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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阶法师克雷尔，”雷加说出了自己事先编造好的身份，“来自另外一个明区域，我现在正在游历之。”
如果说在这之前，科特仅仅只是对这个法师感到敬佩的话，那么在此刻，这个法师看向对方的眼神就变成了崇敬：他并不怀疑雷加的话，后者在同耐的战斗展现的实力足以证实自己的身份，在这片明区域，已知的最强大的法师也只有八阶，而据他所了解，这样的存在已经可以轻松地毁灭一座城市了。
和科特不同，对魔法知之不多的撒伦斯特并不知道一个阶法师意味着什么，尽管他相信雷加一定是一个绝对强大的存在，在恢复理智之后，他重新拥有了一个外交家的敏锐，此刻，索莱的外交大臣更加关心另外一件事。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撒伦斯特恭敬地说道：“您刚才把那个怪物称为疯，”他眼闪动的光芒充分说明了他对答案的渴求，“假如您不介意的话，能为我们解释一下为什么这样说吗？”
“我的兴趣，”雷加平静地说道：“是探索灵魂与精神的奥秘。尽管这是一个极为高深的领域，而我直到现在也只不过是在这神圣殿堂的门口徘徊，多年的研究足以让我对某些超乎寻常的精神波动有所感应。”他的目光从撒伦斯特和科特的脸上扫过，说出了一个令他们感到无比震惊的答案：“根据我的判断，那个被你们召唤来的怪物，因为某种原因，已经失去了正常的思维，它现在完全被本能所控制，就连它自己也难以掌握自己的行动——简单地说，它已经疯了。这也是我要求你们马上离开那里的原因，这是一个无比热衷于战斗和破坏的疯，我无法肯定它是否还会回到那里。”
“可我不明白，”海船此时已经离开刚才的战斗地点上百公里，再有几十公里的航程，他们便可以回到陆地，几乎筋疲力尽的科特终于从制造狂风的魔法解脱了出来，得以加入这场谈话，“一个像耐那样强大的存在，一个至少有着数千年寿命的智慧生物，它的灵魂应该是无比强大的，这个世界上差不多没有什么能够使它的意志受到影响。”科特几乎是怀着忐忑的心情说完这番话的，他很清楚，一个阶法师对于像雷加这样的**师所说的话的怀疑完全可以被视为一种冒犯。
“我想你一定注意到了一件事，”雷加并没有因为对方的质疑而感到愤怒，这让科特安心了不少，“那个怪物从始至终一直都在使用火焰魔法，对一个生活在海上的魔兽，这无疑是很奇怪的事情——从这里的环境来讲，它更应该擅长闪电和风暴这样的法术。”
这番话也正是几乎所有见过耐的法师的疑惑，他们无法解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现象。
“我的一位朋友曾经做过一个实验，”雷加继续说道：“为了培育出一种强大的生物，他尝试着将不同种类的魔兽放到一起进行杂交，但结果并不理想。在他某次外出的时候，由于他的学徒的疏忽，一些魔兽之间发生了激烈的争斗，它们发射的魔法最终制造出一场大爆炸，几乎摧毁了整个实验室，当我的那位朋友归来时，看到的是一幕令他无比震惊的情景。”
他看了一眼科特，接着说道：“所有的魔兽都死掉了，但在关押那些魔兽的实验室里，出现了另外一只从来没有见过的生物，它几乎融合了所有魔兽的特征，却没有丝毫的智慧，最终，在确信无法将其制服后，我的朋友只得杀掉了它。”
他略微停顿了一下，随即说道：“根据对那个生物的尸体的研究，我的朋友对其出现作出过一个推论——不同魔法碰撞造成的爆炸产生了某种我们目前还无法得知的奇妙变化，在这种变化的作用下，魔兽们的身体和灵魂被融合在了一起，从而制造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存在。但这种融合显然并非毫无缺陷，至少，由于思维上的冲突，使得新诞生的生物成了一个没有任何理性的疯狂野兽。”
科特的眼流露出一丝若有所悟的神色。
“我想我有些明白您的意思了，”他沉思着说道：“您认为，是耐和某种有着火焰特性的生物的融合，让这个怪物拥有了操控火的能力，但同时也因此失去了理智。”
“按照我的猜测，应该是一只火元素，”雷加点头说道：“只有这种元素生物才能像指挥自己的手一样驱使火，但我无从得知是什么造成这一切。”
对法师们来说，这个世界上几乎不存在不可能这个字眼，只要在理论上成立，这些狂热的研究者从不会因为书上没有记载或者自己没有亲身经历就否定一件事，雷加的讲述虽然没有任何证据，在科特看来却并非是无稽之谈，因为很多法师都曾经进行过同样的尝试，尽管都是以失败告终。
与科特相比，撒伦斯特现在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如果那个怪物真的发疯了的话，我们显然无法再与之进行任何有效的谈判，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外交大臣用求助式的眼神望着雷加，这一切已经超出了他能够掌握的范围，一个疯狂的怪兽，天知道它还会作出什么样的事情。
“两个选择，”雷加毫不犹豫地说道：“要么等待它自己从狂乱苏醒，那也许只需要几天，也许需要几万年，要么，”他注视着撒伦斯特，“杀掉它。”
“那是不可能的！”一个头发花白，身材矮胖的老人大叫道：“你们想过那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吗？一万人，还是两万人？即使我们能够付得起这样的代价，谁又能保证那个怪物会老老实实地和我们正面作战？要知道，我们甚至无法掌握耐的行踪。”
这个看起来和向下土财主没什么两样的老人站在会议大厅的央，激动地挥舞着双手，以此来加强自己话语的感染力，在他的周围，来自科里艾诺沿海所有城邦和王国的统治者们静静地倾听着他的讲演，并没有人打断他——作为赫伦的首席国务大臣，国王的亲弟弟，鲁特艾尔公爵的意见足以代表这个科里艾诺最强大的国家，而且，他们并不认为这位公爵的话毫无道理。
“问题在于，”瑟莱尔，菲特城邦的领主，小心地思考着措辞，以避免被公爵认为自己有意与之作对——几百年来，他的城邦一直依附在赫伦的羽翼之下——“假如那个怪物真的发了疯的话，毫无疑问，我们将无法再用协议来约束它，谁也不知道它下一步会怎么做，说不定哪一天，这个疯狂而恐怖的怪兽会闯进我们的城市，把它变成一堆废墟。”
“用你的脑想一想，”赫伦的第一权臣像斥责自己的奴仆那样喝斥着瑟莱尔，“证据，我们需要证据，我绝不会因为一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不知道从哪里跑来的法师的几句话就去和耐那样的存在开战。”他环视着四周，“我们可以再派人去和它谈判，我们可以付出比原来多十倍的宝物，这个价码足可以打动巨龙，我相信，没有人能拒绝这样的开价。”
维诺斯一世静静坐在椅上，若有所思地望着神情激动的鲁特艾尔，索莱王国的国王很清楚对方那看似慷慨激昂的外表下所掩藏的打算：赫伦的绝大部分国土，绝大部分处于内陆，只有一小部分领土连接着海洋的国家，海上贸易在这个国家收入所占的比例并不大，在这场耐导致的灾难，它几乎没有受到什么损失。如果要和耐开战，作为第一军事强国的赫伦无疑会成为这场战争的主力，无论输赢，那个可怕的怪兽必定会让它的军队损失惨重，而那必然会给像自己国家这样的竞争对手以可乘之机。但如果只是用财富为代价进行谈判，情况又另当别论，尽管有着科里艾诺最庞大和骁勇的军队，从财政收入上来讲，赫伦只能在众多的城邦和王国排在上游，而一旦和耐达成协议，付给对方的财富肯定会按照各国收入的多少来分摊，索莱和其他一些能够对赫伦的地位构成威胁的国家将不得不付出巨额的财产，进而使得各自的国力遭到削弱。
第十部 黑石岛 第十三章 黑石岛（6）
“在我们作出决定之前，”洞悉了鲁特艾尔想法的并非只有维诺斯，在这个国王明智地选择避免和前者发生冲突的时候，来自卡诺恩的代表已经委婉地提出了异议，“我建议先听听法师们的意见。”他的目光投向从会议开始就一直安静地坐在角落里的几位身穿长袍的人，他们是科里艾诺全部五座法师塔的代表，在各个国家的争端，这些施法者始终保持着超然的地位，只有在这样关系着所有人切身利益的会议上，人们才能看到他们的身影——事实上，这个聚集了所有国家的最高统治者或者实权任务的会议的东道主正是这些法师。
即便是鲁特艾尔这样骄横的人也不敢在法师们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无礼，公爵凶恶地瞪着那位卡诺恩的领主，极为不情愿地让出了发言权。
“赛伦大师，”卡诺恩的领主海诺用无比尊敬的语气对其一位法师说道：“请您告诉我们，那位来自外乡的法师所说的话究竟由多少的可信性。”
作为这片明区域仅有的五位**师之一，赛伦一向被公认为是所有法师们的精神领袖，这位德高望重的大师已经度过了将近五百个岁月，有些人猜测他的真正实力已经远远超过了所表现出来的八阶。
“在法师们看来，一切不违反宇宙法则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赛伦平静地说道：“很多人都曾经进行过那位法师所说的尝试，但最后都失败了，然而这绝不说明这样的奇迹不会出现——顺便说一句，克雷尔大师并不是什么从哪里跑来的法师，”这个**师意味深长地盯着鲁特艾尔，“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让任何一座城市灰飞烟灭，也包括撒森。”
撒森，号称科里艾诺最坚不可摧的城市，也是赫伦的国都。
鲁特艾尔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不安，公爵终于觉察到了自己刚才的话的不妥，他刚才的话已经冒犯了一个连赛伦都尊敬地称为大师的人，这对赫伦来说显然是极为不利的。
“我们无疑质疑您和那位可敬的大师，”尽管很乐意看到鲁特艾尔的窘境，维诺斯一世清楚地认识到，如何对付耐才是当务之急，而这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那个怪物是不是真的疯了，“作为一群普通人，魔法对我们来说无疑是太过高深的艺术，那已经超出了我们理解的范围，我们一切的疑问都只是对魔法一无所知的表现。”他略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请您明确地告知我们您的判断，要知道，这不仅关系着我们，更关系着整个科里艾诺的未来。”
索莱国王的诚恳明显得到了赛伦的认可，**师把目光从鲁特艾尔的身上移开，注视着前者。
“克雷尔大师是一个高尚的人，”他说道：“他的品德无可挑剔——从耐那样可怕的怪兽手上就走一群陌生人，这不是任何人够能做到的，他的力量和学识同样让人钦佩，从我个人来讲，我相信他的话。”
“感谢您的坦率，”维诺斯一世真诚地说道：“我相信在座的所有人都会为此而感激您的。”他环视着露出思索神色的与会者们，“我认为我们已经得到了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