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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仍旧忙着担心专业考试是开卷还是闭卷,抬着头匆匆忙忙的在校园里寻找教室。
正要进教学楼,忽然发现不远处的布告栏前面围了好些人。
三八的围了上去凑热闹,杜威只瞅了一眼,就跟被电击了似的傻在了学生们中间。
布告栏上有人用大大的海报纸凌乱地写着:“杜启生二公子是同性恋!!!”
而后指名点姓,连杜威的院系和宿舍房间都写的很清楚。
旁边配了几张照片,无非是二萌和流氓在外面牵手或者相视而笑的样子。
半真不假的摆在那儿,真容易引起纷纷议论。
空气凝固了半晌,周围的人也发现了新闻主角的存在,都退避三舍的打量一脸惨白的杜威。
杜威脑子很乱,只凭借本能伸手扯下海报,骂了句:“我操,谁搞这种恶作剧。”
说着就把那纸团一团,带着落荒而逃了。
——
慌里慌张的不知道怎么办,杜威最后竟然去了教室上课,上着上着,才发现大家都在不时打量自己,心里便越发不是滋味。
说实在的在传媒有男同女同什么的都不是新闻,但主角换成自己,特别还牵扯到父亲,感觉就实在很严重。
想了想去,只能去问郑洛莱怎么办。
谁知,短信不回,电话不通,简直又是人间蒸发。
杜威皱着眉头四处打听,最后还是蒋雨裳给他信息说:“郑洛莱在医院。。。。。。”
杜威大惊:“啊?!病了?”
蒋雨裳已经受人之托,只好含糊其辞:“被人打了,你没事去看看吧。”
杜威也顾不得同学们在想什么,没头没脑的就举手说:“老师,我拉肚子啊!”
老师受不了的皱皱眉头:“出去!”
杜威夹着包和破海报立刻奔出了教室。
他跑的满头大汗,到校门口好不容易打到车,至医院又寻病房。
待到真的忽然闯入郑洛莱的房间,流氓已经疲倦的睡了。
杜威气喘吁吁的大声喊:“你怎么了!是谁打的!是不是我哥!”
郑洛莱被他的路盲惊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说:“不是,没事儿。。。。。。”
他头上还贴着纱布,脸色也很憔悴。
杜威难过的走到床前蹲下来,小声道:“对不起,肯定是我哥,根本就不是你的错,不该让你这样受罪啊。。。。。。”
郑洛莱还输着液,连摸摸他的头都费力气:“嗨,是我自己惹了别人,不关你哥的事。”
杜威问:“疼不?”
郑洛莱摇头。
杜威又问:“你想吃什么?”
郑洛莱还摇头。
杜威盯着他的眼睛,语气酸酸地说:“为什么受伤了都不告诉我,只告诉蒋雨裳?”
说的好像当初不是自己觉得人家姑娘大有魅力似的。
郑洛莱心绪颇为复杂,没有回答而是转移话题:“你拿的什么。。。。。。”
杜威这才想起来,气愤的打开说:“不知道谁干的!擦,这回我爸不知道才怪,我还想问问你怎么办呢!”
海报上的白纸黑字格外刺目,原本流氓还有些怀疑是杜家人朝自己下手,但现在他不这么觉得了。
被报复的是他和杜威两个人,那就是会恨他们在一起的人。
能有几个呢?
杜威见郑洛莱走神,赶紧晃晃手道:“咋了?”
郑洛莱淡淡的说:“我头晕,你别回去了,今晚陪我吧。”
反正二萌也不想看到老爸和哥哥,顿时点头答应。
郑洛莱笑笑,眼神里带了点绝望的温柔。
——
特护病房的好处就是不想被打扰的时候绝对没有人打扰。
明明有陪护床,杜威却不嫌拥挤的躺到郑洛莱身边凑热闹,嘿嘿的乐着说:“看你被揍的,没我就是不行吧!”
郑洛莱揉了揉输液输的酸痛的胳膊,嗯了声。
杜威搂住他的腰:“是不是特难受啊,你怎么不爱讲话了?”
郑洛莱看着这傻孩子的表情,心里面涩涩的:“是累了,睡吧。”
“恩,晚安。”杜威闭上眼睛,跟他躺着同一个枕头,呼吸近在咫尺。
黑暗的病房里面,好温暖,好令人安心。
但以后不能这样子了吧?
郑洛莱明白得很,所以他即使累到极点,也在努力掐着手不让自己睡去。
他想清醒的感受到自己心里的幸福。
他害怕未来路太远,会忘记这些不该忘记的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都晓得郑洛莱后来到美国去了,却不知道为什么去
看到这里,也许你会发现事情好像和你想的不一样
或许,再未来几章里,发展又会超出你的预料
这就是飘忽不定又任性的剧情君啊
67、Chapter 29 。。。
让杜威真正清醒过来的,是他回家后全家人都严阵以待的脸。
看到父亲的眼神,二萌才晓得为什么自己离开医院时郑洛莱露出了那样悲哀的表情。
他们是不被祝福的,甚至不被接受的。
杜威慢慢的关上门,小心翼翼的叫了声:“爸,妈。。。。。。”
不想白霞忽然就起身上来给了他很重的一个耳光,而后憋不住哭了起来:“真是太惯着你了!什么事都敢做!”
想必在学校都抖了出来,那在家里人面前也是藏不住的。
杜威尴尬的喃喃道:“我俩是当真想在一起的。。。。。。”
“别说了。”杜逸忽然皱眉,打断他的自我辩白。
客厅的死寂让杜威感到害怕,他不知道杜启生为什么不讲话,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白霞气到红了眼睛,哭着说道:“以后不许和郑洛莱来往!不许再见他!”
“我不,凭什么啊。”杜威嘟囔了声便想溜,转身就要往楼上走去。
没想沉默的杜启生却忽然低低的说了句:“站住。”
杜威便不再敢动。
杜启生问:“杜逸,你早知道你弟弟的事吧?”
杜逸不吭声。
“好,都是好孩子。”杜启生竟然呵呵的笑起来,他起身拍了拍杜威发抖的肩膀:“在家待着吧,别乱跑了。”
谁晓得他这是卖什么药。
杜威惊疑的转了转眼睛,结巴道:“爸爸,我。。。。。。”
“我出去一趟。”杜启生淡淡的扔下这几个字,就转身出了门。
白霞火大的伸手一指:“屋里去,你爸把事情解决好之前你不许再乱跑。”
“解决什么?”杜威急了。
白霞像是不打算回答,阴着脸便坐下来陷入不言不语。
杜威感觉情况不对,伸手去开门,瞬间就发现有几个当兵的戳在外面,面无表情的投来淡淡的眼神。
“让开!”二萌照旧耍赖任性,伸手就去推人家。
可惜巍然不动。
于是杜威便更加担心郑洛莱,几乎使了全力往外冲。
一时间,推攘成团。
杜逸看不下去这混乱的场景,过去揪住弟弟就骂道:“你还不够吗,你以为这是什么小错吗?滚楼上去,别闹了!”
“这不是小错!我根本没错!”杜威下意识的给了他一拳。
打完自己也愣了。
杜逸貌似不愠不火,只把门摔上,轻声道:“上楼,你看你把妈气成什么样了?”
白霞面色入土,哭的鼻尖都红了起来。
她平日里总是乐呵呵的模样顿时闯入杜威的脑海,他莫名理亏,讪讪的松开了阻抗老哥的手,任他把自己拽回了房间。
——
却说郑洛莱送走杜威,立刻便勉强起身约见主治医生。
一趟检查下来,身体的情形不容乐观。
看来透析已是不刻不容缓,换肾的痛苦也许就在不远的将来等着自己。
这是对从前那些过于放荡的日子的惩罚吗?
郑洛莱觉得有些荒诞,苦笑了半晌,才打电话去联系在美国做医生的朋友。
他晓得在北京自己已经不能待得太久,好多事必须抓紧才能抗的过去。
可是电话还没讲完,就迎来了不速之客。
杜启生在官场上混到这把年纪,自然极轻易就能给人以严重的压迫感,他示意秘书等在外面,而后淡淡的关上了病房的门。
郑洛莱放下手机,抽出勉强的笑:“杜叔叔,请坐。”
杜启生也不客气,派头十足的坐在待客的沙发上,点了支烟,而后道:“你这次被打,不是我办的。”
郑洛莱说:“我知道。”
杜启生冷漠的微笑出来:“若是我,不会这么简单。”
郑洛莱还是说:“我知道。”
杜启生吸着烟,有呼出朦胧的烟雾:“你不像杜威那孩子脑子傻的一根筋,孰轻孰重还是分得清的,他现在想不开,所以是你该作为的时候,尽快离开这里别再和他联系,我不会令你吃亏,否则,我只能用自己的办法解决。”
本以为郑洛莱多多少少会狂妄会拒绝。
谁知道他竟然立刻便道:“好,办妥些琐事我就走,杜威我不会再纠缠。”
杜启生着实意外,用犀利的眼睛狠狠地盯住这个年轻人。
郑洛莱扭头道:“你们怎么认为都好,我这人不喜欢徒劳,既然没结果,我也不强求。”
“那我就不多说了。”杜启生笑了笑,伸手在烟灰缸熄灭了燃过一半的香烟。
——
天渐渐黑掉,在日光下那般清晰地景象全然模糊。
杜威呆呆的站在窗前,看着楼下晃来晃去的陌生士兵,心里起起落落。
其实他也知道家里人知道了自己这事肯定会气得不清。
可是喜欢谁,就像吸了毒。
就算火坑也会往下跳,更不要提一切平静暗忖侥幸。
从小到大不管自己做了什么,不管爸妈怎么生气怎么揍他,到最后也都变得不了了之。
这一次呢?这一次可能吗?
老爸身居高位,万一以后人家都说他的儿子是个同性恋,他又该怎么工作?
好烦,好像没有解药。
杜威颓然的蹲下,呆坐在墙角一动不动。
直到门被推开,黑暗的房间透出走廊的微光,也没有多少反应。
“吃点饭吧,从早晨回来就不吃不喝,有什么用呢?”杜逸把托盘端到他面前。
里面的炒饭有点焦,一看就不是老妈的手艺。
可向来不亏待自己的杜威却没胃口,他小声道:“哥,我想出去。。。。。。”
杜逸把盘子放在他面前:“你怎么这么天真的,这次和以前不一样,你再也别想见郑洛莱了。”
“不会的!”杜威又开始说孩子气的话:“难道你们还能杀了我,杀了他吗?”
杜逸微怔,而后冷冰冰的问:“你凭什么相信他,他和你乱许诺什么了?”
当然没有许诺,没有什么地老天荒。
甚至,连一句喜欢一句爱都没讲过。
可杜威还是相信,他没法想象郑洛莱那样温暖又温柔的眼神,会说变就变。
“知道吗,他自身难保,你再折腾也只是让人为难。”杜逸摸了摸弟弟的短发:“吃饭吧。”
杜威擦想老爸和郑爷爷都不会善罢甘休,忽然间又想出办法了似的,端起并不美味的炒饭胡乱的吃了起来。
——
凌晨三点钟,二萌背上装满游戏机的书包,小心翼翼的从窗口爬出。
这种事他干起来驾轻就熟,因为半夜逃跑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没怎么费力,他就攀上旁边的管子,慢慢的向下挪去。
谁想到这个时间那些士兵还在站岗放哨,忽就有人大喊了声:“谁?!”
吓得杜威一下没抓稳,狠狠地从两三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