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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喜上眉梢,脸上的笑容也似是大了一圈,恭恭敬敬将他们俩迎上二楼。
点好菜单小二退出去传菜,法印很有奴才相地殷勤为东方拾掇碗筷,刚把筷子摆上,耳边就听见深深的吸气声,耳边的空气都被带动了一些。法印抬眼望向东方,不期然对上东方对着他若有所思的眸子,一只手撑着下巴,眼神有点无辜。
“……怎、怎么了?”法印感觉有些呼吸不畅快。
“没什么,你……就这么饿?”
法印呆住,垂眸,朝自己的碗筷那望了几眼,然后起身坐正,顺道把东方的筷子扔到他面前,不说话。
“和尚,你……真觉得自己是和尚?”东方捡起被法印扔下的筷子,慢慢磨擦。
“什么叫觉得自己是和尚?我就是一和尚,我当了几十年的和尚还不知道我做的是啥?你当我白痴?”法印翻白眼,语气明显没有之前那样恭维的调调,手下的动作也没之前那般拘谨。
“白痴……可能……”东方叼着筷子神神叨叨的点头,把法印气了个够呛,也不想再和他多说,索性眼巴巴的等着店小二把菜端上来。
“以前练过武么?”转换话题,东方状似无意提起,手中的筷子重新端放回到箸上,一切动作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
“当然练过,时不时的就要陪着爷走南闯北的,没两下子怎么保护爷?怎么做爷的护国……”翻了个白眼倒茶回话,话说顺溜了又差点说漏了嘴。
“护国?护国法师?还挺有来头的……”东方啧啧,斜斜拿眼去乜法印,眼中的调侃不言自喻。
法印也不理他,也知道他不信,索性兀自摇头晃脑不再回话。
正好小二送了菜进来,法印两眼发直直盯着托盘上香喷喷的菜式,垂涎三尺。
“哟,不是说没雅间了么?怎么着,这双姝酒楼居然还没爷的位子了?”
扑进饭菜怀抱的法印还没全身心扒拉上两口,就被外头明显一纨绔子弟吊儿郎当的声音夺了注意力去。嘴里还吸溜着鲜爽的麻婆豆腐,舌头上的麻意还萦绕在舌头,法印抬头朝着声音的源头望过去,正好撞见雅间门外的帘子被人狠狠的撩了起来,外面楼下喧闹的吵闹声顿时源源传了进来。
法印使劲咽下哽在喉咙的豆腐,又不解地朝东方那边望了望,以眼神详询这人是哪来的?
东方还没做出表示,就听得那人又扇起了扇子开了金口:“哟!包个雅间吃豆腐,公子好派头啊!”
跟在那公子后面的一群人顿时哄笑起来。
东方还是那副样子,端端正正的坐着,眼睛斜斜越过法印望着酒楼外面的景物。正对着门口的法印却被那群汉子不屑的哄笑声憋得涨红了脸,他虽然一直是和尚,但是是全清朝位置最高的和尚。就算是跟着康熙微服私访九死一生都没这么被人嘲笑过,现今在这么个鬼不知的地界,孤身一身,还被一个纨绔子弟嘲笑,真是面子里子啥都没了!
一时间悲愤的心情愈加强烈,直激得法印整个脑子都是嗡嗡作响。
“齐公子好雅兴,居然还能抽出时间跑到别人家雅间看人吃豆腐,派头……可更是足着呢。”没等法印忍无可忍拍案而起,东方却是把落在外面的眼神拉了回来,媚眼如丝朝齐正阳那边淡淡瞥了一眼,最后勾起小指头卷起发丝儿,慢慢缠绕起来。
法印被东方这缱绻的姿态惊得猛的打了一个寒噤,冷不丁又想起三德子来——这人,怎么和三德子这么像呢?
这边法印神游天外,那边齐正阳已经开始比着扇子潇潇洒洒跨步上前,走到法印座位边上,轻佻地拿扇子比起法印的下巴:“这可是个好料子,就青云观里面新近的雏儿都没这等姿色呢。小子,要不要跟着爷走?跟爷走,可不用整天吃这些没料的豆腐……”
齐正阳一声轻哧,嘴角微微倾斜上挑,法印被齐正阳那一下子勾下巴的动作震得飞了魂,加上之前本身就是在走神,一时间只得下意识讷讷盯着齐正阳轻佻的脸,半晌没话说出来。
“在下还没死呢,齐公子。”
伴随着话儿出声的还有清脆的木具交响,东方轻敲桌面,面上表情丝毫不见与人争论的样子。没有扇子,有筷子!人有风度,筷子也会跟着有风度的……
东方慢慢站起身,挂起一丝笑:“齐公子现在调戏的这位可是在下带来的呢,齐公子这样不留情面夺人所爱,可知什么叫厚道么?”
“厚道是什么?能当饭吃?”
齐正阳没开口,跟在后面的小厮趾高气扬替主子答了话,本来气势是在的,偏偏话里的内容有点扭曲,别扭得齐正阳也微微皱了眉,转过身来分神瞪了自家下人一眼。
“在下齐正阳,乃是城南齐员外家中独子。跟了爷,不说吃香的喝辣的,爷还保证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细皮嫩肉……咳咳,风流倜傥,可比跟着这妖人吃豆腐要快活得多。”
“吃香的喝辣的,也得看人家吃与不吃。齐公子的一番好意,小兄弟可是连心领都不一定是心甘情愿的,更何况是被齐公子这样说呢。”东方眯眯眼,扭身轻移几步转到法印的另一边,素手搭上法印的肩头,身子微倾,将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倚靠在了法印身上。
“人活在世上本就图个快活,整日吃豆腐啃馒头,可别把天生的丽质给白白浪费了。再说了,东方家秀才,你把这小兄弟带到这双姝酒楼来,不就是为了让这位小兄弟享受么。只可惜啊,囊中羞涩这回事其实不丢人,丢人的是,摆脸……没个人来收拾烂摊子。”东方眯眯眼,齐正阳也眯眯眼;东方把手搭人肩膀上,齐正阳也拿手搭人肩膀上;至于那半个身子的重量……自然也不免。
法印被两人齐压,只觉得胸口憋闷,但瞧着他们俩还在说话,自己不便插嘴,便咬牙接着撑。
“在下既然敢来这双疏楼便有在下的考量,齐公子多心了。”
“我不多心……”
“齐公子谦逊了……”
“我不谦逊……”
“齐公子说笑了……”
“丫的,老子鬼有那个空和你开玩笑!”
……
……
“齐公子果然是说笑了。”东方掩唇,眼角弯弯狡黠得像只狐狸。
“我们公子说了,没那空和你开玩笑!”身后的小厮这回是时候帮主子开了口,仍是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一点也没他主子现在的尴尬情绪。
“丫的,老子又不是要你的准许,干嘛费那么多唇舌和你说这么多。”齐正阳清了清嗓子之后终于搞清楚了这场明争中真正的主角是谁,习惯性的骂嘴话儿从口中一溜烟地滚出来,齐正阳撩开袍子在法印旁边坐下,正色问道:“小兄弟,我今天就问你一句话,去我家不去?”
“齐公子说话这般直白,可是会吓坏咱们小兄弟的。”东方也随之挪开脚下的凳子,卸下压在法印身上的力道,侧头轻笑向着法印问道,“咱们争了这么久,齐公子还不知这位小兄弟的名字呢。兄弟,你告诉告诉咱齐公子,您的法号?”
全身压迫下的力道终于全部卸去,也终于有了自己说话的机会,法印扭了扭身子,揉了揉肩,站起身来双手合十,对齐正阳躬身问候道:“齐公子,贫僧法号法印。”
………………
愿得一和尚
愿得一和尚这样的情况下换来的结果是……
“不要紧,小兄弟你骨骼清奇,还个俗跟爷走吧!”
……
……
法印反应不能暂且不表,于是镜头对准东方:嘴边的轻笑仍旧是那丝温暖的弧度,两鬓无意留下的两缕青丝被楼外的清风轻轻吹气,像是三月天的扶柳,羸弱而温柔。他慢慢地站起身,与法印并肩而立,呆望了一个人坐着的齐正阳,安静如一湾沉水。
“齐公子……”
良久,东方终于缓缓张开了口,薄薄的嘴唇顿时化解所有的温柔,“老子的话你是听不懂么?!”
变故在这时候插入才有趣,东方猛的弯下腰提起坐凳飞快地朝着齐正阳脑袋顶飞过去,只听得呼啸的风声还在耳边咆哮,站在旁边的一众还未反应过来,双姝镇城南最富有齐员外家独苗齐正阳齐公子的脑袋上顿时多出了一样东西,那东西上面还挂着一只手,干净修长,竟像是女子一般,只是指腹之间带着薄薄的茧子,像是平常拿毛笔磨出来的。
“齐公子,疼么?”
东方仍是那副言笑晏晏的样子……不,是笑得更加娇艳,之前的笑还能说带着丝清风,现在的笑,跟了齐正阳五年,号称见过双姝镇里所有大牌名妓媚笑的小五子不得不感叹,谁说这世界上女人的笑要命来着,其实男人一旦娇媚起来了,也很能要人命的……
“如果疼的话,就让这位小兄弟按按。”东方清清浅浅地说着话,像是在道家常,边说着,手中的力道也缓缓卸下,那好似粘在齐正阳脑袋上的凳子也识趣,跟着东方的手慢慢滑下来,最后哐当一声,落在大理石铺成的地板上。
“哎哟!”
杀猪般的号角声顿时后知后觉响了起来,齐正阳双目含泪抱着嗡嗡的脑袋差点没跳脚:“东方甚!老子你也敢打,不要命了!”
“还呆站着干嘛,给老子上!往死里打!”
刚才还是一群木头的下人顿时打了兴奋剂一般一拥而上,屁股着了火一样张牙舞爪就扑了上来。
法印还怔愣留在原地发呆,刚刚还好好的场面一下子就变得鸡飞狗跳起来。
东方早有准备,在那群人反应过来奋起的时候早已经拽着法印跑了老远。但是笨鸟先飞了的前提是那笨鸟在飞的时候能够保证慢速度,如果一个笨鸟,再捎带上个笨鸟,组成笨鸟双人组……这样的笨鸟,先飞了,有什么大的作用么?
于是事实就告诉他们,这样的情况,老天就算想开眼都得掂量掂量。
在即将踏出双姝酒楼的前一秒钟,法印的腿很不给力地绊上高高的门槛,要不是东方在前面撑着,恐怕早就跌了个狗□。原本守在外面迎来送往的小二循着声响也跑了进来,正好挡在了两人出门的路上。眼见再要从门口逃走已是不能,东方眼咕噜子一转,索性直接转身朝着酒楼里面跑去。
之前骤然突变已经让法印力所不逮,再在门口那短短的时间内被东方这样一拉一扭,法印的脑袋里早已经只剩下了圆圈圈。双脚的行动早已经变成了下意识的举动,东方往哪跑他的腿就跟着朝哪溜。也是东方逃跑的技术好,齐正阳手下四五个小厮满屋子追居然也没抓到东方分毫,反倒是法印这个累赘,像个包袱似的粘在东方身上,连带着东方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东方甚,你再跑,老子就把你家的地给收了!”
齐正阳抱着头在楼上雅间喊,喊完了,又一眼瞥见了跟在东方后面已经完全没了意识的法印。紧咬牙关一跺脚,齐正阳支愣着一只手不停地跟着楼下四窜的东方摆动,嘴里的喊话的内容和告知对象也转而变成了自家的下人:“诶!阿木你动我兄弟干嘛?!我让你揍的是东方甚啊你个混蛋!还有你,你往哪抓呢,他是你能抓的?!给我把东方甚抓了吧东方甚给我抓了……”
双姝酒楼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