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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时,大夫缓缓从楼上下来,一边叹气一边摇头,“老夫实在无能为力,伤口太深了,已经伤到心脉了,若不是你们一直给他输入真气,他早就断气了。”
“大夫,求求你,救救我三哥吧”几个大汉哭得悲悲切切。
“是啊,大夫,求求你,再试试吧”
“只要能救我三弟,我们张家五兄弟愿意做牛做马偿还你的恩情。”
“不是老夫不想救,实在是……”大夫也是一脸为难。
“几位大人,可否让老夫一试?”一直有些沉默的山羊胡子突然开口。
监察院的几人对视了一眼,恍然记起这个山羊胡子江敬之是个行医的,因为医死了人被发配充军,境界不高,一把年纪了只是通脉中境而已。
本来让一个医死人的大夫去给人看病极不妥当,可那张三郎已经无药可救,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说不定误打误撞还能谋得一条生路。
“去罢。”紫衣指挥使微微颔首。
焚清音立刻自告奋勇,“大人,在下也曾学过一些医术皮毛,愿意为江大夫打打下手。”
紫衣指挥使看了他一眼,微微皱眉,这一路上就属他最活泼,一刻都没消停过,加上他身边那个通脉上境的小姑娘也让他们个个都绷紧了神经,生怕他们在半路上逃了,不过如今在他眼皮底下,只要好生看着,应该也折腾不起来。
虽是答应了医治张三郎,可监察院众人可丝毫不敢放松警惕,干脆也就跟进了厢房,原本不算小的厢房,一下子挤进了这么多人,哪里活动得开。
焚清音就是看热闹的,探头探脑地见江敬之将张三郎的衣物掀开,从左边的肩膀上直直砍下一道又深又长的口子,虽然已点了穴道止血,但那样的伤口的确是很棘手。
在场诸人见了这狰狞的刀口,都微微倒抽一口凉气。
这种伤如果在焚净山上便算不了什么大事,有焚汶的丹药,绝对能够护住心脉留住精气,再找个水灵根的稍加治疗处理,只需几日便可复原。
可这里毕竟不是焚净山,普通人哪有那样神奇的丹药,焚清音从小当糖豆吃的丹药,就算是穷尽普通门派的一派之力都难以寻到几颗。
江敬之却丝毫不着慌,脸色虽然凝重却无胆怯之意,之间他将腰间的皮囊解下,里面一排银色的刀片,还有针线等等。
焚清音猛然一惊,脸色微变。
那银色的小刀长得和手术刀太像了
莫非,莫非这老者也是穿来的?
只见他用火在刀片和银针上细细烤过,小心地将伤处的烂肉刮去,一直昏厥着的张三郎疼得醒了过来,声嘶力竭地嚎叫着,好在之前已将他牢牢绑住,江敬之十分自信地下针缝合,运针如飞,看得众人一阵眼晕,没多久功夫伤处已经缝合好了,他又给敷上了伤药包扎好,才长长出了一口气,擦去额角的汗水。
“这瓶药收着,每两个时辰喂他吃一粒。”江敬之掏出一瓶药递给张大郎。
“大夫,您的意思是,我弟弟有救了?”张大郎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嘴。
“那是自然,不然干嘛浪费我的药?”江敬之一脸不爽。
“神医啊”
张家四兄弟立刻跪下给江敬之磕头。
“多谢神医救我兄弟,神医有何差遣,我们万死不辞。”张家几兄弟欣喜若狂。
江敬之苦笑,“我是戴罪之身,马上就要去杏林关了,能有什么好差遣你们的?好好照顾你们兄弟吧,别让家中老母忧心。”
监察院的几位神情肃然,张三郎的气息已经稳定下来了,可见江敬之的医术的确不是唬人的,那样的治疗方法他们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这样的医术怎么可能会随随便便医死人?当初那个案子怕是有什么蹊跷,只是如今的前线实在太缺人了,他这样的神医到了杏林关必定能够多救治几个伤者。
紫衣指挥使当下对江敬之拱了拱手,“江大夫当日的案子想必有些隐情,但如今战局紧张,事急从权,只能先送您去杏林关,前线伤亡惨重,还望江大夫怜悯我大周儿郎,今后您回到京城后,我们必定帮您洗脱冤屈,还您清白。”
焚清音有些意外,这监察院指挥使竟然这样坦荡大方,对江敬之一下子用上了敬语,仿佛他不是被发配从军,而是被他们恭恭敬敬请去的,有错必纠,知错必改,是他本人品性高洁还是监察院风清气正?
“无妨,”江敬之不以为忤,“医者父母心,老夫本也就想去前线走一遭,一路上还有劳几位大人护送。”
焚清音忍不住笑出声,可不是,他们这几个犯事儿的修行者不仅没受到苛待,一路上吃住行全部公费报销,还有几个监察院的随身护驾,待遇真挺高的,对那些有心去边关的人来说简直是难得的公费旅游好机会啊,是以一路上这几位修行者都有说有笑,面上没有半点不虞之色。
“江大夫是外科医生吗?”见江敬之望向她,焚清音也笑眯眯地看着江敬之,看似不经意,却不放过他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外科医生?”江敬之一脸茫然,看上去的确毫不知情。
“呵呵,”没看出来他是装傻还是真不懂,焚清音摸摸脑袋,对众人解释道,“我以前在书上看过,有种大夫尤随身带着银刀银针,遇到疑难杂症不开汤药,而是用银刀祛恶,银针缝合,手法很是神妙,被人称作外科医生,我见江大夫的手法和外科医生相似,便有此一问。”
“书上真有如此记载?”江敬之一脸狂热。
“不错,”焚清音这谎撒得面不改色心不跳,“原本这外科医生便不多,后来不知为何,便销声匿迹了,今日得见江大夫,真是三生有幸。”
第七十九章 初上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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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初上战场
“老夫行医多年,遇到一些需要动刀的时候,常常将俗人吓到,”江敬之苦笑,“像这张三郎的情况还好,只是缝合而已,若是有些人腹脑长瘤,需要开膛破肚甚至劈开头颅,取出恶瘤,俗人便以为老夫是魔教的妖人……”
也正因为此他才会被发配充军。
“这手术应该不是每次都能成功吧?”过去的外科手术都没有百分百的成功率了,何况在这条件恶劣的地方,没有消毒,没有抗生素,更没有那些精密的仪器,术后感染的概率应该很高。
“手术?”江敬之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莫非你所见的那本书上把这种诊治方法称作手术?”
焚清音点点头,“正是。”
“手术……这名字果然取得好”江敬之捋了捋胡子赞叹道,“无论是下刀还是缝合讲究的就是手上功夫。”
“自然不是每次都能成功,”江敬之神色遗憾,“每个病者情况不同,有的虽把恶瘤切除了,但会突然血流不止,严重时病者会命丧当场,有的起初无碍,但几天之后创口便溃烂而死,除非万不得已否则老夫也绝不敢动刀。”
“这些病者家人定会把罪责都推到江大夫你身上,明明病者早已无药可救,可他们见你动刀的方式太过惊世骇俗,便认定你是杀人凶手。”焚清音点点头。
“不错……”江敬之如遇知音,本以为这少年是个轻浮纨绔之徒,没想到还颇有几分见识。
焚清音虽不会医却精通药理,加上她刻意迎合,与江敬之相谈甚欢,无论在哪里和好大夫打好关系都是必要的,谁没个小病小痛的?何况他们是去边关打仗,要是有个万一,江敬之就能帮上他们大忙了。
离杏林关越近,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浓,百姓越来越少,目所能及之处尽是一片荒凉。
郦河流经此地时拐了一个弯,因此杏林关一带地肥草壮,有塞外江南之称,而最美的就是这里的一大片杏树林,每到春天杏花漫天,美不胜收。
可如今的杏林关早已名不副实,满目疮痍,能逃走的百姓都已经迁走了,剩下老弱在家,双眼麻木,一脸呆滞,因为战火,土地荒废了,没有收成,这里早就闹起了粮荒,朝廷根本无力接济,这些百姓们只得自己刨食,树皮草根什么都吃了,原本那片杏树林也被砍尽,最后只能易子而食。
焚清音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些瘦得如骷髅一般的孩子,就与她前世在图片上看到的非洲难民一样,但却远比图片震撼得多,身上瘦得连几根肋骨都清晰可见,头比身子还大,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路过的人,让她的心一阵寒过一阵。
前世生活在和平的年代,今生的生活一直有师父的庇护,她从没有在这样可怕的环境下生活过。
而真正的古战场,不是电影电视剧里能拍出来的,那一股肃杀的气势足以让心性稍弱的人腿软。
那一边负责押送他们的监察院已经和军营办好了交接手续,一个面无表情,但是毫不掩饰自己杀气的军官将他们带到自己的营地。
修行者毕竟有比普通军士高一层的待遇,哪怕他们是发配充军的戴罪之身,却依然可以每人分到一个独立的小帐篷,当然这也和修行者的人数偏少有关,之前虽说杏林关修行者扎堆,可如今看来整个杏林关不过只要百来号修行者,恐怕还不如京城多。
修行者向来独善其身,不涉战事,如果不是因为对方是蛮人,恐怕参战的修行者一只手就能数得出来,就像武侠小说中的江湖人士常常打来打去,可真等到国破大难之时,他们却一个个关起门来装没事人儿,反正谁当皇帝都管不着他们。
但是蛮人不同,他们是外族入侵,而且是一个尚未开化,茹毛饮血的民族,如果他们真要攻了进来,整个大周将会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甚至中原文明都会毁于一旦。
焚清音躺在帐篷里,一边想着心事,一边感受着体内那把柴刀,受到这里杀气和怨气的影响,它变得异常活跃,在她体内飞速旋转着,不断吸收着那股怨气。
真是变态,焚清音低咒一声,这把柴刀什么都吃,怨气越大它吃得越开心。
古代战争本就异常残酷,这段时间来无论是蛮人还是大周都伤亡惨重,是以杏林关的怨气也极为严重,如果继续过一两年这里的阴魂怕是要泛滥伤人,这杏林关也彻底废了。
就算是现在焚清音都不敢将自己的精神力外放太远,那股怨气太重了,之前大意外放了精神力探查情况,结果那股阴寒的怨气让她的精神力受到了轻微的损伤。
焚净派虽是修行门派,可他们和其他修行者不同,他们与大周朝同气连枝,守望相助,如今大周边境危在旦夕,怎么没有人下山相助大周军队?
何况这里的阴魂一旦成了气候,那可是比蛮人还要可怕……
她倏地坐起,脑子中闪过一丝亮光,却因为太快而抓不住,偏着头想了半晌,还是一点头绪也无。
方小心掀开帐子,钻了进来,“师姐,都收拾好了么?那个田校尉让我们一刻之后集合上阵。”
“这么快?”
“那不然呢?还要带你到四处闲逛,吃吃这里的美食,玩上十天半个月的再上阵?”帐子掀开,来者正是段慕。
他一进来,原本就小的帐子变得更加拥挤了,焚清音伸手一扯,便将他的腰牌取下,“哟,小段子混得不错嘛,都当上客卿了。”
修行者崇尚自由自在,随心所欲,许多过路的修行者见到这样惨烈的战争都会忍不住出手,但又不愿意受到军纪的约束,于是便有了客卿这种奇怪的产物。
“那都是拜你所赐。”段慕皮笑肉不笑。
“小心,还不管管你们家这口子?”
“不敢当,大师姐不是说了三师姐是您的未婚妻么?”段慕阴阳怪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