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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有三皇子来那么一 出,虽然很多人都觉得魏楹前途不可限量,但终是不敢和皇家争媳妇。徐茂不过区区四品,其子竟然敢和三皇子相争。沈寄和徐氏便放出风声,两家早有这个心思, 只是从前孩子们都还小,所以没有提起。毕竟一般来说怎么都要姑娘十二三了才会开始相看人家的。可搁不住徐赟是沈寄和魏楹看着长大的。于是,便有了这个先下 手为强。
在放出风声之前,沈寄特地去了一趟东宫,把事情向太子妃交代了一声。毕竟,如果三皇子那里有什么不满,还要太子担着。当然,魏楹和徐茂这次都是立下大功的人,明面上羽翼未丰的三皇子对他做不了什么。可暗地里就怕他对徐赟使坏。为此,徐赟进出都很是小心谨慎。
太子妃满口答应向太子说项,当晚便同太子提了此事。听说是青梅竹马,太子略微怅然了一小会儿,然后道:“你告诉师母,一切有孤,老三翻不出什么花样来。徐大人,也是个能臣呢。”当初打算替老三撮合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太子此时自然不会和大臣交结过深,就是魏楹,也是因为担了太子少保的衔才会出入东宫。像徐茂这样位置重要的京官,太子是不可能去深交的。不过,既然是魏楹的亲家,自然不可能被老三拉拢过去了。
“臣妾知道了。”太子妃看太子略怅然了一下,然后就丢开了,想着小芝麻的终身马上要过了明路心头也是一块大石落地。要不然,小芝麻的身份越来越高,对她还真是个不小的威胁。
消 息传出,三皇子自然是很不爽,他正想旧事重提呢。没想到魏家这么快的手脚就把亲事订下来了。徐茂是什么,不过是个秀才,举子都还没考上呢。怎么跟他这个天 潢贵胄比。魏家这是明摆着打他的脸。可是,魏家有父皇的心上人,魏楹又步步高升,他不能对魏家下手。母妃和小姨说魏大人升得这么快,搞不好是因为魏夫人的 关系。他却知道不是的,父皇不但没有因此提拔魏大人,反而对他进行过打压。可搁不住魏大人真的有才具,还有机缘。
母妃气愤之下说 要将魏夫人的事暗地里宣扬出去,他立即阻住了。这样子一来,头一个得罪的就是父皇。这个消息这个时候传出去,不明摆着是他么。而且当初想聘魏家嫡长女到底 安的什么心思也就一目了然了。还有,那位魏大人岂是好惹的,别看他一副温文书生的面孔。单从父皇想了魏夫人一辈子都没能得手,就知道他的厉害了。此事无凭 无据的,他们的猜测总不好拿出来说。
若是旁人也就罢了,那位魏大人是出了名的爱护妻子,绝对干得出金殿触柱的事来对抗流言的。回 头人肯定是拿捏着分寸撞不死,但自己身为皇子如此‘污蔑’皇父和重臣,就失了文官的心,还会目为卑劣小人。还有魏夫人,如果说魏大人在朝非常有威望,那她 就是在野很有号召力。慈心会十数年如一日的行善,声名远扬,旁人如今是拍马也难及。还有京城被她救下性命的几百人,在她的庄子喝过粥的上千人。那些都是民 心啊,被煽动起来,对他非常不利。而且那个女人,就自己对她的调查,魏大人能悲愤的当着群臣触柱,她就能爬到京郊最高的山上做出往下跳的样子来。跳是不可 能真跳的,肯定会有人及时出来救下她。可她这一死表清白的架势摆出来,那些老百姓的唾沫星子能把自己给淹死。
这对不按牌理出牌又 名声好得一尘不染的夫妻,不好对付。更别说还有他喜怒无常的父皇在里头了。所以三皇子极力劝住了他母妃和小姨,告诉他们无论何种情况这件事都得烂在肚子 里。而且,绝不能流露他对储位有觊觎之心的念头来。不然,他一成婚就得去封地了,以后便是入京也不能了。魏家嫡女的事只能就此作罢,以后有机会再拿徐家小 子出口恶气罢了。不然,便会把自己的把柄送到太子手上。如今,更要紧的是另寻一门有助力的岳家。
三皇子如何找有助力的岳家,然后 太子又怎样要给三皇子下套让他聘大长公主的嫡孙女,蒋世子的女儿为正妃,这些同沈寄都没有关系。她和魏楹也在严加防范着三皇子母子会不会有什么举措。宫中 该打点的魏楹都打点过了,还有三皇子府也被密切关注着。太子会盯着,可他们自己也得有个数,不能抓瞎才行。
眼瞅着淑妃姐妹又开始把目光投向一些勋贵或者实权人家的嫡女,沈寄松了口气。二月中旬开始,魏家上下开始筹备寿宴。三月中旬是沈寄三十二岁,魏楹三十八岁的生辰。两人一日过生日,比较省事,一年就办这一回。但正因为只办一回,所以得格外隆重。
今年有魏楹升官的事,自然请客的范围又广了。而且沈寄是寿星,不出面张罗。一切都是小芝麻把总,十五婶、王氏都从旁协助。挽翠等人更是不敢懈怠,府里热火朝天的准备起来。
小馒头感慨道:“要是大姐姐被赟哥哥抢到他家去了,该怎么给爹娘准备生辰呢?”
小亲王笑呵呵的,“到时候就该小包子的媳妇,你的嫂嫂张罗了。”
小芝麻和小包子都闹了个大红脸,小包子挠挠头,长大了就是烦恼啊!不过,如果能够娶到一个像娘那样的媳妇儿,倒也很好啊。爹真是命好啊,完全不用发愁,媳妇儿就从天而降了。
芙叶把丹朱也派过来帮忙,丹朱乐呵呵的就来了。只有来魏家,她才是真正发自内心的快乐。芙叶看着已经十三的丹朱,再想想断了一笔还是鳏夫的阿隆就发愁。
沈寄站到芙叶身旁,“总觉得昨天还抱在怀里,一晃眼就都长大了。”
“是啊。”
“你也别犯愁,阿隆和丹朱都是好孩子,老天爷不会薄待他们的。”
芙叶低声道:“难道,我是坏人么?”
“你也才三十三,有没有想过……”沈寄试探的问道。毕竟,芙叶当年可是豢养美男的人啊,没道理就这么枯萎下去才是。
“我如今只想着阿隆能有一个贤惠的妻子,丹朱能嫁给珍爱她的人。其他的,我已经心如死灰了。”
“别 死灰啊,你完全可以有第二春啊。干嘛因为一段失败就拒绝幸福。”沈寄想着凌相对芙叶挺上心的,这事儿怕是得托凌夫人留意一二。至于阿隆,他靠自己打拼出 来,没有堕了他外祖父的威名,自会有懂得欣赏他的女子的。还有丹朱,更不用急,这才十三呢。阿隆用战功洗刷生父带来的耻辱,他们家的家产皇帝也发还了,肯 定不会嫁不出去,只是需要好好的把关就是了。
到了生辰正日,原本只请了亲友的,却近乎是满朝人都来了,说是他们夫妻同日生辰实在 难得,来沾沾喜气。好在魏家的府邸够大,小芝麻又直接让窅然楼把人手物料都拉了过来帮忙,各项事务都有专人把总,这才没有手忙脚乱。一众亲友都早早到了帮 忙招待客人。王氏因为有皇帝亲封的‘忠义夫人’的称号,这一日也不再回避,正大光明的过来。魏楹如今的权势,只在凌相之下,天下百官的考评都由他出,如此 谁还敢说沈寄丫鬟出身,说王氏是商人妇。
这几个月,沈寄接到的帖子比从前多了三分之一,大都是差人送礼去,不能推脱的才会亲自赴宴。
沈寄正在和芙叶、王氏一处说话,说今天的装扮把她扮老了。
芙叶噗嗤声笑出来,“哪啊,我看着就跟新娘子差不多啊。”一身红妆,看着可不就跟新嫁娘差不多么。
说话间陈氏也到了,沈寄拍芙叶一下,“什么新娘子,我亲家来了。”陈氏自然也是来帮着招呼客人的,徐茂也是料到来的人不会少,所以让她早些去。
徐赟也跟着进来内宅给沈寄叩寿,引得一众早到的人都笑着看他。徐赟白净的脸皮泛起了赧然。
沈寄一把拉起徐赟,“到外院去吧。小包子,你领徐家世兄过去。”
“是。”
然 后才是真正的客人陆陆续续的到来。凌相夫人,林子钦的夫人……林子钦辞职还没有辞掉,皇帝还在挽留。不过,三辞三留,这也是该走的流程。皇帝心头肯定是很 满意林子钦的识时务的。按魏楹说的,接下来林子钦就会悠游山水,慢慢消除他在军中的影响。但是,为了皇后和太子,他肯定要在宫中留一些底牌,只是军权不会 再沾了。
当日的有两个高氵朝,一个是寿宴刚上菜的当口,宫里来人了,皇帝和皇后赏了十八道菜下来,外院九道,内宅九道,传旨的太监唱一道菜名,外头上进来一道御膳上的菜色,气氛被渲染的越来越热烈。
沈寄带着众人叩头谢恩,心道林子钦这一选择急流勇退,倒是他们家成了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富贵了啊。她下半生又多了一个任务,她得劝着魏楹身后有余莫忘缩手。瞥一眼凌相夫人,反正从外表看不出她有什么不满的。想来外院应该也是差不多的场景。
第二个高氵朝是下午外院和内宅中间隔了屏风看戏,小亲王小包子小馒头上了一出《童子拜寿》。
开始众人还没认出来,可是一看唱念做打虽然看得过去却不那么专业,有心人再瞅瞅,没见到魏家的两个公子,还有养在魏家的醇亲王便明白了,自然是哄堂叫好满堂彩。
终于把最后一拨客人送走,魏楹和沈寄往屋子里走,沈寄嘟囔:“要散架了!”
“嗯,回头为夫给你揉揉。”
这个回头自然是更衣之后,趴在浴桶边上的时候。魏大人一向很乐意此时替夫人按摩。
“魏大哥,今儿这也太荣耀了吧。”
“这才开头呢。你放心,我心头有数,你安心受着便是。”
“嗯?”
“凌相早年在军中受过伤,这个相位他最多再坐两年就要告老还乡的。这一点,皇上也知道。”
沈寄一愣,看来她当初对小包子说他爹十年内会为相还说晚了。这可真是天时地利人和都占齐了啊。四十岁就走到了位极人臣的这个位置。她挑男人的眼光未免太好了一点吧。
她趴在魏楹肩头,“魏大人,你怎么一直没去看看故人呢?”
魏楹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个故人是指被林子钦押解到京的东昌公主。
“我去看她做什么,又没有交情。要说报仇,如今她和我位置交换,我也难得跟个女人计较太多。反正她这辈子都会被圈养到死了。”
沈寄点头,“嗯,我比她幸福多了,我也不跟她计较了。就当她这个人不曾存在过吧。魏大人,过几日我就要和小包子出远门了,你不要太想我啊。”
“就是,一走就是两三个月,得把我喂饱了才行。”魏楹抱着沈寄出水。
“要养生,这种事情不要天天做!”
“每个月不都会歇几天的么。而且接下来要歇好久,你放心,我都攒着等你回来!”
过 了两日,沈寄兴致勃勃的开始准备外出的东西。她到了这里几次出远门都是跟着魏楹,就只有去扬州那次因为怀着小芝麻缓了一步。所以这趟能够出去放风,她是很 兴奋的。再过几日,小包子就要学当年的魏楹去游学了,沈寄将会随行。说白了,就是小包子出去长见识,沈寄出去旅游。
魏楹见不得她一副兴奋得不行的样子,“呆在我身边就这么委屈你啊?”
“不是啊,小别胜新婚嘛。老夫老妻更要想法子制造新鲜感。”
“哼!”
苜蓿和薄荷准备好了东西,沈寄一再精简,“洗脸的铜盆,洗澡的浴桶,床单被褥……这些带着做什么,又不是出去享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