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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到底是……咦?啊!不会是……」话还没说完,小芽便拉著他回头就跑。「对,没错,肯定是那个!」
一路跑向她的房间,也没有多想,小芽就直接把南宫绝玉扯进房里,然後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淡紫色的小香包,上面还绣了一条栩栩如生的紫龙。
「哪!少爷要这个对不对?」小芽得意地看著南宫绝玉的脸色开始好转。「告诉你,我可不是忘了,昨天说的事,怎麽可能今天就忘了嘛!」说著,她跎高脚尖把香包挂上南宫绝玉的颈项,阵阵怡人的幽香顿时弥漫在南宫绝玉的四周。
「我只是想在午餐的时候再拿给少爷咩!谁晓得少爷会这麽急。」她笑著指指香包。「瞧瞧!我可是费了不少时间才绣出那条龙的哟!战爷说少爷属龙的,对吧?」
南宫绝玉颔首,而後拿著香包喜爱地抚摸著那条龙。
「很精致。」
「那当然!」小芽当仁不让地猛点头。「我的女红可是一流的喔!要不要我下次帮你做件长衫,顺便在上面绣些竹啊叶啊什麽的?」
「好。」
「少爷喜欢什麽颜色?」
「黑色。」
「耶?黑色?黑色有什麽好看的?」小芽不甚赞同地喃喃道:「紫色吧!还是用这香包一样的淡紫色,然後绣上墨紫色的竹,少爷觉得怎麽样?」
南宫绝玉皱起眉头.「不,我要黑色的。」
「黑色不好看,紫色的啦!」
「我要黑色的。」南宫绝玉坚持道。
「紫色的啦!」
「黑色的。」
「紫色的,」
南宫绝玉的神情倏地沉下。
「黑色的!」
小芽呆了呆。干嘛呀!这种事他也能生气?
摇摇头,「好吧!那就一件黑色的,一件紫色的,这样总可以了吧?」她无奈地道。 便宜都让他占尽了,这样他应该没话说了吧?
「两件都黑色的!」
两件都黑色的?
小芽不敢相信地瞪著他。
有没有搞错啊?虽然她是山庄里雇请的厨娘没错,但她应该只负责煮饭吧?帮他做件长衫的事儿可是她好心主动提出来的耶!还敢给她挑东挑西的,火起来不帮他做了!
小芽正想这麽脱口而出,却又及时发现南宫绝玉的脸色越来越阴郁了,阴沉得让她不由自主地硬吞回原本打算冲出口的话,而且全面投降了。
「好啦、好啦!两件黑色的就两件黑色的嘛!」唉——真是亏本了!
两句话一出口,彷佛雨过天青般,南宫绝玉的脸色马上恢复原状,快得简直像在变戏法似的。
「很好。」
是喔!你好,我可不好!
看她垂著脸直叹气,南宫绝玉则默默地凝视她片刻,而後从怀里掏出一支玉镯子,拉来她的手便往上套。
「给你的。」
咦?咦?这……给她的?
小芽惊讶地望著手上的镯子,就算她再怎麽不识货,也知道这镯子肯定不是普通的玉镯子.
「这……这……不好吧?少爷,这个……」
「你敢还我我就砸了它!」
耶?这……什麽跟什麽嘛!
小芽张著嘴呆住了,半晌後,她才阖上嘴,耸耸肩。
算了,玉镯子还是戴在她手上比碎在地上好看吧?
「好吧!那……我就替你多做几件衣服好了……别说、别说,黑色的是吧?唉,真是被你打败了,我就不懂,黑色的到底有什麽好看的呢?想变个花样都很难耶!算了,还是让我来想办法吧!」
☆★☆
瞧见南宫绝玉竟然挂个香包在脖子上,还是没有见到那支玉镯子竟然戴在小芽手腕上那麽令人吃惊,因为那支寒冰青凤镯是南宫绝玉匆匆忙忙从家里逃出来的时候,唯一带在身边父母的两样遗物之一。
战修一见便哑然失声,而叶天涛却是脱口惊呼。
「你那个东西是打哪儿来的?」
「咦?」正在咚咚咚切菜的小芽立时停下手来朝镯子瞄了一下。「啊!你问这个啊!少爷给我的呀!」
「少爷?」叶天涛再提高了八度音惊叫。「他……他怎麽会给你这个?」
「我怎麽知道?」说著,她又开始咚咚咚的切菜了。「我给他一个香包,还说要替他做两件长衫,他就把这个戴在我手上了。我觉得这东西好像很值钱,原本想还给他的说,可是少爷说,我若是敢还他,他就要砸了它,那我只好收下罗!」
叶天涛和战修顿时面面相觎。
「值钱?」叶天涛喃喃地道:「何止值钱,那简直是价值连城,有钱无处买吧!」
「砸了它?」战修的眼神更是怪异。「少爷说要砸了它?」静默了一下,他突然抓起旁边的一只小碗往镯子上砸下去。
「矮~你干什……耶?」小芽张口结舌地瞪著碎裂的小碗,再看看腕上依然完好如初的镯子。「这……这是怎麽一回事?」
「那个碍…」战修慢条斯理地解释。「叫寒冰青凤镯,是用万年寒冰玉雕制而成的,坚硬如石,连刀剑都伤不了它。最稀奇的是,在炎夏时,它是沁凉入心的冰玉,但在冬寒时,它却是温热的暖玉。另外它还有解热毒的功效,和少爷颈子上那块寒冰青龙佩是成对的。」
小芽呆了呆。「成对的?」
「是啊!」战修的语调也很怪异。「那是他爹娘的遗物。」
「耶?耶?,耶?」小芽惊呼。「遗……遗物?那……他怎麽给我了?」
战修和叶天涛互视一眼,都没有回答。
白痴才不懂吧?
小芽不安地放下菜刀8我想……」她盯著玉镯子。「这东西不能乱给人,我还是拿去还给少爷比较好。」说著,她转身就走,却被战修一把拉祝
原来这小姑娘是白痴!
「不可以!就算砸不坏它,依少爷的个性,搞不好脾气一上来!就随手把它扔到庐山的另一边去了。」
小芽顿时傻眼了。「那……那……怎麽办?」
战修耸耸肩。「不怎麽办,就让它待在你的手上吧!」
「可是……」
「既然少爷送给你,你收下就是了,只是记得千万别把它给弄丢了啊!」
「弄丢了?」小芽苦笑著。「我以後再也不敢把它戴在手上了。」
可是这样也是不太容易过关的,翌日用早膳时,南宫绝玉一见她手上的玉镯子没了,就马上沉下脸去。
「我给你的镯子呢?」
就知道他会追问!
小芽轻叹著从脖子上拉出一条紫绳,尾端系著一个紫色的绒布包。
「在这儿啊!我怕搞丢了,所以连夜做了这个小包包收起来;又怕被偷了,只好随身带着啰!」
南宫绝玉的脸色立刻缓和过来。「你很小心。」
「那当然。」
南宫绝玉看起来很高兴。「下次我再多买几个镯子给你。」
小芽正想说不用了,转眼一想又改口道:「你又不出庄。」
「我叫战修帮我买。」
「那多没诚意啊!」
南宫绝玉瞥她一眼,无语地拿箸端碗用膳。
小芽皱皱鼻子,也跟著端起碗来喝粥。
「少爷……」
「嗯?」
「你真的都不出庄了吗?」
「我说过不喜欢人多。」
「我知道,可是……」小芽犹豫著放下碗。「你不可能永远都不跟外人接触的吧?这样……很奇怪耶!你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老头子,干嘛把自己孤立起来呢?偶尔出去走走也是很不错的啦!」
「不用。」
「少爷,」小芽还是不死心。「真的嘛!偶尔出去走走!你的心胸会开朗一点的嘛!」
「不必。」
「少爷,」小芽继续奋斗。「出去交个朋友什麽的,对你绝对有好处的喔!」
「不要。」
「少爷,」小芽再接再厉。「至少试一次嘛!」
南宫绝玉突然砰一声放下碗,清秀的脸庞满了怒气。「我说不出庄就是不出庄,你到底要怎麽样?」他低吼。
小芽不觉呆住了。
哇呜~~这人翻脸比翻书还快耶!她偷偷觎一眼被南宫绝玉「放」成两半碗,温热的粥汁顺着桌沿缓缓滴落在他的长衫上,他却似乎一无所觉,只顾著怒目瞪视她,彷佛这才是此刻最重要的问题。
这个人的脾气还真不是普通的差呢!
真是人不可貌相,瞧他那斯文清秀的模样,谁会想到他的脾气这麽差?看他瘦瘦弱弱的,谁又会想到他有一身惊人的武功,随时可以把活人变成死人!
「好嘛!不出庄就不出庄嘛!」她咕哝著起身处理南宫绝玉任意惹出来的麻烦,默默的又擦又抹,又另外盛粥,连叫他去换件衣服都不敢。这种时候除了凡事顺著他之外,若有其他的念头,都只是自找麻烦。
不过,往「好」的方面想,至少他对她吼出来了,不再像以前一样闷不吭声的搞得她一头雾水。
唉!怎麽说都是个任性的大少爷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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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早熟的紫色小花苞像是害羞低头的少女,在花田里散发著淡淡的清香,小芽也开始教导那些帮忙照顾花田的人,待花开後,该如何收集种子,以及处理花株的各个部位。
事前教导总此事後慌乱来得稳当一点吧!
另一方面,南宫绝玉暴躁的脾气、不安稳的情绪也有所改善了,而他的「疯补也几乎不再发作,当然,并不是他已经痊愈,而是他们现在懂得如何预防了。
每次南宫绝玉一出现发作的前兆时,以前大家总是争相走告,逃命要紧,而现在却是赶紧先唤来厨娘小芽再逃命,让她施展妙手为南宫绝玉按摩,不用半个时辰,南宫绝玉便会安然入眠了。
而一帖帖的中药也在小芽的哄骗下,一碗碗的倾入南宫绝玉的肚子里,希望能抑制他的焦虑郁闷;她不断地煮香茶给他喝,希望能尽量稳定他的情绪;每晚还让他泡香精浴,希望他能夜夜安眠。
她更尽量抽空陪他散步闲聊,放松他的精神,减轻他无谓的压力。在他掉入突如其来的罪恶感深渊时,无计可施的她索性带他去花田教他插仟播种、浇水施肥,让他没有时间去想那些有的没的,直到他度过沮丧期。
感觉上,南宫绝玉似乎有逐渐好转的迹象,白石山庄也因此而有所改变了。奴仆们不再动不动就走人,庄里甚至还多了好几个婢女,白石山庄开始热闹了起来,庄里荒废的地方也渐渐减少了。
一切都很顺利,也许白石山庄不久後就可以回复往日的繁荣景象,甚至白石山庄又会恢复以往在武林中的声名也未可知,只要南宫绝玉能复元,只要南宫绝玉肯出面,一切或许都可以很完美了。
不过……好像还有得等呢!
又到了每月固定的采购日,叶天涛领著小芽和另外两个奴仆来到牯岭镇,各自分配好采购内容後,几个人就分散开来了。
在集子里,小芽非常认真的选择新鲜肉类,因为南宫绝玉极端挑食,平常叫他吃下肉类已经很不容易了,要是肉类再不新鲜的话,他肯定会马上给你掀桌拒食抗议。
不久,她开始和商家讨价还价,这大概是女人的天性吧!就算明知道不会有任何结果,可不跟人家杀杀价,就好像很对不起自己似的。然後,就在她喊得最入迷的时候,突然,後领子被人一把拎住了。
「果然是你!」
一听,小芽顿时心头一凛。
不会吧?!
听声音是舅妈,勉强侧过头去看的结果……也是舅妈!
完蛋了!这下真的完蛋了啦!
舅妈绝对不会听她任何原因、理由、说词、藉口,只会叫她惦惦,然後直接拎著她走人!
即使如此,她还是不想束手「待毙」。
「舅妈,我……」
「闭嘴!」
於是就这样,小芽直接被扔进一辆正待离镇的马车里,滴滴嗟嗟的被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