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现在他们内部大概还没有统一意见,现在我已经安排了县公安局和市局有二十来个便衣进去了,随时掌握态势,根据反馈回来的情报称现在这七八百人中,张家大院子的张姓大概有两百来人,其中和死者有较为明确血缘关系的大概有三四十人,其他都是一些排得上辈分但实际上没有多少血缘关系的,剩下的几百人中,有部分是张家大院子的杂姓人,还有相当一部分是乡政府附近居家的老百姓。”
“也就是说他们现在自己内部也没有一个明确的意见?”
赵国栋心中越发发紧,如果有了一个明确意见,那就要好得多,至少了解了他们的意图。那就可以有针对性拿出对策方案,坐下来协商也好,谈判也好,这样也可以很大程度化解对立情绪。
而现在这些人还没有一个一致意见,也就是说处于一个不稳定状态,随时可能被一些头脑简单情绪易于激动者所左右,进而恶化局势。
“老李,被困在乡政府里边的人没有受伤吧?”赵国栋努力平息一下自己的情绪。
“当时只是发生了一些推搡抓扯,有两名民警衣服被撕坏了,但是没有发生激烈冲突,我们的民警也比较克制,只要他们没有冲击和打砸抢行为,民警都只是好言劝说。”李长江点点头,“我专门叮嘱了的,负责现场指挥的是靖县公安局政委廖子建,是个老同志,经验很丰富,而且也很有威信,暂时还能控制住局面,但是时间拖太长的话,就不知道会不会产生变化。”
“老李,我看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随时可能会恶化局势,他们现在可能因为情绪一时没有平静下来,难以考虑后续事情,但是我们不能坐等,否则被一些别有用心或者对党委政府不满的人所利用煽动起来,就有可能要出大事,我看这样。罗耀祖不是安排人去找他们张家辈分较高而且有些威信的老辈子去了么?”
赵国栋稍加思索便道:“我问了罗耀祖,他说县政协经文委副主任好像就是张家大院子的,已经去安排人接了,一到就让他进去正面引导,再让乡政府去两个平素为人处世不错的,在群众中有些威信的人一起进去,正面引导,这边让武紫杉他们做好接待谈话准备,尽早稳定老百姓情绪,进入协商阶段。”
“嗯,我看可以,谭书记已经到了现场,要不我们先见见面,碰碰头,商量一下怎样应对处置,如果找的人能够起到作用,这边我想我们还可以找一些乡里有些影响力的人帮助劝说无关人先行离开,这边我已经安排人在外围做工作了。”
李长江对于赵国栋的意见相当赞同,当了一年多两年公安局长,他和公安出身的赵国栋在某些观点上有不少共同语言,对于赵国栋思路敏捷宽泛也很佩服,能这个年龄当到常务副市长,光靠背景关系那是枉然。没有点真材实料就算是让你坐上这个位置你也坐不稳。
“对了,我让你调查的死者丈夫在哪里打工摸出来没有?”
赵国栋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现今是市场经济时代,这些在外打工者见识多了,对于乡村干部已经失去了往日计划经济时代的敬畏,反倒是对那些能够直接掌握他们饭碗的私人老板服服帖帖,如果能够把这帮人的上线老板找到,让他来从侧面帮忙协助做工作,情况也许要好得多。
“已经查到了,是在市里龙华土木建筑公司一个项目部干活儿,我已经安排人去找承包那个项目部的老板去了。让他们一联系上就马上通知我。”李长江赶紧回答道,赵国栋的脑子的确很好用,能够想到这条路子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那好,你催一催那边,让他们尽一切努力找到这个老板,请他协助配合政府工作,最好让他来这边。”赵国栋也不多说,一挥手,“走,我们先过去到现场,和立峰书记商量一下。”
赵国栋一行人来到马屯乡政府门口时,一眼就看见了马屯乡政府侧面至少有三十来米的围墙被人掀倒,一台变压器被人砸坏,下边十来块石头火砖丢在一旁,显然是有人利用掀到围墙混乱之际趁机将围墙旁的变压器也砸坏。
谭立峰并没有靠近乡政府门口,而是站在门外百米处的树林旁。
乡政府大门是一道铁栅子门,大门紧紧关闭,门口上十来名公安民警严阵以待,门外这是百十人紧紧包围,但是双方并没有发生正面冲突,看样子门外的人也是在等待什么。
在这一群人后边却又二三十人围成一团正在鸡一嘴鸭一嘴的争吵着,不是有人冒出两句粗话,也有两个女人在那里哭哭啼啼,不过看那样子也不是很悲戚,估计应该是死者姐妹一类的亲戚。
赵国栋选择了一处高处观察了一下,判断那正在争吵不休的二三十人应该就是李长江口中所说的张姓一家人了,那中间几人中必定有一个是死者丈夫,看样子都是才从建筑工地上下来,不少人身上和黄胶鞋上还有水泥灰浆的痕迹。
这帮人显然意见还没有统一,但是看这副架势,尤其是中间那几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在那里挥舞着手不时斥骂叫嚷,赵国栋有些担心问题就要出在这几个人身上。
在这一群人外围就还有五六百人这一堆人为圆心簇拥成一圈,但是都站得有些分散,而且分散成十来个大小不一小群体,而且大多以妇女和老年人居多,很多人都是牵着小孩,穿着衣服一看就知道是家里穿的。都在谈论着,但是脸上都无悲伤痛苦之色,估计大部分都是来居住在周围,来看热闹帮干忙的角色。
赵国栋心中稍稍笃定了一些,要解决问题,首先就要把这帮人先隔离开来打发走,现在五点过快六点,农村里晚饭吃得晚,现在天又黑得晚,估计得七点左右这些妇女才会回去煮夜饭,也就是说还有一个多小时左右这些人才会散去,而这一个小时间会发生什么事情谁都无法预料。
尤其是在那二三十人的情绪不稳,极易被人唆使煽动而铤而走险,这就是最大的不确定性。
而一旦这个群体出现冲击乡政府的情形,以乡政府里边几十个警力,根本无法抵挡得住,也许就是几分钟的事情,就要酿成大祸。
赵国栋深深吸了一口气,必须得抢在这二三十个人情绪被激化之前把这帮人的情绪引导到解决问题的路子上去,否则弄不好就要在这一个小时里出问题。
第十一卷 只争朝夕 第四十八节 泰然
人群顿时开始聚集起来。同时也闪开了一个缺口,让赵国栋一行人直接面对着中心核心区的那一群人。
黄勇显得很积极,带着两个伙计疾步上前,大大咧咧的先行招呼对方,对方一群人见到黄勇都是一愣怔,没想到老板还会到这个地方,但转念一想就知道底细了,脸上也可以露出强硬而又愤怒的神色。
“勇哥,这是啥意思,你是帮着政府来拾掇我们来着?!”当先一人目吐怒光,气势汹汹的道:“乡政府逼死我嫂子,现在县里又装模作样让个女人来和我们谈,口口声声说政府没有责任,真不把我们农民当人,现在又把勇哥你喊来,是想干啥?”
黄勇原本笑容可掬的脸色顿时一沉,“张二狗,**妈又不是你老婆死了,张大炮还没有开腔,你在那儿嚷嚷啥?!出了事情就说解决事情,就在这儿围着就把事情解决了?怎么。你们一家子还想把共产党掀翻咋的?”
有些粗野放肆的言语立时就把张家一家人气势给压了下去,黄勇走到当中那个紧闭着嘴巴不语的男子身畔,“大炮,事情出了就说处理事情的事儿,别在这儿瞎折腾,你别以为我是替政府说话,老子这种事情见得多了,也是看你娃脑瓜子转不过弯,市里建委那边问起你们几个是不是老子工地上的工人,老子才晓得你老婆出了事情。”
“勇哥,我老婆被乡政府逼死了,这是一条人命,我老妈又被气疯了,现在娃儿丢在屋里头没有人管,我现在心里乱得很,不晓得咋办才好。”张大炮是个三十多岁的壮实汉子,满面痛苦状。
“大炮,事情出了就说解决事情的事儿,你婆婆妈妈的在这儿折腾半天说个啥,不就是说钱么?你若是觉得乡政府有责任就直接找他们谈条件说钱,若是觉得你自己老婆自寻短见和别人无关,那就各人回家,在这人围着起个屁的作用!”黄勇一脸不耐烦,斜睨着这帮土鳖,真是木脑壳,在这儿闹腾半天既不提要求,又不说条件。难道还能在乡政府门口堵一辈子?
“咋没有责任?不是乡政府牵家里的猪,我老婆根本就不会想不通!”
“是啊,我嫂子老实巴交,只会做家务,啥都不懂,被人家把猪牵走了想不通才会去寻短见,乡干部就会欺负老实人,这都是他们逼成这样的!”
“就是,要喊他们把人赔起!”
赵国栋放慢脚步,让黄勇等人先与对方接触,这个时候需要一点缓冲时间,他只是淡淡的小步慢走,但也不停步,周围老百姓都觉得过来的人恐怕是什么领导,本想围过来,却又见张家几个主事的都在那里和人争论不休,没有理睬这边,也都有些犹豫。
黄勇恶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群人一眼,气哼哼的道:“那你们还在这里等什么?妈的,难道说你就在这儿等着就把事情处理了?找政府领导去啊,让他们接待你们。然后各人把理由说出来,摆在面前,该咋办就咋办啊!”
“县里那个女县长态度恶劣得很,说政府没有责任,只是让我们散了,啥都不说,我们要让他们把当时牵我们猪的那两个乡干部交出来,他们根本就不理,这咋弄?”张二狗把一件烂工装往地上一扔,“日他**,真要把我们逼到没有路走,我们就要拼了!”
“县里那边说不好不是还有市里么?市里领导说了才管事,县里还不是听市里的?!”黄勇轻轻一撇嘴,张口就骂,“张二狗,我说你脑子是进了水的你还不信,你凭啥让人家交人出来?又不是人家给你嫂子强行灌的农药,是你嫂子自己喝的,你和政府要说事儿就直接说事儿,去纠缠这些有个毬用!”
“勇哥,难道说我老婆被他们逼死难道就白死了不成?”张大炮粗声粗气的道,“那老子就要拼个鱼死网破!”
“大炮,脑壳灵性点,第一,我没说你婆娘白死了,第二,你要去拼,那只有说你娃傻,你这条鱼死了。政府这个网却不一定得破,就你这点本事,你还真以为可以翻天不成?”黄勇好整以暇的道:“如果县里边不答应,就去找那个人,认识没有,那就是怀庆市赵市长,去找他!”
“勇哥,是不是政府让你来帮他们说事情的?”张大炮也不傻,没有动,一脸怀疑的望着黄勇,这年头哪有这么热心的人,黄勇也不是啥乐于助人的大善人。
“大炮,不瞒你说,我是从政府那里得知你们这件事情的,他们只是问你们是不是我工地上的人,我说是,他们也只撂下了一句话,让我转达给你们,不要作傻事,现在是法治社会,一起都要按照法律程序来。”黄勇并不讳言,很随便的拿出一包芙蓉王,抖出几支来。扔给周围几个人,自己点燃一支。
“我觉得说得有些道理,出了事情就说解决事情,不要脑壳发昏去干些笨事情,当然,政府有没有责任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你至少可以去和政府谈一谈,这年头出了事情不就是往钱上说么?人都死了,还能干啥?说不到一条路上你再说其他也不迟,是不是?你们几兄弟自己好生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