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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执起他的手写下:执子之手,与子携老;他抱著他说,你这一生都是我的,朕不再宠幸别的人,可是他怎麽忽然就狠下心来如此的待他,让他独自一人守著冷冰冰的大房子,然後一点一点的沈沦直到绝望。
居然的心茫然而又迷乱,不敢相信那一切是自己做的,偏偏眼前这些东西又提醒著已成的事实!
千问的性格他最了解,最是委屈能忍的,只要想想他独自一人默默的流泪,痴痴的等候他就心痛得无以复加,难道是他对自己绝望了,所以才。。。。
“不,不可能的,千问他一定会等我的,我一定会找到他的,他不可能死的。。。。”居然猛地跳起来,忘记了自称朕,额上青筋突起,大步迈出梨香院,他就算把皇宫翻个遍,也要找出他藏在哪里!
所有的人都被召进了宫殿,屋内静得能听到针落地的响声,偏偏气氛却阴沈得让人窒息。
“谁知道梨香院住的人到哪里去了?”居然沈著脸问道。
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都缩了一下头,不安地望著蒋妃。
而曾经服侍过千问的两上小太监更是面色如土,腿如筛糠般抖个不停。
居然扫视了一周瞧见没人回答,怒气更盛,将玉石镇纸用力的一猛,惊得所有人都抬起了头,但瞧到他能杀人的眼光後又齐齐地低下了头。
“若是被朕查出来,便要让知情不报者诛九族,若是能提供情报的,朕不仅不罚,还有赏,你们都下去考虑清楚!”他扫视了所有的人一眼,冷冷地说。
居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眉头松开,急忙道:“速去召服侍千问的那两个太监!”
小福子快步小跑的去提人,半盏茶後却神情沮丧地回来:“皇上,那两个小太监留下一封遗书,说没有服侍好主子,畏罪上吊了!”
什麽?居然的眉皱了起来,这其中肯定有阴谋,但唯一的线索断了,怎麽办?
他焦灼不安地踱著步子,却从来不想想千问的失踪是因为他的错,反正满腔怒火认定是有人蓄意而为。
就在他把水磨砖快踏出坑的时候,小福子终於忍不住了。
“皇上,千问其实是因冲撞了蒋。。。。”他的话还末说完,便被一个娇脆的声音打断。
“皇上,你责罚臣妾吧!”蒋妃以手扶著腰,偏偏背上还负著一个荆条,意为负荆请罪,动作迟缓地走了进来,她凤目凌厉的瞪了一眼小福子,吓得小福子急忙缩回了话头。
居然压制住烦躁的情绪道:“爱妃有何事,还要负荆请罪这麽严重?”
蒋妃眼圈微红,末语先泣:“臣妾有罪,所以要负荆请罪,千问他,他。。已经不在了!”
轰,居然被被这句话惊呆了,脑子里乱糟糟的轰鸣著,他怀疑地摇著头:“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蒋妃拭泪道:“此事说来也怪臣妾,千问自从被皇上禁足後,便整日郁郁不乐,以泪洗面,他多次哭喊著要见你,可是臣妾,臣妾怕皇上你不高兴,所以没有答应。这以後千问就病倒了,而且还偷跑了出来,结果就撞上了臣妾,当时臣妾怀有龙种,末免脾气暴燥了点,所以命人严加看管千问,不料千问忍受不了寂寞还有嫉妒的煎熬,竟上吊自尽了!臣妾怕皇上你伤心,所以命人悄悄地埋了他。。。。。”
蒋妃的话实是怪自己,暗因却是怪居然发的禁足令命千问自尽,反倒让居然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在听到上吊自尽这几个字时,大吼了一声:“够了,不要说了!”
一瞬间,所有的人都静了下来,居然微闭著眼,似乎不能消化这个消息,半晌才觉得那痛如蚕茧上松掉的一根,竟生生地被剥离出来,然後一层层的漫开,到最後简直要把自己缚住不能呼吸了!
“他,真的死了?”忍著揪心的痛,居然捂著胸口问道。
蒋妃脑子转得飞快,虽然上次刺杀千问的人任务失败,但此事决不能让皇上知道,她心思灵窍,转了几转道:“葬在废弃的一口枯井里。。。。”
反正不听她的话的一个宫人被淹死在了井里,正好充数。
居然最後一丝希望也破灭了,怪不得他会做梦,一定是千问在给他托梦,可恶的是自己竟然後知後觉,但他仍抱著最後一丝希望:“带路!”
一座被封了盖的枯井边,此时挤满了人,两个太监挽了衣袖下去找捞一番,果然一架残缺不全的白骨被捞了出来,居然一瞧那身形娇小,当时便抢过去以宽大的衣袖半掩著白骨,泪水缓缓地流了下来。
他没料到一朝分别,再相见两人已经阴阳两隔,千问害怕冷的,又是害怕孤独的,可是他竟然被人葬在枯井里!
他没料到一朝分别,再相见两人已经阴阳两隔,千问害怕冷的,又是害怕孤独的,可是他竟然被人葬在枯井里!
在这井里,他必定很害怕吧,因为有小虫子会咬他。。。泪水越流越凶,没人敢上前劝一句,蒋妃试图说点什麽,可是张了张嘴什麽也没说出口。
居然缓缓地转过头,命人把‘千问’的遗骨收拢,这才阴沈著脸道:“蒋妃擅自尊大,凶残暴戾,以致宫人自尽,念其怀有龙种,降为贵人,命其回宫反省,待产子後再行处置!”
冰冷的话敲在蒋妃耳中,让她有一瞬间的不信,她不信尽管千问已死,自己还怀著龙胎,居然竟仍不忘记秋後算帐,而且自己又一次被他当成了眼中钉!
她知道居然容易迁怒别人,若是这样的情况得不到缓解,那麽产下龙种後,她必是死路一条,要尽快想办法让自己逃过这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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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呆呆的坐在龙椅上,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动过,小福子苦著脸守在一边,皇上这不吃不喝的怎麽行啊?
眼见著食物热了又凉,就是不见居然动一筷子。
“皇上,你吃一点吧!”他冒著生命危险开始劝食。
“滚!统统给我滚出去!”居然突然暴怒,长袖拂掉龙案上的东西,顿时玉玺,折子,古玩,墨台纷纷落地,发出巨大的响声,小福子连滚带爬地抱著玉玺,和众人退了下去!
他这一生享尽尊宠,无论时候都是金奴银婢地跟在後面服侍著,从末一个人呆过,这次终於可以一个人静静的想他想的人了。
整个书房显得宽大而又寂静,模糊的光线投射进来,分割成不规则的各种形状,他突然觉得整个生活变得不习惯起来。
他离开自己多久了?竟然有四个月了!他怎麽现在才觉得时间难过,每过一秒他都觉得像过了几千几万年一样漫长,对著水晶柜中装著千问的遗骨,他忽喜忽忧地想著往事,直到沈沈的夜色灌入屋内,才惊觉天色已暗。
天黑了,居然缓缓地转动著眼珠,千问最怕黑,又胆小,在地下没有他陪他会寂寞吗?想到这里居然心中一疼忽然喃喃地说:“不,他没死,他没死!”
他从来不知道生命中会一个人对他如此重要,重要到让他离了他竟会感觉日子过得这麽不习惯,整个世界忽然变得沈寂黑暗。
莫名的,他听到千问软糯的声音响起:“皇上,床铺好了!”
居然猝然起身,冲到寝宫里,那张宽大的龙床依旧是冰凉的,哪里有千问的影子?忽尔又感觉到千问正站在他身後,一双温暖的小手正要帮他更衣,居然不敢回头,怕一回头他又消失了。
於是他自言自语地说:“千问,替朕更衣!”
他自己脱了衣服,然後躺在床上,在里侧留下一半的位置,仿佛那小小的人儿正蜷著身体偎依在自己的怀里,安静地眨著大大的眼睛看著自己。
“千问,过来,抱著我睡!”他闭上眼,泪水不停的流出,只是下意识的要忘记千问死掉的事实,坚持而固执的认为他还在,还在自己身边,一如往昔般忠实地守候著自己。
但当他睁开眼时,什麽都没有,一切奇怪的幻觉,都是因为四周太过份的安静。
千问,千问,他对这个名字突然间是如此牵肠挂肚地想念!
没有他亲手铺床更衣,他觉得睡不安寝;没有他伴陪用膳,他觉得知不食味。。。。。
为什麽,为什麽现在才想起他的好?
而自己又为什麽著了魔一般对流光千般宠幸而忘记了那个不善表达的可怜人儿。
流光是媚,但他的千问却是纯如莲一般的人,这两者,根本不能相提并论,他怎麽现在才知道!
千问有颗赤子般的心,他一心向著自己,甘愿为自己付出生命,而且把他们之间的感情藏在心里最纯净的地方,像宝贝一样呵护著,而自己,却轻易地毁了他的幸福,甚至生命!
忽然想起千问含泪的控诉:皇上,千问一直当皇上是最亲密的情人和爱人,千问以为皇上也是这麽想的,以为从前皇上对千问的承诺真的可以一生一世,看来皇上是变了心思了。。。。
不错,是自己变了心,都是自己的错,居然捶著头,後悔得无以复加!
他以为天子是不会犯错的,永远是神圣不可侵犯,但是今天他方知道,他错了,错得竟然连失去最心爱的人都不知道,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一定不会负你,千问,你听到我的忏悔了吗?
。。。。。。。。。。。。
他以为天子是不会犯错的,永远是神圣不可侵犯,但是今天他方知道,他错了,错得竟然连失去最心爱的人都不知道,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一定不会负你,千问,你听到我的忏悔了吗?
居然模模糊糊的睡著了,睡吧,也许只有在梦里,才能与他相见吧!
第二天,头如炸开一般疼,小福子一抚他的额,吓得跳了起来:“皇,皇上,您发烧了!”
居然闭著眼挣扎著起身:“没事,替朕更衣,朕要早朝!”因为千问曾说过一个好皇帝就应该勤政爱民,不可以贪图享受。
“皇上,不行啊,您还是休息一下吧,奴才给您传太医!”小福子急急地跑了出去。
居然抚著额,自己穿上衣服,迷迷糊糊地要去早朝,清冷冷的秋风吹来,把他吹醒了,这是哪里?
梨香院!
他竟不知不觉中来到了千问的院子里,推开门,居然昏昏沈沈地走进来,坐在千问常坐的凳子上,然後抬手拭了拭布满灰尘的梳妆镜。
一个华贵而俊美的青年映入镜中,但他的眼神却是茫然的,神情是伤痛的。
居然深深的叹息,其实他跟他,是两个世界的人,他是天子,所以目空一切,而他是太监,注定要委曲求全;他喜欢美色,虽然心中爱千问,但免不了沾花惹草,而他则痴心无悔,死也要忠贞於自己;偏偏命运让他们连在了一起,种种阴差阳错,让他们失去了彼此,然後各自品尝这段不该有的感情结的苦果!
他,生平第一次放下高贵的身段,将千问睡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的,然後执著扫把,细心地清扫著室内的灰尘,灰尘呛得他咳了起来,不一会儿就气喘吁吁,脸红心跳,居然歇了一歇,仍坚持把地扫完。
忽然一张纸飘落在地上,他捡起来细看,那张洁白的纸上,端端正正地写著一句诗:执子之手,与子携老!笔迹略显生涩,应该是千问写的。
这熟悉的话让他突然间泪流满面,原来他记得,他一直都记得,一直都用心地珍藏著!
居然小心地折好纸,然後贴胸放入怀中,这样好像感觉到了千问的温度,好像他就在自己身边。
一条千问束发用的素月色发带静静地摆在一边,而那套他亲自命人裁制的粉色丝绸衣衫也被细心地挂在衣柜里,千问喜欢一切美好的东西,可是自己偏偏让他连这点微末的心愿都不能得偿!
他捧起衣衫,刚走出门,一个眩晕栽倒在地上,金冠掉下,乌发散开,人如推山倒玉一般倾倒於地,脸枕著柔软的绸衫这才幸免於破相。
千问,就算我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