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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田满脸的骄傲:“你再多认识他几天,你还要羡慕我。”
“切!”李爱之嘲道:“说得我好像没男人一样。”
“你那个不如我这个好。”蓝田一本正经的。
“那咱俩换换?”李爱之笑了。
“行啊,你先把你们家老王搞定。”蓝田镇定自若。
李爱之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特别好玩儿的事,笑得前俯后仰:“你还别说,老王跟你们家这位还真挺像的。”
“胡说,老王哪有他帅。”蓝田半开玩笑。
李爱之嗔怪地瞪了一眼,低声笑着对徐知着说道:“下次一起出来玩,把我们家老王也叫上,你们两个一定能聊到一块儿去。他也是军人,可惜就是个文职,没你那么威风,在国防大学里做行政。”
“干嘛要下次,这次怎么不来?”蓝田挑眉。
“我跟他说了,我说晚上蓝田请吃饭。他说哦……”李爱之绘声绘色地学习自家老公的腔调:“然后我说吴俊生也在。他说啊!最后我说梁哲也要去。他说噢!?结果他捂着脸对我说:我头疼,你就跟他们说我头疼。”
“喂?至于吗?我怎么过他了?”梁哲不满地抱怨。
“他是这么说的,他说你们三个都是好人,但别三个人凑到一起,否则他根本不知道听谁说话好,他头晕。”李爱之哈哈大笑,扶着徐知着的肩:“你现在还好吧?”
“我还好。”徐知着笑道,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是他的职业技能,自然还好。
“我倒是快不行了。”刘文插嘴:“Laurent一直在问我你们在说什么……”
“我中文不太好。”Laurent一脸认真地解释道,却逗得全场大笑。
这边酒意正酣,包厢门外传来低低的念白,庭院里有人上了全妆,在唱贵妃醉酒。蓝田起身推开窗,徐知着无意中看了一眼,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石灯笼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徐知着眉头微皱,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
当徐知着的手机响起来的时候,蓝田几乎就是诧异了:怎么原来你的手机也会响?
徐知着略带歉意地冲大家点了点头,微微侧头,顺势用手挡在了嘴边。
海默轻快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玩儿得不错?”
“嗯。”徐知着移开椅子正打算起身。
“你男朋友?”海默问道。
“……嗯,是的。”徐知着又坐下了。
“来,证明一下。”
徐知着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一笑:“怎么证明?”他抬眸看去,正对上蓝田好奇探究的视线,他倒也不是存心要偷听什么,纯粹就是个好奇。
“随便。”海默大剌剌地说道。
徐知着伸手掩住手机,看着蓝田说道:“我出去一下。”
“好。”蓝田茫然点头。
徐知着微微抬头,顺势迎上去,在蓝田唇上轻轻一碰。
一个吻,轻如羽翼,自然而甜蜜,像是日复一日做到纯熟了一般。
蓝田猝不及防,又惊又喜,窘得满脸通红。徐知着起身离开时听到背后梁哲在吹口哨,毫不留情的起哄:“看,快看,老蓝脸红了。”
蓝田半世英明毁于一旦,却又不想分辩,只能强作镇定地笑道:“干嘛?”
53
徐知着在院子的一角找到海默,对方像是早就料到他会出来,双手抱在胸前,悠然自得地等着。
“你跟踪我?”徐知着沉下脸。
“不用这么麻烦。”海默笑道。
徐知着微微眯起眼,脑中急速飞转,年初四那天与这个女人相处时的所有细节一桢桢回放,却没有找出任何疑点,顿时心里更静,声音更沉,扬眉问道:“怎么回事?”
“我们在他的手机里装了窃听器。”
“什么时候的事?”徐知着暗自佩服,真会挑地方,蓝田的手机是他绝对不会去动的东西。
“一个月以前。”
“为什么?”
“我们想知道他公开身份背后的秘密,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跟一个gay同居。”
“现在知道为什么了?”徐知着嘲讽的。
“知道了,但更奇怪了。”海默摊开手:“亲爱的狐狸你欠我一个解释。”
“我觉得你更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徐知着的语速变慢,眸色在暗夜中沉淀为浓郁的黑。
“我们只是在进行你入职前的尽职调查,你得理解,我们的雇员主要依靠战友推荐,而你是第一个……开拓新领域总是要谨慎些。”海默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我有一个男朋友,这很奇怪吗?”
“当然,请别忘了,我曾经担任过你们的非洲事务咨询员,与你当时的女友在同一个舱室里住了近一个月。在我看来,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异性恋,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你要跟一个男性生物学教授谈恋爱。”
“你觉得会是为什么?”徐知着笑了。
“我不知道,所以来问你。你们中国人有句俗话,事若反常则进乎妖,我想不通中国军方为什么要放弃一名像你这样出色的军人,更想不通,你为什么忽然转变性向。”
“缘分。”徐知着言简意赅。
“好吧!”海默双手交握,露出难得的郑重神色:“我必须坦率地告诉你,你将来的工作将会是在缅甸维护一个铜矿,那将是一份非常枯燥平淡的工作,如果你真的怀有其它目的,我真诚地建议你选择别的公司。”
“不,我喜欢那个工作。”徐知着的眼神中充满了警告意味:“我的入职调查可以结束了吗?”
“是的,我正是来通知你这样消息。我们本来应该悄悄回收那个窃听器,但为了表示诚意,我选择过来告诉你这一切。再一次提醒你,如果你怀有特殊目的,请现在离开,转投别家公司。否则,一旦你的身份暴露,而你是从我们这边跳出去的,我们会很为难。你也知道我们与中国军方的关系一向不错,没有必要为这种事起冲突。”
徐知着并起两指,指了指海默的心脏:“不许,再动我的人!最后一次。”
“好!”海默伸出手。
蓝田从包厢里找过来,只看到徐知着一个人站在夜色里,身形笔直,空间像是凝固了,沉静而肃穆。
“怎么了?”蓝田诧异。
“哦?怎么?”徐知着转身一笑,温和的笑容如春风化雨,让蓝田疑心自己刚刚是不是看错了。
“谁啊?”蓝田指了指不远处那个披着波浪长发的高挑背影。
“一个朋友。”徐知着不自觉地瞥了一眼蓝田的手机,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蓝田习惯回家以后把手机放在玄关处的鞋柜上,昨天晚上也不例外。
“对了,有一件事一直没机会说,我找到新工作了。”徐知着知道海默现在在听。
“噢?”蓝田吃了一惊:“做什么?”
“给一个铜矿……嗯,负责安全问题。”
“在哪里?”蓝田追问道,事实上他更关心这个。
“有点儿远。”徐知着略有些踌躇。
蓝田紧张地摸着下巴:“有多远?”
“在缅甸。不过我会尽量每个月回来一次,他们答应每四周会给一周的假期。”
蓝田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伸手摸了摸徐知着的脸笑道:“还好,我一直担心你要去伊拉克或者叙利亚什么的。”
“阿拉伯语太难了。”徐知着开着玩笑,蓝田这么容易就接受了这件事让他感觉十分意外,细想想又在情理之中。毕竟蓝田一向如此,给他最自如的空间,从不会大惊小怪,亦不会忧心忡忡。
“保安公司都是说英语的呀!”蓝田揽过徐知着的肩膀往回走:“我有个朋友的男朋友以前是Green Beret(绿色贝雷帽),退役以后去了伊拉克,半句阿拉伯语都不会,照样活得挺好。”
“他在那里做什么?”徐知着有些好奇。
“守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护送记者什么的,具体不太记得了。当时他说在伊拉克有好几百家私人保安公司,他挑了个老战友多的。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他们都发现金,在美国现金是很少见的,而他每次回来都带着那种一捆一捆用收缩塑料包好的美金,像砖头一样,看着特别夸张。我那时跟他开玩笑,说我终于知道小布什的重建基金都到哪里去了。以后我带你去他家,他有一屋子的枪,我估计起码有一打,你们一定能聊到一起去……”蓝田显然也有些兴奋,缅甸虽然有点远,但总比中东太好多了。
“我可能赚不到那么多钱。”徐知着完全听错了重点。
“钱不重要,你喜欢就好。”蓝田把手掌按在徐知着的头顶上,然后吻了吻他的额头:“关键是你找到喜欢的工作了。嗯,回去开瓶酒庆祝一下!”
中餐馆没有香槟供应,一行人在蓝田的强烈要求下就近去了后海。节后第一天,酒吧街门可罗雀,拉客的小伙子们站在寒风里瑟瑟发抖,一个个呼着白气迎上来,像牛皮糖那样缠着人不放。蓝田挑了一家有现场乐队的酒吧,坐下来点了一扎啤酒和一支香槟,成为这间酒吧唯一的一桌客人。
舞台上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女孩子在低低地唱着黄小琥,从嗓音到形象都十分不搭,大约大牌已经在春节里唱废了嗓子,只剩下二流歌手抵数。
孙茜挑了挑下巴,说道:“老蓝,上!”
梁哲配合地吹出一声口哨,带头鼓掌。
蓝田看住徐知着的眼睛笑道:“想听什么?”
“什么都行。”徐知着看到窗外的霓虹落到他眸中,显出瑰丽的异彩,不自觉放低了声音。
“没有‘什么都行’这首歌。”蓝田的声音更低,温柔如水,几乎融进了乐声里。
李爱之咳嗽了一声,不怀好意思地闷笑。
徐知着到底比不上蓝田的心理素质过硬,蓦然间红了脸,无奈道:“你最喜欢的。”
“OK!”蓝田拍一拍徐知着的肩膀,起身去吧台找经理商量。
不一会儿,唱黄小琥的女孩儿被请下台,蓝田与乐队聊了几句,像个真正的乐队主唱那样潇洒地扶住麦,一手指定徐知着的方向:“《We are the champions》(《我们是胜利者》)”
“Wa;Ou!” Laurent兴奋地举杯。
蓝田轻轻吹了一口气,抬手示意乐队开始。鼓声响起,灯光骤变,明亮的追光落在他的脸上,凸显出分明的轮廓。
……
I've paid my dues,Time after time。(我付出了代价,一次又一次)
I've done my sentence,But mitted no crime。 (我没有犯罪,却已经服完刑期)
And bad mistakes,I've made a few。 (我也犯过一些大错)
I've had my share of sand kicked in my face (那是我自作自受)
But I've e through (但我仍然挺过来了)
And I need to go on and on and on and on (我会永不停止)
We are the champions … my friends (我们是战士,我的朋友)
And we’ll keep on fighting till the end (我们要战斗到底)
……
事后,徐知着才知道这是皇后乐队的名曲,专门为同性恋者谱写。而那天晚上是徐知着第一次听到这首歌,在专业的音响效果衬托下,蓝田的嗓音华丽得令人眩目。Queen特有的歌剧式的华彩让他发挥得淋漓尽致,仿佛有满天金色的烟花落下,满目都是流光的火,无比的绚烂。
酒吧经理惊讶地站在舞台边;主音吉它被歌手完美的发挥所感染,收起敷衍认真弹SOLO;Laurent拉着刘文激动得又跳又喊,空荡荡的酒吧瞬间HIGH暴。
……
I've taken my bows,And my curtain calls 帷幕将要落下,我已经谢幕。
You brought me fame and fortune 你们为我带来名誉和财富,
And everything that goes with it 以及一切随之而来的东西。
I thank you all 我感谢你们。
But it's been no bed of roses 但是这里并不是天堂,
No pleasu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