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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说:“好,只要菊美小姐开心,我就开心;只要菊美小姐幸福,我就幸福。”
菊美说:“那咱俩喝个交杯酒。”
威说:“交杯酒就免了,等伟回来,你跟他喝。”
菊美看着威,“其实,你应当感谢我,不是我抢了伟,你怎么会有空子钻,现在和叶蓓进行得如何了?不过我要警告你,不能有了新朋友,就忘了老朋友。”
威垂头丧气地说:“你都知道她钟情于一个老男人了,还问这种话来讽刺我。”
菊美生气地一撅嘴:“何时听威说过这种没志气的话,你曾经摆平了那么多的女孩子,难道就征服不了一个叶蓓?”
威说:“我对叶蓓的感情不一样,我是从心里爱她的。”
菊美悖然怒道:“呸,你这样滥情的人,也配说爱情!”
威无可奈何地说:“你们一直误读了我,其实我是很专一的。”
第二十二章 饮食男女(2)
菊美大笑着说:“要我相信你对爱情的专一,不如让我相信太阳打西边出更容易些。”
说着,一口喝干杯中的酒,放下酒杯,一头扎在威的怀里。
威将她摁在沙发上坐了,说:“你还没疯够?既然嫁了人,就老实些吧。君子不夺人所爱。伟知道了会跟我拼命的,我可不想让他在身上捅几个窟窿。”
菊美说:“夺什么爱?人家才不爱呢!”
威说:“那也不行,我可不想插足做第三者。”
菊美说:“你这个人还挺有原则的。”
威说:“那当然了,男子汉大丈夫,光明磊落,偷鸡摸狗的事情决不做。”
菊美说:“你这个人能侃。”
威说:“从全国来看,最能说和最会说的是三个地方的人,一是北京人,所谓‘神侃’;一是四川人,所谓摆‘龙门阵’;另一个就是苏州人,所谓‘说书’。所以这三个地方,可能也是茶馆生意最好的地方。”
菊美问他:“你是哪个地方的人?”
威说:“我跟这三个地方都不搭界,我是大连人。”
菊美说:“你爸是北京人,你爷爷奶奶是广州人,你怎么成大连人了?”
威说:“我从小跟我妈一起长大的,我妈在大连工作,我爸是我去北京上大学时才认的,以前我不认识我爸,当然他也不认识我。”
菊美说:“你没事干,拿自己的老爸开涮啊。”
“事实就是这样,我是我妈跟我爸‘一夜情’的产物。当年我妈从广州军区总院转业,回家乡嫁了人,生下我,大家也没啥怀疑,那一年我出了车祸要输血,我原来的爸爸自告奋勇一马当先,谁知医生验血后说,我跟他的血型不配,一个美满的家庭就这样解体了。接着是爸爸跟妈妈离婚,然后是妈妈带我去北京认了个高官做爸爸,再后是,爷爷奶奶从广州赶来大连认孙子,那惊喜的样子,好像他们成了孙子而我是爷爷奶奶似的。”
菊美说:“你那高官爸爸,年轻时肯定很风流,所以才有了你这么个宝贝儿子。”
“我爸是既风流又专一,风流是逢场作戏,专一是对自己心爱的女人。”
“谁是你爸心爱的女人啊?”
“不知道,听我妈说是个苏州女人。”
“什么样的苏州女人能让你爸一心一意地爱她呢?”
“听我妈说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吧。”
“苏州有这样的美人吗?”
“有啊,你不就是嘛。”
菊美说:“你真能侃,你来逗我玩哩。”
威就用雪村的调子唱俺们东北人,都是活雷锋,菊美笑倒在沙发上。
伟出院的那一天,菊美又给威打电话。威从湖滨别墅把不吃不喝要升仙的菊美,带到新区花园宾馆的印度餐厅。
领位的侍者很有眼力,抢身向前为泪美人拉开彩色圈椅,把雪白的餐巾铺在她的腿上;对威,则完全采取放任自流的政策。
威让菊美点菜,菊美说就是龙肝凤胆她也没胃口。
威说你是个傻大冒,只有吃饱吃好养足精神,才能跟他斗争到底。你饿得小脸尖尖的黄黄的像穷山沟进城的打工妹,他却在那儿蛋白质维生素卡路里没心没肺地一个劲往胃里死塞,你想想你吃不吃亏?
菊美说你点吧。
威得令点菜,主菜点的马来可巴鸡与素咖喱,配菜是蔬菜沙拉。
印度大厨真是厉害,把细嫩多汁的肉鸡烤出盛大羊肉味来,配上淡绿色的薄荷香草酱,色香味让人看一眼就满口生津,垂涎欲滴。咖喱点的是青豆小蘑菇,又嫩又有嚼头,加上清爽宜口的生菜,就着香米炒饭印度奶茶,简直美不胜收。
菊美开始只捧着冰水发呆,但架不住威对美食叹息般的夸赞以及侍者连珠的发问:“youdon’t like it﹖”
菊美出于礼貌只好强颜欢笑地吃几口,一吃便不可停止。印度侍者比机警的猎犬还要灵活,只要她的盘子出现空隙,他们便扭动着肥大的屁股仪态万方地挪步前来,用主盘中的菜淅淅沥沥地弥补空白,念念有词道:“A little again”
菊美一边大享美味,一边愤怒地问威:“填鸭是不是这样子的?”
威对她说:“你可以吃得慢一些,说的多一些。他们就不会给你加菜啦。”
威的经验是,对于受了情伤的女人,你必须先喂饱她的胃,她的神经才有可能强壮一点;再打开她的话匣子,她的心情才有可能轻松一点。
菊美开始说话。声情并茂地控诉伟的劣行:刚出医院就飞去桂林参加订货会,赚了工作狂的美名,却留下她继续独守空房。
威劝她:“男人有时也很脆弱,给他一点时间吧,也许他有他的难处。”
第二十二章 饮食男女(3)
菊美的泪止不住又流下来:“就是伤心,他把我当成什么了!”
“再来一块鸡?”邀请才出口,长满浅汗毛的印度手便伸过来帮忙。
后来,节奏变得十分和谐。他们吃得很慢,说的极多。菊美回忆了伟的种种恶习,又谈起了他曾经的好处,比如半夜里帮她去拖车,比如与她一道在高速公路上飚车将生死置之度外……说着说着她的声音低了许多,渐渐面色就云开日出了。
从餐厅里出来,菊美神采飞扬地哼唱道:“生活中邂逅的事情是谁也说不定……”
威在心里感叹,真是个没心没肺的新新人类。
半个月后,菊美再一次打电话给威,菊美说,她只想和伟平静地分手,说完止不住又在电话那头抽抽噎噎地哭起来。
威问她新婚燕尔何至于就说到分手。
菊美说伟每晚宁可吊在网上打游戏都不愿意看她。菊美声泪俱下地控诉道,看了《手机》以后知道了,那叫审美疲劳。只是我没想到的是刚结婚就出现了。
威说你和伟可能婚前了解不够,婚后要有一段时间慢慢磨合。
菊美说,不用磨合了,我跟他把离婚的手续办了就结了。
威说你开什么玩笑,你是不是觉得苏州的媒体太寂寞了,甘愿为他们制作花边新闻的爆料?刚刚报道了富豪千金的结婚排场,又接着上离婚绯闻?
菊美说,我可不管那么多,我不是为人民大众而活着,我有结婚和离婚的自由。
威说富豪千金蜜月未过就离婚,小报记者的生花妙笔有用武之地了。
菊美说,你别想那么多了,快来帮帮我吧。
威赶到菊美那儿,听菊美把要离婚一事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菊美告诉威,结婚后,她和伟几乎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由于伟回家的时间都很晚,菊美整天只好到网上聊天打发时间。在搜狐某个聊天室里,她和几个女孩子建立了很好的聊友关系。内心郁闷的菊美就把自己和伟现在尴尬的处境讲给她们听。
威插话,搜狐社区残留几个小女人卿卿我我,净干些涂脂抹粉的勾当;网易论坛上有一打不懂事的小屁孩耀武扬威;新浪则是……
菊美说,你别尽打岔,你听我说。
威说,好好好,你说,我竖着耳朵听哩。听奶奶痛说革命家史。
网上名叫“栀子花开六瓣头”的女孩建议我打印伟的手机话费单,但是我表示早就打印过,并没有可疑的号码。“栀子花开六瓣头”提出由她出面帮我试探伟。她还告诉我以前她和同班的几个女生曾经做过这样的事,专门帮一些女人试探自己的老公,但是要收取一定的报酬。菊美说,我答应了,同时提供了伟的手机号码和照片给她。
威说,你不怕人家拐走你老公啊。
菊美说晚上刚好伟在公司值班,“栀子花开六瓣头”以发错短消息开始很快和伟联系上了。菊美说,当天晚上“栀子花开六瓣头”就告诉我,你老公绝对是个蠢蠢欲动的家伙。
仅仅聊了一个星期,伟就要求“栀子花开六瓣头”来苏州见面。当“栀子花开六瓣头”应约来到苏州以后,伟很快就原形毕露:吃完饭逛好街买好东西,径直带着“栀子花开六瓣头”来到宾馆已经预订好的房间。就在伟进浴室洗澡的时候,“栀子花开六瓣头”拿了伟的身份证悄悄离开了。 很快她就带着从见伟第一面开始的录音磁带和伟的身份证见到了菊美。她对菊美说:和他离婚吧。菊美给了她500块钱。
菊美苦笑着拿出一盒卡带对威说,看穿一个人的内心很复杂。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快,但是我还是很庆幸我能很早看清他。他不是我足以托付终身的人。
威说,凭这个就离婚呀,那你一辈子得离多少次婚呀,累不累?照我说,伟这次可折本了,腥没吃上,还沾一身膻味,你就网开一面,饶了他这一次吧。以后看管严一点就行了,别以为你比他纯洁,有个帅哥勾引你,你还不是乐得屁颠屁颠的吗?别把自己当什么纯情少女,要嫁给个同样纯洁的美少年。你这样野蛮的丫头,有个人甘心情愿做你老公就不错了,换我,打死也不敢。
菊美这次不用去印度餐厅吃烤出盛大羊肉味来的草鸡和青豆小磨菇,就心情愉快地唱起歌来了: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不管有多少风雨我都会依然陪着你,我想你想着你,不管有多么的苦,只要能让你开心我什么都愿意……
第二十三章 爱情就在柴米油盐中(1)
吃过晚饭,杨教授没有立即进入书房,而是坐在客厅里看体育频道,是足球比赛。杨教授像大多数中国球迷一样,对国家队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看了一会儿,就调到另外一个频道看动物世界。
这时,庄梦蝶洗好澡出来,对他说:“我的脚上怎么多了一颗黑痣?”
妻子把脚伸到他面前,他一看,果然左脚背上有一颗绿豆大小的黑痣。他用手指抚了一下那颗痣,对她说:“我曾看过相书,脚上长痣,主离家远行。”
妻子说:“我看医书上说,这种莫明其妙的痣,很可能与皮肤癌有关呢。”
他觉得妻子未免有点大惊小怪,“别疑神疑鬼的,怎么可能呢。”
后来他才知道,妻子说的没错,这种莫名其妙,不痛不痒,忽然长出来的黑痣很可能是有问题的。他不知妻子什么时候去看的医生,诊断下来是皮肤癌。这个结果把他一下子就吓懵了。那些日子,杨末子陪妻子跑遍了沪上最有名的大医院。所有的诊断都是一样的,并且一位很有名的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