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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练!
住进了别人家中自然是要做出一些贡献的,法印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天没亮就挑了桶子跑到不远的水井提水。
烧好了水却没米下锅,油盐之类的日常食品也是稀缺地可以。法印只得等着东方慢腾腾起了床然后摸怀里的几个铜板,不耐烦地往法印手上一推,自己揉了揉眼睛向着架子上置着冒着热气的水盆走去,干干净净洗了个脸。
好半天才从懵懵懂懂的瞌睡中苏醒过来,东方强睁着双眼灌足了精神去瞧忙里忙外还是有条不紊的法印,带着厚厚的鼻音客套地喊了法印一声:“和尚,你忙累了么?”
法印正好从屋子外面洗了衣服进门,听得东方这么喊了一句登时转过头来望向东方,眼中写满了不解。
东方摇了摇头,托腮望了傻站在一处的法印一会儿,然后突然起身拍了拍膝盖,满嘴白兮兮的牙一点不值钱地亮出来显摆:“我也来!”
屋子里早已经被法印收拾得差不多了,东方君无事可做。于是只得等了一会,等到法印将床榻上的被子折好,东方才接着慢悠悠地洗漱完毕跟在法印后面,说话也是慢条斯理的:“和尚吗,看你今天做事的样子,似乎以前在寺庙里也是做多了这种活计?”
法印眼睛瞄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头也不回回答东方的话:“不是,以前是要跟着万……主子出门,出门在外的要服侍主子,要是碰上了什么事的话总不可能让主子动手。”
东方似懂非懂点点头,见法印这样望着外面,笑笑,“想去集市瞧瞧?”
法印铺好被子转回身,回道:“当然得去集市,不然咱们今天吃些啥?”
东方哑然,他倒真的忘了。
一溜烟到了集市,东方饶有兴趣的看法印同街边的小贩讨价还价买菜。事情有些琐碎,但是东方看得开心,一开始的时候法印担心东方会受不了他这样磨蹭的性子,没想到东方一路下来脸上的笑意不减反增,倒像是在看戏,一举一动都落进他的眼里。慢慢就觉得窘迫了,法印缩了缩脖子,一顿一顿转过头,正好对上东方看过来的眼,尴尬地扯嘴笑了一下,法印赶紧把头转过来,怎么都觉得浑身上下都是怪怪的。
集市上的人渐渐开始多了起来,东方一直拉着法印的衣袖跟在后面,随着法印东一拐西一拐地挤进人缝。这样走了半天才忽然想起有个东方跟在后面,也许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让东方撞上街上别人或者绊倒了,于是步子慢慢缓了下来,转过头去看东方。却没想到东方一副轻轻松松的样子,丝毫不见疲惫之色。法印心里奇怪,却也没想太多,盘算着既然东方能够跟上他的步子,也就渐渐又加快了脚步。
顾得上前面就顾不上后面,法印一门心思全部落在了街边的摊子上,自然没有注意前面一下涌来的人流。眼看就要撞上了,就见东方拉着法印衣袖的那只手猛的一个使力像是要把他拽回来,却没想到他自己本身的力气不足,反倒让自己踉跄几下跌到法印的后背上。
于是两人双双跌倒,法印当了一会人肉护垫,软软地垫在了东方的身下,胸口一下撞在地面上一个憋闷差点缓不过气来。
头顶上是乌泱泱的幢幢人影,眼看着那人的脚就要踩上法印那颗一点也不打眼的脑袋,正是千钧一发之际,东方忽然一个使力翻身站起,顺手使上吃奶的劲儿将法印带上挪了一挪,这才勉强保住了法印那颗不太灵光的小脑袋。
街上的人还是多,东方跨开腿围住法印,弯腰去扯他起来。
周边的人也怕惹上什么麻烦,也尽量地不靠近他们这边。
很快法印便爬了起来,浑身狼狈。他原本就不会梳头,早上梳洗时也是随便拿了一根头绳将脑袋上的头发丝全部松松垮垮绑在一块,根本禁不了什么事,经过刚才还算惊险的一幕,人群慌乱中法印脑袋上的头绳早已不知去向,满头乌黑的青丝就如倾泻的瀑布一般顺流而下,将他整张脸都盖了起来。
“这是……”法印喘了几口大气,胸口剧烈起伏。
“让你小心点,莽莽撞撞的。”东方斜飞着媚眼小小嗔怪了一下,身子也随着语调稍稍一扭,法印心里说不出的别扭难受,却又有一股子莫名的熟悉感,一下子却又想不起来是有什么可熟悉的,略略想了一下也就没往深里探究。
“今天中午你可想吃些什么?”
法印窘迫得紧,东方调侃地笑,不去逼他,转而换了话题。
“就一些时蔬便好。”法印撸了撸袖子,他本是出家人,自然开不得荤,吃些现下时令的蔬菜瓜果也是平常。
“喝酒吗?”东方挑眉问道。
法印沉默,好吧,他是出家人没错,但是他喝酒。以前爱和三德子在御膳房里偷偷摸摸的偷酒喝,一点也没个大内总管还有国师的架势,活像民间随处可见的地痞流子。那时候三德子打趣他说,和尚,你说你除了不开荤,还有什么地方是像个和尚的?
他那时候也喝得高了,眼皮一翻就拐起了嘴去和三德子争,我怎么不像个和尚了。
三德子就笑了,裂开了嘴哑着嗓子低低地笑出了声:就不说喝酒这事,老子喜欢小桃红,喜欢和小桃红处在一块儿,你说你一和尚老是有事没事的过来凑热闹作甚?我三德子是欠了你什么不是,你就这么爱和我过不去?!
那时候他没有再回话,喝高了,脑袋疼,说话都嫌费事。
现在东方这样眼睛斜斜的乜着他,让他一下子倒是把三德子给想了起来,然后一下又开始拐到不知道三德子到底怎么样了去了。
蓦地,法印心中咯的一下像是敲响了警钟,脑海中三德子发脾气手足无措的那个小样子竟然就与眼前东方秀才慢慢重叠起来,特别是那媚眼如丝的小眼神,法印心里咯噔了一下,呼吸猛的一滞,手下不自觉的便抓起来了东方的手,摆在胸前,热烈盈眶:“三德子,三德子是你吗?!我可找了你好久啊……”
法印呜呜的开始流眼泪,鼻子控制不住的流出一些粘腻的液体。法印不以为意,泪眼婆娑的望着东方陌生的脸,骤然低头扯起东方的袖子往鼻尖一撮,然后抬头对着东方咧开嘴笑起来:“我就知道你会回来找我,我不会就一个人的……三德子,还是你好!”法印说着又呜呜的接着哭,眼泪鼻涕全部混在了一起全部粘在了东方的衣服上。
东方起先还是忍着,面对法印突如其来的不见外只是微微抽搐了嘴角,待到后来法印越来越放得开,越来越熟稔地将脸上一切生成物全部赠送给他这件青白色的长衫上的时候,东方终于忍不住颤抖了肩,突如其来的抖动让兀自哭得开心的法印一下抬起来了,红肿的双眼用极其无辜的双眸紧紧盯着狰狞的某人,鼻子轻轻抽泣了两下,眼中水光盈盈。
就在东方以为事情至此结束打算镇定一下安慰自己的时候,就见法印用那水波盈盈何其无辜的眼神望着他,然后,然后……再一次盈盈卧倒在他的怀中,耳边隐隐可以听见断断续续的两声“三德子”。
东方觉得自己不必再忍了,如古人所言: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两手紧握成拳即将亲吻上法印那白白嫩嫩脸蛋的后方的时候,法印突然猛地双手往东方怀里一推,整个人灵活地从东方怀里拖出来,颤抖着小指尖正对着东方:“你……你居然一直不告诉我!”
法印感到很伤心,因为三德子居然不把真相告诉他,还让他辗转失眠了好几个晚上,而他呢,居然在好吃好喝的看戏!
法印越想越悲愤,绷着张脸捏着拳头就要往东方的脑袋招呼过去。
“停!”
眼见拳头就要亲上自己的脑袋,东方憋了许久的声道终于恢复了常用功能状态,一言厉喝愣是让法印的手僵住没招呼过来。
“谁是三德子?”
东方抓住关键。
“你还装傻?!”
法印很气愤,却还是保留了一些狐疑的态度。他之所以会认为东方就是三德子就是因为东方时不时露出来的那种神态与三德子相像,而三德子这样的人的那种神态,一般人是不会有的。所以他才会认定东方就是三德子,可是东方这么一个厉喝,一不小心就将以前自带的那种霸气顺顺溜溜地发了出来,气场一出马上把法印压在了底下。三德子那厮绝不可能会有这样的气势的,于是打印迟疑了。
“三德子是谁?”
东方耐着性子闷声再问了一句。
“三德子是我的好友……”
法印低着脑袋闷声答话,有些失落,也有些委屈。
“他和你一起来的双姝镇?”东方有些好奇。
法印失落地摇头,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自己也不知道,三德子是不是像他现在这种情况他也不知道。于是现在他所知道的,就是他醒来了,身体不是他的,或许法印已经死了,三德子也死了。现在的他,是个鬼?
法印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身为佛门中人,心中对这种想法却是越想越觉得可靠,或许,他真的已经死了,而现在,他是在借着别人的身子,在修道?
………………
双姝酒楼闹
双姝酒楼闹万事想通之后都会出现一瞬间的自足,法印吸了吸鼻子,拱着袖子擦脸上泪痕的时候余光瞄见东方袖子上的痂子,脸不禁烧了烧,手上的动作也挺了下来。
“怎么,哭够了?”东方掸了掸衣服上的胡七杂八的东西,心下恶心,转眼不再去看。见法印怔怔地望着他的傻样,心中那股郁闷的气又仿佛一下子突然弥散,毫无踪迹。
法印缩缩脖子,不知为何,竟对这样表情的东方存了一丝胆寒。
缩了半晌,就东方那眼神牢牢锁住不挪半分,看样子是要长期坚持下去,法印喏喏舔了舔唇,摇头。
法印那痴痴呆呆的样子落进东方眼里,明明是见惯了人心私欲,却冷不丁被法印痴痴傻傻的样子萌住,心中那些不合时宜的萧索一下子去了个干净,转而挽起法印的臂弯,调笑道:“哭够了……咱们吃饭去吧。”
明明是相询的语气,却不容法印再多说,拉着他整个人就不停地朝前走着。街上的人还是这么多,熙熙攘攘间小贩路人的讨价还价尽皆抛到了脑后。东方回头瞥一眼法印,见他脸上还是一副莫名其妙的神色,好笑的同时心下越发轻松,三两下就已到了酒楼。
双姝酒楼是双姝镇上排的上号的上等酒楼,里面的饭菜虽不至于像崆嘉王都名满天下的花满楼那样一掷千金,却也是需要银子垫着的地方。法印来到这个世界已有几天,对双姝酒楼还没什么了解,只隐隐听人提起过,却不太注意。这回被东方拉了进来,只觉得这酒楼虽然装潢什么看起来不是很华贵,但好在干净,里面的空气闻起来也舒心,再仔细一闻,竟然是檀香。虽然不是常闻的那些名贵品种,却也给法印带来一股熟悉安心的味道,让他一下子就喜欢上这双姝酒楼。
训练有素的小二将他们迎到楼下的大堂,就听见东方淡淡的声音:“雅间。”
小二喜上眉梢,脸上的笑容也似是大了一圈,恭恭敬敬将他们俩迎上二楼。
点好菜单小二退出去传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