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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头发都湿了,很容易着凉。”他指指我手中的绒帽,示意我戴上。
我握着帽子,那上面还隐约残留着属于徐子杰的体温。
“谁让你那么笨,老被打中脑袋。”徐子杰拍着身上的雪,不留情面地数落我。
我默默将帽子戴好。尽管依然是熟悉的毒牙厉齿,但这一点难得的温柔,已经让我脸红心跳,――被打中再多下也值得。
体育精神过甚的唐逸凡,凡事都要分出个高低胜负,吵嚷着过来清点弹痕。其实不用数也知道胜负了,有我这个反射神经差的运动白痴,我和徐子杰会胜过唐家的兄弟组合才有鬼,我只能冲着大呼小叫庆贺胜利的唐逸凡翻白眼。
我拍拍身上的雪,羽绒外套上已满是斑驳的水印,绒线手套下的手指也渐渐有麻麻的刺痛感。我脱下几乎已经湿透的手套,来回揉搓着双手,向掌心呵着热气。
“冷吗?”唐承业和我并肩坐在长凳上,关切地问。
“还好。”
唐承业脱下他的滑雪手套,将我的手握在他的手中,我感觉到他的大手正在温暖着我的。
“打雪仗不应该戴绒线手套,你的手套都湿透了,手冷得像块冰。”
唐承业帮我揉搓着已经冻得通红的双手,将自己的滑雪手套给我戴上。
我愣愣地看着自己手上厚实的滑雪手套,徐子杰和唐承业的温柔,一个让我心动,一个让我心虚。
“马上就是农历新年了。”
“嗯。”我心不在焉地应道。
“有什么节目和打算?”
我茫然地抬起头。节目?打算?家里那个不知如何收拾的烂摊子,农历新年我还能有什么节目和打算?团圆饭的饭桌上恐怕只有我孤零零一人,——我宁可没有这个新年,触景伤情。
“没打算。”鼻子一酸。
唐承业陪着我沉默,转变了话题:“学期结束前,我听级任老师说,下个学期开学就要填写分班的申请表格。”
分班就意味着打乱现有的班级分配,重新洗牌,在我的印象中,那是属于很遥远的将来的事,不知不觉中竟然也已近在眼前了。
“我、逸凡和子杰都会选理科,你呢?也会选理科吗?我们应该可以分在同一个班,大家还可以在一起。”
在一起?如果我选理科,以这次学期考试我们四个瓜分班级前五强的情况看,分在同一个班确实非常可能。但此时此刻,我真的不知如何面对唐承业的问题。
头上是徐子杰的绒帽,手上是唐承业的滑雪手套,我脑海中忽然冒出了小姑的话,——难道我真的遗传了父亲的花心多情?
我怎么可以在痛恨父亲的不忠和出轨的同时,自己却在做着根本是相同性质的事?
从交往的最初,我就不认为唐承业对我有所谓“喜欢”。我没漂亮的脸蛋、没姣好的身材、三没可爱的性格,连我都想不出自己有任何足以吸引唐承业的地方。虽然我们相处的模式有些奇怪和别扭,但至少是在交往中,我和他交往、喜欢的却是徐子杰,已等同于背叛和欺骗。
我不想欺骗唐承业,至少、不想再欺骗他。
如果唐承业根本不喜欢我,我对他坦白一切,应该也不会造成什么伤害吧?
我抬起头:“承业,我有话想和你说……”
似乎察觉到我非同寻常的认真语气,唐承业直视着我等候下文。
“我、我们……”
我想说,我们分手吧。可是,面对这唐承业明亮温和的眼神,我却语塞。难道直接对他说,我喜欢徐子杰,所以要和你分手吗?正如唐逸凡曾说的,以我素质能蒙唐承业“钦点”已经应该是三生有幸,我有那个资格向他提出分手吗?最重要的,一旦我们分手,我还能和这三个天之骄子继续像这样玩闹在一起吗?
“呃……没、没什么。”
我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话已到嘴边,却突然没了坦白一切的勇气。 分手
春暖花开,开学之后没几天,申请表格就到了每个人手上,分班就这样进入倒计时状态。
我拖着无精打采地脚步,肩上的背包似乎有千斤重,那张申请表格对我而言,如同烫手的山芋。守了三天,空空荡荡的屋子都不见父母,我到哪里去找家长大人的签字?更何况,我自己都没有想好到底要选那个科目,表格空白了三天没法下笔填。
唐承业那句“大家还在一起”还在我脑海里出现。
既害怕又期待,我如同被夹在风箱中的小老鼠,进退两难。我既害怕面对聪明绝顶的他们,自己的那点小心思终有一天会露出马脚;又期待和他们在一起,生活变得有趣而生动。
文科还是理科,本来简单的问题,加上我复杂的心情,不再是一道简单的选择题。
我推开房门,意外地看见饭桌上所有人已经坐得整整齐齐,而主位上居然坐着久违了的爷爷。
难道是父母的事惊动了老头子?
我轻手轻脚地放下包,快速溜到餐桌不起眼的角落坐下。
老头子的目光扫过每个人的脸,沉声道:“开饭!”
每个人低头只顾扒饭,老头子尽管已多年不过问生意上的事,在陆家依然是绝对的权威,有他坐镇任谁都不敢放肆。
“食不言寝不语”,老头子最注重孔老夫子那套,直到大家都放下碗筷,我才有胆借这个全家到齐的机会,拿出我的分班申请表格。
“文科理科,选什么班无所谓。”
我惊讶地抬头,向来高压政策的父亲今天真是千年一见的开明和民主。
“反正你毕业就给我到F大念商学院。”父亲目光凌厉地朝扫过我的脸。
果然开明和民主是假,中央集权才是真。反正不管文科还是理科,总之只要保证考上F大的商学院就OK,真是在中央集权下给了我充分的民主和自由啊!父亲命令的口吻中隐约包含着另外一层意思,——考不上F大的商学院就有我的好看,反正这些天父亲想拿我剥皮拆骨大概也已经憋得很辛苦。
“我不想念商学院……”我想念新闻。
“哐”的一声巨响,老头子的通关掌猛地砸在饭桌上,我差点和桌上的碗碟一起跳起,吓得连忙吞回下半句。
一直一言不发的老头子中气十足地冲我吼道:“不想?还轮不到你想不想!毕业就给我去念商学院!生在陆家就要准备接管我的生意!”
我认命地不敢再插嘴。虽然自幼和老头子相处的日子就不多,但我总有种莫名的骇怕,老头子纵横商场几十年闯出一片天下的那种王者霸气,父亲是提着鞋子都赶不上的。
陆家的中央集权下,我的将来就这样被老头子一“掌”定音,连个申请上诉的机会都不给。
“你的表格!”徐子杰修长的手指在我的课桌上轻扣。
今天是交申请表格的最后期限,最后一堂课的下课铃也已响过,竭尽所能拖拖拉拉了一整天,面对一脸不耐烦的徐子杰,我已没有理由再混下去了。
罢了!丑媳妇总还要见公婆……嗨!什么比喻嘛!
仿佛刚刚想起这回事,我从背包里拿出申请表格,绕过徐子杰,径直走向讲台上的唐承业。
我认命地将表格塞到唐承业的面前。
“文科?!”身后传来唐逸凡那个大嘴巴大惊小怪的怪叫。
一番心理建设才辛苦建立的底气刹那间全部漏气,我鸵鸟地不敢面对他们的置疑,背起背包就想冲出教室落跑,却差点撞上徐子杰这堵肉墙。
他会移形换影吗?这么快就挡着门堵住我的去路!
“我打算念F大的商学院……”我假笑着抬头,心虚地看着徐子杰解释。
F大商学院也收理科生。”唐承业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
“而且好像还比文科收得多。”徐子杰双手抱胸,不留情面地戳穿我的欲盖弥彰。
该来的毕竟还是躲不掉。从我填上文科的那刻,就清楚地知道终还是要面对面和唐承业说清楚。
深吸了口气,我走到唐承业的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说:“承业,我有话和你说。”
“有话就说啊!”唐逸凡这个粗神经的大喇叭,难道就看不出、听不出我是有非常私人的话要和唐承业私底下说吗?
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转过身求助地望向徐子杰。
狐狸毕竟是狐狸,徐子杰的吊梢眼别有意味地在我脸上停留了片刻,连拖带拽地将唐逸凡拉出教室,还不忘体贴地掩上门。
“你不想和我们分在一个班。”唐承业垂下眼睑,目光停留在我的申请表上。
他聪明绝顶,已经是陈述的语气而不是询问的语气,他多少也该猜到两三分,我接下来想要说什么。
“承业,我们分手吧。我喜欢上另外一个男生。”
再次深呼吸,我闭上眼咬着下唇,给自己一鼓作气的勇气。既然那么难以启齿,还不如就让我一次说完。
难耐的沉默持续了许久,我低垂着视线不敢看他。
唐承业吐出一声轻轻的叹息:“我想我还不会笨到需要问那个男生是谁……”
我心虚又紧张地抬起头,一时之间,我不能领会他的含义。
“不过我大概还没有好气量到祝福你们。”
祝福?暗恋徐子杰,我的非分之想是不可能之中的最不可能,即使唐承业有那个气量,恐怕我也没有那个福气消受。
熟悉的温和笑容回到唐承业的脸上,他给我的临别赠言带着一丝宠溺的语气:“虽然我们分手了,有什么事还是可以来找我噢!”
拍了拍我的脑袋,留下我一个在原地发呆,唐承业走出了教室。
毫无疑问,虽然还只是三月,我们学校的年度最劲爆新闻已经诞生:我居然甩了学生会会长、万人迷的白马王子唐承业!!!
短短两天,关于我和唐承业分手的N种版本开始流传,走到哪里,背后都有无数双眼睛在侧目而视。
虽然我我们都不会将私事大肆宣扬,但在这个永远没有秘密的学校,消息总是在当事人还茫然不知时就已不胫而走了。绝大多数人想破脑壳也想不到,正版的故事情节居然是我这只癞蛤蟆甩了天鹅王子,我当然不会傻到四处宣扬,——我还不想被唐大Ц绲暮笤盼怪了溃还液吞瞥幸捣质终飧鱿⒁炎愎蝗锰瞥幸档腇ans们欢天喜地了。
但有些人天生为八卦而生,不把内幕消息挖个透彻似乎心有不甘、死不瞑目,比如唐逸凡。
“你们到底谁甩了谁?承业终于清醒甩了你?”
真不明白这个唐逸凡,为什么对别人家的事那么感兴趣?荷尔蒙分泌过胜不如找个女生拍拖,反正在他屁股后面也有一串女生正排队翘首企盼唐大帅哥的“临幸”!
“难道是你甩了承业?不可能吧……除非撞坏脑壳,承业挑上你,你偷笑都来不及呐!”
我真想冲着他的屁股踹上一脚,最好踢飞到大西洋,永远不再回来!他自问自答都有了答案,何必在我面前叽叽歪歪?!
唐逸凡都不明就里,唐承业似乎对我们分手的事三缄其口,蜚短流长的火力便集中到我的头上。躲是非我躲到了人烟稀少的图书馆,耳根却依然不得清静,被徐子杰堵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