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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梅梅说:“我没太大要求,我只要能吃饱就好了。”
李雷皱着眉头说:“不行,我们得有点追求。”正说着,十多辆辆婚车轰轰烈烈地开过来,边开边往道路上扔鞭炮,十几挂几乎同时响起来,震耳欲聋,惊得天上的鸟群纷纷加快速度逃离,红红的碎片飞得满地都是,被弹到了该有多疼,谁想试呢,两个人只能再退回到店门口。
李雷看着这浩浩荡荡的车队,突然眉开眼笑:“有了,我想到吃饭的地方了。”
韩梅梅问:“什么地方?”
李雷说:“跟我来就是了,绝对好吃。”
韩梅梅心内有点疑惑,李雷又走回来两步,要拉她的手,手伸出去,眼光也跟着落到了她的手上,却突然有点紧张和不自在。之前,他随随便便就去拉她不过是因为心无挂碍,他把他们都当自己的好伙伴,现在,他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找不着调了,而且这一点点犹豫在自己眼里陡然白放大,显得很刻意,他虽然临时把它改为招呼的手势,可还是有点窘了,含糊地说了句:“快点吧。”
韩梅梅此时看到他脸上有点红,以为是这热闹的场景闹的,并没有细想,看到他往前面走了,连忙也跟着走上去坐上他的豪车,穿梭在长长的街,街上两排种着刺桐,古人称它为山芙蓉,开出的花比芙蓉花要火红得多,细细长长的就像是红色的象牙,这样的树热爱阳光,它天生是属于热烈的夏天的。他们穿过一棵棵高大的刺桐树,享受着树留给他们的阴凉,突然有个东西落到韩梅梅身上,韩梅梅第一感觉就是树上掉下的虫子蜘蛛,吓得叫了一声:“什么东西啊?”
李雷连忙放慢速度,回头看她:“怎么了?”看到的却是韩梅梅迷人的笑脸,韩梅梅说:“以为是虫子呢,结果是刺桐花掉到我肩膀上了。”她手上拿着那刺桐花,骄傲地在他面前晃了晃,“漂亮吗?”
李雷哼了一声,说:“没见过世面。”
韩梅梅也不生气,驳回他的指责:“谁说我没见过世面,我每天见。”接着又补充了一句:“教室的四面——墙。”
李雷由衷地赞美了她一句:“你强。”
前面就是镇上的宾馆,宾馆前面停着很多婚车,中午应该就是在这里办理婚宴的。李雷也就停在附近,对韩梅梅说:“我们到了。”
到了?韩梅梅查看了四周,没有一家小吃店,迷茫地问:“这哪里有吃的?”顺着他的眼光往宾馆看过去,大惊失色地说:“喂,你没事吧,没必要吃这么好吧!再说,我们也没钱。”
李雷鬼鬼地笑:“谁说要钱的?”
“不要钱?”韩梅梅无语地挖苦他,“那是宾馆,虽然他们说宾至如归,给你家一般的感觉,但你也别这么当真啊。”
李雷冲她自信地点点头:“我骗过你吗?相信我。”
韩梅梅想:他确实没骗过我,不过我们只认识两天,不一定是不骗人,只是我没给他创造时间制造空间。所以犹豫着,最后决定还是不想去出这个丑。被人赶出来,她可没这个脸皮。
李雷看她还在挣扎,便推着她往前,比力气她还真比不过,于是被推到了宾馆前,宾馆门口放着一个喜庆的牌匾,写着:“洪朱联姻。”看这联姻的名字就知道他们在响应近朱者赤这个真理。门前的两个服务员在对他们微笑,她只能厚着脸皮走了上去。旁边的李雷问服务员:“喜宴在几楼啊?”
“二楼。”服务员微笑回答,坚持要让你有家一般的感觉。
两人一走进去,就看见大的宣传牌上用玫瑰花又堆出了“洪朱联姻”。新郎新娘站在门口迎客,当然也是在收红包。韩梅梅这下知道李雷的打算了,脸色都白了,怎奈李雷勇往直前,不让她后退。
李雷带着微笑看了看新郎和新娘,新郎和新娘也微笑地看了看他,笑容里面带着疑惑,疑惑的内容是:“此二人是谁?”不过看他们穿着校服的样子,猜想是哪个长辈朋友的儿女,李雷跟掉到蜜罐里似的说:“恭喜洪叔叔、朱阿姨。我爸等一下就过来。”旁边的韩梅梅怕说话就露出了怯意,只能紧闭双唇,摆出一脸的笑容。
看起来是熟人,估计是父母朋友的儿女。新郎和新娘当然这样想,赶忙说:“谢谢。”后面又有人陆续过来,包红包送祝福,新郎和新娘就连忙去招呼后面的人了。
看来现在还真世道艰难,吃顿饭都要过五关斩六将。走到门口处,又有新的阻力,大概是新郎新娘的朋友,也是一个年轻人,拿着一个富丽堂皇的大本子,要每个来宾签名,韩梅梅觉得自己手心里面都是汗,她年年三好生,从没干过这等坑蒙拐骗的事情。眼看那金色的本子越逼越近,看来这关肯定是过不了了,没想到听到李雷说:“叔叔,等一下我爸爸过来再签吧。”
那个年轻人看着他们还是学生,估计是放学后就直接先过来,但还是狐疑地问:“好啊,你爸爸叫什么名字啊?”
好不容易松口气的韩梅梅又把心提上嗓子上了,谁知道他们的朋友里面有没有姓李的姓韩的,这名字一报一查真相不是跃然纸上!
李雷可是岿然不动,露出可爱的笑容,他剪个寸头虎头虎脑,高高瘦瘦,皮肤挺好,笑起来就有酒窝,装可爱绝不是难事:“我爸爸叫洪明胜。”
那人恍然大悟:“哦,你们是新郎这边的人啊。”姓洪的朋友是这次婚宴上最多的,至少要占一半桌次,他没有疑心,当然也不会去查,后面又有人来,就放他们过去了。韩梅梅这才晓得“做贼心虚”这词只说对了一半,对的一半在自己身上,你看李雷这个贼怎么就这么淡定,还能说自己姓洪,而且一点都不脸红。姓洪的婚礼,宾客里姓洪的人当然如洪水般多,这小子真狡猾,谁说他是虎头虎脑,韩梅梅坚决不同意,除非你说他是贼头贼脑。
这下韩梅梅可真佩服他了,不过还是有些疑虑:“万一他们是照着名单摆位置的,怎么办?”
李雷装得跟主人一样,“进来就不要担心那么多了,随便坐。”又安抚她,“那样排位置不但麻烦,客人也不喜欢,他们都喜欢熟人自己坐一桌的,所以我们这里几乎没人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你不用担心。”
李雷大大咧咧找了两个位置,便和韩梅梅一起坐了上去,并且开始吃开胃菜,权当做点热身活动,准备等一下风卷残云。
菜一道一道地上来,韩梅梅实在饿,而且显然有李雷在旁边,十分安全,于是她也就心安理得地吃了。
刚吃了红烧乳鸽,就又上了大龙虾,这龙虾可是货真价实,肯德基爷爷要望洋兴叹,龙虾上了,作为难兄难弟的大螃蟹当然也不甘人后,等一下还会有鲍鱼汤,学校里面空谈德智体美劳,可这里才是十全十美。
韩梅梅看着大龙虾,犹豫着要不要下手,虽然还挺想吃的,可是她又不想把双手弄得都是腥味,最后决定还是放弃。女孩子为了美丽,又有什么是不可以放弃的呢?
李雷看了看她,就明白她的想法,把龙虾皮剥了,白白胖胖的龙虾肉放她碗里了,韩梅梅有点不好意思,含蓄地说:“我不想吃。”
李雷笑说:“你不过是不想剥皮而已。”
知道了却心照不宣,才算知情知趣,可惜李雷不是这样的人。韩梅梅赌气说:“我现在突然没有兴趣吃了。”
“不高兴?玩得不开心吗?”李雷问。
韩梅梅说:“还好吧,还行。”其实她的心里独白是非常好,可是不知为何一说出来就打了个折扣,女孩的心思你别猜。
李雷可有点不乐意,他讨厌还好、不错之类华而不实的赞美之词,这是对他能力的侮辱。他说:“也是,要玩就要刺激一点。”
然后就站了起来,韩梅梅都几乎想自己隐形,让大家看不到他们,希望大家只能看到凭空夹菜的两双筷子,他却偏要惹人注目。全桌的人都把眼神投向他们,盘中的龙虾借此逃过一劫,但还是吓得全身都红了。她悄悄拉着她的衣角,说:“怎么了,你还不快坐下?”
李雷低下头嘴角上弯,对她笑:“我们吃喝人家一顿,要答谢一下主人。”然后就若无其事地往宴会厅的台上走过去,这简直就是在逃犯自个走上了绞刑台,韩梅梅只能目送着他上那刑台,心里暗暗叫苦。李雷在台前和司仪说了什么,司仪露出笑容,就把自己手上的话筒递给了李雷,李雷拿着话筒站在台上说:“今天,很高兴洪叔叔和朱阿姨结婚,所以我特地准备了一首歌送给你们,给你们一个惊喜。”
全场把眼光都投向了台上的李雷,韩梅梅也在台下看着他,只是觉得他青春意气,光彩照人,这个世界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李雷又说:“孟庭苇的《爱情的真相》,因为婚礼,我们特地弄成对唱,我想请我的朋友和我一起唱。”
一刹那,全场掌声雷动,只有韩梅梅五雷轰顶。大家的眼光全都投向她,新郎新娘笑着互相交谈,她不得不站起来,虽然双腿如同灌了铅一样,可是外表上还要装得若无其事,果然做坏事会有报应的,可没想报应来得这么快。
好长的一段路,韩梅梅翻山越岭,终于站到了李雷的旁边,然后小声但恶狠狠地说:“我不会唱。”
“你会的。我看到你的本子上抄着歌词。”李雷转头对她微笑。
韩梅梅心不甘情不愿地骂了一句:“讨厌。”
李雷乐呵呵地把一个话筒拿给她,然后对她说:“不要骂人了,话筒开着的。”
韩梅梅从来没有对着这么多人唱歌,台下都是亮晶晶的眼睛,看得她的灵魂都要抛下躯体,先行弃她而去。音乐的前奏响起来,或许因为韩梅梅有一种天生的倔强,她刚才还在紧张,毕竟第一次当众唱这样的情歌,可是奇怪的是,音乐响起的时候,她反而镇定了,既然没法改变,那就勇敢下去。第一句是李雷唱的:“会不会渴望冬的阳光,若你不在身旁,能不能踏上梦想的天堂,跟着你的信仰。”李雷生性跳脱,可是声音却静水流深,平平的调子唱来,有一种明前茶的余韵。韩梅梅忽而憧憬,如果有一天,鬼马的他穿上西装打上领带会是怎样的?她不禁望向他,没想到他刚好也看着她,示意轮到她唱了,认真的眼眸一刹那淹没了他。她连忙移开眼睛,可是来不及,她只是觉得来不及。
“我看到爱情的真相,写在你的眼眶,当你深情地凝望,我感到爱情的迹象,落在你的肩膀,钢铁般的坚强。”
台下有的人在大快朵颐谈笑风生,当然了,这并不是歌唱的舞台,他们唱得再好也不过是锦上添花。虽然也有人很认真在听,可韩梅梅执著地认为真正认真的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她听到他对她唱:“在有你的地方,我是幸运的帆,停靠在温柔的港,宁愿放弃大海洋,不再游荡。”韩梅梅听了无端端地,心生出了无限的柔软和感伤,莫名地只想流下眼泪,她从来没有这样,同时欢喜和悲哀,自己也分不清楚。这个时候,她已经知道自己会永远记得这一刻,就像她记得重新长出第一颗牙齿的七岁,记得第一次系上红领巾的九岁,还有这一次,又惊又险,可是她和他一起在台上唱,她没有翅膀也像是会飞,伸手就可以抱住白云。
她看着他的脸,多么让人讨厌却又没法讨厌起来的一张脸。
唱完后,李雷拉着她对着台下深深鞠了一躬,台下又是掌声雷动,他们两个这才走下台,看得到很多人都在互相询问他们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