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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一听，脸上的狰狞退去，怔了好一会。当年将一个孕妇挖肚子的事他也有份参与。虽然不是他动的手，但那血腥的画面至今想起都觉得恶心。即便是他这种杀人无数的人也觉得那手段太过残忍，常常被恶梦缠身。
可是，当年的事除了自己人不可能有其他人知道。这个小女娃怎么会知道？他一脸震惊地看着她。“小屁孩，不要乱说。真的把你舌头割下来的。”他吓唬她，可声音却不如之前坚定，他有着迟疑。这事必须都告诉柯爷，他又打量小果儿好一阵，对那六个保镖说“看好她”才带着疑团离开。
“带我去见柯爷！”温心果对着男人的背影大喊。
恰时，招金宝已从里面拉开了门锁，蹙眉疑惑地看着小果儿。
“滚回房间去！”刚刚那个想轻薄她的保镖大吼。
“我要见柯爷！我要见柯爷！带我去见他！”小果儿对着他们大喊大叫。
招金宝看了她一会。举起双手将她拽进房间里，合上门，抵在门上不让她出去。
小果儿试着推开他，却完全推不动，有些气急败坏地瞪着他。“g宝，让开。让开！我要去找柯正东，找那个杀人狂，问问他为什么要杀他们？”她未干的黑眼睛又淌下泪，肩膀激动地颤抖着。
他晃了晃蘑菇头，烦躁地卷着拳头。抿了抿唇，大声说：“小果儿，我拜托你停一停，让我安静一下。”
“哇……”她一把抱住他，头伏在他的胸口上放声大哭。
好了，完蛋了！招金宝崩溃地闭上眼睛。上帝啊，我相信你，虽然不大忠诚，可也是常常把你挂在嘴边，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你让我的信仰怎么办？
“小果儿，小果儿，我求求你，真的不要再哭了，我迟早会死在你的哭声里！”他抓狂地叫着。
小果儿咽了咽气，抖了抖脖子，停止了哭声，但肩膀还是抖动着，她深深地吸了吸鼻子，放开他，走到一边的墙脚坐下，一言不发。
他看了看戴着铁手拷的双手，娃娃脸一皱，心里更是郁闷了。他从蓝色的牛仔裤中摸出手机，拨了个号，非常不顺手地举到耳朵旁。“耗子，我们暂时无性命之忧，那些人把我们抓回来丢房间里就不管了，没见到柯爷，哪知道他要干什么。这里窗户都没一个，让我怎么逃？外面人多，打不过！行了，我等死吧！”
电话里传来一阵大笑声。
招金宝拉下了脸，超级郁闷。
“柯爷是想逼小慧出现，答应他的条件，他派人捎信给丧尸、厉鬼他们要见赤阎帮的大小姐。”张伟皓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
招金宝皱紧双眉。“就知道他没好事，他不就想赤阎帮跟他同流合污嘛。这事不要让小慧知道，她就是不想被柯爷利用才出国的。”
“小慧都不跟我联系，我想告诉她也没办法。”电话里的人苦笑了一下，“放心吧，厉鬼他们也不会将事情告诉小慧的。我就担心柯爷达不到目的会对你们下狠手。g宝，你有什么遗言，现在说，我怕你以后没机会说。”说到最后，张伟皓不正经起来。
“我的遗言就是，你下来陪我！”招金宝翻了翻白眼。
“兄弟一场，g宝你太狠了！”张伟皓在电话里嘻笑了一会，又问：“小果儿还好吧？”
招金宝往墙角的小女生瞟了一眼，郁闷地说：“她很好，我不好，我快被她的哭声折磨死了。”
“哈哈哈……”电话里爆发出放肆的大笑声。
他黑着脸把电话无情地摁掉了，微微沉思了一会，走到小果儿旁边，蹲下。“小果儿，你认识柯爷？你是不是见过他杀人？还有那些人挖大肚婆肚子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温心果抬眸看着他，摇头。
他皱眉看着她。“你到底在隐瞒什么？你不认识柯爷为什么要嚷着见他？为什么叫他杀人狂？为什么恨着他？”
她还是摇头，什么话也不说。
招金宝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败下阵，在她旁边坐下来，郁闷地打量着这空无一物的房间。他一坐下，小果儿就把头歪到他腿上，躺了下去。他不大乐意地耷拉着双眼，睨她，忍住往下说的话。
小果儿闪着泪光的眼率真地盯着他，然后甜甜地笑笑，闭上眼睛。“g宝，你真可爱，我喜欢你，我以后要做你的新娘！”
这些话，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她说了，也没什么好惊讶的了。他也懒得跟她讨论连他都不懂的感情问题了。他干脆闭紧嘴巴，闭上眼睛休息。
快要入梦的时候，粗鲁的开门声让他警惕地睁开眼。柯爷背着双手阴森地走了进来，冷冷地瞄着他们。
“你打电话给古小慧，让她来见我。”柯爷的三角眼紧盯着招金宝说，大圆脸乌云一片。
国际刑警、各国的警方还有想黑吃黑的同行都在盯着他，他现在是四面楚歌，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运货、出货，他急需扩张自己的势力用来抵抗各方力量的逼迫，恨不得一口吞下赤阎帮这块肥肉。
温心果从招金宝的腿上爬起来，打量着柯爷，问：“你是谁？”
招金宝睨了她一眼，看她的表情就像是第一次见到柯爷，她还真的不认识这位毒枭。
柯爷阴森的目光移到她的脸上，沉眉，听手下说这小女娃嚷着见他，还说出当年挖孕妇肚子的事，还以为是知道内情的人。可看她这迷茫的样子，分明是不认识他。眸光阴沉地闪了闪，看向招金宝：“小子，不想死的话就打电话给古小慧让她来换你。”
“小慧没空见你。”招金宝回视着他，严肃地说。
柯爷的三角蛇眼眯了起来，暴戾地盯着他。
“你就是柯爷？大毒枭柯正东？”温心果又问，脸上的表情由茫然转为悲伤、愤恨。
柯爷的注意力又被她牵引了过去，眯眼打量着她，她的脸令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就是柯爷，你要见我？”
“坏人！”温心果愤怒地大骂，“放了我们！放了我和g宝！”
“呵呵——”柯爷阴险地笑起来。“坏人这个词形容我太轻了，配不上我的身份。放你们走也不是不可以，只要赤阎帮的大小姐过来。”
“你自己干了那么多坏事，还想慧姐姐帮你干坏事，你会遭报应的！”温心果狠狠地大骂着，眼泪刷刷地流下。
招金宝看着柯爷渐渐沉下的圆脸，忙用手拽住她。“小果儿，不要吵！”
小果儿拂开他的手，站了起来，恨恨地盯着柯爷：“放了我们！”
柯爷阴森地笑了笑。“你应该庆幸我不随便杀人。赤阎帮的大小姐什么时候来，你们就什么时候出去。聪明的就赶紧打电话，免得在这饿死。”说完他转过身走出房间。
“我妈妈叫温玉婷！”小果儿对着他的背影哭着大喊。
第三百三十七章 需要头发还是血？
柯爷刚迈出门槛的脚顿住，阴霾的脸上有了片刻的凝滞，脚又收了回来，缓缓转过身，望着温心果，神色温和地说：“原来你是玉婷的女儿，难怪觉得你脸熟。你妈妈还好吗？”
“妈妈走了！”小果儿悲伤地流着泪。
他怔忡，凝眉。“你的意思是说她死了？”
“对！”
“死了？”他微垂下上眼睑，脸上闪过恍惚，似乎不太相信这个事实，“怎么死的？”
“吸毒而死，她是被毒品害死的！被你们这些毒贩们害死的！”小果儿抬着泪眼，愤怒地瞪着他。
柯爷的眼划过意外，怔了几秒，大圆脸显了些难过的神色，双下巴轻轻颤动着，似乎有些悲伤。接着嘴角一扯，嘲讽般地冷笑几声。转身跨出房间，对那六个保镖说：“把这小女娃放了，安全地送她回家，马上照我的意思去办！”
“是，柯爷！”保镖们齐声应着。
“我要你把g宝也放了！”温心果跟着他跑了出来，“放了g宝！”
柯爷瞄她一眼。“放走你是看在你妈妈的面子上，那小子只能留在这里。回家去吧。”他挥挥手，抬脚离开。
“我要跟你谈谈！”她大声说，跟了上去。
“小姑娘，我们没什么好谈的。”柯爷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妈妈死前留了些话给你。”她说。
柯爷顿住脚步，回过头看她。“是什么？”
温心果也急急地煞住脚步，看他：“我想单独跟你说。”说话的同时她回头看着那些保镖。
“可以。跟我过来。”柯爷又迈开脚步。
“等一下，我跟g宝说一声。”她说着往回跑，跑进房间。
招金宝坐在地上，还没从刚刚事情的变化中回神，一副懵了的状态。
“g宝，我去跟那坏人谈一谈，很快回来。你等我。”小果儿对他说。
招金宝缓缓拉回神思，望着她。“柯爷放你回家，你马上回家，还谈什么话。快回去！”
小果儿率真一笑，说：“我要跟你一块回去。等我！”话一完就一溜烟跑了出去。
招金宝隆了隆眉峰，娃娃脸飘过一团疑云。
圆形的大客厅里，就只有柯爷和小果儿两个人。柯爷坐在一半弧形的沙发上，点燃了一根雪茄，眸光淡淡地落在落地玻璃外面的夜景中，眼底藏着复杂的情绪，在烟雾的渲染下有些落寞。小果儿靠近墙边一个仿古的大花瓶站着，花瓶上插着彩色的干柳条，扭曲上旋。她黑亮的眼睛望着天花板上豪华水晶灯，灯光明亮又柔和地洒在柯爷的头顶上。
“你妈妈留了什么话给我？”柯爷抽了一口雪茄，用较为温和的声音打破两人间的沉寂。
小果儿的目光从水晶灯移开，落到他的侧脸上，那圆润的脸布着一道道浅浅的皱纹。鬓角的短发露白了。“妈妈让我问问你这些年是否安心过？染满了鲜血的双手会不会让你觉得害怕？”
他冷笑一声，慢慢地说：“这些问题，日后我到了地府下面会给你妈妈详细的解答。”他又抽了一口雪茄，目光依然看着外面的夜景。“很晚了，我让人送你回去，别让你家人担心。”
“我没有家人。”她低落地说了一句，盯着他的脸。“我要g宝当我的家人，可他被你关起来了。你放了他！”
“你回去吧。”他淡淡地挥手。
“我要跟g宝回去！”小果儿坐到他对面的半弧形沙发上，愤愤地看着他的眼睛。“你需要头发还是血？尽管拿去！”
柯爷缓缓地从窗外收回目光，看向她，温和地轻笑。“我要你的头发和血干什么？我不会伤害你的。回去吧！”
“用我的头发和血跟你的做亲子鉴定！”她迎着他的视线，坚定地说。
仿佛一道惊雷从他的脑海中划过。他惊住，愕然地看着她。
“我十五岁，四月份出生的，在妈妈跟你离婚七个月后出生的！”小果儿紧紧地锁住他惊愕的脸。
又一道惊雷把他惊醒了！他皱了皱眉，将手中的雪茄放到茶几的烟灰缸上。脸上的表情是惊喜、犹豫、不敢相信，快速而复杂地变换着。他抬手摸了摸双下巴，极力让自己恢复平静。
“小姑娘，你叫什么？”他将语速放得极缓，脸色也尽量亲切些。
“温心果，温暖的温，开心的心，果实的果。”小果儿的语气很不善，说完撇开头，不看他。“我不是来跟你认亲的。我只求你放了g宝。”
“温心果，真是贴心的名字。”他笑了一下，掏出手机给医生打了个电话，又随和地看着温心果。“你饿不饿？想吃什么？我让人给你准备。”
“我不饿，我什么都不想吃。”她从头上拔出几根头发压在烟灰缸下，“不够的话再找我要。我现在要回去找g宝。”她边说边站起来走出客厅，往房间里边走。
柯爷激动地看着那小身影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