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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看看。”
柳敬亭本来想说“回去其实也帮不了什么忙”，但是转念又想，这种事情其实和帮忙反而无关，而是一种态度，一种同舟共济，携手进退的态度。
柳敬亭想起昨晚的那个小念头，欲言又止，最后说：“那，你路上注意安全，请了假吧？”
“嗯，让乔泽帮我请了假。”
……
实际上，当天下午戴岸桥就从家里返回学园，印证了柳敬亭关于“态度”的判断。
“老戴，你没事吧？”
晚饭之后，大家围着戴岸桥而坐，开始对他进行安慰，林薰以这个经典的废话开场。
戴岸桥苦笑无语。
许源趁机说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网站作为一个平台，最根本的价值就是培养和造就新人啊，所以，这事情有利有弊吧？大不了让老柳在你们网站开一本书。”
柳敬亭心中叫糟，暗道：“这个许源为了替自己女朋友摆脱尴尬，真是毫不客气地就把自己拉下水了呀。”
正要开口说话，听戴岸桥说道：“没那么简单的，柳神到我们网站开书，是会引起很大的关注，但是你们可能不知道，网文和传统出版文有些差别，因为受众，因为形式和消费习惯的差异……”
柳敬亭见状，接道：“简单来说，我的那些书如果发到网站上，十有九成会扑街，不是书的质量有问题，而是篇幅和风格不符，说的直接点，一篇成功的网文，百万字只能算是小短篇，而一本传统出版小说，百万字几乎就是鸿篇巨制。”
戴岸桥点头，道：“而且因为受众的不同，像那些比较虐主，情节太过纠结的书，根本不可能被接受，试想一下，大家只是想看一个轻松愉快的故事，放松一下一天紧张的工作神经，你让男女主角互相虐了几百遍，最后孩老死不相往来，读者肯定不答应的。”
戴岸桥稍作停顿，认真道：“而且，最重要的是，这样因为风格问题而影响到柳神的声誉，就大大地不值了。”
柳敬亭眉头微皱，忽然摇头轻笑，道：“也不是一定没有参与的办法，我其实倒也有个类似的想法。”
第一百九十三章 记得斗破苍穹和盘龙
昨天晚上，柳敬亭在查完首发中文网的新闻时，就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下相关小说，竟然也有几部，只是动则几百万字的规模和篇幅实在让他有些望而却步。
而且，彼世柳敬亭因为忙着刷金古梁温黄，还没来得及大规模接触网文，了解的东西难免流于理论，所以，他没有对戴岸桥流露出任何参与的可能。
然而，今天看到戴岸桥失落的样子，又听到他对自己的维护，心念又动，迅速做了一个决定。
“网文的性质应该和美剧类似吧，比如对剧情冲突要有刚性要求，一分钟之内有小冲突，三分钟之内有笑点之类的？”
戴岸桥听到柳敬亭说有“参与的办法”，就已经眼睛一亮，这时又听他主动问起这个问题，精神大振，道：“是的，就是所谓高潮点的设置。”
柳敬亭点头，道：“这时写连载的基本要求。”
“杂志连载应该也一样吧？”
“差不多，但是又稍有不同，因为实体向的书除了要求剧情连贯之外，对细节也有很严格的要求，包括组词造句，而且篇幅所限，不必要挖那么多坑，所以有些书，比如《嫌疑人X的献身》，全篇就布最后那一个局，倘若这本书拿去做旷日持久的连载，还偶尔断更，你说读者会不会让作者也献身掉？”
“归根结底就是读者追求的阅读体验不同。”
“这是最关键的原因。”
许源这时从旁接道：“没想到老戴也那么懂的样子。”
戴岸桥笑道：“我可是正经的文艺青年，难道你们没听说？”
“说了那么久，你的想法是什么？”杨丽璐看着柳敬亭问。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齐齐聚集到柳敬亭身上。
“我脑子里有一个比较适合网文的创意，或许可以拿出来试一试，不过现在事情比较多，怕不能稳定更新，现在要做《哈姆雷特》的剧本，又要准备可能的出国演出，另外，还有几个杂志连载在写。”
“《舒克和贝塔》、《楚留香传奇》？”林薰说。
柳敬亭点头。
戴岸桥理解地点头，道：“柳神你能抽空想这件事，已经让我很感动了，你现在还是先忙自己的事情，等有时间再考虑这个事，这次网站损失虽然很大，但还暂时能支撑住。”
“支撑？”柳敬亭鉴貌辨色，听出戴岸桥言外之意。
戴岸桥苦笑，道：“现在有一批中层写手也在动摇，网站为了留人，只能……”
柳敬亭不解道：“大神走了之后，不正是他们的机会吗，干么也要走？”
“一个是舆论导向问题，那三个人走了之后，大家都纷纷认为我们首发要倒闭了，再在有心人煞有其事的引导下，一些不明真相的作者难免心里犯嘀咕；另外一个是网站流量的确受到很大影响。”
柳敬亭点头，然后问：“一下挖走你们三个镇站大神，不是简单的作者跳槽那么简单吧？”
戴岸桥面露愤恨，道：“有人想整垮我们。”
“谁要整你们，你就去黑掉他们网站啊。”许源提议道。
戴岸桥道：“他们服务器估计现在还在维修。”
许源塑起大拇指。
柳敬亭似乎不特别赞同地“嗯”了一声，然后说：“这种玉石俱焚的办法肯定不是长久之计，违法就先不提了，主要是不利这个行业可持续的发展，试想一下，如果大家都像老戴这么玩，整天想着互相黑，互相攻击，最后肯定对谁都不好。
这和出版社一样，大家虽然存在不可调和的竞争，但是也彼此依存，共同促进，不论是对作者还是对读者来说，有竞争有提升才是最健康的状态，如果这个世界只剩下一家出版社，至少我会觉得很恐怖。”
戴岸桥重重点头，道：“我就是抒发一下不满，不可能总这么做的，我爸也骂了我，不过我真的很生气。”
大家都表示理解。
“这样吧，”柳敬亭沉吟片刻之后说，“你先帮我注册一个作者账号。”
在座的几位闻言都立即来了兴趣，柳敬亭要作者账号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古庸生要开新书！
“这个……”戴岸桥显然没及时反映过来，“这个要先回去跟我爸说，毕竟，毕竟，柳神你……”
“不不，我的意思是开马甲。”
“嗯？”
“让我先试试水。”
“噢，那没问题，我马上可以给你申请到号子，笔名呢？”
柳敬亭想了想，道：“中原一点红你们知道吗？”
“当然。”许源和戴岸桥齐声答道，脸上则是“怎么可能会不知道”的表情。
柳敬亭笑道：“那我就中原一点白吧。”
“中原一点白？”戴岸桥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疑问，念了一遍后，大悟道：“好名字啊，一点白，很贴切。”
柳敬亭心中暗叹了一口气，想着这事终究是没避免掉，他本来打算好好筹备一下《匠录》的创办事宜，包括注册一家承载杂志的公司，发招聘编辑的启示，租办公室等，现在半路加上戴岸桥这个事情，无疑又会分一部分精力。
提起网文，柳敬亭并非一点印象没有，实际上仔细回忆起来，真有两件相关的事情给他留下过深刻印象。
某年的万圣节，在外教的带领下，五个班级集体化妆游校园，当时和他走一起的是一个扮作巫婆的女生，两人不知怎么就聊到一块，问起彼此的兴趣，恰好都是看小说，然后围绕这个话题边走边聊，投入得不行，特别是聊到武侠小说的部分，柳敬亭简直唾沫横飞，什么江湖朝廷，情为何物，讲得叫一个欢快。
也就是在这个过程中，柳敬亭第一次听说网络文学的概念，当时那个“巫婆”听完柳敬亭关于《倚天屠龙记》的深入分析之后，云淡风轻地说：“哈哈，这些武侠书我都只看过电视剧，我喜欢的小说跟你看的不太一样呢。”
“噢？”自以为博览群书的柳敬亭立即表示疑问。
“我在看一本叫《盘龙》的网络小说，你听过吗？”
一秒钟变成孤陋寡闻的柳敬亭“嗯嗯呀呀”了半天，最后表示没看过。
这件事给柳敬亭留下深刻的印象，当时的那种“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忽然被问倒”的窘境，至今难忘。
当然，铭记至今的最重要原因还是那个“巫婆女生”的确长得很好看，而且气质很符合柳敬亭的审美呀。
这是柳敬亭记得《盘龙》这部小说的浪漫经历。
另外一本是《斗破苍穹》，对这本小说有印象其实来自两个事情，一是来自那位没节操的看盗版贴的大学室友，有一天那家伙为了等这本小说的更新，连续一小时刷新贴吧，边刷边骂，最后刷得手都抽筋，而当小说更新之后，贴吧立即卡得妈都不认识。
柳敬亭当时就很好奇，一本小说要火爆到什么程度，才能造成这种盛况？
另外一个事情来自他那位没节操的看盗版书的远房堂弟，那个堂弟初中退学出去打工，某年春节回家，柳敬亭意外地看到痴迷游戏的他居然在出神地看书，那本书封面拉风，装订厚重，目测厚度不下六七厘米，一问价钱，居然只要25，听起来简直业界良心到非常。
而且据那厮介绍，这种书买起来非常方便，需要的朋友，说不定随便在哪个路口就能买到哟。
那本书的名字就叫做《斗破苍穹》。
能让一个整天打游戏打得妈都愿意认的混蛋，居然那么上进地搞起阅读，使得柳敬亭对这本小说产生浓厚的兴趣，特别认真地在网上搜索了一下之后，才知道这书的火爆程度可能还要在自己的所见之上。
这是柳敬亭记得《斗破苍穹》这部小说的两次无节操经历。
因此，这也是柳敬亭准备推给这个世界的第一部网络小说，或许也能把几个正沉迷于游戏的迷途少年拉回到书本前。
第一百九十四章 打赌
戴耀文上个月刚过完四十岁生日。
按道理说，人到四十，即步入不惑，可是戴耀文现在却非常惑，从旗下三大神拒绝续约之后，他就陷入一种无法排解的困惑中。
三十二岁从某知名互联网公司辞职，踏上自主创业的道路，一年后，和几个志同道合的伙伴共同创建的首发中文网，正式上线，戴耀文出任CEO。
如今，首发中文网建站已经六年，在戴耀文的坚强领导下，网站已然晋身国内优秀中文网站前五的行列，就在这样一种情况下，网站突然遭遇这样一个重大挫折——三位大神同时出走。
一般来说，无论哪位网络大神合约到期，其它各网站都会先后抛去橄榄枝，试图接洽，然后挖走，他的首发中文网也没少做这种事，但是因为作者本人的选择惯性和适应度考虑，以及老东家的努力挽留，挖人成功的现象并不常见，而像这种一下挖走三位的更是罕见。
就像柳敬亭猜测的那样，这次挖人事件并非正常的作者转会，实际上，这几位作者还没来得及到自由市场试水，独帜中文网就已经悄悄地把溢价买断的意向传达给了几位。
俗话说，business is business，和体育明星或者影视明星一样，作者的选择不可能不把价钱放在重要的位子，这和文人清高无关，这和衣食住行比较有关系。
所以，戴耀文不好也不可能责怪作者什么，唯一让他措手不及的是，三位大神在没有打任何招呼的前提下，突然联手出走，除了对方合约的某种要求之外，也能看得出三大神对网站是心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