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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屁就说!”
“某夜观天象,发现你桃花星正在以每秒一百万光年的速度向中天移动,恰好在8月28日这天到达目的地,桃花星归位之后,你的大英雄意中人将脚踏七彩云,头戴紫金冠,腰间……”
“你那天要约会我?”弥琥生冷地打断柳敬亭的话。
“是啊。”
“切,诸多废话,地点?”
“江海。”
“嗯?”
“去江海吹吹风,吃吃海鲜。”
“呦呵,柳敬亭同学,你不是真的误以为自己是什么土豪了吧?”
“失礼了,但正是这样,坦白跟你说,我的理想就是将来有一天,能带着自己的女朋友去罗马吃土豆饼,去美国吃烤红薯,去英国吃狗不理包子,平时心情不好的时候,坐个飞机去美国放放鸽子。”
“自己的女朋友?”弥琥微嘲道。
柳敬亭愕然,道:“我说了这么多有意思的话,你最后居然抓住了这样一个重点。”
“我只是感觉,你说自己的女朋友的时候,似乎跟我没什么关系啊。”
柳敬亭心中默默地给孔子大大点了一个赞,孔大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远之则怨,近之则不逊。”实乃真言。
那天两人一起逛街,柳敬亭明确地表示自己想牵手的愿望,被无情地拒绝,今天她又因为这一句话心生不满,果然非常完美的表现了“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判词。
“胡小米——”柳敬亭无奈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轻轻一叹,然后不再多说一个字,把多余的意思通过这一声轻叹传达出来。
这是聊天的一个技巧,有时候,你费尽口舌地解释一大通,可能完全没什么效果,但是,你云山雾罩地、语气复杂的叹这么一口气,必然会给对方留下无尽的遐思,令对方琢磨不透,于是她自我反思,进而渐渐地忘记她为什么要责备你。
弥琥听了柳敬亭这一声轻叹之后,立即回想起那天“牵手未遂”事件,又想起许多个不眠之夜和夜半惊起和柳敬亭的电话,渐渐地就心软起来,说道:“好了啦,年纪轻轻的,整天学老人家叹气,我有时间,跟你……”
说到这里,弥琥忽然意识到什么,孤男寡女,遥远的江海,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些念头瞬间在脑海中闪过,正自犹疑,猛然间又想起柳敬亭那张偶尔欠扁,大部分时间却令人睹之亲切的善脸,笑了一声,继续说道:“跟你一起去就是,可是为什么要去江海那么远?”
弥琥的这番心里斗争在一瞬间完成,即便聪明如柳敬亭也没有察觉到什么,模仿电影《手机》里张国立的语气说道:“有个年轻的编剧,对我有些崇拜,想约我们见一个面。”
“年轻编剧,男的女的?”
柳敬亭好笑道:“至今不知性别,不过她自称为雌性,称呼我为大叔,称呼你……”
“叫我大婶?”弥琥反应迅速,随即反应更加迅速地意识到这句话的矛盾之处,脸一红,试图转移话题,却听柳敬亭说道:“她就是叫你大婶啊。”
“不会是你扮演大叔欺骗人家吧?”弥琥愤愤道。
“怎么可能,她是从小说里判断出来的。”
弥琥一想到柳敬亭的小说,对“大婶”的误伤也无话可说了,“那就去会会这个大侄女吧。”
……
弥琥答应之后,柳敬亭突然意识到,自己居然完全没有向那朵刀花要电话号码,于是赶紧给莫名其妙的刀花留言:“你大婶同意去江海,届时怎么联系?”
刀花似乎一直在等他留言,立即回复道:“到时你戴一顶红色的太阳帽,大婶穿红色的裙子,你们到舞台后面去找我就可以了。”
“贵姓呢?”
“您就说找千王,放心吧,你们到了九五广场,就说自己要找全广场最闪耀的那只萝莉,大家就会告诉你们我在哪里。”
“……”
莫非每一个文艺青年都是如此自恋?柳敬亭偏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自言自语说道:“真是帅到深处帅转丑啊。”
……
晚上,柳敬亭把《舒克和贝塔》八月份的稿子发给姚主编,姚主编贴心地问他,开学这段时间会不会时间太紧,写稿会不会有压力?
柳敬亭淡然回道:“完全没有问题,会在最忙的时候留些存稿。”(敬佩职业写手,羡慕有存稿的作者,这几日忙着过年,本就手慢的李白不白因为害怕断更,压力倍增,年关如果出现断更事件,之后必然努力补上)
姚主编欣喜之余,少不了勉励几句,作为杂志目前的招牌,《舒克和贝塔》牵引着千万少年儿童的目光,因为童话中透露出来的正能量和寓教于乐的讲故事方式,使得家长和学校对这本杂志也充满着热情,同时,他们对柳敬亭这个作者也保持着感激和尊重,越来越多的家长开始通过送礼物的形式表达对“柳敬亭”的感谢,即便早前有新闻爆料,柳敬亭可能是一个中学生,但家长来信中仍亲切地称他为“柳老师”。
“邮件已经转发到你的邮箱,不过你可能要抽空来社里取礼物,东西太多,都寄的话可能会是不小的工作量。”
柳敬亭本想把礼物转赠给杂志社编辑,但是转念一想,毕竟都是家长们的心意,贸然转赠终究有些失礼,于是爽快答应下来。
……
礼物大多还是一些地方特产,有吃的有玩的,柳敬亭分门别类收集起来,他有一个想法,准备统一一个时间,把这些东西全部捐出去。
然后他看到一张画,一张让他有些恍惚的画,画上有两只老鼠,一台坦克,一架直升飞机,自然就是舒克和贝塔,柳敬亭恍惚的地方在于,这两只老鼠无论是神态还是穿着,居然和他小时候看到的那些连环画无比相似。
这幅画的边角处还有一段话:“柳敬亭老师,您好,我是这幅画作者乔可丽的妈妈,我女儿很喜欢你的童话,我和可丽的爸爸非常非常感谢你,希望有机会,你能见我女儿一面。”
柳敬亭看着这段话和这幅画,心中一动,似乎想到什么,但又始终不能具体,正努力回忆,目光落到那架直升飞机上,猛然记起那次飞机乱流中的小女孩。
第五十二章 去听刀花演唱会
“原来她的名字叫乔可丽,”柳敬亭回忆起飞机上那个惊慌失措的女孩,对着‘乔可丽’三个字自语,“乔可丽,巧克力,真是好名字呢。”
想起女孩当时完全陷入自己世界的那种惊恐,对比着此时图纸上的两只活灵活现的老鼠,一种奇妙的感觉掠过心头,当然不是世界太小之类的烂俗感叹,而是“世界那么大,居然又碰见”的欣然,又或者是大家共同经历的那一惊险时刻留给人的印象太过新颖。
当时柳敬亭是说故事安慰小女孩的人,当时柳敬亭也是被别人听故事被安慰的那个人,柳敬亭之所以能把两人联系起来,是因为他在给女孩讲故事的时候,不经意间瞥见过类似的图画,只是当时状况太多,他没有特别留心。
罗大佑在《你的样子》里深情地唱“孤独的孩子,你是造物的恩宠”,看着这幅画,柳敬亭脑子里不停地循环着这句歌词。
柳敬亭先小心翼翼地把画收好,整理好其他礼物之后,认真地给姚主编写了一封邮件,斩钉截铁地向姚主编提了一个要求,如果有一天《舒克和贝塔》要改编漫画,首席图画设计师一定要选那个叫“乔可丽”的女孩。
这是柳敬亭为数不多的几次半途提要求,当然,越是这样的要求,越是会受到对方的重视。
姚主编很快答复邮件,爽快同意了柳敬亭的提议,表示很快会与对方联系。
……
八月底,夏末未末,依旧炎热,俗称秋老虎,柳敬亭戴着红色遮阳帽,背着蓝色书包,站在空旷的机场内,静静地望着入口处。
不一会,一袭红色衣裙的弥琥出现在视线内,柳敬亭摘下帽子,挥舞几下,女孩雀跃地奔了过来。
这是柳敬亭和弥琥第二次一起做飞机,柳敬亭笑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一百零一年修得坐飞机。”
弥琥却反驳说他们明明连百年的级别都没到,何来一百零一年?
两人说笑着去登机,弥琥走在前面,行动时不经意地若现出玲珑的一处隆圆被走在后面的柳敬亭不经意地看到,拥有两世灵魂的柳敬亭猛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冲击。
一种奇妙的电流贯通全身,柳敬亭怔了片刻,微微弯腰,尴尬地掩饰着某种细微的变化。
这是二人接触这么久以来,柳敬亭第一次产生这么鲜明的冲动,这种冲动对一个情窦初开的男孩子来说,是最原始的启蒙,但对两世人柳敬亭来说,这同时包含着别样的情愫。
因为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使得柳敬亭在面对弥琥的时候,颇有些不自在,似乎自己做了一件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好在他掩饰的极好,弥琥没有任何察觉。
在等待飞机的过程中,柳敬亭不动声色地进行着思想斗争,仔细分析这一变化的根源,最后他得出一个结论,终究是因为孤男寡女同去一个陌生的地方,激发起了他内心深处属于兽性和邪恶的某个神经。
然而这个时候,弥琥在他眼里,任何的一举一动都带着不同往常的意义,这点让他非常恼火,好像在这个交锋中逐渐处于下风。
弥琥正在吃一块蛋糕,嘴角沾了一点奶油,她可爱地用舌头去扫了一下,这个寻常的动作落在此时柳敬亭的眼里,无异于一次赤裸裸的挑衅。
“OK,我必须要给你坦白,”柳敬亭不想这次旅行变成一场煎熬,他只好主动把事情摊开,“刚刚在过安检的时候,我走在后面,看到你这一身衣裙,我……我那个,有了一些古怪的感觉。”
弥琥刚吃完一块蛋糕,正准备递一块给柳敬亭,听到他这句话,有些莫名其妙,问:“古怪的感觉,什么意思?”
尽管在无数女生面前展现过舌灿莲花的技能,但是此时面对弥琥,柳敬亭变得有些木讷起来,脸色也不再如以往那样淡定,嗯啊了一会,小声道:“我看到——你穿这件衣服,莫名其妙地,就是说,我觉得这件衣服很吸引人。”
弥琥似乎知道了一些什么,微笑着看着柳敬亭,道:“你是说,你……”
柳敬亭看着弥琥的表情,大概知道了她大概知道了什么,忙打断道:“是,我是有了一些可耻的感应,可是这也很正常吧。”
弥琥突然弓着身笑起来,柳敬亭愈发不悦,小声道:“没什么好笑的,我今年十五岁,有这些感觉不是很正常,科学上也说得通。”
弥琥笑得愈发厉害,左手扶着前面的桌子,右手捂着肚子,笑得花枝乱颤。
“是,是我柳敬亭卑鄙,你对我风光霁月,我对你起反应。”说完这句话,柳敬亭立即察觉到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东西混进来,飞快地补充道:“实际上这件事,你也有责任,人家只是说穿一件红色的裙子就好,又没让你穿这么,这么隆重。”
被“你对我风光霁月,我对你起反应”这句话点中笑点的弥琥,早已笑得耳目失灵,哪里还能听得到柳敬亭的抱怨。
柳敬亭一会瞧着弥琥,一会瞧着窗外,苦笑一声,也不再说话,这种奇妙的情景一直维持到飞机降落,两个人下了飞机,默默地走出机场,机会笑了一路的弥琥已经基本恢复正常,不过偶尔看柳敬亭一眼,还是会忍不住笑,排队等出租的时候,柳敬亭倔强道:“其实,我已经好了,这个时候。”
“噢。”弥琥低着头应了一声,过了一会,转头问柳敬亭道:“为什么?”
郁