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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烈则眉头微蹙,当作没听到大哥暧昧的说法。
“烈,你……受伤了吗?”姜绮瑶的视线落在小叔的裤子上,他白色的裤子染着几小处红迹。
司徒烈低头,果然看见大腿处有血迹。
“不,我没受伤,应该是从小路腿上沾染来的。”他斜睨大哥一眼。“小路畏寒,棉被火炉都没用,所以我才抱着他,运功为他取暖。还有,既然你们去过忏园,那就应该有看见小路的寝房门窗都损毁了,这也是我为什么带他到影园来,这样解释,大哥满意吗?”他不想让小路被大哥误会。
“忏园又不是没其他卧房……”司徒逸低声咕哝。
“问题是我无法就近照顾!”司徒烈冷声说。
“醉阳山庄什么时候连个婢女或侍从都请不起了?”司徒逸故意问。
“那是因为小路不要!”司徒烈瞪着他。“大哥,难道你认为这几年我都是这么苛待小路的吗?”
“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
“嘴贱?吃醋?”姜绮瑶打断丈夫,介面道:“烈,你不用理会你大哥,他只是在吃醋,谁教小路和你比较亲,他心理不平衡。”
“娘子!”司徒逸抗议。
“叔……好冷……”内室低低的呻吟声传来,司徒烈立即撇下兄嫂冲了进去。
司徒逸和姜绮瑶相视一眼。
“绮瑶,你看烈他……是不是和小路……”司徒逸有些为难的望着爱妻。
姜绮瑶斜睨丈夫一眼。“不管怎样,都是小路的问题,你不要管。”
“咦?可是我是小路的爹啊!”
“那又怎样?小路的未来还是属于他的,难不成会因为你是小路的爹,他的未来就会变成你的?”
“话不是这么说,我总是有责任……”
“逸,小路是个很早熟、很聪明的孩子,打从五岁开始就有能力决定任何事情,如今小路已经十七,我们当爹娘的责任,就是当孩子的后盾,不管小路做了什么决定,我们给予支持,当他在人生的旅途上跌倒了、受伤了,我们给予扶持,让小路知道,有个家随时欢迎他的归来,懂吗?”姜绮瑶郑重的说。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什么都不可以插手过问就对了。”司徒逸叹息。
“很好,你听懂了。”她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顺便拍拍他的头。
“有时候我觉得,我这个爹当得一点分量都没有,你瞧,小路对烈比对我这个亲爹还亲,我这个爹啊……”
“有我这个娘子爱着,不够吗?”姜绮瑶笑凝着他。
他眨眨眼,一把抱住她,笑了。“够了。”
“咦?大庄主、夫人!”端着热腾腾桂圆汤前来的典禄,一看见司徒逸和姜绮瑶立即惊呼。
“典禄,怎么还叫我大庄主?我已经不做庄主很久了,而且你们怎么还叫烈二庄主呢?应该直接叫庄主啊!”司徒逸笑道。
“这……这是二庄主坚持的,而且大庄主永远是大庄主。”
“典禄,那是什么?”姜绮瑶其实闻到味道就知道了,不过还是问一下。
“是桂圆汤,小少爷想喝甜汤。”
夫妻俩相视一眼,眼底的神情只有两人知晓。
“怎么是你端汤过来?”司徒逸问。
“小少爷身体不适,又有刺客潜进来对他下手,小的哪还睡得着,就赶紧过来探探了。”
“刺客?!”司徒逸和姜绮瑶惊呼。刚刚没听说这件事啊!“怎么回事?”
“小的也不清楚,不过刺客已经让二庄主给制伏,暂时关在地牢里,等二庄主审问。”
“哦?不用送官府吗?”姜绮瑶疑惑地问丈夫。
“喔,送官府啊……”司徒逸有点尴尬的笑了笑。“我想烈审问完,就会送去了吧!”
姜绮瑶决定,对于小叔的作风,还是少问为妙。
“典禄,给我就行了。”她上前接过甜汤。“你们留在这里,我进去照顾小路了。”
她端着甜汤走进内室,看见司徒烈也躺在床上,而姜小路整个人wωw奇書网缩在他的怀里,一双柳眉微扬,不过倒也没有说什么。
司徒烈看见她走进来,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甚至也没有起身的意思。
她盛了一碗甜汤走到床边对他说:“烈,这里就交给我,你去休息吧。”
司徒烈犹豫了下,不过还是慢慢的抽身,轻轻的将姜小路放倒在床上,起身。
“小路的腿受伤了,身子一直发冷畏寒,我要请大夫过来,但他坚持不用,大嫂劝劝他吧。”
“我了解,你放心,小路这是老毛病了,确实不用大夫,我会照顾的。”她点头。
“老毛病?”司徒烈蹙眉。“怎么回事?”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啦,通常第二天就会好很多了,你不用在意。”她笑了笑。
他沈默了一会,知道大嫂并不打算告诉他,他若是坚持,好像也逾矩了,但是……
“烈,还有事吗?”她微笑地问。
司徒烈懂得这是逐客令,虽然他才是影园,甚至是醉阳山庄的现任主人……摇摇头,他转身走出去。
姜绮瑶望着他的背影,最后微微一笑,走到床沿坐下。
“小路,你醒着吗?”她柔声问。
“嗯……”姜小路气弱的低应。
“起来喝碗甜汤,会舒服点。”她用一手便轻松的把他扶起。
“娘,小路……好痛喔,当……人好累……”他话语不清的咕哝着。
“娘知道,忍着点。”她温柔的安抚。“来,嘴巴张开,喝口甜汤。”
他张开嘴,喝下一口甜汤。“好烫……”他立刻吐舌散热。
“热才能暖身,你在畏寒。”
“可是刚刚好暖……”姜小路低叹,似乎非常依恋。
“刚刚是你叔叔抱着你,他还运功提高体温温暖你的身子。”
“我知道。”喝完一碗甜汤,他在娘亲的撑扶下,无力的躺下。
“烈对你真好,不像对其他人,总是一副冷面孔,就连对逸也一样是那种死样子。”
“叔叔只是比较怕生。”他为司徒烈辩解。
“是喔,对你就不怕生。”姜绮瑶调侃。
“那是因为我不怕他的冷脸,缠着他直到他投降的。”
“行了行了,怕生就怕生。”不知道司徒烈听了会有什么表情?“竟然这么护卫他,娘都要吃味了。”
“嘻……娘有爹疼着,才不在意呢。”他轻笑,随即低低的呻吟一声,似乎又痛了。
“好了,别谈那些,瞧你这么难过的样子,看来娘提早赶过来的决定是对的,正好赶上。”她温柔的轻抚他苍白的脸。
“小琴和外公呢?”
“他们让你外婆接到雷风堡去小住一阵子。”
姜小路说的外公,其实不是他真正的外公,应该称为舅公才对。他是姜绮瑶亲生娘亲的兄长,只是姜绮瑶并不打算改口,在她心里,阿爹永远是她的阿爹,所以也没有要孩子们改口的意思。
“小琴一定很开心吧!”他低叹。
“没错,开心得要飞上天了。”姜绮瑶摇头失笑。“对了,小路,你怎么会受伤的?”将碗放回桌上,她坐在床沿,伸手进棉被里,用自己热热的手替他按摩着。
姜小路舒服的吁了口气,慢慢的将情形述说一遍。
“你叔叔的报复手段让人有些胆寒,不知道是因为个性如此,或者是因为对方伤到的人是你?”她望着他低声的喃道。
姜小路沈默,这点他也无法确定。
“小路,你还不打算回家吗?”她突然问。
原本闭着眼的姜小路立即睁开眼,望着娘亲。
“娘,您要我回去了吗?”他一脸焦急地问。
她摇头。“别担心,娘不是那个意思,娘只是觉得你十七岁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我知道,可是……我实在不知道,事到如今,我要怎么说出口。”
“你可曾想过,如果有一天,拥有火珏剑的人出现了呢?”
“那并不能改变什么,我自己的心意,我自己知道,就像叔叔说的,不该因为一把剑就断定自己的一生。”
“烈说过这样的话啊……”姜绮瑶挑眉。
“嗯。”他徐徐的闭上眼。“娘,我好累……又好痛……”
“乖,娘在这儿,你可以安心的睡了。”她轻抚着他,温柔的低语。“其他的事,等这件事过了再说。”
“嗯,谢谢娘。”
室内沈默了一会儿,姜绮瑶突然低低的开口,“小路,如果这个杀手也是涂进化请来的,你认为你叔叔会怎么对付他?”
姜小路眨了眨眼,脑中闪过一些可能的景象。
“我想,那绝对是我一辈子也不想去承受的。”
“啧!烈只当个商人,没有去当江湖大魔头真是可惜。”
“那个涂进化,怎么愈来愈可恶了!”这边,司徒逸也听完了弟弟的解释。“你都把他整得快要变乞丐了,他还有余力请杀手吗?”
“晚一点问问看就知道了。”昏暗中,司徒烈没有费心隐藏自己骇人的冷酷眼神。
“如果是他呢?你打算怎么对付他?”司徒逸好奇的问。
“你不会想知道的。”司徒烈冷漠的说。说起来,大哥比他仁慈太多太多了。
“唉……”司徒逸突然叹息。
司徒烈斜睨向身旁的大哥,只瞧见他仰头望着夜空,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大哥为何叹气?不赞同我的做法吗?”司徒烈问。
“不是,我知道你是心疼小路,这件事由你去处理,我不想过问,我也不是在为这件事叹气。”他摇头。
“那大哥为什么叹气?”
“你大嫂有身孕了。”司徒逸说。
“哦?”隔了这么多年,又怀孕了?“大嫂已经快四十了吧?怀孕不会有危险吗?”
“绮瑶才三十三!哪来快四十。而且大夫说了,她身强体健,就算生到五十岁也没问题!”司徒逸瞪了弟弟一眼。
“既然如此,那大哥为什么不开心?”五十岁?呿!到时候还生得出来才怪!
“我哪有不开心?”司徒逸皱眉,一副他怎么会问出这种奇怪问题的表情。“我当然开心啊!”
“好吧,原来叹气表示开心,是我误解了。”司徒烈冷讽。“恭喜。”
“这一次,一定要让她生一个真正的女儿给我!”司徒逸发誓似的宣告。
司徒烈狐疑的皱眉。“小琴不就是女儿吗?”
他闻言,又是一声长叹。“烈,你多久没见过小琴了?”
“好像三岁后就没见过了,怎么了?”难不成让大哥叹气的,是小琴?
“她现在快十岁了,所有认识小琴的人,都以为她的名字是勤劳的勤,司徒勤!”司徒逸语气显得有些愤慨。“你知道为什么吗?”
“同音异字的误解?”不过是个名字,有必要这么……慷慨激昂吗?
“错!”司徒逸扬高声。“是因为他们都以为小琴是男孩!”
司徒烈扬眉。“为什么那些人会以为小琴是男孩?”
“因为……因为她看起来就像个男孩啊!”他有些激动的挥着手,一会儿之后,又懊丧的叹了口气。“我想要有个可爱的女儿,她会穿着漂亮的衣裳,会对我撒娇。结果,我的女儿却比男孩更像男孩,统领着所有大大小小的孩子,根本是山上的小霸王一个,举凡爬树、射箭、抓野猪、剥皮样样精通,打猎的技术比我这个做爹的还厉害,每天满山遍野的跑,比当初的小路更像男孩,谁会想到她竟然是个女孩?”
司徒烈有些啼笑皆非。“那是你们做爹娘的教养问题。”
“你以为我没有试图力挽狂澜吗?”司徒逸瞪了弟弟一眼。
“我相信你有。”司徒烈赶紧说:“别人误会,解释清楚就好,何必气成这样?”
“因为没人相信啊!而且你大嫂对于别人的误解根本一点也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