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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信,也不想问。” 孟知琴说。
张律师彻底生气了,但也无可奈何。总不能冲上去把她们揍一顿?她们可是美女呀!
他陪着四条大腿干坐了一下午,看电视。其实他什么也没看进去,眼睛盯着电视,脑子里却海阔天空地幻想着。他想着自己如何受尽委屈,而两位小姐最终又是如何理解到他心中的委屈,并且同时爱上他,最后他不得不做出艰难的选择。
直到王晴满头大汗地滑板回来后,张律师脑子里美妙的故事才宣告一段落。他甚至还差点自己把自己感动得流出眼泪来。张律师跟王晴很客气地打招呼,还要跟他握手。小晴见了张律师后,眼睛立刻变湿润,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接着就哭起来。这下屋里的女人们可理直气壮地大声责怪张律师没有尽责。
可怜的张律师一个正式的女朋友都没有过,就得对一个九岁小孩负责。
晚上吃饭的前,女租客们几乎人手一张名片。名片摆在桌子上,到晚饭结束收拾桌子的时候,它们几乎都不同程度地沾上了污渍,所以李叶秋毫不犹豫地把它们统统扫进垃圾桶是后话。
饭桌上,平日如同一群麻雀的女人们清楚张律师的来意后,一下变得鸦雀无声了。她们都挺喜欢小晴的。不过她们谁也没结过婚,忽然平白无辜要个九岁的孩子,实在也是为难。另外,张律师还申明了这座房子的情况,别墅已被小晴妈妈邱佩兰在生前抵押出去,三年后不再属于王晴。也就是说,她们现在不是在领取一个带别墅的孩子。
欧阳雪(部门经理)很有想法,她说:“其实,我们都乐意当小晴的监护人。不过,还是让他自己来决定吧。”在场立刻有几个女人看穿欧阳雪的心思,毕竟很难轮上她——她大概自知没有获取小晴多少好感。
小晴一声不吭,只顾正儿八经地吃饭。晚饭在高度绅士的气氛中进行着。张律师觉得自己好像在相亲,因为他已经是小晴的男监护人,现在则要替小晴找一个女监护人。所以,表面上是让小晴从这十一个女人中选一个出来,而暗地里张律师也在紧张地偷瞄、比较、盘算着。这是他所遇到的最盛大的晚宴场面,当然也应该是他这辈子最巨型的一对多的相亲。小晴当然是犹豫的,张律师更加犹豫。女人们实在让他眼花缭乱,左右为难,不知道究竟该打谁的主意。
局势毫无进展,直到吃完饭还是跟吃饭前一个闷样。谁也没发表任何提议。所以冷静对峙只好到客厅去继续进行。大家仿佛是玩一场游戏,所有人都在察言观色,而且好像是谁先说话谁就得出局一样。小晴的样子很可怜,张律师的样子更可怜。两个雄性动物在屋里是弱势群体。
年长的女人都陷入矛盾的思考中。
两个美女不时互相作鬼脸,大概她们觉得没必要把事情看得那么严重。她们就没碰上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两个女大学生很坦然,因为她们是最不可能的了。说实在,有时她们自己还需要别人来监护。
文月影(自由撰稿人)说:“我们需要时间。我们需要共同生活一段时间。到时候,谁是小晴的监护人自然会浮出水面。”
许郡零(保险推销员)和郁风轻(护士)等人也附和着,表示没必要过早决定。
最后欧阳雪(部门经理)在客厅会议中作了总结:“目前局势不明,不宜作任何决定。等下次再开会研究决定。张律师请您先回吧。”
张律师开着汽车噗噗走了,没带走任何女人的心。他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他的光棍生涯?他母亲比谁都想知道。
第七章 画家石凌雨
石凌雨躲房间里画画的时候,小晴常蹲一边看。
她画得是国画,而且是工笔花鸟画。凌雨姐姐画得相当有耐心,每描一片叶子也是倾注全力。而且看样子,她还野心勃勃,准备画一个非常大幅的画。她不知哪里搞来的两块大木板斜靠在墙上,在上面铺了近十平米的宣纸。现在她才处于刚构完图,开始进行白描的阶段。其实石凌雨画画的过程中还展示着另一种艺术——她或许是世界上以最多姿势进行美术创作的女人。唉,如果有个摄影师在场就好了,他一定会惊讶于这个千姿百态的女人,他一定能意识到这个正在创造艺术的工作者本身的艺术价值。可惜现在没有任何成年男人来关注这件完美的艺术品。
卓礼颜(酒吧歌手)有天假装来跟石凌雨聊天,她把端在手里盛了咖啡的杯子摇了很久,才说:“画画这行当真是非常闷,谁看着都会打瞌睡的。”石凌雨笑笑不置一词。这两个女人不可能找到共同话题。卓礼颜喝完咖啡后就走了。
卓礼颜说得不错。小晴看着看着就倒在她床上睡着了。夏日的午后总令人昏昏欲睡,而且这个房间朝北,很凉爽。窗外是一棵茂盛的大梧桐树。知了的叫声一直钻入到脑海深处。
有时,石凌雨和他在一起睡午觉。当她先醒时,她会禁不住摸他脸蛋。当他先醒时,他会禁不住摸她耳垂。两个人都醒了以后,明亮的眼睛就跟清澈的眼睛对视着,但谁都不开口说话,谁都不微笑一下。小晴用目光慢慢扫描了一下凌雨姐姐的躯体。她没换上睡衣,白色的短裙子弄得有点皱,但不影响她身材的优美。
以前小晴是个不喜欢午睡的孩子,吃完午饭后,他常捣蛋地捉弄困乏在床上的妈妈。妈妈常彻夜写作,所以午睡是必不可少的。小晴却是屡劝不改。无奈的妈妈花了一个晚上来思考:为什么儿子不喜欢睡午觉?终于,她发现小晴是晚上睡得太早了。于是,她采取了一个有效的措施,每晚一看到小晴爬上床想睡觉时,她就跟儿子讲故事——精彩而引人入胜的故事。小晴瞪着大眼睛倾听妈妈的讲述,思绪随着甜蜜的声音在梦幻之国到处飘飞。一段时间后,小晴总要到深夜才能睡着,即使妈妈不跟他讲故事,他也自己陷入无限地遐想中。妈妈很高兴,他已经学会了自己给自己讲故事,将来或许也是个作家的料。
石凌雨执着于自己的作品,于是离开了床。
小晴执着于练习滑板,于是离开了她。
刚开始,大家都不信他会滑板,他也不愿意让人家相信。他的滑板藏在小强的窝旁边。几乎每天下午,小强就兴奋地跟着小晴到河堤边的那些绿化带去玩。吃晚饭前,小晴就大汗淋漓地回来洗澡。
他洗澡的速度极快。郁风轻发觉这个问题后,耐心地就卫生问题教育了他一顿。但他不改。于是,郁风轻伙同许郡零每个周末都抽空来替小晴从头到脚彻底收拾一番。
当她们得意洋洋地把梳了分头的小帅哥拉到客厅时,大伙准都要发出惊羡的尖叫,纷纷过去搂抱他、亲他,直搞得他的脸很红很红。十一个女人,十一种味道。不长时间,小晴闭上眼睛就能分辩出谁是谁,只可惜没有一个拥有妈妈的味道。那种柔和而幸福的味道,永远离开了小晴。
第八章 自由撰稿人文月影
晚上没好看的电视时,女人们常在客厅聊天。她们的睡衣各式各样地裹着玉体,她们的玉体各式各样地耷拉在沙发上。客厅的沙发是短缺的,大腿则太多。屋里的女人是过多的,雄性则太少。这种环境下,放荡的女人们容易发出放荡的笑声。这种笑声下,可怜的男孩子容易陷入迷惑。
她们并不忌讳敏感话题,虽然小晴就在一边听着。但大家都还以为他是个孩子,听不懂。只有文月影(自由撰稿人)觉察出不妥:小晴的性情可能早熟。所以她常硬是把他从沙发上拉走。小晴不依时,文月影就说:“来,我抱你上楼。”小晴就依了——像一只猴子一样攀上它妈。
文月影搬来后,不舍昼夜穿着柔软单薄宽松的睡衣;去客厅时她还会披上一件外衣,回屋后立刻卸掉,打开窗户,享受晚风的清凉侵袭。她叼着香烟,马不停蹄地敲着键盘。按照她的说法是,灵感不断涌现,她正处于创作的高峰期。敲累了,她就站起来踢踢腿,甩甩胳膊,有时候就在座位上伸伸腰了事。她上衣很短,裤腰很低,伸展开后就露出一大节白嫩腰肢。这腰本来就不粗,现在主人正疯狂地折磨自己的身体,所以它还一天天瘦下去,令人心寒。
小晴想看她写什么,文月影却推开他说:“儿童不宜!你懂不懂?到一边玩去。乖啊。”
他走开后又靠近,反反复复,总想看个究竟,直到文月影生气地盯了他一分钟,把他盯到不知所措。
小晴不离开房间,蹲在一边玩鞋带,解开又拴上,拴上又解开。文月影叹口气说:“唉,可怜的孩子,小小年纪,不知道你感伤什么。不就是死了个妈!”话刚出口文月影就觉得自己太过分了,这句话可能很伤孩子的心,于是急忙安慰说:“我虽然有妈,但我情愿没妈。她们总是唠叨个不停,你不觉得有妈很烦?”
“我妈不烦,她不怎么说话。”小晴嗡声说。
“难怪你也不怎么说话,都给你妈带坏了。”
小晴不说话了,他不知道怎么反驳。但显然生气了,像小猫一样发出咕咕的声音。文月影给搅得心烦意乱,写不下去了。
“好了,好了,我做你妈总行了吧。”
小晴看着她半响,最后说:“我觉得你很像我妈。”
文月影噗哧笑了:“我有那么老?你妈多大了?”
这个笑让小晴很惊疑,大概也更生气了。他正跟她说着严肃的事儿,她却笑了。小晴没有回答就走了,带上门的时候,还看了不知所措的文月影一眼。
她最终还是伤了他的心。
第九章 酒吧歌手卓礼颜
卓礼颜(酒吧歌手)曾带着小晴去她工作的地方。这件事引起了大伙的纷纷指责,认为她在玷污少年纯洁的心灵。卓礼颜不禁孤独地呐喊道:“你们懂什么?难道在一万人的地方唱歌才叫艺术,在一百人的地方唱歌就成下贱了。”
卓礼颜不像音乐学院的两个学子那样不学无术,她屋里摆了小提琴和吉他。不去上班的时候,她边喝红酒边作曲,然后弹拉给小晴听。小晴和小强都是卓礼颜原创音乐的最忠实听众。虽然他和它从没发表过任何意见,但卓礼颜对自己创作出来的东西总有意见。她把曲子不断地改来改去,直到深夜,听众们都困得直打呵欠时,她还在摇头。房间里虽然有个“回收站”,但卓礼颜生气时就撕下稿纸,揉成一团,随手一扔。起初,小强还兴奋地跑去把纸团叼到卓礼颜的脚下,但后来见她没完没了,于是小强也就懒得理会这个傻丫,老老实实地趴在主人脚边。
每天下午起床后,卓礼颜就换上紧身衣,打开她那套音响,在屋里乱蹦乱跳。房间的隔音措施很好。没有哪个家伙来干涉她。
小晴每次洗澡极快,就是为了能在吃饭前去看礼颜姐姐跳舞。卓礼颜的身材完全可以跟两个美女相比拼,但她不屑,她宁可把身体给酒吧里的那些陌生男人看。为了她的音乐能够引人注意,她大概会不惜一切代价的。然而命运却迟迟不垂怜这个愿为艺术献身的伟大女人。
卓礼颜曾试着教小晴跳健美操,但他死活不肯。他只想当观众。这个常在酒吧里堕落的女人,在孩子眼中的却是周身圣洁的。同样的乳房,同样的大腿,在不同人的眼里颜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