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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爱华在一旁道:“还,还,还要拍啊?不必了吧?我已经好了,真的好了!”
游方道:“为了巩固疗效防止将来反复,还是再做一个疗程的好,我今天回去休息休息,明天还是正午过来。”
屠索诚在一旁连连点头:“对对对,效果还是要巩固的好,只是这样太辛苦小游了!”
屠苏在一旁提醒道:“游方哥哥累了!”
屠索诚一拍脑门:“哎呀,我也太粗心了,刚才小游确实累的够呛,赶紧回去休息吧。”
还没等赵爱华反对,游方趁机告辞离开了医院,在大门外伸了个懒腰抻抻筋骨,然后整了整衣衫去了马路对面的一家大酒店,刘黎就住在那里。
老头一见到徒弟就是一幅好气又好笑的表情:“小子,你很下功夫嘛!有这一身好功力,干嘛不拍拍我老人家?让我也舒活舒活筋骨。”
游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师父,咋啥事都瞒不了您,刚才又跑去偷窥了?”
老头哼了一声:“我用得着亲眼看见吗?看见你现在这幅样子,又知道屠苏她妈是什么情况,还猜不到你干了什么?那也枉为一百多岁的老江湖了。”
游方话锋一转道:“原来师父也喜欢被拍,弟子正愁平日孝敬太少,有空的时候就多拍拍您老人家吧。”
老头一摆手:“你这手法对我没用,想故意气我吗?琐事都整明白了,那就老老实实坐着,不不不,老老实实跪着,为师要传法诀。”
老头今天故意让徒弟跪着听法诀,游方嘟囔了一句:“这是楼上,又不接地气。”但还是端端正正的跪下了。
老头也嘟囔了一句:“端庄行正,是诚心正意的象征,可不是我故意摆架子,再说了,我老人家摆摆架子又怎么了?”
他端着一杯茶坐在圈椅上翘着二郎腿,背了好几篇很长很拗口的法诀,有的游方以前读过,有的还是第一次听闻,既然师父不解释,他就凝神静息仔细听、仔细记。
老头背完了这才放下杯子道:“好了,你起来吧,给我续杯水,然后也坐下。”
游方说了声谢,起身给师父的茶杯里续水,这才端端正正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刘黎放下腿又说道:“刚才所述风水诀,有的你可能小时候就背过,比如寻峦诀,但如今应知它另一番含义,有的则是秘传心法,你要仔细去体会。”
老头讲了一个下午,直解其精要,并没有涉及到太多具体修炼的法门,又解释了凝炼成形、万物生动、山川有情这三层神念次第的玄妙以及他自己的感受,最后道:“化神识为神念后,修炼精进更难,不是仅仅下苦功就能有所突破的,感悟天地灵枢之妙,其机缘玄之又玄,说不定它来的很巧,也说不定一辈子再难寸进,师父我也无法将它说透说尽。”
游方想了想又说道:“其实我还想请教师父另一件事,在南昌时就曾与影华探讨过如何找回剑灵,您老人家境界更高、功力更深、眼界阅历更广,能否有所提点?”
他仔细讲述了在绳金塔下的遭遇,老头沉吟良久道:“小游子,为师虽不敢确定,但却有一种感觉,找回秦渔恐怕是你突破‘万物生动’境界的机缘,你不是没有这个功底,在那柄剑上用的心血绝对可称‘生动’二字,否则世上也不可能有剑灵秦渔。”
游方摸了摸后脑勺:“能否请师父再说的明白点?”
刘黎思索着说道:“你不要把她仅仅当作一柄剑,也是你经历过的万物之心,从哪里得到的她,就去哪里找,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游方有些恍然的答道:“我是在沧州遇到您老人家时梦见秦渔,那只是元神受伤的幻境,后来在洛阳古墓博物馆又见秦渔,那是元神恍惚被侵入的魔境,机缘之巧难以言述。在北京玉渊潭养剑,元神心像始见秦渔现形,后来到广州流花湖重新养剑,秦渔方清晰而现……”
刘黎伸手敲了敲桌子道:“这不就是了嘛!”
游方若有所思道:“师父是想让我将养剑以来的这一路,重新再走一遍吗?”
刘黎:“这也是一种修炼,山水还是那山水、小游子还是那小游子吗?身边所历万物,神念中又有何生动出入?无论是重历足下山水、还是在你的画卷中回游,禅家有此偈语,你听说过吗?”
游方:“弟子有印像,青原惟信禅师云——老僧三十年前见山是山见水是水。及至后来,亲见知识,有个入处,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而今得个歇息处,又见山是山见水是水。”
刘黎:“那你不妨行之。”
游方:“我修炼秘法以来早就有过想法,想重回沧州看看铁狮子,将当年悟法之初的路再走一遍,不期境界更深,只期感悟更透,只可惜一直没有抽出时间。”
刘黎笑了:“感悟更透便是境界更深啊,玄妙之处说难也难说易也易,你能这么想就是好悟性。至于时间嘛,你现在确实很忙,等搞定寻峦派之后再说吧,不论你能否找回秦渔,为师也算你完成了三项师命。”
游方有些愕然:“这么快?”
刘黎点头道:“你认为很快吗?可是我老人家已经等了很久了,那量天尺早日后继有人,我才能安心面对历代祖师。”
游方赶忙道:“我后天就要飞香港,其实寻峦派的宗门聚会无论有没有我在,都是水到渠成,先前铺垫已做足,我只是象征性的露面送上寻峦玉箴而已。”
刘黎:“可是这个象征对你而言非常重要,寻峦玉箴对寻峦派重整宗门而言更加重要,否则张玺名不正而言不顺,所以你一定不能缺席。”
游方:“师父认为张玺一定能成为寻峦派掌门吗?”
刘黎反问道:“你认为包旻会真的与张玺争吗?事到如今他也应该看的清楚,所谓借弟子斗法争执不过是个台阶,好让自己下台阶也好让张玺上台阶。”
游方笑了笑:“您老人家果然比弟子看的更明白,那此去应该没问题了。……时间也不早了,该用晚饭了,您老想吃点什么口味?”
刘黎瞪了他一眼:“你这么辛勤的大好四有青年,就不要陪我这个老头子吃饭了,我还有事要忙,你也有人要陪。”
游方:“孝敬您老比什么事都重要,有什么事我跟着呗,说不定还能帮把手?”
刘黎一挥手:“用不着,对付宵小之辈还用我们两代地师一齐出手吗?太给那些江湖败类面子了,我路过一趟就搞定了,晚饭时间下手正好。”
游方一愣:“师父要去收拾人,什么人得罪您老人家了?好大的胆子!”
刘黎:“他们得罪的可是你梅兰德!你虽把网络公关公司的事情摆平了,但是没有查出来到底是谁干的。我和你一样清楚是安佐杰干的,但中间人也不能轻易放过,收了几个钱就凭空败坏一个素不相识者的声望名誉,假如不是你而是另一个无辜之人,莫明其妙这一辈子不就毁了吗?
既然遇到了又与我徒弟有关,我能让他们继续蹦跶吗?这两天我也没闲着,查出了那个委托公司的底细,找到了那伙收钱栽赃的杂碎,我得让他们都吐出来再后悔一辈子,也间接警告一下安佐杰,别以为我老人家睡着了!”
游方:“你老人家要亮出名号插手这件事?”
刘黎又一瞪眼:“当然要把字号亮出来,我不给你撑腰,谁给你撑腰?……对了,你在海南是怎么与向笑礼解决向左狐的事情,他应该知道了吧?”
游方:“我在柳州时不是已经告诉师父了吗?我与向笑礼之间曾有秘商。”
刘黎一拍大腿:“那就妥了!他们玩栽赃,难道我就不会吗?论江湖把戏我老头子是他们的祖宗!这次我就亮出字号来,就说此事无冲派所为,我已经收拾了那伙杂碎,并且查出当年一段往事。”
游方眨了眨眼睛接话道:“当年向左狐在北京发现了无冲派败类潜入境内图谋不轨,于是跟踪调查,却不幸被高手围攻身亡,今日您老人家方查出事实真相,松鹤谷满门终于可以安心了。”
刘黎也叹了一口气:“是啊,你小子安好的门槛,我老人家就跟着上了,人是我杀的,事情也由我来解决,并亲手将鹤翅风笛送回松鹤谷,那是人家的掌门信物,别再和寻峦玉箴一样几十年找不回来。”
游方:“我记得鹤翅风笛被您老人家丢进颐和园的湖里了,还能在吗?”
刘黎一伸手从椅背后面抽出一物:“你看这是什么?”
游方竖起大拇指道:“原来您老人家早就给捞起来了!”
刘黎一挥鹤翅风笛:“快去忙你的吧,六扇门那位姑娘,恐怕还在等你吃晚饭吧?”
游方长揖道:“那弟子先告辞了,明天再来拜见您。”
刘黎:“不用来了,我今晚办完事,明天就去松鹤谷,然后早点回柳州,你有事到柳州找我,没事就别来烦我。”
游方告辞正准备出门,却发现老头一直看着他笑,这笑容怪怪的让他心里直发毛,忍不住问了一句:“您老人家还有什么吩咐,为何这样看着弟子?”
刘黎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用鹤翅风笛指着他道:“我只听说准姑爷上门得哄着丈母娘,没听说第一次上门就把人揍一顿的,还揍得服服帖帖,小子,你也真是出奇了!”
游方尴尬道:“师父,这玩笑可不能乱开,啥丈母娘啊,我可没打人家那个主意!治病救人而已,假如您老遇见了也会帮忙的。”
……
游方第二天又去了医院,张爱华看见他脸色都发白,可是在游方、屠索诚、屠苏坚持劝说下,又被扶到床上躺好,咬着毛巾挨了一顿拍。
仍然是半个小时,游方收功之后真的是累了,坐在那里闭目养神不说话。不用他再提醒,张爱华自己从床上跳起来倒了杯水一饮而尽,一路小跑就出去了,屠索诚仍然跟了出去。
游方坐在那里,突然感觉有一双温柔的小手按住他的肩头在轻轻的按摩,手法很不专业位置也不太对,软弱无力,却让人感觉到一种彻底的放松与舒适,就听屠苏的声音在耳后道:“游方哥哥,今天又累坏了吧?”
游方刚想答话,有人把病房门推开了,只听谢小仙轻喝了一句:“游方,你干嘛呢!屠苏的病还没好,你好意思让人家替你按摩,这不是欺负小姑娘吗!”
游方赶紧站了起来,转过身满脸苦笑道:“不不不,我可没有欺负屠苏,就是坐在那里歇一歇。”
屠苏也解释道:“小仙姐姐,你误会了,游方哥哥这两天中午都在给我妈妈治病,推拿按摩,非常非常累的,你看看他的衣领都汗透了!我就是替他揉揉肩膀。”
谢小仙放下手中的东西道:“这事我听说了,他还真有本事,恭喜你妈妈没事了。……屠苏,你身体还没好,坐那边歇着吧。……游方,你也坐好了。”
游方有些忐忑的坐下道:“小仙,你要干嘛?”
谢小仙:“看你累成这样,我替你揉揉肩,坐着别乱动。”说完话站到游方身后上手就按,捏的游方直龇牙,一边还笑着说道:“谢谢,谢谢,真舒服!”
就在这时屠索诚陪着赵爱华回来了,见到这一幕赶忙问道:“谢警官,您来了?工作这么忙还总来看小苏,她的事情让你操了这么多心,真的不好意思!”
谢小仙从自己随身带来的包中抽出一样东西道:“这是车祸现场留下的一幅画,我找人问过,是一幅明代的古画,可不好随便处理了,是你们谁的东西?”
谢小仙手中展开的是一幅早春山水立轴,微微发黄的宣纸水墨画,表面却有一个清晰的脚印,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