉子放在床上之后便走到潘俊的面前,两个人一个三十岁左右,大个,头发蓬松,目光炯炯有神,另外一个二十岁上下,看起来要瘦小一些。两人来到潘俊面前竟一起跪下。
“潘爷,求您救救我们大掌柜。”那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的声音里不无哭腔。
“你们先起来吧。”说着潘俊不紧不慢地走到躺在床上的那个汉子身边,将汉子的袖子撸起来,他抓起那汉子的手,那汉子的手上生满了一层厚厚的趼子。他缓缓地将那汉子的手放下之后说道:“你们是做什么的?”
“我们是跑码头的,这是我们家掌柜的,路上不知得了什么病,开始一会儿昏迷,一会儿清醒的。找了很多名医都束手无策,多方打听才知道您能医治各种疑难杂症,所以就来找您了。”三十岁左右的汉子说道。
潘俊扭过头又看了看汉子的脸,将其眼皮翻起,眉头微蹙,又将汉子上身的衣服脱下,他的身上有数块大大小小的伤疤,在胸口的地方有一处红色的伤口,此时已经溃烂,但并不是利器所伤。
看罢之后潘俊站起身来,缓缓地走到正厅前面坐下,两个汉子四目相对,一时间不知道这潘爷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两个人走到潘俊面前试探地问道:“潘爷,我家掌柜的还有救吗?”
潘俊点了点头道:“他不是得病,是中毒。”
这句话让两个大汉面面相觑。
“而且中的是尸毒。”潘俊站起身来挥了挥手说道,“你们把他抬走吧。”
“潘爷,您不是说能治好我们家掌柜的吗?出多少钱我们都愿意。”说着那三十岁的大汉从衣服里掏出一个黄色的包袱,然后将其放在潘俊旁边的桌子上,发出一阵金属的响声,之后快速地打开,几根金条、数颗珍珠立刻呈现在眼前。
“呵呵,你也太小看我潘某人了。”潘俊冷冷地说道,“人抬走吧!我不能医治这个人。”
“为什么,潘爷?”那人问道。
“如果病人连自己的真实身份都不肯以诚相告的话,我想我也不能真心为他去医治,那么还不如不治的好。”潘俊冷冷地道。
两个汉子又是面面相觑,脸憋得通红却始终是一句话不说。
“潘爷,潘爷果然是名不虚传。”那声音是从床上传来的,几个人都转过头,只见刚刚昏迷的男人已经醒了过来,他说道,“既然潘爷如此说那你们抬我走,不要给潘爷添麻烦。”
两个大汉还要对潘俊说什么,只是看到潘俊此时已经将脸扭到了一旁,两个人一声叹息之后走到床边,背起那个大汉就要往外走。
快到门口的时候中间的汉子说道:“虽然我们是土匪,但是我们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我们对付的那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人。”说完两个人将那汉子抬了出去,没走出几步,潘俊忽然朗声道:“留下来吧!”
潘璞闻言立刻抢到门口对前面的人大喊道:“少爷同意你们留下来了!”
两个大汉连忙背着中间的汉子走了回来,中间的汉子从那个三十岁左右的汉子身上吃力地爬下来,晃晃悠悠地走到潘俊面前,潘俊抬起头此时正好与那汉子四目相对,那个汉子浓眉大眼,两腮微微凹陷,只是目光非常坚毅。他忽然跪在潘俊面前道:“潘爷,我姓孙,孙石。是老龙山的掌柜的。”
“哎,你们把他抬到床上去吧。”潘俊挥手道,然后将潘璞叫到跟前在他的耳边轻轻耳语几句,潘璞脸色大变。
“好,我知道了,少爷。”说完潘璞大踏步走了出去。潘俊让另外的两个汉子到门口守着,然后走到孙石面前,将他的衣服剥开,露出那个已经开始溃烂的伤口。
“孙当家你是什么时候中的这毒?”潘俊一面小心地用酒擦拭着孙石的伤口,一面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呵呵,前几日我带着手下十来个兄弟在街上闲逛,忽然一阵寒意,回去之后就一病不起了。”孙石龇着牙说道,显然酒精起了作用。
“您平时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吧?”潘俊站起身拿出几枚银针,刺入孙石的几处穴位,孙石顿然脸色苍白,眉毛立起,整个人都挺直了,过了半刻忽然“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黑血,那黑血如同一块血豆腐一般。
潘俊见状立刻将银针拔出,孙石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像是虚脱了一般地躺在床上,额头上都是豆大的汗珠。
“孙当家是行伍出身吧?”潘俊站起身来说道。
“是啊,参加过淞沪会战,失败之后就离开了部队。”孙石仰着头望着房顶,似乎在回忆往事一般。
“看得出来,刚刚我用针的时候刺入的是你身上最疼的穴位之一,若是一般人早已昏死过去了,不过你却挺了过来,甚至连哼都不哼一声。真是大丈夫啊!”潘俊言语之中不无赞美之词,虽然他受到家规影响不问世事,但是却也难以掩饰住一腔热血和对英雄的怜惜之情。
“过奖了,其实谁能想到闻名京城的潘爷竟然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啊,真是江山辈有才人出啊。”孙石这句话确实是诚心诚意,潘俊笑了笑不再谦让,然后走到地上的那块“血豆腐”旁边说道:“孙当家想不想看看是什么让你如此难受?”
“哦?”孙石有些惊讶,难道这便结束了?
只见潘俊不知从何处拿来一根长长的银针,然后轻轻地将那一块“血豆腐”打碎,只见其中竟然出现了一个豆粒大小的虫子。
那虫子通体黝黑,如若不仔细观察会误以为是一个血块。
“这是……”孙石惊惑地问道。
“尸虫。”潘俊将那尸虫按在地上然后站起身来,眉头紧锁地说道,“应该是他们没错。”
“谁?”孙石惊慌地问道。
正在此时一个冷冷的声音忽然从外面传了进来:“呵呵,潘爷果然是有些见地,竟然能一眼就看出来。”
孙石一惊,连忙向潘俊望去,只见潘俊微微地笑了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啪”的一声,门被踹开了,走进来的竟然是那个二十几岁的汉子,只见他走进房间立在潘俊面前。孙石脸色苍白地望着眼前的人,过了片刻才叫道:“小武子?”
那个年轻人听了冷冷地笑了笑。
“孙当家,他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小武子。”潘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