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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
陵越双目无神,少顷才有一点儿涟漪。“没有一点儿……留下来的想法?芙蕖还很希望你
能……”冷冷打断陵越,“芙蕖真正在乎的从来都是师兄你。夜长路难,屠苏这便向掌门告
别。”陵越听他说这话,还没及回答就见他行礼。
坚决,没有一点儿留下的意思。
“为何?……我不明白。”
为什么,你还是要离开我,在你心中就一点儿位置都不曾留给我吗?
掌心渐渐变得冰凉,已然无力成拳。
许多未来得及说出口的爱,此刻全化作了齑粉。
百里屠苏面无表情,美人砂黯淡无光:“抱歉,那承诺屠苏实是无法承担。”
因为,我还答应了一个人要共游江湖。
陵越怔了许久,最后长叹一声,转过身去,道:“若执意,我也留不下你。”百里屠苏不语,只
是行礼:“掌门保重。”然后转身离去。
二人背对着,谁都不曾回头。
那个人就站在那里,玄坛之上,一身傲然紫衣却惨淡无光。不知过了多久,陵越突然脱口:“你
若现在离开,便再也不是天墉弟子。”
“师兄忘了么?……屠苏早一年前便已不是。”
脚步更加坚定,一直到迈出高耸的石门。
有时候,许多事都不得不去想。但想过之后,你会发现有的愿望是穷其一生都不能达成的。虽有
遗憾,并无后悔。自己犯的错、自己造的孽,还是该让自己去还的。
还是去了安陆。
却忘了自己前不久刚对那人说,忘了我罢。
痛已撕心裂肺地疯长,补偿什么的都来得太晚。
乱花溅玉蝴蝶袖,一场痴缠不肯休。我还来得及对你说那句,已经迟了太久的话么?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对不起,不该那样对你的。
对不起,是我没有想到。
对不起,我喜欢你……我爱你。
安陆此时正是小雨霏霏之时,已经是七月时光,夏雨绵绵,落到地上泛起雾来,烟雨蒙蒙直看得
让人意乱情迷。火红的枫叶在烟雨中被击打得上下翩飞,倒有几分暧昧的味道。
“年轻人,要买东西吗?”
一位年迈的婆婆正准备收摊,却看见来了一位黑衣少年。少年不多语,问道:“有伞么?”老人
愣了一下,然后点头,边说有边从摊位下面慢慢抽出一柄油伞来。
“这雨下的不是时候,婆婆这里有一把。”
递给少年,老人又道:“七月份了,枫叶再过几天就该到开得最好的时候了。”老人说着,收了
摊,接过钱,然后一步一步慢慢离开了。
“再过几天……我会彻底忘了你。”
百里屠苏并未撑伞,他走到客栈,经过打听知道方兰生和贺文宁二人今早去郊游了。他点头,然
后走进客栈,小二沏茶。
我等你,回来。
与此同时,竹林别苑。
“烦啊,下雨了,这让我们咋回去啊!”
苑中竹下,一抹蓝衫徘徊不定。他身边的褐衣男子浅笑,走过去伸手摸摸他的头:“你原来可没
这么多话的。不就是下雨么,来,进屋等。”方兰生这几天和贺文宁相处发现,贺文宁其实很温
柔,善解人意,一点儿也不像木头脸那混帐,贺文宁处处顺着自己,对自己十分好……只是,他
每次喊的都是晋磊的名字。
自己是不是冒着别人的名号,白享了原本属于他人的幸福?
“那个,我、我还有话想跟你说。”贺文宁闻声回头,唇角弯弯,微笑明亮迷人。“我……我叫
方兰生。”他微笑点头:“我知道。”方兰生又大胆道:“我不是晋磊。”
贺文宁的唇角收了起来,然后面对着方兰生走了过来。方兰生知道这个人不会伤害自己,但还是
禁不止往后退,贺文宁拉住他,双臂紧紧锁住他,下巴靠在他的肩上:“磊,我不想改口,你也
不要再玩下去了。”
“我……我真的不是。”声音细小如蚊呐。
“不管你今世是谁,你上辈子欠我。怎么,想赖账?”贺文宁离开他的肩,伸出食指坏笑着刮了
刮方兰生的鼻梁,“欠债还钱,杀人偿命,你不明白?”
方兰生的瞳孔瞬间灰暗。
贺文宁见状,道:“看来,我是得提醒你了,否则,你又把我忘了。”他放开方兰生,唇角上
挑,垂眸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光洁的胸膛。然后他牵起方兰生的右手,放到唇边一吻,方兰生
一抖,感到指尖灼烫不已,又见他牵引着自己的手掌,落在了他光洁的胸膛。
“想起来了么?”
“……”方兰生摇头,“唉……你呀。”无可奈何的一阵叹息,贺文宁上前了一步,左手覆在了
他的掌背上。
“看到这里了没有,磊……?上辈子,你就是握着我送你的百胜刀,用今世这只修佛的手,刺穿
了这里……我的心脏。”
“你用我送你的刀,刺穿了我的心脏。”
他重复了两遍,等方兰生回过神来,猛然抽手。
贺文宁苦笑。
“我如何都不会想到,磊……那个我疼爱了一辈子的师弟,竟会因为妹妹的死而冲我横刀。”他
抬眼看到惊恐不已的方兰生,便将他抱在,平和温柔地说道:“我知道磊你一定是一时冲动,是
不能接受文君死了的事实,你不想杀我的。因为,在我阖眸之前,我听到你对我说:师兄,抱
歉,我稍后就来陪你。来世你再来找我罢,晋磊欠你的,来世都还给你。”
方兰生已陷入痴傻状态,原来……这句话竟是自己前世说的。
是自己前世,亲手杀了这个一直疼爱自己的人!
“那你……怎么回来的?”
贺文宁意识到方兰生在害怕,嗤笑一声,加紧了臂上的力道,继续说道:“当我走到奈何桥,孟
婆送来孟婆汤,我没有喝,我问可不可以保留今世的记忆,好让我来世找你……孟婆说,只要和
阎罗签订契约,成为鬼界提督,再服刑十九年。这十九年里,需要抓满九万个罪孽的灵魂,十九
年后,你就可以走到阳世上去。这十九年,容颜不会改,声音不会变,记忆也得以保留,但……
做了提督之后,便不再会有来世。”
“什么……意思?”
手臂上的力道倏而加大,方兰生吃痛发声。贺文宁扭过他的下巴,将唇印上他的,细细吻了起
来。灵巧的舌尖沿着曲线将唇瓣一点点润湿,细腻而毫无保留。方兰生微喘,就在这个空隙贺文
宁侵入他的口腔,腔内很是温暖。他调整角度,将方兰生倾压在竹子上面,方兰生的蓝衣被潮气
打湿,他去推身上这个人。舌尖刺痛,感到他正诱惑着自己的舌,共舞,他极力去偏过头去,贺
文宁把他扭回来,舌尖又掠过牙床,戏弄贝齿,轻轻摩挲着腔壁。
一吻过后,二人气喘吁吁。
贺文宁抱紧他,将头埋进方兰生的颈侧。
“就是……等我死了之后,再也见不到你了。”
雨没有停的意思,方兰生呆在竹林别苑觉得分外尴尬,执意要走。贺文宁说好,然后拿起一把伞
来。
“你……你带伞了?!”
“嗯,七月份安陆的雨水是有些多。”
“那你为什么不早拿出来?!”
贺文宁见他生气,笑了,然后凑过去吻吻他的鬓角:“我想跟你在这里多呆一会儿。”方兰生气
结,想去抓伞,可是贺文宁将伞举得高高,任自己如何都抓不到。
“磊,你不要闹了,我会给你打着,我不需要打伞。”
方兰生听他又这么叫他,不说话了。
“对不起,我该给你时间适应的。”贺文宁替他举伞,然后二人离开竹林别苑。
二人回到安陆,方兰生想要回客栈换衣服,贺文宁当然顺着自己。
可是,就在离客栈不远的的烟雨中,一个影子方兰生觉得很熟悉。等到走近了,他傻眼了。
美人砂摄人心魄,玄裳浓如黑夜。
烟雨中,那个人拿着一柄油伞,站在客栈门口,面无表情等待着,任雨水划过脸庞,沿英气的面
容滴下。百里屠苏看到方兰生,先是一怔,随后撑起伞来,冲他走来。
那唇角,是在笑么?云淡风轻。
等他走近了,方兰生又一次傻眼了。百里屠苏浑身上下湿了个透,那抹玄裳却更是将他完美的身
材勾勒得无与伦比,额前碎发顺雨水贴着面庞,剔透似玉,美人砂好像血珠,随着雨水一起颤抖
着。
方兰生的心一下紧得无法呼吸,二人相对却无言。
这根笨木头淋了多久啊,湿得这么透,猪脑子么!
方兰生忍住急欲脱口的责难,本想说出来的,却感到贺文宁的手搂过自己的腰,然后对自己说:
“这人谁,兰你认识么?”
百里屠苏看了看贺文宁,然后冲方兰生道:“到这边来。”
贺文宁的笑愈浓,继续道:“兰,你认识这个人么?”
方兰生怔愣,口结,双目空洞无光,宛若死了许多年。
面前这个人,曾经在自己担心他身体的时候对自己说:“晴雪死了,方兰生,你没有救她,对不
对?”
面前这个人,曾经在青龙镇的送子节那夜,抱着自己说:“晴雪我好想你……”
面前这个人,曾经在那夜过后,抛下伤痕累累的自己一个人离开,而将自己送的檀香木牌置于桌
上。
面前这个人,曾经说过很快就回来,自己信了他去等,却在青龙镇一等就是一个月。
面前这个人,曾经答应自己共游江湖,却就在第二天,又一次抛下自己,随陵越回了天墉城。
面前这个人,曾经当着贺文宁和陵越的面,把自己一次又一次……放手。
面前这个人,曾经让自己下大了决心要去忘记,忘得干干净净。
面前这个人,曾经在自己哭过醉过决定忘了他之后,又回来,然后看了自己疯一样的失态告白。
面前这个人,曾经吻过自己的额头,然后背对着自己,淡淡道:“兰生,忘了我罢。”
兰生,忘了我罢。
兰生,忘了我罢。
兰生,忘了我罢……
百里屠苏走前,伸出手来,蹙眉,看着贺文宁停留在方兰生腰间的手,又一次坚定道:“兰生,
到我这边来。”
贺文宁笑,这次笑是冲着百里屠苏的,好像是赢家的炫耀。
方兰生大脑一片空白。直到贺文宁又去吻他的唇,苦涩的雨水沿着唇瓣淌进心房,方兰生才醒过
来。整个过程,百里屠苏就在一边看着,他没有出声,而是喘着粗气,极其忍耐着什么。
“磊,我给你时间做决定。”
唇间留下这句话,贺文宁恋恋不舍地离开润泽的唇瓣,然后看向还在淋雨的百里屠苏。他将方兰
生推了过去,道:“百里少侠,在下还等着看,磊是如何回我这边的。”
说罢,贺文宁头也不回地离去,消失在蒙蒙烟雨的尽头。
恍然间,整个街道就余下这两个人了。
方兰生的呼吸莫名重了起来,百里屠苏走近一步替他撑伞,不言语。方兰生的目光冷冷,笑道:
“不去当长老了?怎么又回来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