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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地,完完全全。
忽然整个世界都安静了,百里屠苏如遭雷击。
坚实的手臂停留在柔软的腰间,东西撒了一地,黑色布料粗糙地摩擦着细腻的皮肤。
过了好久,直到周围稀里糊涂地鼓起掌来,方兰生才迷迷糊糊从百里屠苏怀中离开。适才拾丝帕
的男子笑着从掌声中走上前来,道:“恭喜二位好事成真。”二人同时看向他,迷糊的方兰生问
道:“什么好事?”
旁边的姑娘瞥见百里屠苏的脸色,掩唇笑道:“咱镇上有个风俗,五月初五送子节这天捡丝帕、
喝花酿,还有便就是在午夜前儿个,哪家姑娘相中了哪家男子,便要去撞他,若撞中了便是说要
跟他绑着一辈子了。”
没说一个字,方兰生的脸都黑一层。
人群哄笑,百里屠苏不语,转身离去。方兰生大吼一声,跑没影了。
入夜,方兰生在床上翻来滚去无法入睡,满脑子都是那句话,火大,索性提着灯推门而去。
孤独的脚步声在木板上吱吱响着,让人不寒而栗。
他走到百里屠苏的门前,看到里面灯也亮着。深呼吸,方兰生伸手,犹豫了一会儿又缩了回来。
然后又伸手,反反复复七八次。就在他第九次伸手之时,门豁然洞开。
百里屠苏面无表情,脸色不太好看,很苍白,眼睛里也全是血丝。方兰生暗叫不好,垂头看着地
板,心不知为什么看到他的脸跳得很厉害。他小心翼翼道:“那个……我来是想说……”谁知百
里屠苏只是冷冷打断他,让出道来:“进来。”
“……啊?”
“进来。”
难得重复了两次,咬咬嘴唇,方兰生不情愿小步走了进来。
刚一进门,手中的灯“啪”地一声掉落在地。
(九)冤孽枉生
百里屠苏背手将门关上,反身将方兰生压在门框上。方兰生低喘一声,吃痛,刚想质问却被堵上
嘴。此时的百里屠苏从上到下、由里及外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他的身体正好挡住灯光,昏暗的烛
影这边,巨大的压迫感、陌生感、恐惧感层层袭向完全被禁锢的方兰生。他低音唤了一声,抬
头,赫然发现百里屠苏正等着自己,一双眸子尽染血红,眉间美人砂也似血珠随时都会滚落。
不好!
朦胧意识到什么,方兰生大力推向面前这个和木头脸长得一模一样的陌生人。身如磐石,纹丝不
动。他愈发害怕了,忽然一阵和清吟幽境相仿的感觉落在唇角。轻柔如花瓣,温暖如羽,却带着
浓烈的刺痛感。艳唇如毒,好似烈酒一般让人沉醉。方兰生愣在原地不动,又任由对方的唇落在
耳畔。
“喂……你没事儿吧,木头脸?”
沙哑的低音给了他兴奋的信号,喉咙中发出饿狼觅得羊羔的欢叫。扯开青色衣襟,低头吻上对方
还颤抖的颈。锁骨传来一阵痛,方兰生再次懵了,连推人的念头都吓没了。
热情的吻加快体内的情毒的激发,曼珠沙华奢烈的绝望在百里屠苏体内妖冶疯狂。方兰生被弄得
迷迷糊糊,心里喊着要让自己愤怒起来,可是……一抬头对上百里屠苏那双眸子,清光点点,血
色弥漫,方兰生的话又不争气地消失在嘴边。
是梦,对,一定是梦。木头脸喜欢的是晴雪,他一定是什么病发作了,然后把自己看成了晴雪,
嗯,一定是这样。
可是,想着想着,方兰生竟伤心起来。那种人,怎么会看上自己?又唠叨又多话,还爱瞎操心。
却越这么想,胸口那窒息感越发强烈,最后自己快疯了。
于是,方兰生暗暗叹气,咽回泪水,带着苍白的自嘲,在火热的吻下阖上双眸。
哪怕……你根本看不起我。
但今天,就全当做本少爷的一场梦吧,一次行善积德了。
他好累。
这算什么呢……野兽之间的媾和么?
百里屠苏的眼睛鲜红盈血,没有爱怜和抚摸,玩弄完锁骨之后便低吼一声将他身后撕裂。
痛……豆大的汗珠自额头滴落,身边的气息压抑可怕。
方兰生硬是咬紧牙关,死活不叫一声。既然他把自己当成晴雪,就不要叫了吧。终于,百里屠苏
意识到了什么,他俯下身子想要去吻他,方兰生刻意回避。他怒了,掰过方兰生的下巴就狠狠不
留情地咬上去。
额前碎发粘连在脸庞,水汽氤氲,唇红如血,面姣如玉,一粒美人砂在眉间温柔闪烁着。
可是……温柔美人砂和粗暴的动作成了鲜明的反比。
破泣自嘲,方兰生干笑几声,然后把脸撇到一边,下身无节律地晃动。
百里屠苏吻至耳畔,接着又落下几个字,然这几个字……却硬是打破了他最后的防线。终于,他
大吼了出来,哭笑嘶吼。他疯了一样扭动腰肢,惩罚自己的心软多情。痛苦从耳畔沿着血液流至
全身。
“晴雪我好想你……”
方兰生大笑,他对自己讲自己猜的没错,木头脸果然是喜欢晴雪的。然说着,眼泪立刻好像泄了
洪的堤坝,一下子全涌了出来,好像一生的泪都洒出来了。
本少爷可不是爱哭之人,是木头脸太过分!
这世上,还有什么我没体会过的痛……?
方兰生,你真是个傻子!
再睁眼,自己躺在洁白的床单上,空气中弥漫着海的腥甜味道。方兰生坐起身来,无意中触到腰
间的伤口,胸膛隐隐作痛。他苦笑一声,怔怔望向窗外。
蓝天白云,美景依旧。
昔日的叮咛还在耳畔,晴雪死前的叮嘱还是那样清新。
兰生……帮我照顾好他。
海风拂面,他将自己蜷缩起来,把头深深埋进臂弯,可还是……冷,心凉得发寒。
笑,方兰生放声大笑,笑着笑着竟呜咽了起来。他从不喜欢哭,但这次却感到一股酸劲冲上双
眼,怎么想也停不下来。他不喜欢百里屠苏,他讨厌他!
就算把自己当成晴雪,但是……为什么还要说那话?
我们的冤孽,永世不清。
“方公子,你好些了么?”门口传来延枚的声音,“百里公子说回天什么城去了,一会儿就回
来,叫你等他别走。”方兰生不抬头,只嗯嗯应了几声,听到延枚把什么放到桌上,“百里公子
留下的。”然后叹息走开了。
自己的样子一定很狼狈很难看……
心里把木头脸的祖宗都拽出来问候了几百遍,强打着精神爬下床来,却只挪了几步便愣在桌前。
洁净的木桌上,一块檀香印牌像美人砂一样在柔和地泛光,圆润的边缘反射着伤心的泪色。
他怔了,许久之后苦笑一声。
看来,你还是……
转身,挂着意味不明的笑,方兰生推门而去。
如果你在我身上犯了错,请别告诉我,那样我会错认你在乎我。
因为……我从没有怪过你。
百里屠苏的离开的令方兰生心灰意冷,可他仔细想想,他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啊,为什么要不舒
服呢?
心中奇怪的感觉在滋长,不是疼痛,而是一种比疼痛更绵延的切肤之痛。一想到就会无比烦躁,
自己和那人好像已经绑在了一起,分是分不开的。要是在以前,他会痛骂他,说不定还会反目成
仇……但是如今,什么都不一样了,他伤害了自己,却又在自己身上种下了希望,这是……为什
么?辛酸、痛苦、无奈、感伤、兴奋一点点吞噬心房,一想到那个人,那个黑衣少年,还有眉间
的一点美人砂,就想哭,好像找谁把心里的话全说出来。
让我说完,就这一次,让我任性一回,好不好?
今天五月初七,方兰生等在青龙镇的门口。
今天五月初八,百里屠苏没回来。
五月初九,向天笑和延枚又坐船去找龙女去了,临走前延枚劝他还是进屋等吧,百里公子又不是
不认识路,而他拒绝,说自己有话要跟他在第一时间讲。
五月初十、十一、十二……他,那个伤害他还让他等待的人,依旧没有回来。他天天等,在镇口
望穿秋水。
十五那天下了一场暴雨,十六那天兄弟俩回来了,十七那天镇子上有人成亲,大宴全镇,酒席摆
了三天,二十那天又下了一场雷雨,方兰生被淋了,高烧,二十一那天还在烧,二十二病好了,
百里屠苏却还是连消息都没有。
你……终究是不愿意面对吗?
“今天六月初五。”延枚走到他身边,“方公子你不要担心……”方兰生轻轻点头,然后还是走
到镇口。
一步步,走着这一个月熟悉的路。
不一会儿,出现了一个人影,额前美人砂放出邪柔的光彩。
方兰生止步,眯起眼睛望着那影子走向自己,高挑颀长,一瞬间,他的鼻子酸酸的。
停顿之后,他冲那个影子跑了过去。
风温柔地拂起翠绿色的衣摆。
突然,看到了什么,刹住脚步,抬起头来。
这不是真的,谁来告诉我,是我的噩梦没有醒?
影子挡着阳光,俯下身子,瞳孔中是方兰生惊慌失措的样子。
“磊,数年不见,可曾想过我?”
你是……不是我要等的人。
男子邪气地挑起眉,一弯似曾相识的微笑绽放在唇角,好像妖艳的罂粟。
方兰生腿不听使唤地往后退,不小心踏空,整个人翻滚着摔下沙坡。
“你……你别过来!”
他大叫着,却没能阻止男子逼近的脚步。他优雅地走下沙坡,歪着头看向尚在地上想爬起来的惊
恐不已的方兰生,温柔道:“磊,我去过安陆了,你走了。”
“不知道,我不认识你!”方兰生不顾形象地大叫,拼命推开二人愈近的距离。
贺文宁却只是笑着,弯弯的眼眯成一条缝,美人砂妖妖娆娆,垂首侧脸吻上他。
方兰生震住了……然,越过贺文宁的半边脸,他见到了那个自己等了一个月的人。
(十)两情相误
“很久没亲过你了,我很想你。”
而百里屠苏就站在贺文宁的身后,自己的眼前。那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搂住方兰生的腰,回头看去。
一个黑衣少年,面无表情,面容冷峻,眉间竟也有一点美人砂。然而,只隔了几步而已,方兰生却看不懂百里屠苏的表情。
话如鱼鲠在喉,道歉什么都已太晚。
之前百里屠苏回天墉城,得知紫胤真已离开昆仑山。于是他瞒着同门去找,最终在西北一处类似剑冢的地方找到了。
紫胤很吃惊,然后听他说明来意,脸色沉了下来。
他告诉自己一些关于忘川源头的事,还有情殇玉轮,还有……重生者每月会因情毒而丧失一次本性的事。
情毒发作期间,会记忆错乱,甚或眼前凭空出现影像,不论前世今生,会将此时身边的人看成另
一个,哪怕看成一个你有一点印象的陌生人。直到有一天,你会神志不清,再难记得心爱之人。
此毒无解,即使有解,也已成传说。
紫胤告诫他,再不要对别人动情。情毒虽无解,但却可以过渡,虽不致死,却足以让人疯狂,自
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