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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终于经受不住这样悲苦不堪忍受的日子而选择逃离开,把我一个人独自留在了父亲身边,去了一个我们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在母亲离开的两年后,父亲似乎慢慢地清醒了些,很少打我了,也很少喝酒了,可是每当我看到他我的心都会不自觉的颤栗。我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终还是决定把我送进学校上学了。
那些同龄的孩子骂我是软蛋、没有人要的孩子,没有人愿意跟我一起玩。小小的我孤独且孤单,在那个不知道何处才是尽头的日子里生活着,慢慢地我开始畏惧所有人和物,畏惧这个世界。”
当许文竹讲到这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大家的心里很不是滋味,莫名的心痛,像是在滴血。三个女生眼圈里含着泪,努力不让它流出来,努力不让自己哭,让自己坚强,只有那事事随意的严博松显得很平静,喜怒不露于色。我的内心深处涌现出阵阵心酸。这时的许文竹就像是在讲与自己无关的故事,那是得经历多么大的苦楚才能练就出来的心境啊,他的心态是不是已经变得麻木?当我看向许文竹时,他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拿出的香烟并点燃吸了起来,那是我第一次见他吸烟,我并没上前去劝阻他不要吸烟,他需要它,香烟难得在这时候展现出它好的一面。
随着烟蒂落地,烟头被他远远的弹走。他又开始讲了起来,我们也从刚才的悲痛中回过神来。
“在我十三岁那年,出现了一个人让我的生活改变了。那是一个比我大几岁的小伙子,他看不惯我被别人打,就出手帮忙,赶走了那些欺负我的孩子。他说我不该那么软弱,没有人天生是受人欺负的。他们打我,我自己也可以还手打他们,打不过也得打。
他说起了他小时候的事,有人也经常欺负他,几个人合伙打他。他可以任他们打,打多了自己就感觉不到痛了;等他们打完了,打累了,我就可以动手打他们,开始打不过,可是打着打着就把他们打怕了,后来才知道原来自己还挺能打架的。他说他相信我也能做到。
我被他说笑了。我问我自己:我真的可以像他那样吗?开始我还不敢还手,可是当我打出第一拳,心里便少了些畏惧,还有点兴奋,我做到了。那次虽然被打的很惨,但让我明白了一点:原来他们也有怕我的时候。
后来我不再怕打架,也很少有人敢来欺负我了。因为来跟我打架欺负我的人往往是他们被打。”
夜色已经很深了,也许是因为大家的心情由于许文竹的故事而变得太过沉重,我们的整颗心都一直沉浸其中。心有种不堪重负的感觉,也许我们的心真的是太累了,从来没有想过原来完全投入的听一个人讲故事、走入他的世界是那么的累。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过去,教室里只剩下了我们几人,整个校园都陷入了寂静,天地间显得空荡荡的,许文竹看了看窗外的星空,长出了口气说:“天色已经很晚了,明晚我会把关于我的整个故事给你们讲完。”
我们没有人说话,各自带着许文竹残缺不全的故事离去,心绪难宁,这夜我们的心注定不能平静。
第二十二章 心中的秘密(下)
第二天我们几个人的心情都还处在低落当中,只是不再那么沉重,经过一夜的休息还好已经平复了许多,至少能够开始说笑了。
严博松一脸期待的问:“那你跟市长之间发生过什么事呢?”
叶青梅给顶了一句:“死猴子,急什么急,慢慢听不就知道了吗?”
“说起来,这算得上是我第一个遇人的贵人。……”
“切,教你打架也算是贵人。”严博松插话说。之后是: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我知道他忍在心里只是没说出口。
我们其他人的几双眼睛都瞪向了严博松,像是恨不得要把他给吃了,开肠破肚,挖眼掏心,大卸八块才解气。
“就你话多,你不说话你会死啊!”这次是苏雪给严博松来了句狠的,他缩回了脖子再也不敢说话了。
许文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笑着说:“我昨晚讲到哪了?”
我们被许文竹突如其来的反常举动给斗乐了,他自然没有忘了自己说到哪,只是觉得这样的话题说得有些沉重和伤感,想调节一下气氛。
这时我们才发现,在不知不觉间,原本沉默寡言的许文竹已经改变了许多。是什么让他有了如此大的改变?我们说不清楚。
感觉氛围活跃不少,许文竹这才说:“你们知道教我第一次还手打架的人是谁吗?或许你们谁也想像不到,那个人就是‘藏风轩’里那个藏族大妈的儿子李翔。是一位崇尚自由,多才多艺的小伙子。有机会我们可能会和他见面。”
竟然会是他!真的令我们很惊讶。对于李翔这样一个人,我们真的很期待能有一天和会见面相识。
许文竹接着说:“在上初二快毕业那年,我遇到了我人生中的第二个贵人,他让我没有放弃学业。那时我总是打架闹事,有时还逃学,差点被学校开除。说真的我已经把自己放弃了,学不学习无所谓了。
终于到了那么一天,我的父亲由于生活所迫,他不愿再出钱让我上学,他说这是浪费,叫我出去打工。我想这下好了,我不上学也许会让很多人高兴吧。至少父亲老师不会再为我发愁了。
我欣然的去学校退学,在加上我跑的很急,撞倒了一位老人家,他给我的感觉是很单薄很慈善,我赶紧上前把他扶起来。他笑着问:年轻人有什么事这么急?看你的年龄一定在上中学吧?
我回了他一句:我现在要去退学。他显得很震惊。他问我叫什么名字,年纪轻轻的放着好好的学不上,干吗要退学。能给我说说你的情况吗?或许我能够办你?
退学是我自愿的,我并没有想要他帮我的意思,出于对他老人家的尊敬,和一种内心的孤独吧,很想找个人倾诉,就把我的一些事随便给他说了一下。
他听的很认真,偶尔也会问这问那,就像是一个父亲对孩子的关爱,是我所从未感受到的,让我很是感动。
当我给他讲完的发生在我身上的故事后,许久之后他才说:你不能老是打架,人活着总是要有个目标,有点追求的,要打工也得有一定的知识才行。他说我的身体素质不错,可以考虑向合格证书方面发展,只我能好好上学他愿意出钱。而且还说能保荐我上天一中学。
天一中对当时的我来说是那么可望而不可及的地方,我当时以为他只是在开玩笑,我们分开后我就只把这当成一个偶然的奇遇,仅仅只是一个奇遇,并没把它真的放在心上。可是第二天他便把钱拿到我的家里,并说服我的父亲让我继续上学。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我们家的,但从那一刻起,我决定好好上学,只为还老人家的那份关爱,从小我就一直渴求,却从未得到过的东西。
后来我还见过他几次,对天他了解甚少,我可以说是一无所知,除了他让我叫他李大伯之外。当我问起关于他的事时,他却支字不提,他反问这重要吗?我们已经认识。只说有一天在我该知道的时候,我会知道的。在我问他为什么要帮我,他也只是笑着说:我不想你为以后的人生路后悔。
相处的时间久了,我们之间的谈话也就开始变得随意了。我说:每次见到你,总感觉很孤单,像是有心事,不那么开心?
他随和的笑笑说:有吗?
我肯定的回答说:有!
他落寞的看向天空,摇头苦笑说:被你看出来了!
接着他说起了一丁点关于他的事:他有一个女儿,父女却不能在一起。女儿因为一件事一直不肯愿谅他。说到这我似乎看到了他的心在痛。
对于情感方面的事我知道的不多,我想安慰他,却不知该从何开口。
我的心莫名的也在痛,我在心里想:如果有一天我能见到他的女儿我一定劝她原谅自己的父亲。可笑的是那时我连这位老人家是谁都还不知道!”
许文竹停顿了一下,有点伤感的说:“现在我知道他是谁了,那位老人家就是天一市的市长。”
其实这个结果大家都已经猜到了,只是都不愿说出口,因为我们的话题已经变得很沉重,我们同时也在感动。
掌声悄然响声,还在低头认真学习的其他同学给我们投来了异样的目光,而我们六人久久无语。
许文竹打破了沉默,开口说:“上次大家不是说各自的梦想吗?现在我已经想好了,就个人而言我打算考一所体校,将来从事体育事业,至于上哪一所我现在还没有考虑好。”他看了一下我们,笑着询问:“你们觉得怎样?”
“我举双手赞同,体育方面挺适合你的。”叶青梅点头说。
“我也举双手赞同,加上我的双脚,就你打架的劲头,将来在国家队拿金牌,绝对没问题。”严博松说这话时,把问题的题音拉的老长,让人不觉想笑。
“怎么是这味?严博松,好好的一句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怪怪的,有点阴阳怪气。”苏雪疑惑的说。
叶青梅忙解释说:“没见他与人不同,把两只什么狗呀、猫呀、猪呀,……总知是一种动物的蹄子都举起来了吗?!”
严博松气的眼珠子鼓的溜圆,瞪着叶青梅。
叶青梅可完全不吃那一套,回瞪说:“我是美女我承认,别用那种不怀好意的眼神看着我,我可没骂你不是人。”
说的严博松在哪只有干瞪眼的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笑声盖住了夜晚校园传来的铃声。
第二十三章 校园鬼事(上)
午夜,寂静无声,唯独我不能安睡。我失眠,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多少个夜晚了。
没有去开灯,摸黑穿上鞋和外衣,不想同寝室的好友被打扰,我尽量让自己轻手轻脚的。
严博松的睡相不觉让我感到好笑,就像那壁虎爬墙,扒在床上,不时也会发出一两声呓语。不知道这家伙又在做什么美梦。
许文竹睡的很实,鼾声雷动,此起彼伏,我怀疑他很少会做梦。偶尔翻了一下身,整个上半身都露了出来,强壮健实,这样的身体会是打架打出来的吗?
我在内心里问自己。有点羡慕,有点失神,然后自己只能落寞的笑笑。我轻声的走到许文竹的床头,帮他盖好被子,我想这样的身体也该会着凉吧?
悄然的走出寝室,轻声的把门带好。校舍走廊的灯都还亮着,像是一位忠诚的卫士,守候我们到天明。
这时的整个校园都变得寂静无声,一个人如孤魂野鬼在操场上游荡漫步,影子被探照灯拉的好长,我笑了,我是有影子的鬼。偶尔一阵风吹来,传来些许凉意。
我在一个石桌前的凳子上坐下,真是冰冷刺“股”。我不以为然,以手托腮,凝神沉思。轻轻闭目,眼前闪现过好多画面,很多人,像关于记忆影片的回放。如碎片,是那样的清晰,宛如历历在目。或欢喜或忧伤,或感动或神往,总之刻骨铭心。
耳边风声瑟瑟,树上的枝叶沙沙作响,似乎能感觉得到虫鸣草长。抬头看天,月亮弯钩,星辰零落,高挂于昏暗的夜空,好个萧条之秋。
有歌声飘过,那是有人在轻声哼唱,在我心海荡起丝丝涟漪,这声音由远而近,像是来自遥远的天簌之音,像是在梦里,丝丝熟悉的感觉袭上心头,轻易就让我坠入了错乱的时空。
会是谁呢,在这个午夜如我还不能入睡?
正当我寻声望去之时,一束目光也由远而近望着我,那是一个熟悉的身影,曾经无数次的出现在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