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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从今以后,本少爷就好好看着他,要是敢再欺负自己,就代表晴雪揍他。
方兰生满足地想着,竟笑出声来。
然他却忘了,同时陪伴他的,不光有百里屠苏无言的怜爱,还有贺文宁妖异的噩梦。
今夜的梦是方兰生这一年来最奇异的一场。梦中只有一个颜色,白。通天都是雪白,在这白色之
中,一个黑色的影子在慢慢走着。
梦醒了,他呆了很久,直到百里屠苏破门而入,才回过神来。
“木头脸,我们离开青龙镇吧。”
百里屠苏扶额,沉音道:“怕那人找来?他……究竟要做什么。”方兰生摇头,低音说道:“不
知,也许……他只是想和我这个师弟转世唠家常吧,哈哈。”嗤笑,百里屠苏缓缓青下脸,一步
步走进,“那我们……马上走。”方兰生忽然仰头看他。此时的方兰生未换衣裳,雪白的里衣稀
稀松松,无意露出领口大片洁白的肌肤。百里屠苏微微一怔,然后把视线移开:“你有什么想去
的地方。”方兰生很诧异,他竟然会想问自己的意见,可是想了一会儿,还是摇头。这时候阳光
从窗棂照进来,房里的空气都变得暧昧了。
莫名地,百里屠苏呼吸急促起来,他试着将视线从方兰生身上移开,然后背对着他,道:“那去
江都,接阿翔。”
“哦,好。”
转身关门,他瞥见了方兰生嘴角的微笑,虽只是一抹微笑,却让百里屠苏怔了好久。
很快,二人决定离开青龙镇,走之前还去探望向氏兄弟。延枚一见着百里屠苏,一腔怒火就地发
泄,他怨百里屠苏回来得太迟,方兰生天天在镇口等他。方兰生冲他摆手,想说什么,却又像想
起什么似的,抹身离开了。
向天笑吧嗒吧嗒抽几口烟,然后眯着眼吐出烟雾。烟雾在空中弥散开,打了好几个圆,映隐着面
孔朦朦胧胧。
“这方小公子一年回来咋看着变了好多,沉着了,也不像以前那样急躁了。”望着方兰生的背影,“其他人都没来怪可惜的,老子还想跟千觞兄弟一起喝酒呢!百里小哥要是回去可一定要替老子说一声!”
百里屠苏沉默,然后缓缓点头。
延枚欲语,上前,望着远处柳树下那蓝绿色的背影,回头对百里屠苏说:“看得出,方公子他很
在乎你……不是一般的在乎。”向天笑皱眉,心烦道:“在乎还分种类?弟你别不知道瞎说。”
延枚急了,这一急竟是把方兰生想藏的话全吐了出来:“我才没有!那一个月方公子真是很辛
苦,他每天在等,一等就是一整天!我去劝他进屋他也不去,说什么有要紧的话要说。后来赶上
几天下雨,他还发烧了,烧了好久……梦中还口口声声喊什么晴雪你放心我会照顾他之类
的……”
百里屠苏惊,不确定道:“你……你说什么?”
延枚也挺惊讶,回道:“你不知道吗?方公子这一个月是怎么熬过来的……”
“弟,别说了!”瞧见百里屠苏逐渐阴沉的脸色,向天笑忙喝斥延枚住口,可这却激怒了延枚:
“我说的有什么不对!我就是看不下去,方公子明明很喜欢百里公子!”
向天笑狠狠瞪他一眼,揪住延枚后领,冲百里屠苏说:“那个百里小哥,弟乱说话你可别往心里
去哈!”延枚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嘟哝几句,便闭嘴了。
……方公子明明很喜欢百里公子!
他很担心你,很在乎你,不是一般的在乎……
几种感觉交织在一块儿,心绪乱麻一般。
向天笑看着扶额的百里屠苏:“那啥,百里小哥想要去江都是吧,正好让老子载你们一程吧。”
延枚站在向天笑的旁边,气呼呼地把头偏向一方。
而他缓缓回眸,正看见方兰生在远处的柳树下。六月,如今柳枝滴翠,他站在那里,头微仰。风
从侧面拂来,将发丝吹得凌乱了些。柳条翩舞,动情地荡漾,完美的线条一起为他舞蹈。
只是一个眼神,便已是无限风华。
百里屠苏忽捂住胸口。
看到此景,心莫名来得一阵刺痛。
轻轻飘起的青衿,圆润的佛珠诉说着无尽的愁思。
那是任谁都能看得出来的爱,也许只有百里屠苏不会明白。
(十二)迷月
“你喜欢我,是不是。” ——引子
沧波舟内,透过透明的甲板,方兰生静静看着外景。
水波逐流,温和而恬静。
黑衣少年安静地走到身边。
不知何时起,自己开始关注这个人了?又是从何时起,不知觉地,将这个人放在了心里?还是什
么时候,已经离不开了……?
“呀,木头脸你不能说一声啊……”方兰生顺胸膛,“吓死人了。”百里屠苏低头看着他,道:
“有事跟你说。”方兰生白眼,转身继续看风景。“……”百里屠苏也不知如何开口,索性陪他
一起看了。
方兰生的侧脸很美,澄玉温润,清澈透明如水晶,整个人纯洁干净,书生意气清淡。百里屠苏看
着,然后又把目光移向甲板外。
我们都不愿做第一个跨雷池的人,即使年少轻狂犯过错,也全当它梦一场。因为梦醒了,便什么
都不剩了。
那就好像刚枯萎的蔷薇,化成灰烬却同样耐人寻味,可毕竟绽放过,毕竟拥有过。
但我却希望,我们之间不只是一梦。
“木头脸,你在想什么?”许久之后,方兰生打破沉默。
“……许多。”语气沉静安稳而且平和。
方兰生同意地点头,道:“我也想起了很多……有少恭,还有襄铃她们,还有那些琴川人……二
姐要是知道了,她、她一定又会骂我多愁善感了……”他仰头笑,“还有婉儿,也不知她现在怎
么样了,我不在是不是按时吃药,每天还有没有在咳嗽。她那么病弱,身边是离不开人的……”
话断,“唉……我真是个不负责的丈夫。”
“……”百里屠苏望向他,沉音道:“你,成亲了?”
方兰生淡淡点头,“是啊。婉儿是贺文君转世,今世她因为我……才这样的。”垂下头去。叹
气,然后看向百里屠苏:“你说我是不是不负责的人?”
“不是。”
脱口而出的两个字,让他自己都感到惊讶。
“你要是不负责就不会娶她。”
转身,和方兰生擦肩而过,带着一丝清风,徒然了了片片思绪。
先是贺文君,再是贺文宁,你还是方兰生吗?
那又是谁,让我牵肠挂肚,却又是谁,让我注定要负尽今生?
次日,舟抵达江都码头,二人向兄弟二人道别。延枚欲言又止,最后也没说什么。“二位保重
啦,后会有期,多余的话老子就不说啦!”向天笑豪迈一笑:“要是还想坐船上哪就来找老子,
老子铁定帮忙!”行礼,“多谢。”向天笑哈哈一笑,“弟,走了走了!”
延枚站在甲板口,看着那二人,摇头。
“再见了!”延枚道别,最终也钻入舟内。
百里屠苏听到延枚重重的叹息声。
两个人没有多玩,直接奔向城郊。路过那个茶摊,方兰生停下脚步。“累了?”方兰生摇头,道:“没、没有。只是……罢了,赶路咬紧。”
有几个人在茶摊喝茶,高谈阔论。
蓝衣少女熟悉的笑声响在耳畔,方兰生回头,看见一个和晴雪很像的女孩在和一个男子喝茶,那个男子一身黑衣。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痛。
站在一边,方兰生忽感觉胸口一阵窒息。
原来是认错了。
“怎么了?”百里屠苏觉得不对劲,走过来,看到方兰生面色苍白,双目盯着那个茶摊。“……你认识?”方兰生摇头,抓住百里屠苏的袖子。惊,百里屠苏触到他的手,好凉。
“木头脸,我们走。”摆摆手。
“……”皱眉。
欢笑声不绝于耳,百里屠苏回头望,有几个人在茶摊喝茶,其中有一对少年情侣,却都穿着碧色衣服。
瑾娘新开了一座花满楼,却没有从前那个大。一年不见,瑾娘的脸上多了些风霜。她见到百里屠苏,吃惊,却不见其他人。等待他说明来意,瑾娘叹息,道:“公子请跟我来。”
穿过万花齐放的从木,后院,一个小小的土丘。
“这是……”
“阿宝……一年前已经死了。”瑾娘弯腰拂去石牌上的草尘,道:“一年前公子将它交付给我,
没过久它就死了。”方兰生挠头,惊道:“不会吧,肥鸟怎么会?”百里屠苏扶额,瑾娘站起身
子,轻声道:“公子走后,它不吃不喝……几日后绝食而死。”
方兰生震惊:“肥鸟会不吃东西?!”
瑾娘没有再说话,她看着那个小小的土丘,“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它。”
“……”连方兰生都不知道怎么说话好了,他下意识看向百里屠苏。“我早就猜到……阿翔一定
会……”百里屠苏语气平淡,“喂,木头脸,你……你不难过吗?”百里屠苏放下手,反问道:
“为何要难过?”
二人大惊,方兰生更是奇怪。
百里屠苏走上前,弯下身子,浅语。
“抱歉,回来晚了。”
瞬间,空中像传来阿翔锐利的鸣叫声。
站起身子,转身走去。
一抹这几天一直陪他的青色影子站在前面,那个之前牵绊不深的人,此刻已深深走进他的生命。
阿翔走了,晴雪也已彻底离开。有多少人想过自己会回来,余下的人还有几个会记得自己。
方兰生抓住他,眼神中是透出的担心。
“无事。”轻声笑,拂去他紧握的手。
这个眼神,再难以忘却,再也难以抹灭……如今,真的只有你,可以陪我了么?
二人拒绝了瑾娘盛却的邀请,前往虞山,打算从虞山走,先回琴川一趟。
夜,江边,二人点起篝火。
江风阵阵,火光曳曳,二人面目被映得闪闪。方兰生戳戳火堆,将几个熟果翻了两下,一股甜腻
的清香飘出。“真是的,早知道还不如在那里投宿一晚上呢。”抱怨了几句,将一串烤熟的甜果
递给百里屠苏,努嘴道:“呐,先吃着。”百里屠苏接过,手指抚过木签,果香四溢。他抬头看了眼还在烤果的方兰生,道:“你不吃?”噼里啪啦的火把方兰生雪白的脸烤得通红,一双眸子却清光炯炯,细看之下,红晕如两朵火烧云,斜抹脸颊,婉转留情,艳丽万分。
“……”百里屠苏缓缓站起身。
正专心的方兰生被他一惊,忙抬头问他:“不好吃?”暗语几声,取过一只咬了一口,“之前在船上,有话想问你。”方兰生嚼了几口,自我感慨,甜香黏稠的果液顺着完美的下颚线条淌下来,“嗯,很甜啊……”百里屠苏点头:“我没说不好吃。”
……
方兰生被郁闷到了,黑线,闷声道:“那你有什么话说?”
“……”
火还在噼里啪啦燃烧着,悦耳好似交响。
“那个木牌,给我。”
“啊?”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你送我的那个檀香木牌,该还给我。”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