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楚罂抬眼看向。
“你不会伤害她的,对吧?”他说。
“为什么这么想?”不置可否,反问道。
“虽然我觉得你挺可恶的而且没什么人性,但是对这个女孩除外,”楚罂说,“你对她很在乎,甚至,可以说恭敬。”
“你怎么知道的?”
“直觉吧。”楚罂耸耸肩,关节一阵轻脆的爆响。
“你的直觉很准确啊。”笑。
“告诉我为什么吧,”楚罂说,“刚才你的故事还没有讲完。”
他瞄了瞄站着不动的残鬼,他们虽然是安静的,但不代表身体内也是安静的,他们的肌肉仍在蠕动,包裹在骨骼上,几乎成了一块巨大的整体,这不是一个好兆头,两个普通人的身体是有极限的,气球吹得太大,就容易爆掉,人也一样。
楚罂悄悄给手下使了一个眼色,意为有机会立刻逃跑。
“你答对了问题,”没理会他们的小动作,自言自语似的说着,“但是我可以给你的唯一奖励,就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
凌云已经走到了身边,他将她拉到身后护佑着。与此同时,残鬼压抑了太久的狂躁得以释放,发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巨大的身躯从地上弹射起,被打烂脸的那只仍冲在前面,无疑,更大的伤害也让他更加凶狠。
“跑。”楚罂的怒喝在同一刻炸响,手下拎着狙击枪迅速翻过了院子的围墙,楚罂朝反方向冲去,与残鬼撞击在了一起。
此时“藏魂”全开,心脏在胸腔内急速跳动,将滚烫的血液压送到四肢百脉。楚罂的瞳孔已变成暗红色,犹如凝结的鲜血,嗜血的光芒笼罩残鬼。
“抗”,猎刀劈在了残鬼的脸上,和他的头骨撞出金铁交错声,原本以楚罂藏魂后的力量,这一刀足以劈掉他的头,但用鲜血制造的薄膜承受了大部分力量,猎刀的牙齿只咬断了猎物的一半骨骼。
残鬼的字典里根本没有“防御”和“躲闪”这两个词,他们只会一味地攻击攻击再攻击,直到将敌人杀死,在此之前和之后,他们不会看自己的伤口一眼。
被楚罂砍到脸庞的残鬼已经看不到了,因为他早没了眼睛,但是他的鼻子和耳朵如同野兽一般灵敏,在浓郁的血腥气中也可以分辨楚罂的位置,被猎刀砍断骨骼的同时,拳头狠狠砸向楚罂胸膛,楚罂将猎刀从骨骼的裂缝中拔出,护住胸口,一声钝响,强大的力量将他击出两米。
然而还不等他稳住身形,另一只残鬼已然欺到面前,这头暴躁的野兽伸开近两米的手臂,猛然将楚罂钳在钢铁似的肘部。
楚罂的胸腔几乎被积压变形,骨骼的坚硬在抗击外力,他听到了类似狞笑的声音,鲜血滴在了他的脸庞上。残鬼的嘴张大到了可怖的程度,嘴角撕裂,所有因异变而尖锐的牙齿全部露了出来,它们甚至可以装下楚罂的头。
楚罂冷冷一哼,上身强力扭动,挣脱出了右臂,同时猎刀反转,刀尖向内,捅向残鬼的腰部,“兽牙”尖端极为锋利,破开了残鬼皮肤表面的薄膜,刀刃上的锯齿割裂了他的肌肉,也咬碎了他的内脏。
这是残鬼第一次喷涌血液,疼痛冲击着强化过度的身体,他的胳膊松懈了,楚罂猛挥左拳,将他的腹部打出凹陷。
残鬼后退,整柄猎刀从他的身体里缓缓拔出,向后的牙齿带出了被切碎的肌肉。现在才是真正放血的时候,残鬼心脏压力过大,将已经为数不多的血液毫不吝啬地挤出体外。
残鬼庞大的身躯摇摇欲坠,猎刀几乎将他的两颗肾搅碎了,薄膜只保护了表面而忽视了内脏。楚罂腾空跃起,刀尖向前,90公斤的重量和惯性,一起将它送入了残鬼的心脏。
这是毫无疑问的致命伤,几秒钟后,残鬼的血液停止了流动。楚罂让他跪着死在了地上,保持一副忏悔的姿势。
安静地看着惨烈的战斗,作品被摧毁,他并不在意,相反,他甚至有些欣赏楚罂结束敌人生命的方式。
另一只残鬼感受到了同伴的死亡,同他的主人一样不在意,他抽动鼻子,吸纳空气里剧增的血腥味来满足自己的欲望,在他的认知里,根本没有同伴,一切活着和死了的,都是猎物。
“尽管有你的帮助,可他们还是一样的弱啊。”楚罂慢慢擦拭着猎刀表面的血迹,银白刀锋和鲜血混合,形成凶恶的斑驳颜色。他走向还在吸食血气的残鬼,猎刀晃动,犹如蓄势扑击猎物的豹子。
“的确是我大意了,”说,看向还活着的作品,“他们虽然强了一点,但对于你来说,不过是从蚂蚁升到了兔子吧?”
“过奖了。”楚罂冷道,他已经走到了残鬼面前,噬杀的野兽终于察觉到了危险,曲起的身体绷紧,向楚罂展现獠牙,但无论他怎么凶恶,楚罂仍是猎人,沾染了鲜血的他在食物链里,永远在残鬼的上方。
此刻已无法后退,残鬼嘶吼着扑向敌人,双手的目标是他的脖子,獠牙尽露的嘴目标则是他的喉咙,如果敌人真的是猎物,这将是一次完美的击杀。
但不是,楚罂从残鬼的双臂间穿了过去,平端猎刀,残鬼自己把头送到了“兽牙”的嘴里,他的獠牙离楚罂的喉咙只有十公分。
楚罂看着他眼中的凶恶和生机一起慢慢消失,将他甩到一边。
现在猎刀结束了第二个敌人的生命,还有第三个,站在十米开外,对战斗的结局一点都不惊讶。
“意料之中,”他说,“年轻人,我看到了一场精彩的战斗。”
“但是它还没有结束,”楚罂说,他迈动脚步朝走去,一如他走着结束残鬼的命。
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没有信心取得接下来的胜利,甚至他明白自己此时的举动是错误的,为此他可能要付出代价,但这些都没有用,胸腔里涌动的热血和愤怒让他停不下自己的脚步,除非他现在被打残,或者将劈成两半。
“是啊,它的确没有结束,但我是这场戏的导演,”说,“它的结束方式要由我来决定。”
“战斗结束的唯一方式就是,有一方死了,或者认输,”楚罂说,“我觉得你不会认输,你也应该觉得,现在的我也不会认输。”
“那你是要选择死了?”问。
楚罂没有回答,这是个没办法回答的问题,他的潜意识觉得自己确实不想去死,但却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推着他向走,推着他握紧猎刀。
“藏魂,的确是向神借助力量的方法,”摇头,“但是,神的力量,岂是这么容易染指的?”
“停止你无聊的演讲吧。”楚罂已经走到了三米处,这个距离就足够了。
与他对视,缓缓说:“你是个很有意思的年轻人,相信我们以后还会见面,不过我觉得,我们见面时的气氛,肯定不会改变的吧。”
“以后?”
“是啊,以后,”点点头,“现在要到结束的时候了,年轻人,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战斗,但不是和我。”
他挥挥手,楚罂身后响起灌木丛被踩倒的声音,一股熟悉的气息再度袭来,楚罂眼神一冷。
他回头看,死掉的残鬼安静地卧在地上,一跪一躺,已经渐渐恢复了本来的模样,只可惜他们的身体残破不堪,很难看出,这是两名警察。
现在有了第三个,披挂着破碎黑衣的残鬼踏过灌木丛,他的手里拎着一具尸体,正是刚才逃离的楚罂的手下,然而仔细辨别残鬼的模样,却也是另一个久未现身的手下。
果然,这是一场戏,一切都在的安排之中,他之所以从容,是因为一切胸有成竹。这最后结束的方式,是让楚罂的团队自相残杀。
楚罂的牙齿咬出了血,手掌几乎和猎刀合为一体。
已经不在他的身后,他带着凌云缓缓向院子外面走去,只留给楚罂一句话。
“来吧,年轻人,让我看看你真正的力量。”
真正的力量,那是什么,恐怕是杀吧,一味地杀,不含任何犹豫和怜悯,哪怕面对最熟悉的同伴,也要记得毫不留情地挥刀。
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残鬼丢掉手中的尸体,做出一模一样的凶狠动作,只是透过他扭曲变形的脸,楚罂还可以看到一丝熟悉的模样。
“如此……对不起。”
他缓缓举刀。
第十八章 梦魇
异变的体征在死亡后三分钟全部消失,楚罂把刀从同伴的胸膛里拔出来,血液已经无法喷涌了,淌满了整个身体。
同伴重新变回本来的模样,一张脸上布满痛苦扭曲的表情。用手把他的五官抚回正常的样子,动作极缓慢,他甚至无法清楚地感知自己的心情,平静而沉重,夹杂着从未有过的沮丧和哀伤,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这么哀伤过,唯一的一次,大概是母亲去世时,那个时候太小了,他几乎已经忘却。
他一直以为自己不在乎生命的消逝,也从来没有为死在自己刀枪下的残鬼哀悼,有一段年轻气盛的时间,他甚至觉得自己就是为杀死这些怪物而生的,除此以外,再没有任何别的事情可做。
可是当一个死亡的人躺在他的脚下,胸膛上插着他的猎刀,被“兽牙”的锯齿割碎了心脏,楚罂却没有办法做到平静。这个平日里对他服服帖帖的同伴变成残鬼向他扑来时,楚罂有一瞬的犹豫,几乎难以察觉,然后,猎刀就洞穿了同伴的身体。
死亡真是一件简单直接的事情,只需要一个动作而已。
楚罂把猎刀放回裤腿的刀鞘里,呼叫了“暗袭”基地,二十分钟以内,现场因战斗而留下的痕迹将被彻底清楚,所有的损坏,外人会将原因归结为盗贼,至于死掉的六名警察,大概会被当做神秘失踪了。
楚罂看了看表,凌晨五点,天边已经露出一点点的亮色。
“暗袭”基地幽暗的角落,楚罂呆在楚吾的房间里,他已经呆坐了两个小时,地上散落着几只空荡荡的酒瓶。
这次对孙子浪费自己的酒,楚吾没说什么,他坐在楚罂的对面,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几只白色的碟子,碟子里则是一些暗红色的东西,散发着淡淡的腥气,在浓郁的酒精味里也显得特别清晰。
楚罂当然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这种刺眼的颜色太熟悉了,那两只残鬼身上裹了一层这样的血液薄膜,阻隔了猎刀的一次次致命的劈砍。
“这玩意儿是什么?”他大着舌头问,酒精冲到脑子里,已经让他有些神智不清。
“只是单纯干涸的血而已,没什么别的东西。”楚吾说。
“我不信!”楚罂随手拿起一个碟子,将它举到眼前,顿时暗红的颜色充斥了视野。
“该死!”他骂道,将碟子扔下楼,瓷制的器皿“砰”地摔成碎片。
楚吾没说什么,手伸到桌子下面,摸出了一把枪,正是楚罂同残鬼战斗时丢在别墅的重型手枪,被清理现场的暗袭成员带了回来。楚吾把枪放在桌上,褐色光滑的枪壳把光芒反射进楚罂的眼睛里。
楚罂的瞳孔微微紧缩,瞄了手枪一眼,随即转开眼睛。
“谢谢。”他说。
“用刀干掉两只残鬼,”楚吾说,“你的实力大概又上升了一点了。”
“应该是三只吧,”楚罂冷冷道,他仍然抹不掉眼前的景象,同伴挂在他的刀上痛苦地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